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美人谋 作者:似是故人来(晋江vip2013-06-04完结,布衣生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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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报复沈家是一定的,可是,沈墨然也是沈家一分子。
方才到医馆去,心中恨恨着,想着要狠狠羞辱沈墨然一番,可此际,怒火失了,神智也回笼了,突然便发现,自己竟是从没担心过,沈墨然会对自己用强。
对阮家,对自己最有力的打击,就是得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嫁他也苦不堪言。
他有很多机会得到自己,从闻香阁把自己带出来时,安平两人独处时。
特别是方才那样的境地之时。
怔神间,突然一阵疾风刮过来,外面轿夫啊地叫了一声,阮梨容吓了一跳,未及开口询问,轿子停了下来,一双大手掀开轿帘。
“梨容,你还好吧?”聂远臻满头汗水的脸出现在轿外,声音急促,目光在阮梨容面上细细看了一遍后,大手扳住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怎么这么狼狈?出什么事了?”
“小声点儿,别吵着羽衣。”阮梨容轻嘘。
聂远臻此时,方看到陶羽衣,皱眉拧起她裙腰带把她提起来,大手打横一抄抱出阮梨容,把陶羽衣扔下。
“你轻点儿,别弄醒羽衣。”
“我想把她扔地下。”聂远臻闷声道,把阮梨容轻放地上,弯下腰,大手按到阮梨容膝上轻揉,“这人怎么能枕你腿上睡觉,腿麻吗?疼吗?”
阮梨容身体不由自主一僵,微微后退半步,聂远臻愣住,抬头看她,很快醒悟,敲了自己一记,红着脸道:“我真混,总忘了,咱们还没成亲。”
真的是块木头,阮梨容有些心酸,垂下头低声道:“夜了,咱们回家吧。”
聂远臻会在半路上遇上,想必和陶羽衣一样。
阮梨容没问,聂远臻却有许多话要问她,进了阮府后,阮梨容把陶羽衣安排去客院睡觉,没有安排聂远臻住处,聂远臻有些尴尬地来回搓手,半晌不说出告辞的话。
聂远臻性情旷达,却不是粗心之人,自己的狼狈样,忽悠陶羽衣容易,要骗过他却难。
夜里避着人无因无由外出,回来时形容如此不堪,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依情依理,都有立场问一声。
自己也必得给他一个交待。
阮梨容心中,也不想再瞒骗聂远臻。
喊了声聂大哥,阮梨容朝园子里走去。
聂远臻会意,默默地跟在后面,阮梨容在园子里的角亭石凳坐下,聂远臻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到她身上,把前面交叉拢严实。
手臂伸张开放下,几番交战后,聂远臻抱住阮梨容。
天边残星孤月,夜幕有些模糊不清,给自己依偎的胸膛宽阔坚实,阮梨容难过地想,自己上辈子同时见到沈墨然与聂远臻的,为什么喜欢上的,不是聂远臻呢?
“你的衣裳有些湿了,冷不冷?”聂远臻憋了半晌低声问道。
这是他会说的最肉麻的情话了吧,阮梨容摇了摇头,攥起双手,坐直身体,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聂大哥,沈墨然今晚中了那种淫药,跑医馆求医,我方才,是去医馆见他。”
☆、48泪眼问天
似利箭射进心脏!聂远臻猛地站了起来;瞳孔急剧地收缩,高大的身体像摇摇欲坠的大树。
沈墨然如果只简单的是沈家之子,只要阮梨容喜欢,沈墨然又喜欢她,他不是不能退让,然而;若沈墨然真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那是随时会被朝廷捉拿住丧命的;梨容嫁给他,会受到诛连的。
深浅不一的伤痕刻印上心窝;这一刻如瘾症发作,难舍、担忧、悲哀种种情绪混杂,聂远臻胸中绞痛;他呆呆地问道:“你把自己给他了?”
阮梨容轻轻地摇头。
“你好好儿的没出事?”聂远臻眼里的失措遽然消失,两手颤抖着按上阮梨容的肩膀。
“聂大哥。”阮梨容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低声道:“除了那事,别的……别的都发生过了。”
“你喜欢他?不,梨容,你不能喜欢他。”托起阮梨容的脸,聂远臻定定地看着阮梨容水汽弥漫的眼睛,“梨容,只当一切从没发生过,咱们快些成亲,断绝沈墨然的不良居心。”
“成亲?”他知道自己与沈墨然不清不白,还要成亲?
