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嫡女狂妾 作者:流染(潇湘2012.11.30vip完结,重生、女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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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神色一震,浑色的眼仁里一点点聚上难以压抑的波动。
“当年祖父去世时,怕您仗着长辈身份而横加干涉小辈的事情,便写下这封信来,同您制定了规矩。您当时不理解祖父这样做的原因,十分愤怒,但也不得不按照这信上的规矩的办事。可如今祖父已经去世多年,您的手也已经压不住要伸向这一辈出来的人了……祖母,祖父为何要这样做的原因,难道您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吗?”
老太太的神情波动十分剧烈,两片唇颤颤巍巍地,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木灵薇轻叹一声,眼中却倏尔变得尖锐:“您出身贵胄皇室之家,脾性一向自我刁钻,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但是您在下手的时候,就不能想想,我们也是您的亲人啊……你逼死二叔,害了三叔家的儿媳上吊自尽,最疼爱的父亲也同你这般疏远,您每日每夜,虔诚向佛祈祷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对是错?祖母,您已经老了。”
老了?老太太心里呢喃着她的话,她已经老了……不!眼神倏地射出一道利刃,她冷哼一声:“一个小辈,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同长辈讲话?如此不敬,这就是你娘教导你从小学会的礼数么?”
听到这句话,她一声极轻的叹息飘在了风里,越是老了越是犟,一块冥顽不灵的老顽石。本来从小她便畏惧这德高望重的肃穆老人,可现下,却觉得她这一切表面的庄凝端重也不过是常年所戴的面具和伪装罢了。
——如此,她撕下来这面具便是。
“孙女自然是不敢同祖母这般讲话的,可若是没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祖母的触手……怕是要越伸越远的。是以灵薇觉得,有必要整顿整顿府里的规矩了。”
老太太一下气急攻心,然平素里的端沉令她稳住了怒气,可面色仍是沉沉的十分难看,语声中满是冷笑:“规矩?这将军府中,我便是规矩,你一个小辈,敢同我来谈规矩?”
“难道因为祖父去了,您就要一人撑大?祖母,都到了这把年纪,委实该安分些了。往先你不断插手将军府的上下事宜,硬是逼迫母亲揽过女主人的权利,并暗自渡给曹姨娘,这一点父亲宽厚大度,又敬着您是长辈,或许不愿与您闹僵,便想着靠自己来保护娘亲。然而父亲却是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无止尽的。你听信曹姨娘的一面之词,毕将令那双眼逐渐被蒙蔽,最终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所以……就让灵薇来制止这一场闹剧吧。趁着它刚萌了芽,便狠狠掐断就是——!”
☆、第四十八章唱念做打
老太太一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年幼的孙女,毕竟在祖父逝去后,都是作为正妻的她在独揽大权,且祖父原本便是那一代的长兄,家中辈分最高。祖母生来富贵,从小娇养惯纵,再加之同祖父青梅竹马,爱惜溺宠,越发是造成这个祖母自认为是家主的错觉。毕竟女人权力有限,泾渭分明,不能逾越。而祖母,仗着辈分高,父亲又不爱理事,就独揽大权,摆出一副唯我独尊之态。
说起来,确是该有人站出来指明这不合规矩的一层,虽祖母威严早已渗透整个大家族,但木灵薇知晓父亲敬着祖母,而非愚孝。而她想要除曹氏,必要经过祖母这一关。祖母护短,曹氏是她的人,她打了个曹氏这条狗,也就是间接地拂了祖母这个主人的面子。
且她这刚一回府,就露出夺权之态,祖母定然不依。她早已算准祖母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用辈份压她,叫她看清身份位置,不得妄动,而木灵薇也懒得用那迂回手段。
昨夜她左思右想,仍觉得不能留曹氏在将军府,怎么着得先使个计谋,给赶出将军府,省得她操心曹氏设计陷害她娘。她是不怕曹氏对自己动手,怕就怕她不顾一切伤害了娘亲。
老太太浑身冒烟的从坐垫上起来,身子已经盛怒而发颤,旁边的一个老奴立刻上前搀着老太太起身,并将拐杖放到老太太手上。猛地,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一下狠狠地捶打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妄图能够震慑住眼前这个在她看来胡言乱语,大逆不道的孙女!
