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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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金鹏没有治国的才能,而从心态上讲,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叛逆者,没有丝毫身为贵族的自觉性。对于建立公民下院,把治理国家的权利分给民众这等大逆不道的提议,他的全部表现就是耸耸肩膀,和一句“无所谓,反正国家也不是我的”。而在接下来的元老院讨论中,倾城也取得了预料之外的成功。在埃尔将军与三元老的强力支持下,贵族派与学宫派在辩论中势均力敌。只要在三天之后的投票表决中胜出,倾城就可以让宇明公毕生的心愿成为现实。嘴角再次溢出微笑,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帝国迈向共和的康庄大道。
接下里的时间里,倾城必须准备下一场针锋相对的辩论做好充足的准备,此外,在投票表决日之前,与元老院众卿的私人会晤也要安排停当。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放出建立下院的消息,以便获得民间支持时,命运女神带来了噩耗。
“什么?!鲁扬大人遇刺身亡……”
“嗯!两个时辰前送到医宫,一剑封喉……”发现倾城的脸色由铁青变为苍白,无心知机的闭上嘴巴。
勉强镇定下来,倾城冷静的盘问无心“是否有目击证人,能否从伤口推断出凶手”。
无心的答复远远超出了他的期望,“遇害现场没有其他人,鲁扬大人和马夫全部被刺,首先发现尸体的是稽查营的巡捕。至于伤口……”略一迟疑,她嚅嚅的问:“姐姐……你养在手臂里的九头蛇还在吗?”
“九头蛇?我什么时候养过九头蛇了?”倾城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啊……你是说毒龙?!”仿佛被雷电劈中,倾城脑中倏然间闪过一道震粟的灵光。
“妖剑客!难道是妖剑客?”
“人家才不认识什么妖剑客鬼剑客哪,反正伤口残留的毒素和九头蛇的毒液完全相同……”
无心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倾城一点也没听进去,全部心思都被“妖剑客”,这该被诅咒的名字所吸引。
“他到底想干什么?”倾城简直啼笑皆非。先闯进我的房间,又阻止了大瘟皇投毒,现在又刺杀了鲁扬大人。这畜生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他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不,不对……倾城不相信他是疯子。妖剑客的所作所为固然很难理解,但若站在第三者的立场来分析,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从头到尾,他一直在制造势力平衡!倾城与春江飞鸿,哪一方占优势他就削弱哪方──上次干涉大瘟皇,今次刺杀鲁扬大人,就是为了削弱强势一方──直到再次达到平衡。至于潜入叶公馆,目的可能仅仅为了揭开假面天使的真实身份。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倾城不由得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他想让我与春江飞鸿的争斗尽可能长久的持续下去,他想尽量削弱双方的力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妖剑客就是想让鹬和蚌斗到两败俱伤,自己才来捡便宜!“可恶的第三势力……”倾城暗自咒骂。妖剑客只是马前卒,他的背后,定有一个庞大而邪恶的组织。具体是什么,倾城无从得知。妖剑客既然知道鲁扬大人属于倾城一系,就说明他对朝政的了解程度远远出了一般人程度,甚至连元老院的决议都了如指掌。
由此可以推断,这个冷血杀手的公开身份,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同僚……
想到惨遭不幸的鲁扬大人,倾城不由得悲上心头。这位老人的正直与和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初鼎立协助建造“大罗天”基地的恩情,更让他永志难忘。
