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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1-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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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烽强忍着绮丽的遐思,通过烙印相接处窥伺少女灵魂深处的秘密。“另一个拥有暗黑之印的人……难道,你也来自地狱……”

  一团漆黑中,雷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不可预见处那团红莲烈焰……

  火焰蓦地冲天而起,照亮了灵魂,也照亮的潜入自身六识深处的那道极暗。“哥哥……你来了……”红莲之少女自烈焰中冉冉升起,欣喜的凝视着面前位于黑暗极限的皇子。“你来接我回家?……哥哥……我好寂寞……”

  “哥哥……?回家……?”雷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记忆深处似乎有所感应,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面前的魔炎红莲之少女,似乎是他生命中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他们之间……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然而,都已经遗失在前世的记忆中……

  “我来四神……就是为了找她……”这莫名其妙的判断,也自心头升起。

  “哥哥……带我走吧……”火焰中的少女仍在痴痴望着他,痴痴的伸出手……

  “我不是你哥哥。”雷烽冷冷的告诉她,“在判断出你是否妖魔之前,我决不会像傻瓜一样解开封印。”

  少女绝望的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她已经化作恶魔……娇嫩肌肤蜕化成淡红的鳞甲,锋利的獠牙自檀口中探出,漆黑的羽翼自肋间伸展开来……这时候,雷烽才发现她半裸的娇躯下,竟拖着狰狞的蛇身……

  “哥哥……你的脑子,也被人类变傻了么!?”恶魔少女阴森森的冷笑,“不要紧……我来帮你医好!”她昂首咆哮,吐出一道漆黑的光柱,射向兀自发呆的雷烽。“糟了!”雷烽转身就跑。在对方的灵魂领域中,他根本无力自保。火焰自身后追来,空中有乌云迫近,千钧一发间,雷烽冲出了灵魂之门,身后,是一片恐怖……

  霍的抬起头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也大串的滴下额角。难怪老师不让他随便使用“灵魂沟通术”,实在太危险了。

  潜藏在少女体内的妖魔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叫自己哥哥?

  那丝若有若无的熟稔与眷恋……意味着什么?

  他脑子乱成一团。

  “喂……”

  “呃!”雷烽一跃而起,吃惊的望向床铺,红衣少女已经醒了。

  “过来呀!”正在向他招手。

  雷烽乖乖的走过来,表情古怪至极,像是在发现了外星人。

  “我饿啦……有东西吃吗?”少女怪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雷烽受难之时,倾城正走在企鹅城的大街上。后天就要当众表演,他不得不做些准备。现在学弹琴当然来不及,但琴总得有一把。倾城不怕当众出丑,可也不能不讲职业道德,到了后天,怎么着也得充充样子才行。

  阳光照着他的破斗篷,“倾城大小姐”漫步在车水马龙的纬四大街上。

  寻寻觅觅,希望买到把廉价的古琴。

  可惜呀,应有尽有的企鹅城里竟找不到一家乐器店。

  正想放弃,一个意外闯入眼帘。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小小的黑袍女孩姗姗而行,头上那顶过大的尖顶蘑菇帽遮住了她的容颜。阳光照着她的大帽子,黑袍女孩像是来自异世界的幽灵。

  又是她。

  无巧不成书,女孩身后背着一把瑶琴。倾城已经是第三次遇到她了。

  每次都是在大庭广众下出现,每次都是只有自己能看见她,倾城认为这不是巧合。

  是种暗示,特别是那把琴。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小女孩回头嫣然一笑,作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她的速度看不出任何变化,可无论倾城走的快也罢,走的慢也罢,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无论他如何努力,两人之间始终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一小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无限接近不相交……”他似乎悟出了什么。

  走到经四路时,不知怎的,一匹马突然受了惊,拖着车子直奔那小女孩撞去。

  “小心!”倾城大叫。

  可那她似乎没听见,依旧不紧不慢的朝着马车走去,对于近在咫尺的死亡,她视而不见……

  倾城没办法,本能的冲了上去。

  奇怪了!本来无论如何也无法缩短的距离,竟一下子就达到了。他把她推到路边,自己却被疯马踢飞。巨痛袭来,倾城全身发冷,大概是自己的灵魂在空中飘荡……

  “死亡好近啊……就像回家的路一样……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踏上。”

  意识消失的一刹那,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双手上残留的触感……

  “她好瘦,比水月殿下还瘦弱……”这是他最后的思绪。

  “喂!不要在大街上睡觉!快起来。”巡查官兵踢醒了他。

  挣扎着爬起来,倾城发现自己正躺在大街上。

  站起身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在经四路。

  “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了救那个女孩儿……”没有马车,没有疯马,面前不远处只有一只纸马,拖着糖果盒折成的小车,静静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撞倒我的就是它?”好奇的走过去,想捡起来研究一番,那小马车却随风而去……

