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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跳吧,舞+番外 作者:关就(jj2012.04.13vip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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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舞有些拘谨,脸上是温婉生涩的笑,“没什么,您不必在意,我很喜欢朗朗,他没事就好。”

  “来来,请这边走。”严冀父亲在夏舞前面引路,上了楼,一边笑着攀谈,“我们朗朗自从有了夏老师以后,外公外婆就要让到一边了,天天夏老师长夏老师短的,真想不到夏老师这么年轻。”
  夏舞听了一阵脸红,真想不到朗朗会这么喜欢她,摇摇手羞涩地笑,“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老师的话比什么都重要,天天老师说老师说的,呵呵。”
  “好好,风水轮流转,总算有人来治我们家小霸王了。”
  严冀父亲也不像是古板的长者,笑容更是和善,夏舞的拘谨总算缓和了一些,跟着尴尬笑笑,脸更加红了。

  
  到了闹翻天的二楼,朗朗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严冀父亲急忙开门对里面宠溺地喊,“朗朗,看外公给你带谁来了?”
  夏舞站在他后面定睛一看,有些昏暗的壁灯下,小床上,朗朗正满脸泪痕地被一个削瘦的老妇人抱着,那妇人想必是严冀母亲,在床头低声哄着呜咽个不停的朗朗,小家伙额头贴着退烧贴,往常白润的小胖脸此刻却沾着晶莹的泪珠,环在他身上干瘦苍老的手无声地提醒着一个事实:这孩子无父无母,几乎已失去这世上最珍贵的一切,再多的爱也不能弥补他人生的不完整。
  小家伙脸上的泪珠,深深地刺痛了夏舞的眼睛,还有心。
  

  灯光把一老一小依偎的背影无声地投射在墙上,严冀母亲轻轻地擦拭朗朗脸上的泪,她的声音也是轻柔,“快睁开眼睛看看啊,看看外公把谁带来了?嗯?”

  烧得迷迷瞪瞪的朗朗依旧紧闭眼睛,小手却使劲抓着外婆的衣领,低低呜呜,像是森林里被俘的小困兽,哭声是那么无助。
  “是夏老师来啦,朗朗你睁开眼睛看看呀,外婆没有骗你,刚才不是一直吵着要夏老师带你去吃冰激凌吗?小馋猫,快睁开眼看看。”
  “夏老师你快进来,快进来。”严冀母亲朝夏舞招手,脸上的笑容略略疲惫,

  深深的皱纹在夜色里舒展开,夏舞点头,心情沉重地走了进去。

  

  深沉的内疚感在心里弥漫开,没想到自己昨天无心的一句话让孩子一直惦记到现在,更给这疲惫的一家带来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她的内疚真的无以复加。

  “夏老师……”朗朗终于睁开眼,往常活蹦乱跳的小捣蛋现在小猫一样安静躺在大人怀里,虚荣地看着她,纯净的眼神让夏舞简直不能直视。

  这样的朗朗让夏舞产生了一种想要紧紧拥抱他的冲动,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想给予他一点点微薄的温暖,让他知道自己被爱着,被很多人爱着。

  她伸出双手来,暖暖地笑,眼睛里有温暖的灯火在跳跃,“小馋猫,听话不哭了,病好了夏老师就给你买冰激凌好不好?”
  “好。”朗朗声音有气无力,然后伸出小拇指来,“老师拉钩。”
  

  小家伙的样子让夏舞心里一阵潮涌,差点就要流下眼泪来,强压自己的心虚笑说,“好,拉钩,老师一定说话算话。”
  说话间,伸出手,大手钩小手,仿佛是要呵护一辈子的承诺。

  “来,外婆累了,让老师抱抱。”夏舞弯腰摊开手,灯光下的她浑然未觉,自己的笑容满是母爱气息。

  她还未成为母亲,却开始尝试付出爱。
  

  朗朗眨眨小眼睛,那双希冀的眼睛里夹杂着困惑、欣喜、还有一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乖乖地转头看向外婆,像是问询,外婆朝他柔笑,鼓励着,“去吧,外婆的手酸了。”
  “来,让老师试试看抱不抱得动我们的小朗朗。”

  夏舞胆子大了起来,一把弯腰抱起有些沉的小家伙,把他软软却滚烫的小身体搂在怀里,让他的额头贴在她的肩膀上,像对待婴儿一样轻轻摇着,手轻拍他的背脊,温言细语,“要减肥了哦,老师都差点抱不动你了,不许吃太多冰激凌知道吗?”

