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丫的,叫你重生! 作者:琨冈(晋江vip2013-11-27正文完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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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晴扭过身,仰起头看着他:“莫非是因为白日里我帮你束过发,特过来投桃报李?”
“不是。”怀珺往旁边错了错身子,站在她身后,道:“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陶晴复又坐正了,然后做了一个难度系数很高的动作,她抿着嘴,却笑得十分灿烂……
怀珺拿帕子覆在她的头上,抬手轻轻地按着,某人十分舒心,十分享受,问:“我看戏文里,夫妻情深的话,男子便会为女子描眉,你怎不帮我描眉?”
怀珺擦头发的手一顿,烛光里笑得很是温暖,“你的眉毛本就好看,不需人帮你描,唯一的一次机会还是今日一早扮作男装出门时,我却又错过了。”
陶晴看着眼前的镜子,可镜子里只能映出自己的头和怀珺胸前的衣襟,这样真好啊,教人窝心,只可惜两人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了……时日无多,还真不是一个好词呢……
“怀珺,你这样好,倘若有一天要分开,我会舍不得,是很舍不得。”
他正用帕子比较干爽的地方捂着她的发梢,轻轻按着,听闻这话,笑笑:“若真有那一天,你不能跟这我,我定会去跟随你的,这样就不必分开了。”
陶晴转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前,紧紧地不松开,说:“真好,我嫁的人是你,怀珺。”
就在这一刻,陶晴决定任务是要完成的,怀珺的话……也不能辜负了!她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是真的想要与怀珺长相厮守的,却没想到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是多么“不现实”的一件事……
三日后的酉时,陶晴被怀珺牵着,上了怿王府的马车,朝皇宫驶去,去赶赴一场鸿门宴。
等到了宫里的时候,西边的太阳正将这一座朱红墙琉璃瓦的宫城镀上一层灿金色,辉煌又瑰丽,让人觉得若当真能在此处无忧无虑地终老,着实不是坏事……
可在此处的话,又怎么可能无忧无虑呢?
等他们到达家宴的地方时,宫中的皇子妃嫔已来了不少,他们被人引到了预备好的坐席上,陶晴身后跟着贴身伺候的落碧落蓝两个丫头。
有几个小皇子小公主过来,怀珺面带笑意,同他们寒暄,稍后,大约是一盏茶的功夫,门廊外响起了太监所特有的尖细且高昂的男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他们也站起来,同众人一起行礼。
皇上皇后落了座,才让众人平身,然后宴席开始,还是当初的那一套,歌舞、奏乐、敬酒,好像就连菜色也同上一次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差别,就是桌上多了一盘月饼……
家宴现场从始至终都笼罩在欢乐祥和又不失活泼的气氛,皇帝老儿不断地点头,表示自己的满意。
陶晴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在这里落水,皇帝老儿说要给个交代的,可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他交代到哪里去了……
她逮着机会看了华纤凝几眼,没能看出什么,这人的演技向来好,属于深藏不漏那种类型的,着实教人看不出什么来……
莺莺燕燕完了,这场家宴也接近尾声,皇帝站起来,道:“既吃好了,月色也亮起来了,便去拜月台罢。”
刚走出去,怀珺抬眼看过天上的月亮,说:“明天的月亮更大更原,若是去后院的玖晴湖去看,想来也该是好看的。”
陶晴想起七月十六的那个晚上,一道月影铺陈在荡漾的水波里,确实是好看的,只是今日这场鸿门宴后,怕是就回不了怿王府了,她想到这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完了,还强调了一遍:“皓月高悬,清波粼粼,定会好看得紧。”
拜月台,说白了就是个台子,只是修得高一些,阔一些罢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正中央已经摆好了桌案,上面放着月饼、瓜果和五谷,可众人只是三三两两地站着闲话,看来应该是时辰未到,或者是祭拜的道具尚且没到位。
今日这一劫定是逃不过了,既然是逃不过,那还是早些降临的好些,也让人心里有个谱,陶晴想到这里,也就放下了防备,对身边的怀珺道:“我去取就来。”
看她离开,落碧落蓝是贴身丫鬟,必是要跟着的,等到了僻静的地方,陶晴问:“可知这宫里有多少人与哥哥熟识?”
她这话其实就是在问,宫里有多少人是自己人,落蓝听了,上前一步道:“这个,确是不知了,平日里都是将军亲自打理这些事务。”
其实问这些事,也并无太大的价值,陶天只怕早就安排好了,不让宫里的人出手,甚至也有可能早就知道了皇帝老儿要出什么招数……
陶晴无谓地点点头,沿着湖边的廊檐朝前走,因为要去上厕所了……
走了几步,正到了拐角的地方,陶晴早看到一群宫人急匆匆地朝这边来,于是拐角以后,她就早早地顿住了脚步,立在那里,看这意外要如何才能生出来。
谁知对方竟也停住了步子,不但停住,也是老远就停住了,那宫人手上举着个托盘,看他的架势,大约是要对着陶晴行礼,谁知脚下好像是踩到了袍子,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托盘里的小匣子也飞了出来,直直地朝陶晴面门过来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眼睛看着那东西扑过来,陶晴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挡,然后“普通”一声轻响,东西掉进廊檐外的水里去了。
那宫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还好那是个木匣子,落水后惯性地往下沉了一沉,就又浮了上来。
后面的宫人跟着大叫:“不好了,太阴星君像落水了!”