  风来的方向,不远处,他又看到了那神秘少女……

  “跟我来。”还是那个手势,还是嫣然一笑。

  点点头,倾城还了她一个微笑,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越走越远,出了内城,来到郊外。直到行至一个小小的草庐前,女孩才停下脚步。乔城知道,这里一定就是她的寓所。那草庐和她一样,孱弱,瘦小,却又蒙了一层看不透摸不清的神秘。

  庐内满是灰尘,连张床都没有,更别提家具了。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一只泥炉,炉前一方青石不知是桌是椅。

  小心拨旺炉火,女孩儿递给倾城一只小桶。

  “取水。”她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倾城说话,与相貌相比,她的声音略显苍老了些。

  也没问倒哪取水,倾城接过小桶,径自出门。

  “甲子为金,乙丑为木,丙寅为火,丁卯为水……”算了算方位,倾城朝北方走去。

  穿过一片灌木丛,果然发现了一眼井。探头望望,井水清净,深不见低。

  将小桶挂在轱辘上,倾城小心翼翼的把桶垂入井中。

  井水似浅实深,数丈长的井绳放了一半多,桶还不曾碰到水面。倾城不明就里,一直不停的摇把手放绳子。绳子放完了,可水面还是没碰到,低头看看,黑洞洞的,根本就是个枯井,那里有水?

  倾城大惑不解——刚才明明还有水的嘛。

  没办法,只好把桶子拉上来另想办法。

  说来也怪,桶一拉出井沿,那水又出现了。依旧清清亮亮的,触手可及。再次垂下桶,井水又消失了,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有和无,谁是真,谁又是假?

  谁是幻象,谁又是真实?

  也许都是幻像,也许都是真实。

  倾城决定作一个简单的实验——亲手验证。

  不用桶,他伸手去掬那井水。

  入手清凉。水很听话,乖乖的被他送入口中,清冽宜人。

  擦了擦嘴角,倾城确定了水的存在,也明白了刚才取不到水的原因。

  自己取水的方法错了。

  整理衣衫,倾城冲那井深施一礼。

  “小子粗鲁无理,尚请恕罪;在下不妄不贪,但取清水若干,望大仙恩准。”

  语毕又深施一礼。

  井没做声,一朵浪花自静寂的水面越起,恰好落入小桶中,没有一丝一毫溅出桶外。

  “多谢大仙厚赐,有缘再来拜会。”再次施礼,倾城提桶回去。

  “水来了。”他推门而入。

  女孩正在烹茶,一只搪瓷壶蹲坐在火炉上,热的吱吱叫。指指身旁,她示意倾城坐下。

  这才发现,火炉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块青石,与原先那块一般无二倒像是双胞胎兄弟。依言坐下,倾城递上水桶。

  女孩微笑着摇了摇头。

  笑容很精致,倾城心里很是赞叹了一回。赞叹完了才发现事情古怪:为何取了水又不用?炉上瓷壶咕嘟嘟的哼着,分明就有水嘛!既然有水,何必又让我白跑一趟?

  委屈的看看桶,倾城眼直了——那里还有水?桶中空空如也。

  “喝什么茶?”女孩问。

  “随便。”倾城无所谓。

  “远来是客,怎可随便。”她摇头。

  又笑了,小巧的婴唇鲜艳欲滴。

  倾城被那抹鲜艳迷惑了,发了好一阵呆,才说:“大红袍。”那是他昆仑家乡的一种名茶,倾城没见过,女孩的红唇让他联想到了它。

  “好,那就大红袍吧。”

  大红袍人称茶中之王,长于九龙窝高岩峭壁半腰岩缝间,共四株,可谓仙品。

  倾城不信她真的有。

  女孩儿不慌不忙,随手拿起火钳,自脏兮兮的地上挖了个寸许深的小洞,接着又撒了颗种子进去。埋好种子,她提水壶,浇下开水。

  倾城瞪大了眼,不知她想干什么。白蒙蒙的水雾散去,地上竟张出了小小一棵茶树,郁郁葱葱的招人怜爱——正是那仙茶大红袍。

  摘下几枚叶子,就那么直接丢入壶中,女孩又把瓷壶放在炉上。

  “请。”女孩说。

  水倒是滚开,可没有杯子。

  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喝,又不好意思开口要杯子,只好呆呆的提起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何不喝?”她问。

  “没有杯子。”他老实的答道。

  “有壶即可,何必用杯。”

  有壶即可,何必用杯?倾城仔细想想,倒也有些道理。

  既然有壶盛茶,又何必费那周折再用杯子?

  倘若待人若己不分彼此,共用一器又何妨?

  “也许是种礼节吧。”客随主便,倾城只好接受这种古怪的饮茶方式。

  举壶欲饮,女孩儿却阻止了他。

  “何以助人渡过险滩,何以助人渡过大海,何以助人摆脱苦难,何以助人得到清净,何以助人无忧无虑无烦恼?”

