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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里柯克作品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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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泽基亚转过身来连开两枪,子弹穿透制服射进了侍者身上,然后他就上了楼。    
      在楼上的一间房里,一个男人正坐在桌边的台灯下。他的面前放着一大堆金币。    
      这是一个老头,他长着一张愚蠢却慈善的脸。    
      “你在干什么?”赫泽基亚问道。    
      “在数我的钱。”那个老头说。    
      “你是干什么的?”赫泽基亚厉声问道。    
      “我是一个慈善家,”那人说,“我把钱赠给当之无愧的人。我为英雄们颁发奖章,我奖励跳入海中的船长们,还有冒着生命危险把别人从楼上扔下去的消防队员;我送美国传教士到中国,送中国传教士到印度,还送印度传教士到芝加哥。我捐钱使大学教授免于饿死,尽管他们都该死。”    
      “住嘴!”赫泽基亚说,“该死的是你。站起来。张开嘴。闭上眼睛。”    
      那老头站了起来。    
      一声响亮的枪声。慈善家倒在地上。子弹穿过他的背心,他的吊裤带被打成了碎片。    
      赫泽基亚双眼闪烁着犯罪的迷狂之光,他大把大把地往袋里装金币。    
      下面的街上一片嘈杂与骚乱。    
      “警察来了!”赫泽基亚咕哝道,“我得放火把屋烧了,趁混乱溜出去。”    
      他划了一根安全火柴,用它去烧桌子腿。    
      桌子是防火的,燃不起来。他用火柴烧门。门也是防火的。他用火烧书架。然后又用它去烧那一本本书。它们都是防火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防火的。    
      他恼羞成怒,扯下自己的赛璐珞衣领,用火把它点燃。他在头顶舞动着它。一扇扇窗户吐出了巨大的火舌。    
      “火!火!”他欣喜地叫喊着。    
      赫泽基亚走到门口,把那燃烧的衣领扔进了电梯通道。一会儿,铁质的电梯,连同它的钢索,冒出了熊熊烈焰,然后电梯门上的黄铜附件着火了,不一会儿,电梯的水泥地板上的烈火僻僻啪啪的,已变得势不可挡。巨大的浓烟从屋子里直往外窜。    
      “起火了!起火了!”下面围观的人叫道。    
      读者朋友,你是否在大城市见过起火的壮景呢?那可真是惊心动魄。你会发现,大城市虽然又大又可怕,可是在这种时候它却变得那么井然有序,体现了人类最完美的组织能力。    
      火几乎是刚燃起来,人们就已采取果断措施遏制它的蔓延了。瞧,一队又一队人在用桶传递水哩。    
      水被泼向毗邻的屋子正面,在街道上空飞来飞去,在电线杆上炸开,然后大股大股地溅到激动的人们身上。火场四周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折不扣地被浇透了。人们按照统一的意志行动。一台很快在街上竖立起来的起重机升到了十六七英尺的高度。一个勇敢的男人站在它顶上,通过滑轮提上去一桶又一桶水。他凭着训练有素的消防队员的沉着与勇敢保持着平衡,在人群上方把一桶桶水朝各个方向泼洒。    
      火狂烧了一个小时。赫泽基亚站在火焰之中的一扇空窗户上,他迅速把左轮手枪装满子弹并且朝着人群一射而空。    
      街上的上百支左轮手枪接连不断地回应着。    
      对射持续了一个小时。有几个人差点儿被弹雨击中了,若真是击中的话,那肯定是致命的。    
      与此同时,火势渐渐减弱,一队警察冲进了那幢被烧毁的建筑。    
      赫泽基亚把左轮枪扔到一边,张开双臂迎接了他们。    
      “海洛夫特,”警长说,“我以谋杀、偷盗、纵火和谋反的罪名逮捕你。你挑起了一场了不起的枪战,伙计,很抱歉我们得履行职责逮捕你。”    
      海洛夫特露面的时候,下面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欢呼。真正的勇气总是能让人打心底里钦佩的。    
      海洛夫特被押上一辆摩托车,摩托车飞快地向警察局驶去。    
    


第四辑一个布衣英雄(3)

      在路上警长递给他一个小水壶和一支雪茄。    
      他们闲扯了一下晚上发生的事情。    
      海洛夫特意识到一种新的生活向他敞开了。他已不再是原先那个被忽略的流浪汉。他已跻身于美国的罪犯阶层。    
      在警察局里,警长把他带到了他的牢房。    
      “我希望您能喜欢这间房,”警官有点迫不及待地说,“这是今晚我能给您的最好的房间了。明天我能给您一间带卫生间的,时间的确太仓促了,我相信在这里委屈一个晚上您不会介意吧。”    
      他说完“晚安”并关上了门。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早饭怎么着?”他说,“您愿在自己房间吃,还是愿和我们一起在餐厅吃?司法当局盼着见您哩。”    