“嗯,咱们成亲,梨容,我……我不会委屈你的。”
“你不嫌弃我吗?”阮梨容低喃,心中有感动,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失望,也许她内心深处,希望实说了,聂远臻主动提出取消婚事。
“不,是我太没用,才让你受他诱骗了。”聂远臻自责,深邃的瞳眸凝着着暗涌的狂潮,“连我都受他蒙骗了,把他认做好朋友。”
沈墨然对不起自己,没有对不起他,阮梨容心中替沈墨然感到不平,聂远臻昏迷的这些日子,沈墨然每一天守在床前的时间,比任一个人都多。
嘴唇蠕动,阮梨容没有说出话来,她猛地想到,沈墨然照顾聂远臻,也许有友情的成分,可最大的原因,却是不想自己太贴身地护理聂远臻,不想给自己与聂远臻亲密接触的机会。
聂远臻说沈墨然蒙骗自己,是指沈墨然前朝太子后嗣一事,沈墨然可疑的身份,事涉机密,也怕阮梨容得知会惹来杀身之祸,聂远臻没敢跟她透露。
此时的香檀城看似一汪沉静的潭水,可血风腥雨随时会掀起,首当其冲的,便是香檀第一望族,与后宫和朝堂蛛丝牵连着的阮家。
***
生不如生的两个半时辰终于熬过去了,皮肉骨血在熔炉里煮过,骨头被敲碎了再装回去,周身很痛,身体一点力气没有,沈墨然强撑着,一寸一步往沈府挪。
“少爷,你回来了。”十五见到沈墨然,小跑着迎上来,眼睛璀璨耀眼。
沈墨然微有恍惚,十五好像变了个样。
十五是苻锦扮的,初一弄出与叶薇薇的奸。情,无法再留在沈府了,她溜出房间后躲起来,看着墨香居静下来后又潜回来,把十五弄走送去和初一一起关起来,自己又扮成十五的样子回沈府。
“少爷,今晚咱墨香院可好玩了。”苻锦没有注意到沈墨然浑身衣裳湿得水中捞出来似的,也没看出沈墨然面色青白已是强弩之末,兴高采烈地讲起自己扮成初一成功羞辱叶薇薇的壮举。
“少爷,你没看到太可惜了,好多的人涌了进来,初一大声叫……”苻锦学着初一的声音,唯妙唯肖地叫着表小姐不要啊。
“初一做得好。”沈墨然微微一笑,问道:“初一呢?”
“不见了。”苻锦应得顺溜。
沈墨然哦了一声,也没吩咐找寻初一,道:“去把灶房的人喊醒,让给我烧热水沐浴,还有,这会就把药煎出来给我。”
苻锦接过沈墨然手里的药包,这时方注意到沈墨然的异样,她心中以为沈墨然中了药物奔出去定是找女人的,见他这么憔悴,不由愣住,张口就想问少爷你没找女人吗,话到嘴边急忙刹住,应了声好走出去。
苻锦面容扮得像,身材说话举止一点破绽没有,就是江湖人也不易看出,但是,她讨厌叶薇薇勾引沈墨然,用计惩罚了叶薇薇这件事,别人不了解,沈墨然却清楚地知道,初一没那个胆得罪叶薇薇,也不可能机灵地骗得叶薇薇脱衣露丑。
这个人不是十五,治叶薇薇的那人,必定也是他,沈墨然看着苻锦背影消失,默想出神。
他是谁?怎么能想扮谁就扮谁,还扮得这么像。
理不清一切,沈墨然决定暂不拆穿,他清楚地感觉到,苻锦对自己没有恶意。
洗漱毕,端过药喝完,沈墨然怔怔地倒靠到床头。
老大夫说,他此番强行抑制欲望,只怕极伤身,需得好好调理一下。
如果不是身体撑不住,今晚,还有以后,他一步也不想踏进沈府。
既然回来了,他定要替阮梨容报仇。
阮梨容悲愤的哭诉在耳边不停回荡,只是惩戒并不能绝了后患。
沈墨然攥起拳头,重重地击到床板上。
晚上到阮家索要银票不成,反惹恼阮梨容,沈马氏惊怕忧惧,想瞒下不给沈千山知道的,却又不敢,翌日早上,在沈千山离府前,颤颤惊惊地把事情说了。
“什么?”沈千山额上青筋突突跳,伸手一抄,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天青瓷茶壶,恶狠狠当头掷向沈马氏,哗啦茶壶成了一地碎片,沈马氏额头湿淋淋地血流成片。
“老爷。”沈马氏肝胆俱裂,捂着额凄惨地叫了一声,歪倒到椅子上。
