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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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眩晕袭上脑际，晨星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同时脑中出现了警觉的信号。“桀……”坏人的笑总是那么难听，矮个子阴森的笑声传来，同时也飘来了汉克笑嚷的声音“倒、倒……”。无色无嗅却又霸道异常的“罂麝迷露”已在挥手间布满晨星四周。黑暗中忽然多了“沙沙”的落叶声，只有晨星看得真切，四周树林叶子均已枯黄，不停飘落下来。
　　就在这一转念间，晨星已是天旋地转，于是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是‘自然法师’？”借助自然力量的法师称谓，相当于大法师级别。一向诡异的行踪，能够召唤破坏力巨大的自然力量，并且在所有职业中最精于毒系，是令人恐惧且头疼的职业，也许比大法师更令人敬畏。暗暗加了一个时间迟滞的魔法在自己身上，晨星希望在自己被当作废物的时间内得到更多的消息。
　　“哼……”亚德冷哼一声，无疑是默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加了时间延迟是很不好受的，至少现在晨星已经无法掌握自己说话的正确频率，幸亏是在头晕目眩中，晨星含糊不清的蒙混过去，并没引起他们的怀疑。
　　“小子，想知道？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告诉你。”汉克讥讽的道，却并不上当。
　　“明年的……今天？为什么……那么晚才说，今……今天告诉我不行吗？”晨星并不理解这话的意味，反而好奇的问。
　　“噗哧……”对面两人忍不住笑意，同时爆发出来。晨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不明白怎么回事，回头看看卡丹儿，卡丹儿摊了摊手，也是不明白。刚才感受到了晨星的魔法波动，此刻又看到晨星眼中并没有必死的觉悟，卡丹儿知道情形不是那么坏，所以仍旧远远的注视着。
　　既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晨星也不必再装下去，口中低声吟唱，身体渐渐明亮起来，撕破了黑暗的夜空。“破邪光”亚德一时惊叫出来，神圣系高阶祈祷术，至少大祭司级别才能使用。笑容还留在脸上，同时又浮出了惊奇的表情，总之，亚德以古怪的表情看着晨星：“哦？大祭司，我的克星呢？”虽然知道了晨星的实力，他的心中仍是笃定的很，转头看向早已跃跃欲试的汉克：“你上。”
　　不耐的汉克闻言道：“亚德你早说不就得了，浪费这么多口水，还有那么贵的‘罂麝迷露’。”口中说着话，一大步向前迈出，不知何时置于手中的巨斧空挥而下，四周顿时一片炽热，黑暗中隐隐一道暗红炽痕轰向晨星，那是高温形成的真空冲击波。晨星识得厉害，急忙闪开，却也是间不容发，力量和速度远超晨星估计。“魔武斗士？”佣兵的转职职业，由于手中拥有少见的魔武兵器，本身具有一定魔法技能，更有一副强壮的身体，也是令人，特别是法师头疼的职业。超强的攻击力，再加上一般单一系的抵抗力，和大祭司几乎是截然的不同，难怪亚德让他先上。
　　晨星知道，目前仅有的优势，就是敌人不知道他的真正底牌“星云真法”，这张底牌他将尽力保留，争取在最有利的一刻打出。
　　汉克的巨斧如惊雷，似战鼓，招招几能开山劈石，周围一片狼藉，好不容易长成的参天古树先是被“罂麝迷露”毒的片叶不剩，又被汉克的炽炎巨斧拦腰砍倒，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空气中火红地气痕不停迸射，显出汉克地强横。肉搏永远是法师的最恨，再高明的法师，在咒语尚未念完之前，抵抗力还不如普通的战士。汉克长的虽粗糙，用的却是对付晨星所能表露出实力的最正确的打法。
　　无奈，斧下的晨星就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激浪中的游鱼，风势虽猛，浪头虽大，却不能损其分毫。
