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倾斜的天秤座-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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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齐声应答道:“是。”
图清风却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对丝露和小星的到来有些什么感觉。他接着带有解释的意味补充道:“我明天需要到成云州办些事情,所以不能去接她们。”
老管家吁了口气,喃喃道:“有十多年没见过丝露这丫头了,不知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图正山微笑了一下,说:“公主殿下极其美丽,是个绝代佳人。”
图刚正笑了笑,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图清风,轻叹一声,自语道:“我得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别怠慢了人家。”然后起身,慢慢地走了。
图清风神色索然,凝视着老管家蹒跚的背影,眼中浮起淡淡的哀伤。
※※※※
第二天一早,图清风带着图正山等六名黄金龙武士乘车前往成云州。
图俊文、图俊武、图馨盈、图晶盈留了下来,将在傍晚的时候接丝露和刘星。
冰月舞明则无所事事。
在图清风书房里看了半天书后,他觉得很无聊,见天气不错,便出门随意溜达去了。
五月初的阳光已经有些炙热了,显示着盛夏将要来临。而树叶、草叶的颜色也不再是令人欣畅的新绿,都变成了深绿色,提醒人们春天已经过去。
一些怕热的人早早地换上了单薄的衣服,轻盈而飘逸。少女们更是急不可待地穿上了能呈现出婀娜身材的轻薄长裙,三五成群或两两结伴而行,使这个美丽的城市更加美丽,充满了活力。
冰月舞明慢吞吞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来来往往的那些美丽少女。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街道的一个十字路口,有些犹豫。
是转身回去呢,还是随便转弯再溜达一会?
正犹豫间,他忽然察觉到有人贴近了他的身后。
他不动声色地把全身肌肉绷紧,提高了警觉。一个人来到了他身后,接着响起微不可闻的风声。冰月舞明知道那是一个人的手往下落时带起的风声,不具有任何危险。
所以,他没有任何动作,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接着,一个人的手轻拍了下他的肩。他转过身,没有任何表情。
眼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白白胖胖的样子,很面善。
冰月舞明若无其事地问道:“有事吗?”
中年男人很友善地笑了笑,说道:“朋友,是来玩的吗?”
冰月舞明有些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说:“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中年男人笑了,摆了下手说:“别误会!我不是坏人。”
冰月舞明可不是三岁小孩,心想:你的确很面善,但坏人两个字也不写在脸上的呀。
他“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问:“那你做什么?”
中年人又是一笑,说:“朋友,你不是华国人吧?”
冰月舞明知道是自己的口音让对方猜测到了这一点,所以毫不意外地说:“当然是了!”
那人疑惑地问道:“可你的口音不对呀,明显太生硬……”
冰月舞明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是回国的侨民。你是什么人啊?警察?给我看你的证件再调查我!”
中年人急忙摆手道:“不!不!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警察,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帮我?”冰月舞明大为奇怪,“帮我什么?我没什么要人帮忙的呀。”
中年人微笑着说:“朋友想必是第一次到大都吧?是不是有许多值得玩的东西都不知道呐?”
冰月舞明笑了,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说:“你不会是个自由导游吧?”
那个人也笑了,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朋友,想玩些刺激的吗?”
“刺激?”冰月舞明来了精神,心想,我正无所事事呢,来点刺激正好!
那人神神秘秘地说:“又刺激又可能发财,很来劲的!”
“什么东西?”冰月舞明大感兴趣地问道。
“博彩。”那个人的声音压得极低。
“博彩?这个是什么东西?”冰月舞明不知所以然。
中年男人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解释道:“博彩有很多种玩法,简单的玩法就是猜对方所扔出方块的点数是大数、还是小数。只要你的运气、眼力够好,就可以十倍甚至百倍地赢钱。”
“噢——”冰月舞明恍然大悟,忍不住失声笑道:“不就是赌博吗!”
“嘘!小声点!”那个中年男人急忙说,惟恐被旁人听见。
赌博,特别是公平的赌博,需要极高的技巧、勇气、胆量、心计及心理素质。它可以让穷光蛋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也可以让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成为穷光蛋。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自人类发展文明以来,赌博、抢掠、盗窃、娼妓这四种社会现象就不曾真正灭绝过。
俗话说:二人成伙、三人聚众、四人开赌!
人性所致,永难泯灭。
所以,尽管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禁止赌博,但这种古老的社会现象仍然顽强地存在着,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想到这些,冰月舞明不由笑了,意味深长。
中年人试探着问道:“朋友,怎么样?玩玩吗?绝对安全。”
冰月舞明心想,当然不玩!