陶晴面色如常非常站在那里,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看来这太阴星君像定然不是凡物了……
先前扎进水里的人已然上了岸,旁边自有人赶紧的将小匣子接过来,抬起袖子将上面的水胡乱地地摸了摸,赶紧打开,边说道:“万莫遭了水啊,这可是太祖皇帝亲画的……不然你我怕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结果理所当然地,这画还是遭了水,从匣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张淋着水的湿纸,只看到到一大片的花花绿绿,看来是泡了许久了啊。不然裹着油纸,还湿成这样就说不过去了,想来是因为油纸把水裹在了里面啊,呵呵……
但不得不说,宫中人的演技那都是极好的!但看眼前这几位的一搭一唱就能知道了。
然后毫无疑问地,怿王妃要跟着到皇上跟前讲此事给说个清楚了。
陶晴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拜月台,怀珺看到后便走了上来,她对着他露出一个颇无奈的笑,然后就站在了皇上跟前。
那皇上旁边的公公只管翘着兰花指,问举着托盘的小太监:“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太阴星君的像呢?皇上和各位娘娘都等着呢!”
那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叩头,嗓音呜咽:“奴才在过来的途中遇到怿王妃,为不冲撞王妃大驾,便躲开了去,可谁知在躲避的时候,装画的匣子落了出来,然后,然后……”
那老太监是个急性子,追着问:“然后?然后怎么了?还不快把星君像取出来,不然耽搁了拜月的吉时,岂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老太监说完,便打了个眼色出去,自有身后小太监上前,将匣子接过来,打开,将画取出来……然后陶晴听到了周围不约而同的吸气声……
皇上的脸色立即就拉了下来,怒喝:“这就是太祖的太阴星君像?!”
那湿哒哒的小太监只一个劲地往地上叩头,呜咽的嗓子开始颤抖起来:“不是奴才怕死,可此事确是因为怿王妃,王妃将匣子挥进了水里……奴才立即跳下水去捞,可捞上来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定然是开脱不了了,可陶晴觉得如果就这样认罪的话,是不是太没有真实感了?想到这里,她低着头,跪下来,十分配合地给自己辩护:“禀皇上,虽说匣子乃是臣妇挥进水里,可当时情形确实突然,那匣子朝臣妇面门而来,加上天色已晚,臣妇一时没有看清是什么……倘或知道匣中装的竟是如此贵重之物,臣妇断不会如此做。”
皇帝老儿气得脸色发青,直指着她:“你!你……来人,将怿王妃……”
“皇上!”一直没开口的华纤凝终于开口了,“皇上,王妃方才嫁给怿王,怎会知晓这宫中的事情?再者,这终究是一场家宴,放在平常家里,怿王便是皇上的弟弟,王妃也是亲弟媳,到底是一家人。”
皇上的眉头稍稍松了些,可脸色还是青黑色。
皇后看了,立即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继续劝谏:“臣妾不敢揣度圣意,可也知道太祖皇帝当年画这幅像,多半是想过个其乐融融的团圆节罢了……若他得知竟因自己的一幅画,而引得晚辈里有人因此丧命的话,怕是……臣妾斗胆请皇上三思啊!”
华纤凝说罢,竟然跪了下来,面色上十分悲怆,让人再次感叹,这果然是个全靠演技的时代!
怀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华纤凝将话讲完了,那双带着隐忧的眼神渐渐变得淡漠,最后归于冰凉,他上前一步,跪在陶晴身边,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太祖所画星君像被毁,已不是王妃一个人的事情,怿王府也难逃干系,可臣弟身为怿王爷的主子,皇兄若要责罚,臣弟这个怿王爷自该担下,绝无二话。”
他没有狡辩,反而将这事扩大到整个怿王府,再以王府主人的身份将所有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陶晴低垂着头,从眼角里看了怀珺一眼,他跪在那里,可是天成的气度在却丝毫都没有被损。
皇上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用十分无奈地口气道:“朕怎么能罚你?罢了……罢了,可怿王妃到底有错在身,就罚她禁足祠堂,对太祖皇帝诚心悔过罢,至于何时解禁,端要看她诚不诚心了。”
这话说得,要评价我诚不诚心,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就看您心情好不好了。陶晴心里这样想着,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诚挚地谢了恩。
皇帝拂袖而去了,众人又行礼恭送,待仪仗队都离开了,皇后娘娘才将视线收回来,看着陶晴,垂眼,十分无力地道:“匀匀,本宫也只能帮这么多了,你可还有其他的要求?”
