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一部:落日之巨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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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西瓦喘着气,他的心和胃缠在了一起。他必须带来援助。他们指望着他,但他瘫痪了,被着可怕的景象吓住了。他不能跑向她,他也不能跑开。他根本不能移动。
“预备队在哪里?”萨马狂喊道。“阿冉诺夏!你这个杂种!女王陛下的剑士在哪里!”
“这里,萨马!”一个战士喊道。“我们得拼出一条血路来,但我们在这儿了!”
“把他们带到那边,萨马,” 阿尔瀚娜平静地说。
“女王陛下!”他开始抗议。“我不会让您独自留下。”
“如果我们没有阻止他们前进,萨马,” 阿尔瀚娜回答道。“我有没有守卫都无所谓了。现在快去!”
萨马想要争辩,但他从女王脸上的坚决表情看出他只会白费力气。于是他召集起预备队,冲向前进的食人魔。
阿尔瀚娜独自站着,她的银甲反射着火焰。
“快点,西瓦,儿子。快点。我们的性命就靠你了。”
她本来是对自己说,但她说出来不知不觉就变成对儿子说了。
她的话激励着西瓦行动。他接受了指令,他会完成任务。他痛苦地悔恨被浪费的时间,心里满是对母亲的担心,转身进入森林。
肾上腺素进入了西瓦的血管。他在丛林里推开树枝,踏过树苗,向前行进。脚下的树枝噼啪折断。他右面的风又冷又强。他没有感到雨,欢迎闪电照亮他的路。
他小心翼翼地留意任何敌人的迹象,不时嗅着空气,吃生肉的污秽食人魔通常在看到之前就能闻到。西瓦也倾听着,虽然一个精灵会认为他弄出的声音够多了,但同食人魔横冲直撞的动静相比,他就像是一只小鹿穿过森林。
西瓦迅速移动着,连出来捕食的夜行动物都没碰见,很快身后的战斗声变小了。然后他发现自己独自呆在黑夜风暴中的森林里。肾上腺素开始消退。他开始感到害怕和怀疑。如果他到达太迟会怎么样?如果人类――他们以反复无常和善变的天性而闻名――拒绝行动会怎么样?如果攻击淹没了他的人民会怎么样?如果他让他们死去又会怎么样?他一个都不知道。他走错了方向,迷路了……
西瓦坚决地前进,跑着穿过森林,这对在森林里出生和长大的人来说很容易。当他在左边看见峡谷时他感到很高兴;他想起上回去要塞经过了那个峡谷。他对迷路的担心消失了。他小心地避开峡谷边缘,它在林地上切出了一个大口子。
西瓦年轻又强壮。他抛开怀疑,专注于他的任务。一道闪电显示出笔直向前的路。这景象重建了他的力量和决心。只要到了路上,他就能加快脚步。他是个出色的跑手,经常长跑去感觉肌肉伸缩、身上的汗、脸上吹过的风和减轻所有痛苦的暖流。
他想象自己跟骑士长谈话,恳求他们,催促他们快速行动。西瓦看见自己带领着救援对,看见母亲的脸上闪耀着骄傲……
实际上,西瓦看见路被堵住了,于是他停在泥泞的路上检查这个障碍。
一根巨大的树枝从一棵老橡树上掉了下来,横在路上。树叶和树枝挡住了他的路。西瓦不得不绕到一边,但那会靠近峡谷边缘。然而他对自己有信心。闪电照亮了路。侧身从树枝末端过去可以节省相当多路程。他爬上一根单独的树枝,伸手扶住附近的一棵松树保持平衡,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击中了松树。
树在白色火球中炸开了。冲击波把西瓦撞到了峡谷边缘。他滚下布满石头的崖壁,重重地撞在一棵断树的树桩上。
痛苦让他的身体麻木,更让他心力憔悴。他失败了。他不能到达要塞。骑士们不会受到消息。他的人民不会独自跟食人魔战斗,他们会死去。他的母亲也会带着他所辜负的信任死去。