“老大人,请安息吧……在下一定为您报仇雪恨!”愁云惨淡的鲁家灵堂中,倾城默默立下誓言。
孔雀历121,多灾多难的一年。以帝国枢机卿柯宇明遇刺为起点,兵变,大暴乱,热症,稽查营长官凯.撒罗遇刺……直到到现在,三朝元老、工程卿鲁扬老大人遇刺,这座巍然古都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渍。
“既然如此……那就让暗箭继续品尝牺牲者甘美的鲜血吧!”倾城昂然走出灵堂,银色的眸子中闪动著冷血与杀戮的光彩!在为鲁扬大人报仇之前,他必须先解决建立下院的纷争。
“暗杀实在是个好东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明白了?”倾城默默回忆著柯宇明的遗言,反复背诵了三十遍,终于品出了深藏在文字之下,那条血腥扑鼻的真理。
“多谢了,妖剑客!”倾城对自己的灵魂冷笑,“是你教会了我心狠手辣的真意。”
距离开院表决还有两天,倾城必须完成一件至关重要的工作。鲁扬的死使倾城失去了一票,他必须从春江飞鸿手中找回平衡。反复考虑后,他把目标瞄准了枢秘右使、吏部长官雷因。
根据柯蓝掌握的情报分析,在以春江飞鸿为首的贵族派系统中,雷因是个温和的异类。说他温和,是因为他为人处事一向谨小慎微,从不轻易与人结仇,在朝中的人缘非常好,与帝国三元老──甚至一部分学宫派的大臣──都维持了相当不错的交情。
而他与前枢机卿柯宇明的文墨之交,更是尽人皆知的美谈。
说他异类,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办事方式与原则。尽管没有得到确实证据,倾城却相信他与春江飞鸿之间的关系并不如表面看来那么亲密。春江飞鸿是个独占欲极强的人,凡是双手能抓到的权利,决不肯轻易放过。而且他的独断专行也是尽人皆知的,相对与人才而言,他更热中于把部下改造成奴才。
倾城看得出,雷因不甘心作奴才。这位身兼两大要职的帝国重臣乃是帝国有名的大文豪,提到安邦、治国、经济、辅弼,满朝文臣都得甘拜下风。但在春江飞鸿的系统中,他的角色不过是高级傀儡而已,怀才不遇,腹诽当然少不了。对此春江飞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表面上不说什么,以他多疑嬗变的性格来看,不可能不猜忌。
而倾城恰恰是抓住了他们的貌合神离,作为策反雷因的突破口。接著祭奠鲁扬大人的机会,倾城特地邀请雷因参加当天晚上的稷下舞会。因为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其他几位贵族派元老,雷因也就没多心,一口答应下来。
演出开始不久,雷因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就对倾城说“身体不适,想告辞回府”。
“既然如此,在下就送大人一程吧。”说著扶起雷因离开座位,同时向化妆成观众的欧姆.培基使了个眼色。稷下三星魔法师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射了一道眩晕波,雷因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冷汗也淋漓而下。
“雷大人定是受了风寒,必须尽快治疗才好。”一面说著话,倾城把他送上了驶往医宫的马车。
当雷因的随从赶来探望时,倾城却诓他说:“你家大人有要事与我详谈,不用等他了。”傻傻的注视著马车消失在街尽头,那下人只好独自回去,按照倾城所说的告诉了雷因的正室、春江飞鸿的亲侄女杜鹃夫人。两个时辰后,雷因与天香君秘密结盟的消息就传到了春江飞鸿耳中。而在倾城的刻意散布下,几乎就在同时,满朝文武也都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这桩“机密”。
实事当然并非如此。服下皇家医师的药剂后,雷因渐渐恢复了正常,等到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中。当看到一直在身边照料自己的倾城后,才晓得身在叶公馆,慌忙爬起身来忙连声道谢。
“雷大人,该道歉的应该是在下才对呀。”倾城怪不好意思的说,“本想邀大人出来散散心,没想到……”
“哎……少君也是一片好心嘛。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你呢?”两人客气了半天,接著就风花雪月的闲聊了一阵儿,彼此都觉得意气相投,索性以兄弟相称,言谈甚欢。尽管如此,他们都刻意回避了彼此的立场,决口不谈朝政。