  倾城沉吟片刻,抬头答到:“信心真诚助人渡过险滩,意不狂妄助人渡过大海,精诚进取助人摆脱苦难,无上智慧助人获得清净。

  若求无忧无虑无烦恼……

  惟有随遇而安。”

  女孩点了四下头,最后又摇了一下头。

  “请。”她提起茶壶。

  倾城不客气的张开嘴,等着她来服侍。

  茶水自细细的壶水倒入口中。

  本来滚开的茶水入口却温和清爽,一点也不烫。

  “好!”倾城情不自禁的赞叹。不涩不滑,香醇沁透心脾,不愧为绝代仙茶。

  见他赞不绝口,女孩儿也来了兴致,接过磁壶抬头欲饮。

  “礼尚往来。”倾城却抢过了壶。

  显然没想到他会恶作剧,女孩鄂然的望着他,眼中满是迷惑。

  倾城得意的直想大笑,“叫你装神弄鬼,这回被我吓住了吧!嗯……得作弄她一下……”学着女孩的样子,他高高举起茶壶。

  明白了他的用意,女孩儿赧然一笑,两颊红云渐染。

  双眸半闭,抬起下颌,小巧的婴唇微微张开,她接受了倾城的礼尚往来。

  羞态撩人至极,倾城又是一阵迷糊,茶水险些倒在衣襟上……

  “小姐,在下有一事请教。”可能茶喝得太多,倾城满肚子疑问涨得咕咕叫。

  “小姐……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叫我小姐了。”女孩儿古怪的瞟了他一眼,脸颊依旧红红的。

  “那……叫你小妹好了。”倾城把她当成没人要的小姑娘了。

  “小妹!?真是……”女孩哭笑不得,尴尬的拉拉大帽子,“我阴阳明镜……多少还算个学者呢。”

  “大贤者阴阳明镜!?你?别逗了……”倾城才不信这一丁点儿大的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创世贤者,神之导师阴阳明镜。

  “我就是!”女孩儿板起脸,一本正经的申明。

  “好吧……明镜小妹妹。哈哈……原来是个小学者,难怪那么博学。”倾城拍拍她的头,俨然爱护小妹的大哥哥。

  “你真的不知道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兽。

  “呵呵……现在不就认识了。”倾城又拍拍她的头。管她是什么,在倾城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地小姑娘!巴哈姆特还不是大贤者,一样是他哥们儿。

  “还‘神王’呢!简直就是个蛮横的自大狂!”阴阳明镜甚至怀疑自己千万年来屡试不爽的占星术是不是失了灵。

  “小妹,你真可怜,一个人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总是被人当成女孩子,倾城都快崩溃了。早就想要个妹妹,也好表现一下他可怜的保护欲。

  “喂!不准再拍我的头!”明镜拉起被他拍扁的帽子,嗔怪道。

  “不拍就不拍,呵呵……”倾城爽快的答应了,顺便爱怜的拍拍她的头。

  “你……真是气死了!简直比蓝蓝还淘气!”明镜算是怕了他。

  “嗳?蓝蓝?谁呀?你弟弟?”他傻傻的问。

  这个问题显然不合适,明镜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论年纪,我远比你大千万倍,倘若还懂得礼仪二字,你至少也得尊称我一句‘镜师’才对。”

  “好的,镜师妹妹。”

  “……算了……”明镜算是没办法了。

  “哦……镜师妹妹,我还有个问题没问呢。”语气一转,倾城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重下来。

  “方才你问‘何以助人无忧无虑无烦恼’,我回答说‘随遇而安’,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随遇而安只是对忧虑烦恼无可奈何罢了,逆来顺受怎是大自在?”

  “请赐教。”倾城神情肃然,他是成心成意的请教,哪儿还敢有半点轻浮。

  长叹一声,明镜道:“向往无忧无虑无烦恼本就是最大的忧虑烦恼。就如同那井中之水……”

  “井水又如何?”

  “井本就是桶,桶本就是井;井水本就是桶水,桶水本就是井水。

  桶焉能取自身之水?勉强为之,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倘若不去管井,径自提桶而归,水岂不垂手可得?“偏着头想了想,倾城不解的道:“‘不去管它?’还不是‘随遇而安’么?”

  “不,当然不同。可以譬之为两军交战时的溃败而逃和战略撤退——貌虽似而神不同。”

  “哦……我明白了!”倾城大声道:“你是说不要听天由命?”

  明镜笑了。

  “厄运到来时,逃避固然不好,但自暴自弃的嘟囔‘随你的便好了,反正我那么弱小,拿你没办法!’也不是智者所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倾城茅塞顿开,“井是桶,桶又是壶,井水桶水本就是茶水!喝了半天,原来就是一壶冷水!哈哈……管它是茶是水,好喝就行了!”

  明镜嫣然一笑,“你明白就好。”

  “其实啊,人生本就是由厄运与好运共同组成,随遇而安万事由命实在太吃亏,享受好运击败厄运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倾城仰天长叹,想不到自己信奉了十几年的淡泊真理竟是误人子弟的谬论。

  “命运既不能创生也不能消灭,只能从一个系统转移到另一个系统,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命运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好运,一种是厄运,两者一正一负量值相等,所以命运的总量值为零。所谓的系统可以是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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