“我……我半辈子做小伏低捧着阮莫儒,给你个蠢女人一夕给我毁了。”沈千山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恼怒地团团转圈。“蠢女人蠢女人,怎么不想想,阮家是沈家能得罪的吗?远的,阮家有夏相撑腰,近的,有聂德和这个县太爷亲家,民间还有阮家福扇的名声,你……你简直是……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沈千山往常因只重银钱,于女色上头不在意,沈马氏拘着他,他也便顺着,夫妻两个面子里子都还可以,如今被叶马氏挑起一腔淫。欲,回头再看沈马氏,登时各种嫌恶,沈马氏方才讲说时,还顾念着姐妹之情,没说是叶马氏挑唆的,沈千山把帐都算在她头上,看着她更是千嫌万憎。
“要不是看到你给我生了个儿子的份上,我就休了你。”恶狠狠地瞪了沈马氏一眼,沈千山大声喝道:“去库房里挑件最值钱的礼物,收拾一下,随我上阮家赔礼道歉。”
沈马氏捂住额头起身,叶马氏早来了,在外面偷听着,走进来对着沈千山屈膝跪了下去,抽泣道:“姐夫,都怪我,是我跟姐姐说,去阮家闹一闹兴许能要回那五万两银子,你要怪就怪我吧。”
沈马氏先前没照直说,沈千山听叶马氏这般说,只当叶马氏是要替沈马氏脱罪,心里半点不怪她,亦且叶马氏精心打扮过的,抹胸系得低,膝跪到沈千山跟前,沈千山居高临下,看着她大白一对。奶。子颤动,身体给挑荡起来,更不会怪她了。
“老爷,是我不好。”沈马氏见妹妹跪地替已求情,把责任都揽过去,情真意切,先前怪叶马氏挑唆误她的怨气都没了。
“罢了,去准备礼物。”沈千山挥手赶沈马氏。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你姐姐。”看着沈马氏走远,沈千山关上门也不抱人上床,忽一下推倒叶马氏就去揉她的大。奶。子。
叶马氏哎哟惨叫,地上的茶壶碎片扎到她手臂了。
“骚婆娘你怎么能叫得这么好听。”沈千山听她叫得这么惨,不止不心疼,还兴奋得更厉害,扯掉叶马氏裤子就干了起来。
“姐夫,是真的疼。”叶马氏捋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鲜血开染出一朵红梅。
沈千山见了鲜血更兴奋,眼睛泛起绿萤萤的狼光,喘。息声更重了,发狠冲刺起来,口里大叫痛快,觉得从未有过的爽翻天。
沈马氏在库房精挑细选,一刻钟后回来,房中战事已歇,叶马氏走了。
沈千山刚偷了腥,心情畅快,变得和颜悦色,打开沈马氏递过来的礼物看了一眼,骂了声便宜阮莫儒了,也不拖沈马氏同去使她丢尽脸了,自己提着礼物出门。
阮莫儒在县衙未回,聂远臻昨晚与阮梨容说了半夜话,也没有回县衙,后半夜时把阮梨容送回房歇息,自己在外面怔坐着,沈千山到阮府门时,聂远臻正好出门。
“你来做什么?”聂远臻冷盯着沈千山。
“拙荆无礼,特来赔罪。”沈千山陪笑道。
聂远臻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抓起阮府门口的石狮子高高举起,一步步朝沈千山逼近。
“用不着你赔礼。”
“你……要……做什么……”沈千山吓得腿软。
“想把你砸成肉酱。”聂远臻冷笑。
“你敢?你爹不过个七品官,你犯了命案,也活不成。”
“活不活得成,我都想砸下。”
“啊……”沈千山吓得惨叫,连滚带爬离开。
看着沈千山滚远,聂远臻把石狮子放回原处,刚棱的脸更冷硬。
“想不到风影也会用上恐吓这一招。”修七像突然冒出来,站到聂远臻背后,拍拍他肩膀,嘻笑道:“对这种人,你这招真是使对了,想必他回去后,肯定会严约内宅,以后没人再来骚扰你的梨容了。”
聂远臻淡淡地唔了一声,问道:“已查到公主的下落?”