看看天色不早,雷因起身告辞。倾城本想留他吃饭,却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坚持,亲自送他出门。道别时倾城约他明天(星期日)晚上一起去稷下大剧院看舞台剧,再邀几位大人,一道去春风阁聚一聚。为了消除他的顾虑,倾城特意提到了几位受邀者的名字,都是元老院中倾向于贵族派的官吏。
“这个……恐怕不行呀。”雷因面有难色。
“呵呵……雷大人可是派王爷怪罪?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宴会嘛……”
“唉……老弟,你误会了。”雷因连声叹气,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凑到他耳畔轻声说道:“君子泱泱,奈何惧内,河东狮喉,其心惶惶……”说罢登车而去。
雷因夫人春江杜鹃的大名,倾城早有耳闻。由柯蓝提供的情报来看,这女人不是个安分角色。与她的美貌相比,春江杜鹃未出阁时就以不胜枚举的风流韵事为人所知,甚至在嫁给雷因之后,据说她仍与几位出身高贵的男性“知己”保持著密切的往来。而帝国首席军团长、兵部长官古?撒罗,更是她传说中的情夫。
雷因为人精明,顶著各种款式的绿帽子,当然不会毫无察觉,可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政治婚姻所缔结的契约不过是道貌岸然的枷锁,爱情本身尚且无容身之地,忠贞更是天方夜谈。与其说雷因娶了春江杜鹃,倒不如说春江飞鸿通过自己的侄女把雷因娶进了贵族派系。在这种背景下,杜鹃夫人对自己的丈夫也谈不上尊重,事事以春江飞鸿的代言人自居,对雷因的一举一动都要横加干涉。
与之相反,雷因不想因为女人和春江飞鸿闹僵,一直存著委曲求全的念头,任由夫人胡闹。对于丈夫的逆来顺受,杜鹃夫人非但不自省,反而认定他软弱可欺,于是越发无法无天,动不动就对他颐指气使,简直当成奴仆看待。
还没到家,雷因就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心想“那女人要是知道我和学宫派的人交往,一定会气得破口大骂吧……”。想到这里,不由得头皮发麻。略一思索,他吩咐车夫改道青凤街,在全帝都最大得金银首饰店“紫气东来斋”停下,买了幅名贵的水晶耳环。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那母老虎发起脾气来,这些小玩意儿就是最好的免战牌。
然而事态的严重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当雷因走进自家庭院,立刻感受到了那种异样而危险的气氛。推开虚掩的房门,他看到的不是暴怒的妻子,而是脸色铁青的春江飞鸿。心头一震,雷因无力的垂下双手,首饰滑落,摔成碎片……
倾城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了一夜,甚至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仍没从焦虑中挣脱出来。杜鹃夫人是否真如传言中那么凶悍?春江飞鸿是否对雷因产生猜疑?昨天布下的局,究竟能否逮住雷因这匹谨慎的猎物?他心里没底。假如雷因拒绝出席今晚的晚宴,明天的投票表决,倾城就注定一败涂地了。他正坐卧不安,雷烽神情古怪的走了进来。
“叶子老大,俺那本家哥哥求见。”
“本家哥哥?”倾城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吏部长官雷因呀……呵呵,那老小子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一身酒气,活像只刚被阉了的醉猫……哎?叶子,你还没穿鞋呢!”哪还有心情听他唠叨,倾城欣喜若狂的冲出卧室,一路跑著,心中暗自祈祷:“感谢您,伟大的泼妇保护神……”
“叶老弟,为兄今天冒昧上门,但求一醉而已!”杜鹃夫人的威力远远超出了倾城的预料,醉醺醺的雷因拉著他诉起苦来。
昨晚回家后,春江飞鸿狠狠申饬了雷因一顿,说他“卖主求荣、两面三刀”,还说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狼子野心,是个忘恩负义地无耻之徒……”。这些雷因都能忍受,最让他愤懑地是,春江飞鸿居然说他“糟蹋了我一片好心,辜负了杜鹃的深情厚义,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早就撵你出京”!
