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归雁 作者:明月珰(晋江vip2012-05-12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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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上回廷直哥哥应了要带我去的。”清兮有点儿心虚,丰琉那话可是有条件的,她虽然心里有了答案怕万一错了,还能借着明玉儿也想去的由头让丰琉心软。
“那咱们怎么去跟姨母说?”
清兮见明玉儿动了心,拍着胸脯说:“我去说就好了,到时候姐姐只要跟着应一声儿就好。”
清兮这番作派更让明玉儿觉得体贴,她一个寄居的侄女如何好跟太夫人说想去保国寺看戏。
别过明玉儿后,清兮并没去寻太夫人,反而等到晚饭后径直去了四并居。也说不出心底怎么想的,虽则太夫人若允了,自有妥帖的下人照顾她和明玉儿去看戏,但清兮还是想让丰琉陪她去。
清兮出门时往西头看了看,因欣姐儿请明玉儿指点画作,所以她还未回来,清兮眼珠子转了转,唤了守在屋里的小丫头雅人,“去把表姑娘这几日写的字稿给我找几张。”
明玉儿习卫体,清兮是知道的,一手簪花小楷写得隽雅俊丽,清兮拍马也追不上。若平日用明玉儿的字去骗丰琉自然没戏,但上次丰琉让清兮去摹卫夫人的字体,所以这几张纸说不准能骗骗他。
因着这点子小心计,清兮有些忐忑又难掩轻微的兴奋。
丰琉见着清兮进门并不惊奇,嘴角带了一丝轻笑,良辰、美景两个新来的丫头赶紧送了火盆进来。因勤书娘向太夫人求了恩典,放她出去嫁人,所以太夫人新给了丰琉两个丫头。
“廷直哥哥,我新练了字,所以特地拿过来让你看看。”清兮将明玉儿的字稿递了过去。
丰琉挑了挑眉接过去,看了半晌,瞧得清兮心里有小兔蹦一般,良久才听他道:“所谓字如其人,看字就知道这写字的人定然是位娟雅秀丽,且品貌兼修的女子,许多年没见过如此得卫体精髓的字了,其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
丰琉讲得头头是道,清兮却越听脸色越差,心里冒起酸酸的泡泡,就跟当年在这里看到商若雯的诗时心情差不离,恨不得把那诗、那字都毁了去。
丰琉欣赏了好一会儿,仿佛还舍不得放下那字稿,最后回头看了看清兮,“你要是能写出这样的字,让我日日带你去保国寺看戏都成。”
清兮自然知道字稿是骗不过丰琉的,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来意都猜出来了,“这是玉儿表姐写的,表姐也想去保国寺看戏呢。”
“哦,她的字如此好倒是有些让人惊讶。”丰琉淡淡地道,并未回答清兮的后半句话。
所谓人如其字,丰琉之所以说明玉儿的字有些让人惊讶,是因明玉儿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字却令人惊讶,当然也并非说明玉儿色不如字,只是她本身就行止沉敛不易吸人注意,且到了国公府又怕抢了清兮的风头令她不快,所以更是处处小心,其人就不如其字来得令人惊艳了。
末了丰琉又说了句,“你的字那样不堪也让人有些惊讶。”
清兮脸一红,跺了跺脚,“廷直哥哥。”
“她是字比人好看,你却是人比字好看。”
清兮听着这话深有点儿打情骂俏的意思,所以脸红得更彻底,连耳根子、脖子都泛上了粉光。她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只好道:“廷直哥哥,那二月初二那日……”
丰琉不答话,向清兮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待她缓缓走过去,将她轻轻揽到怀里坐下,理了理她的鬓发,道:“上回那账本你可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猜是……”清兮的话没讲完就突然收住,只因丰琉的手环住她的腰,却并不安分,那拇指上扬,在她胸口下缘摩挲着,她同丰琉也相处久了,焉能不知其含义。
☆、羞也急
清兮吸了口气,“我猜是那掌柜的另外开了家店,从我那铺子低价翻卖给他的铺子,还骗我说行情不景气,是也不是?”