　　怡然自得的以毫厘之差闪过汉克的攻势，晨星犹似闲庭信步。当局者迷，汉克早已被激起了怒火，吼叫连连，攻势越来越猛，也越来越乱，完全没有准头。远处一望，场面更是火爆，红光闪闪，气息灼人，当成火灾都有可能。一旁的亚德嘿了一声：“你倒是滑溜！”言下颇为赞许，但仍没有动手的意思，按说汉克已露颓势，晨星却丝毫不损，如果汉克败阵，他应该是无法应付身为大祭司的晨星的，为什么仍不动手，晨星暗自留心。
　　汉克的攻势已经接近卫生，晨星从他开始减弱的工集中看出了苗头。然而，他却没发现汉克狰狞的狂笑已然布满了丑陋的脸孔。“真烈爆炎阵”汉克吼声中一斧挥出，炽热的力道点燃了地上由斧痕所布的魔法阵，火红的烈焰冲天而起，将晨星瞬间吞噬无踪。
　　胜者百态，犹以险死又生者最为精彩，此刻的汉克便是最好的例子。一想到方才自己在晨星手下的无力感，想到只要稍有错漏就会命丧当场的可怕，想到左臂刚被晨星临死反噬的剧痛，汉克便有坠落深渊，却又侥幸未死的兴奋，倒提双斧立于火前，额头冷汗兀自滚滚而下，那一张野蛮的脸在摇晃的烈焰映照下，直如地狱杀场之修罗。
　　“哈哈哈哈……”此时的兴奋岂是语言所能表达，汉克唯有嚣张的狂笑。
　　亚德皱了皱眉头，很为有这么一个神经的同伙感到羞愧，“行了行了，有什么好笑的，不就败了一个小鬼吗？以前多少高手不也败在咱们手下，也没见你这样。”
　　“妈的，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怎么不帮忙？”
　　“……呃，需要帮忙吗？我看你双斧舞的威风八面、占尽上风吗？！”
　　“靠，只要停一停我就没命了，我能不拼命抡吗？这小子真是邪门，就那么轻飘飘的躲闪，愣是能从我的斧缝里钻进来，妈的就跟鬼一样。”许是又忆起方才不堪情形，额头汗珠又渗了一片。
　　“……你都在地上画‘焱狱烈纹’了，我再插进一脚，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撇了撇嘴，亚德不以为然的道。
　　“还说那，被他逼得差点画错了，你要知道，画错一丁点儿，倒下的可就是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汉克又看了一眼火场。
　　“好了好了，不是已经败给你了吗？跟死人还记什么仇呀。该办正经事了。”看着同伙火气不小，亚德安慰了几句，转向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卡丹儿。
　　卡丹儿就那么平静的站在一株树下，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是在为晨星悲伤还是对自己的命运有了觉悟，不远的爆炎阵兀自燃烧着，但那熊熊的火光却没有照到这个角落，在这里，卡丹儿和黑暗仿佛是一体的。
　　慑于卡丹儿不寻常的神情，滞了一滞，方道：“姑娘，身为佣兵的我们接受任务前来探察创世神殿的秘密，很好奇你是如何从神殿的魔法传送门走出来的，因此希望姑娘能跟我们回去，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亚德尽量说的很委婉，尽管心中对卡丹儿的称呼是臭婊子，以及脑中还存在某些邪恶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把这些当面说出来，毕竟需要的是卡丹儿配合，他还不希望这么早就把关系搞僵。
　　这个时候是没有汉克插嘴的份得，尽管他的嘴在骂人的时候不逊于任何一个正常男人，但不幸的是，他还是遵循了自然平衡的规律，在拥有一个大猩猩般的体形之后也同时拥有了它的智慧。
　　卡丹儿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亚德。
　　极端的希望是自己脸上有某种吸引女人的东西而引起卡丹儿的注视，虽然亚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尽量装的绅士一点儿，“相信对于我们的力量姑娘也是了解的，要知道我们的雇主可是大名鼎鼎，位高权重，更富可敌国，凭姑娘的条件，如果姑娘愿意跟我们回去，以后的日子可就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而且，在这地面上，也只有我们东主才有这样的实力来保护你，要知道，你可是上等魔族，站在这片绝不允许魔族存在的魔界之门以外的土地上。”短短的一段话，有威胁，有炫耀，有诱惑，还有适当的隐瞒，以致连亚德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外交官的天赋。