可惜,她却是眼角淡淡,连一丝动弹都没有。
“祖母,当年祖父留下来的这封信孙女本以为当要永埋在黑暗之下的,不曾想也有天会需要舀出来。祖母,孙女并非要您如何退让,只需您交出本该交由娘来管治的府中上下权宜,而您则按着祖父的意愿,安心颐养天年,享享儿孙清福,如此便可了。”
老太太气得手都快握不住拐杖,冷笑连连:“你母亲都尚未发话喊冤,你倒是来蘀她说了,可是你母亲按捺不住,终于要向老身出手了?”
木灵薇有底带上了深深的怜悯,老人家果然是不能惯的,惯多了就大脑发昏,是非黑白不分了。
轻轻动了动唇,她慢慢地道:“母亲为人如何,祖母这十几年来不是都看在眼里。祖母这般德高望重,同祖父一起走过多少风风雨雨,难道临老连识人都已经识不清了么?”
“你这是暗指老身老眼昏花,患了痴呆么!”那一声里已带了满满怒意。
木灵薇瞧着,心里一声极叹,从盒子里取出那信封,当着老祖母的面前,素手缓缓地撕开,然后在眼前人震惊的眼中往后一抛,令老太太惊愕无比。
“你——”
她浅浅一笑,“这是祖父给孙女的最后一道防护,但是孙女自认为既是一家人,又何必让这东西束缚了亲情?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已经老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操心这些事又何必呢?灵薇今天来,心里清楚您是因为什么。可是您的心当真如铁石,连血脉相连的子孙后辈都要赶尽杀绝不成?我知你痛恨母亲抢夺了父亲所有的注意,而觉得因此让父亲疏远了您,可您曾想过亲人疏离您的真正原因?毋须孙女再多说,您只需仔细想想,便全然明白了。言尽于此,若祖母仍是想不通要严惩孙女,孙女也无话可说了。”
——我知你痛恨母亲抢夺了父亲所有的注意,而觉得因此让父亲疏远了您,可您曾想过亲人疏离您的真正原因?
这一句话,恰恰是戳准了老太太的心口。自打老伴离世后她只觉痛不欲生,幸而还儿子相伴,然而儿子长大也终要娶妻,且不谈这个妻子身份低微,更重要是不知有什么本事令儿子的关注都放在她身上。儿子是她幸幸苦苦十多年来带大,却敌不过跟那女人的几个月功夫,这岂能让老太太心里舒畅?而且这女人性子绵软甚至懦弱,也不会说话,自然更加不得老太太欢喜。而曹氏却端的一口能说会道,懂得如何哄老太太开心,老太太这才想让曹氏分散儿子的注意力。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来夺她的儿子,用自己的人,自然比外人好。在她眼中,木夫人也就是外人,是个来抢夺她儿子的外人。
这深深植入老太太心中的一根刺,却被木灵薇如今轻易地挑出,一下子,老太太便怔住了。
等待了一会儿,老太太才后退了一步,她是真的老了,有些时候确实力不从心,比如——此刻。愤怒尽失,余下的只是有一个老人家被戳穿心事后的疲惫与软弱。
木灵薇从来没想过要逼祖母如何,只怕曹氏会利用祖母咸鱼翻身,到时候狗急跳墙对母亲不利。如今见祖母这般,心中也是不忍。
“祖母,就算爹爹宠着娘亲,也不代表你身边就没人了啊……”木灵薇低低地道,声音柔软中带着一丝温情的劝慰,“您不是还有灵薇么?”
