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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医手遮香 作者:月初明(创世中文网vip2014-11-04正文完结)-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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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
  室内没有掌灯,唯有窗外的夕阳散漫地照了进来,昏暗中,安怡乌黑微凉的头发透着淡淡的光,颈部的线条纤长美好,淡红色的丝衣下肌肤白皙如雪,温热芬芳,谢满棠几乎能感受到她体内的热血在沿着她的血脉欢快的流动,更能听到她的心脏在她胸腔里热烈地跳动着。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自他心里冉冉升起,谢满棠小心翼翼地拥紧了安怡,低下头轻轻靠上她的头,低声道:“你知道我的,我眼里只有安怡这个人,我允许你有秘密,但不允许你背叛我。不然……”
  多么霸气而深情的许诺,安怡的眼泪顷刻间流满了谢满棠的掌心,她低低的笑着,哽咽着道:“不然怎样?”
  掌心里汪着的眼泪分明是温软的,却让人心里刺疼,谢满棠强忍下想把安怡揪起来用力擦干她眼泪的冲动,咬着牙道:“不然,我亲手杀了你的奸夫。”
  “为什么不是我呢?是我背叛了你,又不是奸夫背叛了你。”安怡吃吃地笑了起来,眼泪溢出谢满棠的掌心,顺着他的指缝一直往下流,滴湿了他的玄色长袍和朱红里衣。
  谢满棠怒了,用力捧着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低声喝道:“还没完没了啊,我欺负你了么?”
  安怡含泪摇头。
  “你是为我伤心?”
  安怡再摇头。
  “那是为了谁伤心?”谢满棠这话半真半假,说完才觉得满口的酸味。她若真是为了田均那个渣伤心,他可真是掉份儿,居然斗不过那样一个一无是处,靠着女人升官发财的渣。
  安怡抱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高兴的,我有点不敢相信,我怎会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她希望他永远都记得他今日说过的话。忘记了或是想忘记也不要紧,她会记得他给她的所有美好和温暖。
  这一生本就是赚来的,有他相伴是意外之喜,因此她不应该贪心,可是她真的动了贪念,安怡在谢满棠的脸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怎么办,我越来越贪心了,想要你一直这样陪着我,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我怕你将来若是三心两意,我会把****给毒死掉,你说怎么办?”
  谢满棠看向安怡,她的眼睛黑如琉璃,里面闪着微光,满满都是喜欢和期待,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谨慎,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指着自己的嘴唇,倨傲地道:“你说怎么办?这就要看你了,若是能哄得我日日开心,日日喜欢,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
  安怡笑了起来,假装为难:“那可怎么办?你经常不苟言笑,有什么不高兴的也总是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非得要我去猜,我又生得笨拙,总也猜不到,怎么办呢?”
  谢满棠抿了抿唇,努力暗示她:“不是你笨拙猜不到,是你不用心!就是你不用心,不然怎会猜不到?我看你猜你师父和太后的意思,察言观色可准确了!”
  安怡笑笑,蜻蜓点水一样地亲了他唇瓣一下,佯作天真无邪地道:“是这样的么?”
  谢满棠心中窃喜,偏又觉得羞恼,用力按住安怡的头,一口咬了下去:“我看你是欠收拾,一会儿的功夫就得瑟起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怡低笑着往他怀里钻:“谢大人饶命,天要黑了,还要宵禁的,我再不回家,或是发乱钗横地回去,家里人会以为我遇到了采花贼的,闹出来不好看。”
  谢满棠深吸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旖念,没好气地道:“大人饶你这遭了,去吧。”
  天色真的不早了,安怡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谢满棠神色严肃地替她正了正钗环,又替她拎起药箱道:“我送你。”走出门去便又一本正经,道貌岸然。
  兰嫂早着急地等在了楼梯处,见二人出来便松了口气,上前接过药箱就沉默地先往下头去了。谢满棠止步于楼梯口:“天晚了,给人瞧见不好,这离你家不远,我就送你到这里。”
  安怡甜蜜蜜地笑着朝他挥手:“赶紧回去吧,天凉记得加衣服。等我的事情定下来就过去给王妃治眼睛。”
  谢满棠负手而立,淡淡地道:“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治眼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日子且长着呢,日后想怎么治都成。”
  安怡觉得这话除了关心还暗藏着另外一层意思,她若和他成了亲,不就是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吗?于是笑容更盛,简直不想走了,谢满棠看到她的依恋,心里受用得不得了,偏越发端严地道:“还不赶紧走?”