　　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传送到这个鬼地方，卡丹儿就一肚子的火，最可恨的是由于“守护之光”的封印，在“魔界之门”以外，魔族丧失一切魔力，也因此无法感受传送门的魔力，把自己回传而去，这是什么世道嘛。
　　“他妈的，别装死了啦。”卡丹儿忽然对着火场大吼一声，话一出口，自己也吃了一惊，身为雍容高雅的淑女的自己竟然冲口而出这样一句话，卡丹儿不由对于守护之光更加憎恨起来（如果不是那破封印，卡丹儿早就在地上破个洞钻进去了），尤其这竟然是对陌生人说的第一句话，卡丹儿尤其不能原谅自己。
　　“……”亚德为她气魄所吓，成目瞪口呆状。
　　汉克也是张目结舌，却不是因为淑女的脏话，那对于他，实在算不得什么，而是他听了卡丹儿的话，回过头看了一眼火场。
　　火场中，晨星潇洒的站着，摆了个最酷的姿势，身体周围，一个淡淡近乎透明的的无色薄膜阻着火势。表面一看，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魔法，一个弱小的防护魔法而已，反而安然无恙的站在火中的人比较有看头。
　　“绝……绝……绝对防护？”因为吃惊的原因，汉克连最好使的嘴也结巴起来。传说中聚集风、火、水、电、土、光、暗、星八系属性合而为一，能够抵挡任何物理与魔法攻击，已经无人能使的最终极防御魔法，谁看了都会吓一跳吧。
　　“呵呵，战斗法师……”晨星特意作出了强调，只因刚才失败的起因全在职业的判断，晨星本以为汉克是只能用出低级魔法的“魔武斗士”，哪知他其实是能用出中级魔法的“战斗法师”，更利用“焱狱烈纹”召出高阶的“真烈爆炎阵”，差点将晨星置于死地。
　　“我们的战斗还没完呢？”晨星表情轻松的卸去了“绝对防护”，伸了伸懒腰，不经意的说，那口气如同逗小孩在玩。慑于“绝对防护”的威力，汉克与亚德甚至都没觉得晨星的语气有何不妥。
　　并指如刀，只一挥手，一道金色气芒轰向汉克。甚至连躲都没躲，汉克便那么被击中，丧失了战斗力，倒地之前仍不可思忆道：“黄金剑芒！”
　　“该你了。”晨星转向了亚德。
　　出乎意料地，亚德撒腿就跑，完全不顾地上的汉克。晨星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语道：“我真有这么可怕吗？”
　　“……”正当两人无语以对时，晨星颓然倒地。
　　“你没事吧？”卡丹儿急忙上前扶住晨星，同时暗舒了一口气，鉴于第一句话的窘迫，卡丹儿于自己的表达能力完全失了信心，直到第二句话出口，发现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才放心。
　　“还真是险呀！”晨星摸了一把汗，万幸自己最后一点战力所聚剑芒击中了汉克，万幸亚德如自己所料弃友不顾而去，否则，躺在地上的只会是自己。想想还真是险呀，“真烈爆炎阵”中，靠雅兰所送的“白晶石项链”救了自己小命一条，同时也费去了全身的魔力，又靠目前自己只能用一次的“黄金剑芒”击败汉克，吓走亚德，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怎会有如此信心，断定情形会如自己所料。
　　卡丹儿无聊的用一根木棍不停捅着火堆，游离的悲哀眼神表明她早已神驰天外。许是因为林内瘴气的原因，微弱的火焰成着青蓝的森幽，映着卡丹儿凄美的面容，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神秘感。
　　盘膝而坐的晨星睁开了双眼，空空的体内终于又充满了战力。“真烈爆炎阵”中临死的一瞬使晨星忆起了许多已经忘怀的东西，无月之夜的魔兽，漂亮的雅兰姨，以及现在一想起来就脸红的成为强者的理由。被眼前静谧的神秘气氛感染着，晨星一时没敢出声，上下打量着走神的卡丹儿，心中想着奇怪的问题：第一次无月之夜见到一个低级魔兽，这次则是上等魔族，下次……该不会……是大魔王吧？哈哈，甩了甩头，晨星抛弃了自以为荒谬的想法。
　　不开口总是不太好吧，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表现自己绅士风度的时候呢，晨星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打破了静的氛围，“咳……请问……嗯……”一连发出几种怪异的声音，晨星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想好说什么。
　　总算声音惊动了卡丹儿，抬起头道：“呃……你醒了。”