“皇后娘娘的大恩,臣妇定会铭感三生。”陶晴将这句话说得诚诚恳恳,十分动情,完了,忽将话题一转,问:“可自来了京城,臣妇便由两个丫鬟跟着,如今,不知能否斗胆请她们留下,还望娘娘定夺。”
华纤凝想来是胜券在握了便也没有回绝,点点头,十分体贴地道:“都禁足了,身边总要有个亲近的人才好。”
陶晴又谢过恩,皇后娘娘便也十分唏嘘地去了,反正今儿个这月是拜不成了……
陶晴这才扭头看着怀珺,皱着眉说:“看情形。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怀珺过来一步,低头看着她,问:“先忍几天,等我拿到东西,立即将你换出去。”
他的后面是深沉得如同蓝墨水一样的夜空,头顶是带着光晕的大月亮,可此时的台上的灯火未熄,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于是以蓝墨水般的夜空为映衬,皎洁的圆月做点缀,眼前这人还真是好看啊,陶晴抬起胳膊去摸了摸他的眉眼,笑着回答:“好,我等你。”
怀珺将她的手拉下来,握住,“禁足也好,可以避免这宫中的许多祸端,即便如此,也要当心。”说完又吩咐落碧落蓝:“定要照顾好王妃。”
陶晴笑笑:“你放心就是,我定不会教人欺负了去的!”
“嗯,那便好,我即刻回去安排。”怀珺说完,将她另一只手抬起,放在一处,握了握,便转身离开了。
他踏着月光离去,逆光的背影走了一算,转个弯,便不见了。
陶晴抬头看看天上的大月亮,中秋节,团圆夜,可到最后圆的全的只有天边一轮月啊……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刚粉红了一下,后面就出事了~~~~
如果要在一章之内完结,下一章要好多好多字啊~~~
怎么破呢~?
正文 第100章 如果这是结局
等怀珺走了;自有宫人过来;引着她们主仆三人一路朝宫里的祠堂去了。
几盏黄橙橙的灯笼溢出柔和温暖的光来;在秋夜的凉风里晃啊晃;陶晴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那摇摇荡荡的光晕,叹了口气,月亮这么大这么亮,还大灯笼;也忒不节约;忒不会过日子了。
不知道是因为夜路显得个外长;还是因为这祠堂确实有点偏,总之,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三刻钟的样子,总算是到了地方,早有伺候的宫人立在大门前等着了,见他们过来,忙曲着膝盖拜了一拜:“奴婢见过怿王妃。”
这些个人里也许有陶天的爪牙,不过更大的可能应该是皇帝皇后的耳目,眼下一时还真不能将敌我分清楚,陶晴便只端着脸,道了声:“起吧。”
跟前的人道了谢,那打头的嬷嬷便上前一步,垂着头道:“王妃娘娘暂居于此,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奴就是。”
陶晴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十分矜持地点了点头,便迈了进去,那嬷嬷便引着她转了一圈,正殿里住的当然是灵牌了,陶晴她们住在后殿的东厢里,十分僻静,院子里摆了许多的菊花,沐着如霜的月光,可依稀辨出应该是黄色的,清清冷冷,格外阴森……
有贴身丫鬟跟着,陶晴自然不会让宫里的人在跟前伺候,等外人退下后,落蓝看了主子一眼,问:“小姐可是有话说?”
“嗯。”陶晴十分沉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她道:“再好看的花,一旦和死人扯上关系,就立马不招人喜欢了,你瞅这满院子的秋菊,看起来还真有点上坟的阴冷……”
落蓝不解,颇是踌躇了一番:“小姐,这秋菊和上坟……”
“外面有人听墙角么?如果听到了,皇上治我个大不敬的罪就不好了。”陶晴皱眉看着她,见她和落碧都摇头,才长出一口气:“哥哥多半在宫里布了人,这两日,你们多留些心。”
落碧落蓝忙慎重地点头,表示记下了。
晚宴的时候本就没有吃好,加上先前走了那么多的路,陶晴觉得肚子不那么扎实了,便趁着还没有觉得饿,赶紧的去前面正殿里拜了拜跪了跪,回来后立即人打水洗漱,上床睡觉。
第二日,天色尚未大亮,她就被人唤起来了,漱口洗面净手之后,第一件事当然还是去给画工卓著的太祖皇帝上香……
早饭后,依旧是去祠堂的蒲团上忏悔,陶晴举着香放在额前拜了三拜,这才转手交给一边的落蓝,落蓝自是持着朝香炉去了,可将香插进去的时候,面上神色却是凝了一凝,然后退在一边垂下头候着。
这么一跪就是两个时辰,那老嬷嬷眼看着怿王妃忏悔得如此虔诚,便十分满意,悄悄地退了出来。
等人一出去,落碧便赶紧的上前两步,守在了门后面,落蓝将先前字香炉中取出来的东西交了出去。
陶晴接过来,是一根十分纤细的竹管,长不过寸许,她自发髻上将簪子取下来,轻轻一桶,东西就从另一头冒出来,她将宣纸展开,蝇头小楷要表达的的内容十分精短:第一,今日一早,皇帝老儿将华英郡主赐给怿王爷,同为王妃,三日后,即八月十八完婚 ;第二,昨天夜里,多年没有动静的怿王府撒出了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