  “嗯。”似睡似醒的小家伙声如细蚊,乖巧地不像话,夏舞的来临好似一剂有效的镇定剂,奇迹般的平复了孩子暴躁的情绪。
  

  对面坐在床上的严冀母亲看着夏舞,还有她怀里的朗朗,猛然间红了眼眶,严冀父亲悄悄走了过来,把手默契地搭在老伴的肩上,似在安慰。
  而夏舞又何曾读不懂他们眼里复杂的感情,她年轻的心也是此起彼伏,人生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肩上的重量,头一次不再像个孩子一样向父母索取爱,相反的,怀里的重量让她明白她已经不是孩子,不远的未来,她也会成为一个母亲,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夏舞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忙碌在外的母亲,还有她发间偶然露出的白发。
  她若有所思着,微微转身,而后撞进了一双海一样幽深的眼睛。
  视线相遇的那一瞬,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严冀静静地站在黑暗的窗台上,修长的身体与夜色融在一起,他的手里燃着一支烟,他却看起来没有丝毫吸一口的念头,他只是这样静静地面对着小房间里的一切,那里面是他的生活,上天赐予他的欢乐和苦痛,而令他痛苦的是,他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他给孩子的永远只能是男人坚硬的胸膛,而有时候孩子需要的,往往是女人柔软的怀抱。
  然后这个叫夏舞的女孩出现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只花费了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就轻易地安抚了哭闹整个晚上的小孩。
  她在夜色里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举手投足的动作依稀熟悉,她不过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为什么她能做到这一切呢?
  严冀在心里一阵忧伤发狂,只因为她是女人,只因为孩子需要一个类似母亲的拥抱而已。
  那么简单的事,他却做不到。

  他终于吸了一口烟。

  

  夏舞和严冀母亲一起哄着朗朗吞下药,然后又抱了一阵,朗朗终于在夏舞肩上睡着,几个大人心头大石落下,合力轻手轻脚把小家伙放平躺在床上,此时夏舞累得额头一层薄汗。

  外公外婆留下陪在身边,夏舞跟着严冀走出来,一前一后踱步到大阳台上吹晚风。
  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严冀拧着眉背对夜景抽烟,夏舞望着远方无边无尽的黑色,任由清风吹走脸上和心上的惆怅。
  

  沉默一会后,她率先开口,“对不起,我不该对孩子说什么冰激凌的,很抱歉。”

  “她只是喜欢你,想看到你罢了。不用在意小孩子的一个借口。”

  严冀的嗓音出奇冷静,反而没了电话里那般的焦急不定,夏舞心想刚才他一定是急坏了。
  她优美的侧脸面对着他,四五十度角向上看浩瀚的夜空,心里的阴霾也丝丝缕缕包裹住了她,她悄然叹了口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也想看到你,可是却找不到借口见到你。”

  这句淡而轻的话无疑似重磅炸弹,将彼此间心照不宣筑起的屏障彻底炸出一个窟窿,有些事情终于发生改变。

  严冀沉默,只有随风飘开的蓝色烟雾证明着他有在听。

  