丰琉咬了咬清兮的耳朵,几日不曾同房就想得紧了,“你猜的不错,只是凡事凭猜测也不妥,我另外从江淮盐商家聘了两个帐房,每季度就让他二人分别去查一次账,你再分别听他二人回禀,有些事就能避免了。”
清兮点点头。
正事既然谈完,自然该做些愉悦的事情,丰琉忍不住收紧了抱着清兮的手。
哪知清兮一个转身,挣脱开来,跑出老远,再回头对他眨眨眼笑道:“既这样,那廷直哥哥二月初二那日可别忘了,玉儿表姐也去。我先回去了,玉儿表姐肯定等我呢。”
话说了一长串,丰琉要上去捉人肯定跑不了,可他自矜自肃,岂肯追了清兮跑,白白大冬日地冲了一趟凉水。
明玉儿听得丰琉要亲自带了她们去保国寺看庙会,自然喜欢,有齐国公在,即使保国寺鱼龙混杂,也不怕遇上市井泼皮斯赖。
到了二月初二日,丰琉午晌就回了府,清兮同明玉儿匆匆吃了饭就催着马车出发。
今日巧了,刚好有南边来的一支昆曲班子,那唱《游园》中的杜丽娘的花旦身段优美,唱腔缠绵,一唱三叹的水磨腔将人瞬间就带去了江南的水乡。明玉儿听得腿都迈不动了。
清兮素来不耐烦听戏,她来保国寺却是冲那杂耍摊子来的,但见明玉儿痴迷于戏,只好耐着性子看着。
丰琉见清兮明明不耐地四处瞅,却不肯坏了明玉儿的兴致,心里颇为赞赏,她总算是懂些人情了。可丰琉又怜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看不得她喜欢的,便对跟来的听泉说了几句,留下听泉和带出来的家丁护着明玉儿,自己领了清兮往前边儿去,那儿正有女子走钢索,清兮已经垫脚看了几眼了。
明玉儿和清兮虽然都过足了隐,但两个人站得都脚疼了。这保国寺的戏好,杂耍也好,可只一样不好,便是不卖座位,所有人都是立足观看。
丰琉因领了她二人去边上的小吃摊子,在清兮坐下前,丰琉先将自己的披风撒开铺在那小吃摊子有些泛油光的长条凳上,这才让清兮坐下。
老板见他等衣料上乘,气度不凡,知道是不能怠慢的贵人,赶紧殷勤地上了摊子上的豆汁、爆肚儿、炒肝,灌肠等。
这些市井小吃因不常吃,清兮难得地吃得了个十分饱,缠着丰琉道下回还来。
回了府,清兮先去了太夫人的上房,细细地将今日听的戏,看的杂耍都活灵活现地讲了一遍,讲到一个小孩沿着笔直上天的绳子从天上摘了颗仙桃下来时,听得屋里的小丫头都入了神。
再说到那吃食,清兮直嚷着说明日早饭都吃不下了,央着太夫人给她揉肚皮。
明玉儿自在一旁吃茶,微笑地看着,心底却难免生出一丝羡艳来,这天底下的妇人如清兮这般过得自在的可没有几个。
或者是夫婿不佳,或者是婆母多苛,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时间明玉儿不由自叹起来,也不知她的未来在那宫墙里可能有一丝亮色,唯一可以肯定是一定没有那个会为她铺上披风再让她坐下的人。
二月上旬,太夫人请的那位从宫里退役的戚姑姑终于到了国公府,这是特地来给明玉儿教规矩的。
这宫里的规矩与一般世家的规矩又不同,讲求怎么一心伺候宫中的贵人,普通人家的女红、持家等务却不怎么重视。又明玉儿甄选的女官更是要熟知宫里典制。
太夫人托了不少人情才请到这位深知宫中典制的戚姑姑,不过戚姑姑也名不虚传,教得十分用心。连清兮这个在一旁蹭听的,都不准有丝毫懈怠。
大约也是感激太夫人的相请之情,戚姑姑又着实规整了一番清兮的行姿坐态,在世家闺秀的雍容大方之外,还得时时处处注意妆容风姿,务必一妍一态都风姿绰约。清兮心里嘀咕,难怪戚姑姑长得一般,可浑身上下都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美态,若那脸再出色些,只怕当个贵妃都是够格的。
想起贵妃,清兮一下就想起了陶嬷嬷。虽丰琉怜惜清兮不再蛮横强要弄得她疼痛,但清兮还是央了陶嬷嬷留在府上,她时常为清兮煲些汤水调理身子,将清兮那肌肤养得玫瑰花水一般妍嫩。