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忽然间改主意了。
他有一种冲动。莫名其妙的冲动。
他想刺激刺激,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赌博是什么样的,更想感受一下那种或欣喜若狂或如丧考妣的大起大落。
于是,冰月舞明暗自捏了捏兜里的十几枚金币,淡淡说道:“那就玩玩吧。”
那个男人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朋友果然是性情中人。来吧,跟我走。”说完,向前走去。
冰月舞明在一瞬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人的一生有无数个瞬间,但是,又有几个如果呢?
是不是许多人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很多时候,向左一步或向右一步所得到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呢?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因为这是一种无奈。一种作为普通人类所不能了解的无奈。
未知,是人类生存的惟一理由。
所以,有人快乐,有人悲伤,有人幸福,有人凄惨。
冰月舞明当时的情况就是左一步与右一步的关系。
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见识一下赌博,他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了。
在以后悠久的岁月里,冰月舞明时时忆起这一幕,叹息不已。
他无数次问自己,如果真的可以时间倒流,他还会做出那个影响了自己一生的决定吗?他也不知道答案。
于是,冰月舞明在落寞、凄凉且忧伤中度过了余生。
※※※※
此时的冰月舞明绝对想不到他的这个决定对自己的一生有多大的影响,只是抱着感受刺激的心态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了一间普通的杂货店前。
不大不小的杂货店,整洁且宽敞,在商店林立的这条街上毫不起眼。
冰月舞明疑惑地跟着走进了这间商店,有些诧异地四下打量。
“啊,您来了。”
柜台内走出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亲热地迎了上来。冰月舞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边迎上来边大声说:“您亲自来了就好,眼见为实嘛!您亲眼看看货就知道我们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呵呵!”
冰月舞明有点明白过来了,他看了一眼领他来的那个白胖男人。
对方冲他微微点头,然后大声说:“王先生不是不相信咱们,只是此次订的货量太大,验一验为好。”
店里的男人向冰月舞明伸出了手,热情地说:“王先生不用客气,该验货就验货,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配合一下,这样安全。”
冰月舞明彻底明白了,对方演戏呢,为的是掩人耳目。他暗暗发笑,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啊,不客气!不客气!我一定会好好验货的!”
对方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对一旁的白胖男人说:“老李啊,带王先生到后面仓库验货。”然后对冰月舞明挤了下眼睛,说:“王先生,请。”
冰月舞明强忍着笑意,跟着那个人走进了后堂。穿过了几个房间,二人来到一个大仓库前。
领路的男人上前敲门,大声喊道:“小四!小四!开开门!我领人验货来了。”
片刻,听见里面有人问:“验什么货呀?你是谁?”
中年男人对着门缝沉声说:“王先生的货,我是你爹。”
门开了。
中年男人一招手,带着冰月舞明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包装的货物,显得有些零乱。
“在里面。”那个男人一指前面,接着往前走,冰月舞明则不声不响地跟着。
走到了仓库的中央位置后,中年男人一弯腰,自地面上掀起了一个暗门。然后对冰月舞明说:“进去吧,里面有人负责。”
冰月舞明艺高胆大,一点也不怕对方图谋不轨,毫不犹豫地自地道口的台阶走了下去。
地下室似乎不深,也就大约四五米的深度。到底是一条宽宽的通道,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门。冰月舞明觉得有些兴奋,他快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随着门被推开,嘈杂声迎面扑来。眼前巨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聚集了上百人。
冰月舞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门里两侧各有一人,他们随即将门关上。其中一个青年立在冰月舞明的身旁,客气地说:“先生,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冰月舞明装作随意的样子,淡淡说:“不用了。我先转一圈。”然后径自往里走去。
这间地下赌场有各式各样的赌博用具,每一个台子前都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形形色色。
冰月舞明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东西,一点也不会。所以他就在每个台子前驻足旁观,试图学习一下方法。
看了半天,他终于看出点门道,于是来到兑换台,掏出五枚金币换筹码。五枚金币换得了五十枚筹码,每个筹码价值十元华币,也就是说,他目前持有等价五百华币的筹码。
拿着这些筹码,冰月舞明开始四处转悠,希望可以找一个人比较少又容易玩的赌台。可是转悠半天,也没有找到,不是人太多挤不进去,就是难度太大,没有一定的水平参与不了。
冰月舞明不由苦笑,心想这是什么事啊,不是自找罪受吗。
正在沮丧的时候,他身旁单间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了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径自离开了。房间内传来一声叹息:“唉,老张走了就不成局了,还怎么玩啊。”
透过虚掩的门缝,冰月舞明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大台上散落着一些扑克牌,而牌局他竟然认识。
那是一种古老的纸牌游戏,名为二十一点。巧的是,冰月舞明会玩这种很简单的游戏。
他曾看过一本古老的英文书,里面详细介绍了这种游戏的玩法和规则。浪迹天涯的时候,他有时就自己玩这种古老的纸牌游戏,以解旅途的寂寞。
看到这种情景,冰月舞明不由心里暗喜,随手将筹码装进衣袋里,想也不想推门就走了进去。
装潢雅致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气度不凡。一个脸色发黄的中年人,病怏怏的样子。还有一个人却令冰月舞明大为惊讶。
因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二十三四的样子,皮肤白皙,在柔和的灯光下泛出羊脂美玉的光泽,标准的瓜子脸,眉毛如弯月,鼻子小巧,竟然是一绝代佳人。
冰月舞明贸然闯了进来,令他们三人有些吃惊,都抬眼看他。
冰月舞明立刻被那个美女吸引住了。
幽黑的眼睛深不可测,透露出一丝诧异与惊讶,但立刻就变成了盈盈笑意,甚至还有一丝俏皮。
冰月舞明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对那个美女笑了笑,然后又对另外两个人笑了笑,说道:“各位,我来补局如何?”