“他妈的!那荡妇什么时候对我情深义重了?!除了般弄是非和勾引男人,那贱人还会干什么?”猛的摔下酒杯,雷因气得破口大骂,任谁也不敢相信这神经兮兮的醉鬼就是以风度优雅著称的吏部长官。
春江飞鸿走后,杜鹃夫人接著又摔碟子砸碗的大闹了一场。雷因自认晦气,本想忍气吞声算了。没成想厄运才刚刚开始,今天一早就有急令送到府中,打开一看,气的他差点当场晕倒。“原枢秘右使雷因,素尸餐位庸碌无能,特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素尸餐位庸碌无能?这算什么罪名?明摆著是整他嘛!雷因气冲冲的赶到枢机衙门,心想“今天老子豁出去了!拼得不做官,也要分个是非曲直。”当时天色尚早,衙门还没开门呢。雷因在门外转悠了一阵儿,心情也渐渐平服下来,暗自忖道:“我这是何必呢?跟王爷怄气?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唉……认命了吧!”
一边想著,他就又回去了。刚刚拐过门廊,却见刑部长官才藏迎面走来。这老刑棍祖籍扶桑,为人阴险刻薄,自打掌管帝国刑部以来,专以折磨犯人、敲诈勒索为乐,是出了名的酷吏。因为一桩案子,雷因曾经弹劾过才藏,因为这个,老刑棍一直怀恨在心。因为雷因乃是春江飞鸿麾下得宠的干将,他不便公开报复,平日里称兄道弟,亲热的好似一家人,心却恨不能剥了他的皮。雷因知道这老刑棍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坑害“兄弟”,哪敢跟他打交道。本想躲开,才藏却眯著一双老鼠眼主动迎上前来。
“啊呀……劳雷大人久等,罪过罪过……”
“久等?才藏大人的意思是……”
“呵呵……雷大人说笑了。咱们是自家兄弟,交印也不急在一时嘛。”说著话,才藏干瘪的三角脸上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交印?”雷因愣,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为他故意装傻,才藏冷笑道:“雷老弟,别跟我装糊涂了!小小一方枢秘金印,你又何必恋恋不舍呢?”
雷因听了大感迷惑,心想“我今早刚刚罢官,这老家伙怎么知道的……哎……刑部长官来枢机衙门干吗?难道……”
“呵呵……雷老弟呀,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枢秘右使的大印……嘿嘿……也轮到兄弟我来把玩几年罗。”一方朱红委任状递到面前,雷因这才知道,接替自己担任枢秘右使的,竟然就是死对头才藏。
“老弟呀,想开点儿吧。”才藏捋著山羊胡儿,恶毒的讥讽道:“罢了枢秘官,至少还有个吏部卿嘛。你脑袋上,那五颜六色的帽子还少吗?要是令夫人不嫌弃,兄弟不才,也孝敬你一顶遮遮阳如何?啊哈哈哈哈……”肚皮了操遍了才藏全家十八代祖宗,雷因含愤而去。想到妻子,心中就万分憎恶,家也不想再回。随便寻了个小酒馆,他喝了个酩酊大醉,付帐时才发现没带钱,被伙计一顿暴打丢出门外。他懵懵懂懂的到处乱撞,也是阴错阳差,竟然摸到叶公馆前。反正也无处可去,又想到倾城与自己倒还意气相投,酒醉之下也顾不得脸面,索性推门而入。
听他吐完了苦水,倾城安慰了几句,就让小迦带他去客房休息。自己则找来廿八暗天使,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雷因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窗外日薄西山,深红的夕阳燃烧著白昼的余烬。定了定神儿,他努力回忆著今天发生的一切。
“雷大人,快来用膳吧!大家都等著您呢。”身材魁梧的陌生青年推开房门,灿烂的微笑宛若风和日丽的晴空。“在下北条龙之介,是叶公馆的下人,大人叫我阿介就行。”
下人?雷因没法把他洒脱、自信的气质与下人这个字眼儿联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