不同于戚姑姑,陶嬷嬷在那男女之事上仿佛更为精擅。
清兮私底下同陶嬷嬷说了后,晚间便让琳琅在下锁后请了陶嬷嬷从故意留着的角门进来。
等陶嬷嬷进门,琳琅奉了茶,清兮就把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只她与明玉儿两人。
明玉儿看着风情韵致的陶嬷嬷有些不解,但也不多问。
清兮拉着陶嬷嬷亲热地道:“嬷嬷,这是我玉儿表姐,四月初就要甄选女官了,还请嬷嬷多为她说些宫里的事儿。”
陶嬷嬷点点头,低声地先从那妇人家每日清洗之事说起,只说若不清洗干净,容易腹疼,又说了些方子,有如何减轻初破瓜时妇人的痛楚的,也有让妇人□颜色如新的等等,都是私下口口相传的秘方。
清兮虽已经嫁了人,也时常用这些方子,但听着也难免脸红,明玉儿就更是坐不住了,低低啐了口清兮,站起身就往外走。
唬得清兮连忙跟上去。
“玉儿表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清兮围着明玉儿直转悠,明玉儿则躲到了她内室里,左转右转就是不看清兮。
“好姐姐,我也知我是僭越了。可我想着你这一进了宫,又是这般好颜色,承恩只怕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
“你真真是,嫁了人连这起子荒唐事也敢听敢说了。”明玉儿又气又急地点了点清兮的额头。
“好姐姐,求你体谅我这一片心。这宫里头女子万千,能出头的就那么几个,我还不是全为着姐姐么,我知姐姐没有那争宠好胜之心,可就是咱们这些人听着宫里的事,都知道那儿是人踩人的地方,何况姐姐又是为了姨父才入宫的。”
清兮这番话确实说中了明玉儿的心,她父亲送她入宫,当然不是只希望她是个女官而已,还指望着她能得势,然后重新提携家人。可她毕竟是黄花闺女,脸皮薄,怎好听那些。
“姐姐若是觉得有我在不好说,那日后就让陶嬷嬷单独给姐姐说,好不好?”清兮见明玉儿有了些松动。
“你胡说什么呀,那起子事我一个姑娘家听了做什么,还不是陪着你听么?”明玉儿拧了拧清兮的脸蛋,笑道:“怪不得国公爷疼你,瞧你这小脸嫩得,拧一拧就是一把水。”
清兮连连求饶。
☆、蔷薇蜜
明玉儿因又问了陶嬷嬷的来历,清兮细细说了,明玉儿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先朝贵妃宠冠后宫的事。
“这是姨母为你请的嬷嬷吗?”明玉儿问。
清兮难得地吞吞吐吐了半日才道:“是,是廷直哥哥。”
明玉儿抬抬眉。
清兮羞红了脸,不肯再往下说,“姐姐日后就知道了。”
两个人笑闹了一番,第二日清兮又请了陶嬷嬷,这一回明玉儿虽脸红,但也坐住了。陶嬷嬷明面上是一直教清兮的,又时常说些先贵妃同先皇的事儿,顺带指点了清兮穿衣的风情,暗含着指责,只因清兮挑衣服的眼光依然还局限在未嫁人之前的姑娘喜好。
再说外面穿的衣服自然讲究端庄典雅,可女人家的肚兜、抹胸哪一样不是可以大做文章的。又说先贵妃到了三十岁还保持着少女的风情,其中偏方甚多,就是陶嬷嬷都记不全。
一讲一听,半个多月的日子眨眼就过了。
到了三月初,春光明媚得仿佛芳心初动的少女眼里那柔情蜜意的光,带着些微羞涩的美。
一大早清兮就提了花篮子同明玉儿、琳琅、璀璨到园子里摘花,陶嬷嬷是要教她们新做胭脂,特说明了要清早刚承了露的花瓣,又要那含苞待放而未放的花蕾,说是这样淘出的胭脂更润,更贴。
清兮忙着摘最好最美的花,不自觉就同身边的人走散了,好在是自己家的园子,所以大家也并不担心。
清兮想着四并居不远处的蔷薇估计开了,所以往那个方向行去,正看见丰琉往外走,说起来两人都一个多月没见过了。
“清兮。”丰琉望见了清兮,折过路向她走去,“一大早你在这儿做什么?”