  安怡可爱地朝他吐吐舌头,快步跑下楼去追上兰嫂,二人一溜小跑跑回了家。
  

正文 第420章 印章

  田氏焦急地看着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捏着帕子道:“怎么办才好?一定是赶不回去了。”又怪田妈妈:“你也不提醒着我些,见天黑了也不说。”
  田妈妈低着头认错:“是老奴没有注意到。”
  张欣在一旁讽刺的微笑着,田氏这话分明是有怪她的意思在里面,但怪得谁呢?田氏今日来了并没有主动来找她,而是一直陪着田夫人坐在主院里,其间田夫人几次让人去打听田均什么时候才回来,所以田氏其实是来找田均的。这姑侄二人一定有事瞒着她。
  她若没察觉也就算了,既然察觉了就不能轻易放过田氏,她立即找上田氏,旁敲侧击地问了田氏许久,又领着田氏一起去金鱼巷外头见着了玄一真人,玄一真人一席话就把田氏吓了个半死,田氏又要改风水,又要请玄一真人帮着抓鬼的。但就是这样,田氏也没把有关白老三手里那封信的真实情况告诉她,而是要一直捂着等田均。
  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她了,长夜漫漫,她总有机会从田氏那里把消息挖出来。张欣笑道:“不然,我使人拿了我爹的帖子送姑母回家吧?”
  田氏心烦意乱地应道:“会不会添麻烦?”若是平日倒也罢了,她在娘家住着就住着了,但近日不比寻常,她和安保凤闹掰了还没和好,家里两个妯娌又是虎视眈眈的,今日她若不回去,明日就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
  张欣热情地笑道:“不会,当然不会,姑母等一会儿就找出来了。桂嬷嬷,你倒是快些啊,姑太太等着的。”
  田氏也就一门心思地等着,本来她这会儿硬要走,走快些也未必就不能赶回去,最多就是运气不好半道上遇着巡街的罢了,只是她不想再节外生枝惹事儿,既然张欣有张尚书的帖子,那是再好不过。
  桂嬷嬷这一去就是许久,初冬的天气黑得快,很快外头就看不见了,田氏急得不行:“是找不到么?”
  张欣皱眉道:“这桂嬷嬷是怎么一回事?去了就不见回来,姑母您坐着,待我去瞧瞧。”
  田氏无奈,只好让她去了。
  张欣并不回房去寻名帖,而是抱着手炉去了厢房舒舒服服地躺着喝茶,桂嬷嬷进来低声禀告道:“大爷回来了。”
  张欣撩起眼皮子,道:“告诉他姑太太来了。”
  桂嬷嬷听命而去,张欣又坐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田氏的屋子外头去站着。只听里头田氏哭得伤心:“她就是她,确信无疑,信我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救你表弟啊……”
  张欣闯了进去,笑道:“这桂嬷嬷当真是老糊涂了,那名帖就放在我的妆匣里的,她居然看不到,幸好我去找,不然她得把所有柜子都翻个底朝天。”说到这里,才佯作惊讶地看着田均姑侄二人道:“大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用过晚膳了?姑母这又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田氏尴尬地拿着帕子拭泪,有些心虚地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不成器的表弟。”
  田均将田氏从白老三那里高价换来的信收入袖中,淡淡地道:“姑母今晚住这里,不回去了,让人拿着我的帖子回安侯府说一声。”
  张欣站着不动,目光炯炯地盯着田均的袖子:“方才我好像听见姑母说起什么信……是什么信呢?可是白老三那里的信弄出来了?”
  田氏紧张而尴尬地看向田均,生怕田均就此把信拿出来,毕竟之前张欣连问她几次,她都是按照田均之前的吩咐瞒着张欣的。
  “不是,哪有那么容易?白老三那个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起来的时候比牛还要犟。”田均坦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是从前安九在闺中时写给我的信,被姑母藏了起来,如今正好拿去和安怡的字好生比对一下,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张欣不信地接过去打开看了,果然如同田均所言,字纸皆旧,明明白白就是安九的手笔。不由又气又疑,阴阳怪气地道:“姑母真是有心,这种信也藏了这么多年。”
  田氏讪讪一笑:“那时候是想着藏起来有用的,后来他们成了亲,就忘在了妆盒里,今日突然想起来就带了过来。”
  田均不耐烦地道:“姑母不是要见我父亲的么?他方才也回来了,走吧,我送您过去。”
  张欣没有理由跟上去,只得干瞪着眼,眼睁睁地看着这姑侄二人丢下她去了,用力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转头看见桂嬷嬷进来,便恶狠狠地道:“明日一早你就回尚书府催一催我娘,让她赶紧把那件事做了。”不给田氏一个警告,她就不知道厉害。
  田氏边走边高兴地道:“还是你机智,不然给她拿去了,我可尴尬了。”
  田均有些得意地道:“她要和我斗,还略嫩了一点。早就防着她的。”给张欣的那封信是从前安九写给他的,前些日子偶然翻起旧书才发现夹在其中,想到自己既然想要和安九再续前缘,就应该温习一下,因此随身携带,有空就拿出来读,没想到今日还起了这么个作用。只可惜落入张欣的手,一定是粉身碎骨的多,不然等到他再见到安怡,也可以拿出来给安怡瞧瞧,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姑侄二人进了书房,田均命人守好房门,将灯挑得十分明亮,小心翼翼地展开安怡写给白老三用作取衣裙的那封信,一口气读到末尾,再看到那枚桃红色胭脂印下的篆书“安”字印章,整个人就犹如被重锤锤了一下似的,呆呆站着不动了。
  田氏不明白他怎么了,忙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田均干笑道:“没什么。”信纸上幽淡静廖的蔷薇花香一如从前,令他突然想起了无数个他就着晨光给安九描眉的清晨,安九活得精致,普通的印泥是看不上的,最爱用这款蔷薇花瓣特制的胭脂做印泥。他曾经见过她用这枚印章给人写信写帖子支取钱财,她死后张欣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这枚印章,原来这枚印章一直都在她身边。
  

正文 第421章 同床异梦

  田氏对自己的侄儿还是有些了解的,微皱着眉试探道:“你不会还对她旧情难忘吧?”