  夏舞咧开嘴角自嘲一笑,既然窗纸已经捅破,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她不能容许自己再懦弱下去。
  她低低地说,“下午我看到你在外面接他了,”她对着微风笑,“呵,大概过去的三个星期,你都是这样的吧?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下课铃响,然后马上离开。”
  她突然转过身,面对着身旁依旧沉默的男人,气势汹汹却也孩子气十足地逼迫着他,渴望他面对,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是他依旧纹丝不动,像是失了灵魂一般站着,夏舞终于生气起来,迈开一步走到他面前,面对面地抬头盯着他,愤怒地直视他低头躲避的眼睛。
  “严冀你这个混蛋,告诉你,本姑娘喜欢你是你上辈子的福气!我是毒蛇猛兽吗啊?让你这样躲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她抬头挺胸,发自肺腑的愤怒使她的脸庞光彩四射,这让严冀想起了陪朗朗看的一部动画片,动画片里的那只咯咯叫的母鸡就拥有这样可爱的表情,明明柔弱地要命,关键时候却总是一副彪悍的表情。

  没想到现实的世界里,他会遇上了同样真实的表情。
  
  夏舞眼底的火焰蹿升着,她的拳头攥紧,完全是战备状态,深夜让人心灵的防备等级下降到最低,她敞开心扉说亮话,然后咬着牙迷迷糊糊地想,一旦他拒绝我,说不定我会赏他吃个拳头。
  然后她听到他说,“对不起,我想,这样对我们都好。”
  “夏舞,我的生活困扰太多了,多一桩不如少一桩,希望你能理解。”

  “你说对了,能被你这样的女孩喜欢,是我严冀的福气,但我想……肯定有一个更合适更优秀的男人等着你,更值得你喜欢。”
  “我想,我们,不可能。所以,不见,比较好。”

  

  夏舞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被拒绝了,而且被拒绝地很彻底。
  她想起海洛的话,突然明白过来严冀的潜台词其实是相反的:她不够出色,不够光彩照人,她配不上他,也许他心里腹诽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舞突然非常非常生气,排山倒海的怒意席卷了她,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严冀,尽管夜色里他的脸俊美如风,望着她的眼睛深邃迷人,她知道这样温柔的眼神不属于她,因为他的表情温情却含着抱歉。

  骨子里的执拗不服气又在这个时候冲撞出来,这个时候的心思,也许,自尊比爱情多一些。
  “严冀,你听着,我,夏舞,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
  “我像绝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一个男人,然后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期待和他约会,约会的开心就sayyes。不开心,就say no。”
  “我绝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先对我say no,我不,绝不接受。”


  她像是一只虚弱却假装胜利的圣斗士,在曼妙的深夜时分,夜来香飘散鼻尖的阳台上,昂起自己骄傲的头颅,然后食指狠狠戳着严冀的胸口,轻轻却坚定地下了战书。
  “告诉你,你必须跟我约会,约会以后,只有我,夏舞,才有权say no!”


  气势磅礴地撂下战书后,骄傲淑女夏舞转身离开,踢着正步,背挺得直直的。
  “等等,我送你回去。”严冀在后面急忙喊住她。
  “那是当然。”淑女恶狠狠回头,呲牙咧嘴的可爱模样,“难道让我自己打车回家吗?”
  这个头痛欲裂的晚上,严冀终于因为面前这样一个表情,无奈地开怀地笑了出来。
  
 
25
   

  
  第二天,朗朗的烧就退了,夏舞主动打电话问严冀,严冀说早上吃了一袋小笼包,拦都拦不住,就是昨晚哭得太响,今天总算尝到了苦头,嗓子哑了。
  电话里的两人心平气和,话题始终围绕着朗朗了,昨晚两人之间蹦出的火花还在记忆里流连,却都很有默契地只字不提。
  挂了电话,夏舞想起昨晚在严冀车上干脆呼呼装睡的自己,不禁失笑。
  果然还要继续修炼逞强本领,现在回想起来,夏舞都觉得一阵脸红,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吃了什么药,胡言乱语起来完全不打腹稿,还能那么镇静地面对被拒绝的事实。

  夏舞脸上明媚的笑容渐渐淡去,有什么值得笑呢?就因为大清早能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吗?那又怎么样?他那么直白坚定的拒绝她,如果不是她的厚脸皮在支撑着她前进,那么今天他们就可以形同路人。
  夏舞一脸黯然地望向美好的窗外,心想,他们本来就不熟。
  