他试着移动,试着站起来,但痛苦在闪现,当他觉得意识渐渐消失时那白热如此可怕。他高兴地以为他就要死了,以为既然他不能为他的人民做点什么,他就会跟他们一起去死。
绝望和悲痛像黑暗的巨浪涌来,冲击着西瓦,并把他拉下去。
第三章 意外的访客
风暴消失了。这真是场奇怪的风暴,它突袭了安塞隆,在整个夜晚同时打击了辽阔大陆上的每一部分,直到黎明前才退却。太阳缓缓爬出黑沉沉的风暴云,在蓝天中放射着光芒。阳光和温暖让爬出房子检视风暴造成多大破坏的索拉斯居民感到高兴。
虽然风暴带着特别的仇恨对准了索拉斯,但这个城镇并不像安塞隆的某些地方那样倒霉。大森林顽强地抵挡了一次又一次打击它们的毁灭性雷电。树梢着火烧焦了,但火焰没有传到下面的树枝去。大树干虽然在旋风中摇晃,但它们牢牢固定着建造在上面的房屋。小溪涨水,农田被淹了,但农舍和谷仓没有损伤。
最后英雄之墓(The Tomb of the Last Heroes),一个坐落在镇边空地用白色大理石和黑曜石建成的美丽建筑,遭到了严重破坏。闪电击中了一个尖顶,把它炸成了碎片,大块的大理石落到了草地上。
但遭到最严重破坏的是临时难民营,难民们是从西边和南边逃来的,那里一年前刚获得自由,现在又被绿龙碧雷控制了。
三年前,互相争夺安塞隆控制权的巨龙们达成了不稳定的停战协议。他们认识到血腥的战斗在削弱自己,于是同意满足于各自现有的领地,不再向彼此发动战争抢夺更多。巨龙们在一年前达成了这项协议。而就在那时碧雷发现自己的魔法力量开始减弱。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随着时间推移,她确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碧雷指责红龙玛烈,她认为自己魔法的丧失是这个更大更强的堂姐实施的邪恶计划。碧雷也指责那些不让她接近威莱斯的大法师之塔的人类法师。因此,碧雷开始逐渐扩张领地。她慢慢地扩张,不想引起玛烈的注意力。玛烈不会在意某地有个城镇被烧或是被抢。海文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它最近被碧雷控制了。索拉斯暂时还平安无事。但碧雷盯着索拉斯。她已经命令封闭通往索拉斯的主路,让他们感到压力,自己则等待着时机。
设法逃离海文和周边地区,在路封闭之前到达索拉斯的难民使这个城镇的人口膨胀到了平常的三倍。难民们带着大包小包的财产抵达,住在镇长指定的“临时住房”里。简陋的小屋原本真的是临时的,但每日涌来难民更引人注意,于是这些临时避难所不幸地成了永久性的。
风暴后第二天早上头一个到达难民营的是卡拉蒙·马哲理,他架着一辆货车,上面载满了食物、木材、干柴和毛毯。卡拉蒙已经八十多了――没人确切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他自己也忘了。索兰尼亚的人们叫他“元老”。年龄对他来说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它面对着他,向他致敬,而不是悄悄从背后刺伤他或是夺去他的智慧。他老当益壮,体格肥大而不弯腰驼背(“我不会驼背,我的肚子也不允许我驼背”,他常常大笑着这么说),卡拉蒙每天早上第一个起床,到外面劈柴火或是把沉重的啤酒桶拖到楼上。
他的两个女儿料理着最后归宿旅店的日常工作――这是卡拉蒙对他年纪的唯一让步――但他还是管理着酒吧,还是讲述他的故事。罗拉在旅店里忙碌,爱好冒险的德兹拉去了海文和其他地方的市场,她要为旅店的啤酒寻找最好的啤酒花,为旅店的蜂蜜酒寻找最好的蜂蜜,那传说中的蜂蜜酒甚至能把矮人的灵魂从索巴丁拖回来。此刻卡拉蒙在户外被一群索拉斯的小孩围着,他们叫他“爷爷”,争着骑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或是恳求他讲述从前英雄的传说。对难民而言他是好朋友,要不是卡拉蒙捐出木材并监工,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房子住。他现在监督着在索拉斯郊区建造永久住房的计划,他推动,哄骗,甚至威胁表示反对的当局采取实际行动。卡拉蒙·马哲理从不在索拉斯大街上漫步,但他听见到处都在谈起他并祝福他。