      第二天早上,赫泽基亚还没有起床,那个警长就已带着一套新衣服来到他的房间——一顶丝帽、一件长礼服、一条黑白方格呢裤子和一双带鞋罩的光亮亮的靴子。    
      “请别介意接受这些东西,海洛夫特先生,司法当局很乐意让您在法庭上穿得体面一些。”    
      精心地穿戴好并刮好胡子之后,赫泽基亚下了楼。他被介绍给了司法当局的主要官员们,然后大家抽着雪茄愉快地聊了一个小时,谈的是头天晚上的大小事情。    
      整个上午,有几个人跑来拜访和祝贺赫泽基亚。    
      “我想告诉您,先生,”美国一家大报社的那位编辑说,“您昨天晚上干的活儿会传遍整个美国,成为大家谈论的热门话题。您向那个侍者开枪真是一次非常英勇的举动,先生,它对于捍卫未成文法大有好处。”    
      “海洛夫特先生,”另一个拜访者说,“真抱歉我以前不认识您。我们这儿的朋友告诉我说您已在纽约几个月了。先生,我真遗憾我们没认识您。这是我的公司的名称,海洛夫特先生。我们是本地一流的律师,我们希望能有幸为您辩护。我们能做到的!谢谢您,先生。现在,离开庭还有一两个小时,我想用我的摩托带您去我家。我妻子很想请您吃一顿午餐。”    
      法庭下午开庭。赫泽基亚到庭的时候庭内一片欢呼。    
      “海洛夫特先生,”法官说,“我准备把本案的审理延期几天。从我所听说的情况推断,你所经历的神经紧张一定是极其严重的。你的朋友们告诉我,你目前的心境不适合参加本案的审理,要等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后您才会对此事有兴致。”    
      海洛夫特离开法庭的时候,一阵欢呼从听众席中响起,法官也跟着欢呼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赫泽基亚可真是够忙的,不是接待来访者,就是和民权委员会之类谈话,还要为辩护做准备,其间赫泽基亚所表现出的天赋和才智令律师们倾慕不已。    
      报界人士千方百计进行采访。生意发起人们纷纷来拜访赫泽基亚。他被定为几家一流公司的总裁,而且还有传言说,在他最终无罪获释之后,他将使美国所有的大型防盗公司合而为一。    
      审判在一个星期之后举行,并且持续了两个月。赫泽基亚被指控五项罪名——纵火罪,因为烧了电梯的钢笼子;行为不检点罪,因为向侍者开枪;偷盗罪,因为偷了那笔钱;杀婴罪,因为杀了那个慈善家;而向警察开枪未中,则更是罪上加罪的重罪。    
      诉讼程序相当复杂——专家证词取自美国的每一个角落。有关专家对慈善家的大脑作了解剖分析。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陪审团整个儿因有偏见被解散了三次,后来又因无知被解散了两次,而最后则因蠢到极点而完全被取消了。    
      诉讼旷日持久地拖着。    
      与此同时,赫泽基亚生意方面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最后,在赫泽基亚本人的提议下,中止案件的审理已成必要。    
      “先生们,”在法庭的最后一次讲话中,他说,“我很抱歉我再也不能继续参加这些听证了。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能从生意中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就会不负众望地来参加听证会。同时,请诸位放心,我会以最大的兴趣按你们的程序办事的。”    
      他在三阵欢呼和《友谊地久天长》的歌声中离开了法庭。    
      自那以后案件的审理从一个阶段到一个阶段无望地拖了下去。    
      纵火的指控以“原告撤回诉讼”了结了。偷窃的指控以“穷极必反”为由而中止了。杀害侍从则被宣布为情有可原的一时疯狂。    
      杀害慈善家的谋杀指控在普遍的赞同声中撤消了。过失造成的损失和海洛夫特损失的左轮手枪与弹药抵消了。诉讼文件的主体部分因一纸调取令被送到了联邦法院,并且提交到了美国最高法院。    
      它至今还放在那里哩。    
      与此同时,赫泽基亚一直稳坐盗窃安全公司执行总裁的宝座。作为纽约新兴的一代金融家的代表之一,他被选进美国国会的把握是十足的。     
    


第五辑照相师的摆弄

      “我想照一张相。”我说。照相师蛮有热情似地看了我一眼。他穿一身灰衣服,佝倭着背,眼神迷蒙如自然科学家。不过没有必要为他多花笔墨。谁都知道照相师是啥模样。    
      “坐在那儿,”他说,“等着。”    
      我等了一个小时。其间我翻完了1912年的《妇女之友》、1902年的《少女杂志》和1888年的《婴儿杂志》。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真不识时务:那个男人正闭门从事他的科学研究,凭我这副尊容根本不配来打搅他。    
      一个小时后照相师开了里面那扇门。    
      “进来!”他声色俱厉地说。    
      我于是进了照相室。    
      “坐下。”照相师说。    
      一块工业用棉布挂在窗前,朦胧的天光透过棉布照进来,我就在这道昏光里坐了下来。    
      照相师把一台机器转到房间中央而且从机器后面钻了进去。    
      他在里面只呆了一秒钟——刚好够他从里面看我一眼——然后他又出来了,用一根带钩的棍子把那块棉布和玻璃窗都拨开,显然想拼命争取日光和空气。    