　　偷偷的瞅了一眼卡丹儿，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足以证明注意了刚才自己失态的表情，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情也缓和起来，“你没事吧。”完全是没话找话，只不过对于几乎没与异性接触过的人（这一点还有待探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对了，你救了我一次，还没谢谢你呢？”卡丹儿柔柔地说道，脸上还带了失落的表情，也许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吧。
　　“别客气。”晨星慌张的摆了摆手，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呃……你的角……？”卡丹儿的额头光洁如玉，却已不见了那粉红的小角。
　　纤细的手指摸了摸额头，卡丹儿也才注意这个问题：“嗯……角是我们魔族力量的来源，也许是因为魔力消失了吧，角也不见了。”沉思了一会儿，卡丹儿又道：“不过正好。”
　　“这倒是。”晨星点点头，“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卡丹儿，卡丹儿·玛莎·桑克达……”知道魔族贵族的名字都长的能当演讲稿，晨星无力的挥挥手阻止卡丹儿继续念下去，“我叫晨星。”
　　沉默一会儿，晨星忽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公主？”
　　卡丹儿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无异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晨星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虽然与魔族世代为敌，其实人类并不真正了解魔族，只知道魔族冷血、嗜杀、无情无义、暴虐残忍……总之所有的坏的表现魔族全都具备，其实人类也是同样，只要将坏的典型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坏的情形十倍、百倍传播开来，人类应该比魔族恐怖的多。总之，因为某种不负责任的留言的关系，人类与魔族就变成了誓不两立的仇敌。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这句话一点也没错。正因为有一个封魔勇士的老爸，晨星才知道一些别人所不了解的东西。魔族中的上等魔族是与人类相同的存在，而几乎所有的大魔王都是上等魔族，但是在魔族的谱系中，上等魔族又是最弱的种族，只有魔王血统的人才具有非凡的力量……所有的一切综合起来，就得到了晨星的推论。
　　卡丹儿静静地看着晨星，记得第一眼看他的时候，觉得他傻傻的；后来在他与汉克战斗时，又觉得至少他在某一方面有天分；而此刻，却忽然觉得自己看不透他，甚至，是不是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眼中呢？卡丹儿心里升起这样一种奇怪的念头。
　　“以后打算怎么办？”晨星向火堆上加了几块木头，顺口问道。火势渐渐旺起来，周围立时暖和不少。
　　“……我想回家。”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卡丹儿悠悠答道。随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如同小石投在水面，细小的涟漪在空气中悄然扩散。
　　“要怎么回去？”晨星问道。尴尬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清冷的感觉也随着窜起的火苗被舔噬而去，静谧的夜里，温暖的火旁，两人如同多年老友一般，平静的交谈着。
　　“应该只有两个办法了吧，要么想办法穿过魔界之门；要么找到一个拥有足够魔力的人，利用空间魔法将我送回魔界。呃……如果都不行，就只有等父王来找我啦……或者等我魔力恢复，再从这里的传送门回去也可以吗！回去的办法原来也不少呀？”卡丹儿说得好像轻松之至，然后马上低下头，眼前立刻模糊起来，她只不过不想在晨星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