难民们一得到援助,卡拉蒙就到索拉斯其他地方去确信大家都平安无事,振奋被恐怖之夜压抑的人心。干完了这一切,他就去享用早餐,最近他跟一个索兰尼亚骑士一起吃早餐,他让卡拉蒙想起自己在混沌之战中死去的两个儿子。
混沌之战结束后,索兰尼亚骑士团立即在索拉斯组建了一只驻军。开始时驻军规模很小,目的是为了给最后英雄之墓提供站岗的守卫。为了对抗巨龙的威胁,驻军扩大了规模,现在那些可恶的巨龙统治了安塞隆的大部分地区。
只要在碧雷控制之下的索拉斯和其他城市的人缴税,她就允许他们继续生活,继续产生更多的财富,这样他们也就会上缴更多的税款。碧雷不像以前那些以焚烧、掠夺和杀戮取乐的恶龙,她发现烧尽的城市没有价值。死人不会缴税。
很多人想知道碧雷和她的兄弟姐妹们已经有了奇异而可怕的魔法,为什么他们还垂涎财富,还索要税款。碧雷和玛烈是狡猾的生物。如果他们太贪婪,太残酷,大规模屠杀人口,安塞隆的人们就会在绝望中揭竿而起,同他们战斗。像现在这样,大部分人发现龙统治之下的生活相对舒适,他们也就得过且过了。
坏事发生在某些命中注定倒霉的人身上。如果数以百计的坎德人被杀死或是被赶出家园,如果造反的奎灵那斯提精灵被拷打、囚禁,那跟人类又有什么关系呢?碧雷和玛烈在每一个人类城镇都安置了间谍,他们煽动不和、憎恨和怀疑,确信没有任何人,甚至是一个破裂的铜板都不会隐藏起来。
卡拉蒙·马哲理是少数坦言对龙的憎恨而拒绝向他们致敬的人之一。
“我一滴酒都不给他们,”无论谁问他都会激动地这样说,但实际上很少有人这么问,因为他们知道某个碧雷的间谍很可能记下了名字。
虽然非常担心,但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拒绝。索拉斯是个富裕的城镇,现在它比海文大了。向索拉斯收取的税金非常高。卡拉蒙的妻子提卡指出,他们的税是索拉斯的其他居民代缴的,其余的人更困难。卡拉蒙看见了提卡意见中的问题。最后他提出了征收特殊税的新想法,这份税只有旅馆缴,它的总帐送给龙,而实际上用于帮助那些缴纳“龙税”的困难户。
索拉斯的人缴额外的税,镇长用卡拉蒙的捐献退给他们一部分,税金最终如龙所要求的送去了。
如果他们能找到办法让卡拉蒙安于这种臣民地位,他们早就会做了,因为他继续高声宣泄自己对龙的憎恨,继续发表观点“如果我们能集合起来,我们就能用龙枪把碧雷的眼睛挖出来”。实际上,在数周前海文被碧雷攻击时――表面上是因为拖欠税款――索拉斯的镇长就来找卡拉蒙,请求他停止那些煽动民心的谈论。
卡拉蒙被他们的害怕和忧虑而影响,同意不再高声谈论,镇长高兴地离开了。而卡拉蒙实际上只是答应了用适度的声音,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宣传他的愤怒。
那天早上,他反复向他的早餐伙伴,年轻的索兰尼亚骑士述说他的异端观点。
“一场可怕的风暴,先生,”坐在卡拉蒙对面的骑士说。
他的一队骑士伙伴在酒馆另一角吃早餐,但是杰拉德·钨斯·马塔并没有注意他们。他们也没有注意他。
“照我看,黑暗的日子就要来临了,”卡拉蒙坐在高背木椅上,靠背都被他磨光了。“但总而言之我觉得它令人愉快。”