      然后他慢吞吞地再次钻进那台机器,把一块黑布拉过来罩在身上。这一回他在里头静静地呆着。我知道他正在默默祈祷哩,因此我一动也不动。    
      照相师终于又出来了,他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张脸长得很不对劲。”他说。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我从来就明白这一点。”    
      他叹了一口气。    
      “我想,”他说,“要是你这张脸有七八成圆,那就不一样了。”    
      “我也确信这一点。”我热情地说,发现这家伙还有点儿人情味令我感到高兴。“你的也是如此。事实上,”我继续说,“有好多好多人的脸都是僵僵的、窄窄的,没有一点伸缩的余地,不过要是你把它们弄成七八成圆,那它们可就变得又宽又大,简直是无边无际了——”    
      但是照相师不愿再听了。他走过来,捧起我的头扭过来又扭过去。我满以为他想吻我,我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错了。    
      他把我的脸扭到最大限度,然后站在那里审视着。    
      他叹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这个头。”他说。    
      然后他走回到照相机后面,又看了一眼。    
      “把嘴张开一点点。”他说。    
      我开始照办。    
      “闭起来。”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然后他又看了看。    
      “耳朵有问题,”他说,“再低一点点。谢谢。还有眼睛。眼珠往眼皮下面转转。请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再把头往上抬一抬。对了,好多啦。现在鼓鼓胸部1好!脖子再弓一点——对——再收收腰——哈!——屁股朝手肘撅一撅——成!可我还是不太喜欢这张脸,它还是太圆了一点,可是——”    
      我在凳子上旋了一圈。    
      “停一停,”我非常激动地说(不过我想并不有失尊严),“这是我的脸。不是你的,是我的。我和它已相处四十年,我知道它的缺陷。我知道它长得不匀称。我知道它不是按我的喜好生出来的,可它是我的脸,我只有这么一张——”我意识到我的嗓子有点嘶哑,但我还是继续往下说——“就算它有缺陷吧,我也早已受上它。还有这张嘴,它也是我的,不是你的。这双耳朵也是我的,要是你的照相机太窄了照不下——”说到这里我开始从凳上站起来。    
      咔嚓!    
      照相师拉了一下快门。相照好了。我看见照相机因受震还在摇晃。    
      “我想我抓住了你一瞬间的活生生的表情。”照相师说道,得意地噘着嘴微笑起来。    
      “是吗?”我尖刻地说,“脸部表情,对吗?你觉得我平时就活不起来,就没有表情,对吗?让我看看照片。”    
      “噢,还看不到照片,”他说,“我得先洗出底片。星期六再来,我给你样片看个分晓。”    
      星期六我又去了。    
      照相师招呼我进去。我觉得他比上次沉静、庄严多了。我还觉得他的神情中还有某种得意哩。    
      他打开一张大大的样片,我们俩都一声不吭地看着它。    
      “这是我吗?”我问道。    
      “是的,”他平静地说,“是你。”我们俩继续看着。    
      “那对眼睛,”我有点犹豫地说,“不太像我的。”    
      “噢,没错,”他说,“不是你的,我把它们重新描了描。现在它们好看多了,不是吗?”    
      “那倒也是,”我说,“可我的眉毛肯定不是那样的,对吗?”    
      “没错,”照相师飞快地瞟了我的脸一眼,说:“原来的眉毛被换掉了。我们现在有一种专门用来调换眉毛的方法,叫德尔飞德。你会注意到我们用药水把眉毛从原来的地方挪开了。我不喜欢眉毛在脑瓜子上的位置太低。”    
      “噢,你不喜欢,是吗?”我说。    
      “是的,”他继续说,“我不喜欢它。我愿把原有的眉毛完全清理掉,然后在光洁的额头上画出新的眉毛来。”    
      “那张嘴巴呢?”我带着一种照相师无法理解的苦涩说,“那是我的吗?”    
      “也修正了一点点,”他说,“你的嘴巴太低了一点。我发现我没法用它。”    
      “不过这双耳朵倒挺像我的,”我说,“它们和我的一模一样。”    
      “没错,”照相师带着沉思的模样说,“那是你的,不过晒相的时候,我可以把它们纠正过来。我们现在有一种方法叫沙尔飞德——可以把耳朵整个儿挪掉。我会——”    
      “你听着!”我打断他的话,一边挺直身子,一边横眉瞪眼,用一种简直要把那人当场气死的轻蔑的口吻说:“听着!我来这儿是想照张相,照张照片——说起来荒唐,只求它像我而已。我只希望它照出来的脸和老天爷给我的一模一样,就算有缺陷也罢了。我只希望在我死后朋友们能靠它来寄托哀思,靠它来抚慰丧友之痛。看来我想错了。我的要求你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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