清兮摇了摇手里的篮子,“我来摘些花儿淘胭脂。”
晨光里,清兮穿了袭上年新作的粉色春衫,薄薄的雪光缎柔和地贴在身上,将那嫩柳般的腰肢勾勒得仿佛美人觚一般妖娆。那领口开得略低,露出一抹月白的抹胸边儿,随着清兮的动作若隐若现,挠得人心痒痒。再看她腰上系着紫色丝绦,左右两边都垂着香囊并绦缀儿,将人的眼神勾着往下,不由忆起那裙摆下修长结实的双腿。
不知怎么的,丰琉觉得清兮好似有些不同,以往少女的娇憨里多了似妇人的风情,袅娜婉转,别有韵致。
等清兮走近些,丰琉还能闻到她发丝间的香甜,她素来爱果香,所以闻着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噙上满满一口甜汁,满颊生香。
“廷直哥哥要出门么?”
丰琉点了点头,目光只随着清兮的唇瓣而动,他的喉头动了动,“早晨还有些凉,你怎么不披件披风?”
“我嫌麻烦来着。”清兮看见一朵好花,心下喜欢,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去摘,哪知薄裙勾在一处蔷薇花刺上,“哗啦”一声,将半幅裙子都撕了开去。
清兮惊呼一声,赶紧低头将撕破的裙子抓在手里,脸上又羞又窘。
“伤着腿没有?”丰琉作势就要掀开清兮的裙子。
清兮窘得往后退入了蔷薇花架,这一处花架密密遮遮,原先里面还摆着一张小小石桌并两张石凳,后来硬是被花架给掩得看不清了。
“没伤着。”清兮推了推丰琉的手。
虽如此,丰琉还是掀开清兮的外裙,看里面的亵裤并未划破,这才作罢,担心过后,大手放在清兮的腿上,一股暧昧悠然而生。
也不知是怎么的,两人的唇瓣就合在了一处,丰琉将清兮的腰箍得紧紧的,身子压得清兮往后倒,斜倚在那石桌沿上。
半晌了,两人气息都有些不平,这才分了开来,丰琉抵着清兮的唇道:“今儿晚你是不是该送这些日子的字帖来我看了?”
曾几何时,严肃的练字却成了两人幽会的别称。
清兮一时羞恼,却含笑吐媚道:“玉儿表姐就要进宫了,我还想多陪陪她,这些日子都没练字。”
丰琉也不多话,只在清兮的唇瓣上来回地刷着,腻着,直到清兮低吟出声。
丰琉的手抚上清兮的腿根,唇往下移,隔着衣料含住那山峰,清兮站立不稳,慢慢被他压在石桌上动弹不得。
待察觉到丰琉的手不安分,已经探入了亵裤,清兮出气不稳地急急唤了声,“廷直哥哥。”
只那手太过刁钻,你既希望他赶紧停下,又怕他停下。
如此大白日,又是在屋外,越发让人颤栗。
这厢正风情旖旎,花架外琳琅久不见清兮也找了来,听得花架里有响动,半晌闻得清兮低叹似地呼唤“廷直哥哥”,臊得琳琅瞬时红了脸,退了七八步才停下。
良久等那花架里的响动停了,琳琅才松了口气,躲了远去,这也算是为主子放风了。
半晌后,丰琉理了理衣衫走了出来,见着琳琅,让她去给清兮新取了一件衣衫。末了,也不用琳琅伺候,丰琉又钻进蔷薇架,少顷,琳琅才见着他二人一同出来,清兮已经穿好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