老太太怔怔地抬起了头,眼神浑浊而迷惘。
……孙女。
……她还有孙女孙子,并不是只有那哥不孝子一人。
“以后府中有敬岚和灵薇,您也是不会孤单的,祖母。”她温声细语地说着,用攻心之术慢慢撩动老太太的意志。
虽说是个老顽固,但认准了致命点攻击,也是能够攻破的。
老太太的身亲果然软了,她看着眼前这张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脸蛋,清透的眼中又带着一点令人信服的亲和温柔。现在的小辈,是越来越出色了。
身边的老嬷子是跟随老太太几十年风雨的老人了,她一手扶着老太太,也在耳边极小声地劝慰,“都是您的子孙后辈,是您至亲的人,您有什么可计较置气的?”
老嬷嬷姓李,是自打随着祖母当丫鬟的,也算是最交心的了。她如今也有些小小的看不惯曹氏这般兴风作浪,但看在她尚且在祖母面前安分守己,便也没说什么。如今大小姐回来这一出手,倒是引起了她的警惕。
说不准这曹氏还瞒着她们做了什么勾当,不然一向温和亲善的大小姐怎会一回来就如此针对曹氏?这番话李嬷嬷自然没跟老太太讲,倒不是不说,而是打算先观察大小姐的动静再斟酌着言辞跟老太太说去。
木灵薇向李嬷嬷投去感激地一眼,后者微微一笑点头,她本是不怎么管事的,但是若是曹氏真的想在将军府掀起什么风浪,她首先是不允的。至少老太太揽着大权,怎么也是为了家族繁荣着想,总不能为了这些小辈的恩怨而有损到将军府的利益。
她正是明白这道理,也才敢在祖母面前这样说,为的就是要标明态度。她无意夺权,只求安生。
老太太终于心软了,轻轻叹了声气,别过脸去,“如此,你今日失礼之罪,也是不可免的。”
几十年的倔强也并非一日可化,这一点木灵薇心中深知,这块老顽固能慢慢地磨,终有一日能磨穿那心。
木灵薇就淡淡一笑,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老太太这一瞧,有些无奈地气,她方才那一腔的热火被陡然浇冷,如今细细回想着孙女的话语,也不无道理。她虽顽固,但并非刚愎自用之人。况且如今身子日渐不成,也着实没有了以前那般旺盛的精力来折腾小辈们的事儿了。
瞧着木灵薇那副淡静如水,好似料定她只会小惩以示告诫的样子,老太太竟只是唏嘘,并未真的想要置这个孙女如何。她当年亦有一番凌然傲骨,瞧着眼前人便想起当年她情定木剑南,而父亲嫌弃他为武将,甚至同父亲大吵一架的场面。
——多么像,带着皇家尊荣血液里流动的狂傲与矜贵。
她突然间,有些欣赏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嫡孙女。轻轻一叹,将那小惩都给去了,“罢了罢了,你今日来想必是已经做好了打算的。你这小丫头,三年未见倒是变了不少,这一口牙尖嘴利的,连老身这几十年修为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木灵薇未曾想祖母这么快就软了心,如今竟同她说起笑来,想来心中颇有些感到凄凉,是为祖母,也为自己。祖母太强,灼烧了自己的亲人而众人疏远,而当年自己太弱,步步谦让而导致被害死。
其实骨子里,她和祖母,想来也是同一种人吧。只待有人来提点,或是真真受过一遭后,方才醒悟过来。
如今她已彻底醒悟了,只是祖母还误信小人,弥足深陷。既然她看得清楚,便不能让这些个小人妄图伤害了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木灵薇微垂着螓首,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厉色,再抬头时眼底已是柔柔笑意,“祖母是客气了,若是祖母真的想要罚了孙女,那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其实方才孙女那番话,也是凭着祖母对小辈的宽厚纵容才能说下去,不然孙女哪敢对祖母不敬?”
☆、第四十九章曹氏疯了
老太太瞪大了眼,这一下就说成她宽厚纵容了?同李嬷嬷对了一眼,二人眼中皆露出一丝怅惘慨然,这年轻一辈的啊……真是不得了哪!