两个男人同时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太欢迎他。
那个女子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地说:“不是本地人吧?”
冰月舞明面带微笑地说:“我是归国侨民,回国没多久。”
“噢。难怪。”老者张嘴道:“贵姓?”
冰月舞明心念迅速转动了一下,淡淡道:“冰月。冰月舞明。”
“冰月这个姓可很罕见啊。”黄脸男子有气无力地说,却头也没抬,只是摆弄着手里的纸牌。
冰月舞明皱了下眉头,心想,玩个二十一点这么多废话,真是嗦。
女人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冰月舞明,问道:“冰月先生知道规矩吧?”
冰月舞明心想,不就是二十一点吗?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微微点头,满不在乎地说:“当然知道,否则我就不进来了。”
“哦,那就来玩会吧。”老者漫不经心地说。
冰月舞明走到空出的座位上坐下,凝视着对面的美女。
女子微微歪着头,也凝视着冰月舞明,说道:“我叫铃铛,冰月先生可要好好玩哟,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冰月舞明笑了:“铃铛?有意思。放心吧,我可是高手。”
两个男人扫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
侍者将桌面的纸牌收走,换上了新的。
冰月舞明喝了口侍者端上的香茗,随口问道:“每注多大?”
黄脸男人淡淡地说:“冰月先生想玩多大的?”
冰月舞明迟疑了一下,客气地说:“我是后来的,还是按你们的来吧。”
“哦。那就还按每注一个来吧,庄家四倍,爆点一赔三,满点十倍。”老者随口说道。
冰月舞明暗笑,每注十块钱而已,还没有那些玩押宝的人豪爽呢。
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默不做声。牌局开始。
冰月舞明感觉特别好,一上手就是好牌。虽然他从未和别人赌过二十一点,但是自己却早已玩得纯熟,加上赌注不大,自己很有些资本,因此很放得开。
开局第一把冰月舞明就拿到了满点,很令那三个人吃惊。
因为是那个黄脸男人的庄,因此这一局他出了四十个筹码。他的脸色更黄了,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冰月先生好运气。”
冰月舞明正看着赢来的六十个筹码发愣,随口“哦”了一声,似乎毫不在意。
冰月舞明之所以有些发愣,是因为这些筹码与他兜里的不一样。
他换得筹码是金币大小的圆牌,上面刻着十的字样,而现在他得到的筹码却是长方形的金属牌,只刻了个‘一’字。
奇怪。在兑换台没见到有这样的筹码啊,难道这是一百元的筹码?这么说来,他正在参与的赌局就不是每注十元了,而是每注一百元。
这个赌注可不小。
他只有十五六枚金币,等价于一千五六元华币,按着这个玩法的话,根本就输不起几局。不过好在第一局就赢了六千元,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想到这一点,冰月舞明安下心来,坦然自若地继续玩。
那三个人见冰月舞明神态自若,均暗暗吃惊,认定此人是个归国的富人,却不知道他的兜里只有十几枚金币而已。
第一局大满贯后,冰月舞明连连得手,运气特别好,想要什么点数就能拿到什么点数,不断地赢钱,一个多小时后,他面前已经堆满了筹码。
老者和黄脸男人的面色沉重,脸上满是冷汗,眉头紧皱,显得很急躁。自称为铃铛的女子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