  周二照例去听了顾西楚的理论课,夏舞早早就去抢座占了第一排的位置,顾西楚上课时,她就学他架一副黑框眼镜,然后上课时一脸崇拜地盯着自己的偶像,嘴角甜笑,一副花痴状。
  顾西楚早已经对前几排姑娘的集体花痴免疫,只是今天发现那些表情各异的脸中有一张笑得格外甜美的小脸,见他的视线扫过来,一只眼朝他眨了眨,顾西楚原本寻常的心情不禁飞扬,这小姑娘身上总有一股清新的气质,就像花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看她一派乐天的样子,真不知道有没有烦恼跟随?
  
  “现代舞可以是加法也可以是减法,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这个道理?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那么就不停地添加肢体语言,甚至服装也可以是表达元素之一。这个不难理解。那为什么又是减法呢?其实也简单,哪怕舞蹈演员的动作自始自终只有或快或慢的旋转,也可以达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艺术本身没有特定的规则可言,现代舞更是如此,想要让你的手脚解放,首先就要让你的思想解放。Just do it!这就是我本节课我想要表达的观点,下课。”
  

  一下课,顾西楚照旧被大堆女孩层层包围,七嘴八舌地问着不着边际的问题,有一个大胆的甚至问,“老师,在你的经验里,爱情在艺术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问题一出,女孩们全部噤声,亮晶晶的眸子全部落在顾西楚身上。

  夏舞暗地偷笑一下,才恍然意识到从没有和偶像顾西楚讨论过“爱情”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忍不住翘首期待。
  顾西楚脸上保持一贯绅士沉稳的微笑,想了想开口,“爱情是艺术的催化剂,爱情能够成就艺术,艺术同样也能成就爱情,但我不保证有效期,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曾经想要考究有效期的时间,只可惜,最后等到的却是过期。”

  女孩子们眼眸闪闪,静心聆听,顾西楚玩味一笑,“所以我奉劝各位,可以闭着眼睛在舞台上寻找爱情的感觉,却一定睁大眼睛在现实中找个好男人,特别是,”他嘴角性感一勾,“远离老师这样的坏男人。”
  精彩的演讲过后,他还不忘幽默一把,“好了,全部后退三大步吧。”

  女孩子们哈哈大笑。

  

  蜂拥的女孩子终于全部散去,顾西楚还有课,夏舞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两个年轻男女一前一后沿着大学碧波荡漾的小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夏舞噗嗤笑了出来,“老师,真正爱你的女孩是不会被你的坏男人理论吓跑的,知道为什么吗?”
  “哦?因为我太帅吗?”顾西楚偏头莞尔一笑,他今天只是把额头还有边上的头发向上一捆,扎了一个不羁的×小辫子,艺术的发型、再加上中式马褂短装,英俊而又倜傥,笑起来微微沧桑却又要人命地迷人,接收路上无数秋波。
  

  夏舞摇了摇食指,“NO;在我看来,老师这样高不可攀的坏男人就像珠穆朗玛峰,虽然很高,总会有人想要征服。”她朝他咧嘴一笑,“你知道,吉尼斯纪录太诱人了。”
  “哦?怎么?我在你心里都成珠穆朗玛峰了?”顾西楚倒是比较在意这个,一脸促狭地问。
  夏舞极其配合顾西楚的虚荣心,恶作剧心起,故作做花痴状,夸张地回答,“珠穆朗玛峰算什么?老师在我心里那么高那么高,老师你还记得童话里会一直长到云上头的大树吗?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高度。”
  “搞了半天我就是棵树。”顾西楚拿身边思维天马行空的小姑娘没了办法,却又忍俊不禁,语气里倒没有丝毫不悦。
  夏舞捂嘴直乐,不想顾西楚在风里叹了口气,“唉,可是夏舞啊,我不想做高山也不想做大树啊。”
  “嗯?”轮到夏舞不解。
  “爬山和爬树的人倒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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