木灵薇为这场戏而做足了准备,其实那盒子和信都是假的,是她特意叫人去打造的盒子,和舀了一封年数已久的旧黄信纸来蘀代。毕竟那盒子祖父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舀出来。
她当时记得祖父的眼神,极为慎重,还带着一分沉沉的悲壮,而今要威慑然老太太,自然要舀锦盒,但她想着祖父的遗语,便利用人心之术,令老太太心绪激动而不能分清,遂她再快刀斩乱麻,自然唬得老太太一愣一愣。
——幸好,都上当了。就算事后老太太发现了,她想要的效果也已经得到了。
木灵薇抿着唇,微微一笑,那一抹温婉中隐约透着凌厉的锋芒,自唇边眼角一点点漫开,显得她整个人都渗着一股别样的风流情韵。
老太太本想说什么,因着她的样子而怔了怔,这时候有人一副偷偷摸摸地样子朝庙堂这里而来,她四处打量着,像是在防着什么。当她走近一看瞧见庙堂中看似对峙的两人时,眼光闪烁了几下。
木灵薇察觉到有人来了,也注意那一身丫鬟服饰的奴婢闪躲的眼神,心中有些疑惑。仔细想了想,她院子里不会出这样的人,娘的丫鬟也不可能,想来也只有是曹氏在搞什么诡计了。她果然是按捺不住了么?想到这,一双美眸中透着点点冷意。
那婢子缩着肩,神色显得异常紧张慌乱,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走了过来,似乎心里是不大愿意的。
注意到这一点的木灵薇眼中一亮,然后她半句话也没说,只挑着眉瞧着那婢子走到祖母跟前来,祖母也注意到了她,又见这婢子那般模样,心下不由一阵疑惑,这俩天的事儿可真是她这几年少见的多。
她有些爱理不理地挥了挥手,叫李嬷嬷去。
李嬷嬷点了点头,上前来问那丫鬟:“做什么这般鬼鬼祟祟的?”
那丫鬟一愣,随即双脚抖了抖,都要站不稳了,这幅做贼心虚的表情越发令看得人觉得疑惑。
李嬷嬷紧紧皱起了眉,微喝:“还不说是什么事?说不出杖打!”
那丫鬟顿时跪在了地上,“曹姨娘……曹姨娘说自己患了梦魇,整日心神不宁,还说自己命不久矣,以后就不能陪伴在老太太左右了……”
听得那一句命不久矣,老太太眼角一跳,越过李嬷嬷走了过来,“抬起头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前几日,大小姐刚回府来,然后隔天来拜访曹姨娘,最终闹得不欢,大、大小姐……她,叫人打了张婆子板子。曹姨娘受了惊吓,便时常在屋子里胡乱说话,就在今儿半夜上张婆子突然死了,曹姨娘就说……她恐怕也要跟着去、去了……”说到最后一句,那婢子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站在一边的木灵薇面上,可却不见她面上有丝毫异样,反而是一直微笑着,好似雾气蒙蒙的彼岸云端,根本捉摸不透。
这话中带话的意思,不就是暗指她仗着大小姐身份要对曹姨娘下手,这话还是当着祖母的跟前说的。想必曹姨娘是知道祖母今日会找她来,才刻意派了这婢子来添乱的。
她倒是打的好主意!不过可惜——来晚了一步!
果然见祖母蹙紧了眉头,她虽要面子,但也不是老得糊涂了。张婆子的伤势她明明派李嬷嬷去瞧过,大抵是个皮外伤,未曾伤及筋骨,怎么就会这么死了?这件事里所饱含的蹊跷,令老太太也不禁有些上了心。
她道:“带我去瞧瞧。”
木灵薇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连忙上前拦住了老太太,道:“祖母,这死人晦气,您这样的身份怎么能接近呢?就让李嬷嬷遂灵薇一道前去吧。”
老太太仔细一想,这几日刚好是临近老爷子的忌辰,她要在这之前连续七日烧香拜佛,诵念佛经,这么想到,就对李嬷嬷道:“你仔细着些。”
许是老太太被木灵薇的一番话给打通了神经,这一下也开始戒备起来,毕竟她是最不希望将军府出了什么事的。
李嬷嬷紧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