“查到了,她扮成沈墨然身边的人。”
“你有没有告诉她沈墨然的可疑身份?”
“没有,沈墨然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我看着,即便公主使强,也做不成夫妻之事,暂时不用打草惊蛇。”
聂远臻被修七的话挑起心事,想着昨晚阮梨容说的沈墨然中了淫。药不找女人的事,心头更感烦闷。
“沈墨然看来,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修七昨晚一直潜在墨香院,沈墨然奔出去,及至回去时的模样都看在眼里。
“我曾经很敬重他。”聂远臻低低道。
“如今,即便他是前朝太子后嗣,也是个值得敬重的人。”修七跟着叹气,道:“咱们认真些,没有十足十的证据时,不要上报,皇上那是宁愿错杀一百,不肯放错一个的。”
“多谢队长。”聂远臻朝修七重重地抱拳行礼道谢。
“谢我?为你和沈墨然的交情?”修七摇头,道:“风影,你别心存奢望,只看沈墨然的性情,他不是沈千山的儿子的可能性就够大的了。”
的确,聂远臻有些伤神,他心中,其实希望沈墨然不是前朝太子后嗣。
☆、49明辩实污
沈千山又羞又气又怕低着头往回走;半路上被人拽住,是一个与沈家订有檀香扇联营合约的商户。
“沈老……”那人说了很多话,中心意思只有一个,要取消与沈家的联营合约。
“你单方面违约,得赔付我沈家违约银子。”沈千山怒道。
“沈老,若不能私下解约;小老儿只能告上县衙了,你沈家昨晚公然到香檀城乃至宁国受人敬重的世家挑衅辱骂;这等行径,小老儿不屑与你为伍。”
那人说的这些话根本不是能解约的理由;沈千山明白,这人是怕聂德和要为阮家出气,沈家倒霉;有联营合约在身会受池鱼之殃,因而要急急解约撇清关系。
如果告上县衙,聂德和利用手中权力抓捡合约中的漏洞判了解约,其他商户群起效仿,沈家这脸还往哪搁?
“你回去把你家那份拿来。”
这是答应私下解约了,那人道了声谢,“合约带在身上了,沈老,一起上你家拿你家那份吧。”
作废了一份合约,赶走那人,沈千山忙命下人去唤沈墨然要跟儿子问计。
“老爷,少爷一早出去,不在府里。”
“快出去找,把少爷找回来。”
儿子回来前,可别又有要来解约的。
沈千山才刚害怕着,门上来报,又一个商户到来,也是为解约之事。
沈千山脑袋嗡嗡炸,怕人家上县衙递诉状,只得又应下。
这一上午,竟是约好一般,一个接一个商户上门要求解约。
午膳时总算得了清静,沈千山正想准备去膳厅用膳,叶马氏流着泪来找他。
叶马氏的婆婆和大伯来接叶马氏和叶薇薇母子回家,道是给叶薇薇定下亲事了。
“姐夫,你要帮我出头,他们给薇薇订的那门亲事,做孽啊,那个人恶名远扬……”
沈千山不是叶家人,哪有立场反对,亦且,此时,他也没心思替叶薇薇挡亲事。
“让你姐姐出去挡一挡。”
“姐姐请大夫包扎了额头后,躺下休息了,喊不醒。”叶马氏抽泣道:“姐夫,我方才和他们说,薇薇已与墨然订亲,他们道叶家没接到三媒六聘,只要姐夫出面,许诺聘金聘礼随后送到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