  田均半垂了眉眼低声道:“不过是突然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来……姑母,你说她还会原谅我么?”
  田氏沉默片刻,干瘪一笑,自己都不敢相信地道:“她虽性子倔强,其实再心软不过,如果她能相信那件事和你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也许会吧。”
  也许会……田均哂然一笑,如果没有谢满棠,如果没有莫天安,兴许是可能的,她已经有了谢满棠,再不然还有一个莫天安备用着,怎会看得上他这样的人?权势财富他不能和那两个人相提并论,容貌也略差一筹,最致命的是,他不能生育……从前他总以为是自己在容忍安九,现在么,安怡什么都知道,田均有一种在人前被剥光了衣裳的羞辱感。
  虽然有点不太可能,但如果能让这二人重续前缘,那么所有的事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再不必担惊受怕,田氏给田均打气:“她是真的喜欢你,当初老夫人是想让她嫁给鄱阳王做续弦,虽然那位年纪大了点,却是圣上跟前一等一的红人,又是圣上的亲叔父,权势无双,人家也看得上她,不计较她母亲的事。只要她肯,嫁过去就是现成的郡王妃,走到哪里人家不吹捧她?便是在家里,也可以横着走路,把从前受过的气全部撒完了,可她不肯,一心就想跟着你,为此不惜闯进老侯爷的房里苦求老侯爷,说是吃糠咽菜都要跟着你……”
  不知是因为今日多喝了些酒的缘故,还是近日压力太大,凡事都不顺心的缘故,田均突然觉得有些悲伤。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没法儿再改变,是人都有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的权利,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其实也没什么大错。
  他能和谢满棠等人比的,就是赌安九对他的那一份纯真的情意,既然衣服都被人剥光了,再无脸面可言,那他就再不要脸一点,总不能就这样死了。田均笑着按按眼角,让即将涌出来的泪水流回去,精神抖擞地和田氏道:“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的,不能束手就擒。”
  田氏其实也对这事儿不抱太大的希望,强笑着道:“只要她能稍许抬抬手,让我们过去也就够了。实在不行,咱们把从她那里得来的钱财还她一些也行。”
  到了这个地步,只怕不是还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何况他们根本还不出原来的数目,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花用得差不多了,从哪里去寻回来补上?张欣手里大概还有不少,加上她自己的原有的嫁妆兴许也能持平,但张欣又如何肯拿出来呢?田均苦笑一声:“我送姑母去歇息,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田氏不肯走:“你表弟他好些天没有音讯了,我夜里总是做恶梦,你要抓紧去找她,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我知道了。她不是很快就要正式敕封为乡君了吗?我会上门去恭贺,一定会找机会和她说。”田均好说歹说总算把田氏哄走了,独自在书房里坐了许久才起身去寻东西。既然想和安怡摊牌谈判,想要勾起旧情,那就一定要找一件合适的礼物。
  张欣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田均姑侄二人给剥皮抽筋,一时又忿恨激昂,巴不得立刻在人前将安怡的真面目给撕虏开来,让安怡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越想越清醒,越清醒越恼火,越恼火越睡不着,正烦躁得不得了时,门轻响了一声,田均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张欣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田均站在床前轻轻喊了她两声,张欣只是不理,就想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田均静静地在床前站了许久,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妆台前,就着墙角的羊角宫灯轻轻翻找起来,张欣睁开眼,冷冰冰地看着他的背影,但田均也只是翻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张欣以为他发现她了,便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又等了片刻,田均突然走过来脱了衣服在她身边躺下,静悄悄地睡着了。张欣一动也不敢动,默默地一直数到两百,才翻过身看着田均轻轻推了他一下。
  田均咂巴了两下嘴。
  “均郎,均郎?”张欣刻意放柔了声音,小心地喊着他,田均却睡得死沉。
  张欣又耐心地等了约有一炷香才悄悄起了身,先将田均的脱下来的衣裳挨着搜了一遍,见什么都没有,不由失望极了。又去看妆台,妆台上的东西当然也没少什么,可是她觉得她藏在暗格里的那只匣子已经不安全了。
  那只匣子里本来装着的都是属于安九的珍贵珠宝,以及那一叠面额不小,却因为没有印章而不能支取,相当于鸡肋一样存在的票据。张欣觉得这应该是属于她的,她那么辛苦地设计,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才弄走了安九,这些当然应该属于她。田均只能看看,没有支用的权力。他已经生了二心,这是不用多说的,所以她一定不能让这只匣子落到他手里。张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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