“父亲!”罗拉大为震惊。她粗暴地给父亲放下一碟牛排和鸡蛋,给骑士放下一碗粥。“您怎么能这么说?许多人受了伤。我还听说整栋的房子都被吹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卡拉蒙后悔地声明。“当然我对那些受伤的人感到难过,但是,你知道,这场风暴一定深深震动了碧雷的窝。也许已经把这个邪恶的老婊子烧死了。这就是我刚才在想的。”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年轻骑士的粥碗。“你确定那够吃吗,杰拉德?我让罗拉再帮你热点土豆――”
“谢谢,先生,我早餐习惯就吃这么多,” 杰拉德如平常一样回答这个问题。
卡拉蒙叹了口气。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但他不理解还有人不喜欢食物。不喜欢欧提克有名的五香土豆的人一定也不喜欢生命。在卡拉蒙自己的一生中,只有在数月前他心爱的妻子提卡死去时他才不喜欢吃饭。那些天后卡拉蒙拒绝吃饭,他非常苦恼,整个镇子都惊惶失措,试着提出点什么吸引他的东西来。
他什么都不吃,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要么漫无目的地在镇上游荡,要么在旅馆里呆坐着盯着彩色玻璃窗,他第一次遇见提卡就是在这间旅馆里,那个红发而讨厌的小子成了他的战友、爱人、朋友和救赎。他没有为她流泪,没有去白杨树下她的墓穴。他不在他们的床上睡觉,也不听从奎灵那斯提的罗拉娜、吉尔萨斯和从光明城堡的金月那里传来的哀悼。
卡拉蒙消瘦了,他的肉变得松弛,皮肤也变成灰色。
“他很快就会跟着提卡去了,”镇民们说。
也许会的,但有一天一个难民小孩碰见了在漫游的卡拉蒙。那个小孩站在老人面前,伸出一大块面包。
“给您,先生,”小孩说。“妈妈说如果您不吃东西就会死,然后什么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呢?”
卡拉蒙惊讶地盯着那个小孩。然后他跪下来,抱着小孩,无法控制地哭了起来。卡拉蒙吃掉了那块面包,一小块都没留下,那晚他睡在以前同提卡睡的床上。第二天早上,他在她墓前献花,吃了一顿够三个人吃的早餐。他再次笑了,但笑容里有些东西与以前不同。不是悲痛,而是渴望的急躁。
有时候,当旅馆的门开着的时候,他会看向远方阳光明媚的蓝天,然后非常轻柔地说,“我来了,亲爱的。不要烦恼。不会太久了。”
杰拉德·钨斯·马塔迅速喝完了他的粥,并没有真正品尝它。他纯粹是喝粥,没有放红糖或是桂皮,甚至连盐都没加。食物维持他的生命,仅此而已。他喝着粥,用一杯焦豆茶帮着把粥咽下去,一边听着卡拉蒙讲述风暴的可怕奇迹。
其他的骑士付帐离开了,经过他们俩时骑士们礼貌地祝卡拉蒙日安,但他们没对杰拉德说什么。杰拉德也没注意,只是不停地用勺喝着粥。
卡拉蒙看着骑士们离去,突然停下了故事。“谢谢你花时间跟我这样的怪老头在一起,杰拉德,但是如果你想跟你的朋友们一起用早餐――”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杰拉德说,但他既不痛苦也没有仇恨,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我更愿意同一个聪明而有良好判断力的人一起吃饭。”他举起杯子向卡拉蒙致敬。
“只是你看起来似乎……”卡拉蒙停下来用力咀嚼着牛排。“孤独,”他满嘴牛肉含混地说着。吞下去之后,他又叉起另一块。“你应该有个女朋友或者……或者妻子或者别的什么。”
杰拉德哼了一声。“什么女人会考虑长着这样脸的男人?”他不满地看着光亮的锡杯上自己的形象。
杰拉德很丑陋;这个事实不能否认。童年的一场疾病在他脸上留下了疤痕。他的鼻子在他十岁跟邻居打架时打破了,治好后有些歪。他的头发是黄色――不是金黄色,就是普通的淡黄色。它就像稻草,不能平躺着,从各个角度竖起来。为了避免看起来像稻草人,这是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