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状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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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枫低头,耷拉着肩,象很委屈,如果他是真正男子,留下也无妨,可这说不出口的苦衷,有谁能明白,唉!
“你当真要走?”
白少枫惊喜地抬头,“是的,太子!”
“好,那小王送你出宫。嗯,你现在是状元公,有皇上看重、丞相宝贝,小王这小小的东宫容不下你的。”慕容昊一甩衣袖,站起身来。
“昊,这讲什么话呀!“拓跋晖听不下去,担忧地看着白少枫。白少枫再迟钝,也听出这话外音,一张俏脸又红又白,羞窘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如果是从前,他可能会回敬几句,但现在身份上的差异,他怎么也要忍受下。才刚刚涌起的好感,现在全化为乌有。
“走吧!轿子是不能抬进厅内的,状元公。”慕容昊象是赌气,语气很是刻薄。
拓跋晖私心里也想白少枫能住到宫中,这宫里一个个怪怪的,昊太过清冷,昭又太害羞,害他难得有个相谈甚欢的伴。这俊美的白大人看上去煞是可爱,又悦目又宜情,佳友佳友!可这情形,他想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为好。昊一向城府颇深,让人摸不着心思,今日怎么象个孩子?
白少枫难堪地抬手,眼中泛起泪意,但却克制着,不让别人看出。“麻烦太子,臣告辞。拓跋王子,后会有期。”
“小王送你!”拓跋晖柔声说道。
“本太子亲自送。”慕容昊看都不看白少枫一眼,抬首阔步,跨出厅外。
“那一起送。”拓跋晖不放心,怕慕容昊为难白少枫。
秋深更重,星光闪烁,月冷无华。殿外小径上几盏宫灯的微光洒在三人的肩上,有种薄薄的萧瑟。
一阵夜风吹来,白少枫打了个冷颤。在这陌生的地方,他有一点恐惧,急急地跟上慕容昊的大步,拓跋晖含笑随后。
行到灯火通明的紫云殿前,慕容昊气稍稍有点消了,慢下脚步,想找个话题,让自已走下台阶。
白少枫不懂他的心思,速度不减,一下撞到了他坚实的后背上,鼻梁被撞得生疼生疼的,眼睛一酸,泪就出来了。
“怎么。。。。。。”慕容昊侧身,刚想询问,话还没出口,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和几声狰狞的笑声,白少枫吓得一激零,想都没想,“啊”一声就扑到了慕容昊的怀里。
拓跋晖也怔住了。
第二十六章,谁凭凝愁 (二)
慕容昊轻拍着白少枫的后背,俊眉一蹙。
三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紫云殿外一只巨形铜缸前,点了几盏明亮的大宫灯,一圈太监趴在那儿,正中是一个束着金冠,穿红袍的五六岁的小男孩。其中几人正乐得手舞足蹈,狂呼乱叫,小孩也是一脸疯狂的兴奋。在夜色里看过去,犹若鬼魅。
慕容昊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寒眸中射出两道冷芒。“晖,照顾好少枫!”他轻轻放开白少枫,大步向殿门走过去。
白少枫不解地追上。
“不要!”拓跋晖哪里拦得住他,这么近,什么也遮不了。两人在一侧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
小王子昱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在宫中哭闹。不知哪位太监,想博小王子昱欢心,学着夏商时,奴仆为取悦宠妃妲已设“蛊洞”的游戏。从死牢中提来一位死囚,七手八脚地将其剥光衣服,抬起来,扔进铜缸中,然后在里面放满蛇蝎。慕容昱和太监们蜂拥着围在四周,只见缸内的蛇蝎,密密麻麻地爬到死囚的身上,又缠,又蜇,又咬。惊恐万分的死囚在里面挣扎,边发出惨绝人圜的惊叫。
慕容昱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先是一惊,尔后便开心得象个疯子般狂叫狂跳。
“哪个蠢奴才做下如此泯绝人伦之事?”慕容昊怒吼着,冷目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笑声和呼声戛然而止,众人抬头一看,见是太子,吓得跪倒在地。昱扬起小脸,眨巴眨巴眼,兴奋之情不减,“皇兄,你也来看看呀,太好玩了。”
“给我回宫,好好反省。其他人,每人罚杖五十。”慕容昊厉声大喝,眼中就差喷出火来了。昱没被人凶过,见皇兄这样,嘴巴一张,放声大哭起来。
“不准哭。”慕容昊真的气疯了,好好的后宫因一群邀宠争现的奴才弄得乌烟獐气。
“谁这么闲呀,连个小孩子的哭也要管?”身后传来一声凉凉的问话。
慕容昊没有转身,脸已从青到黑,气得身子都在打颤。
“娘亲。”慕容昱看见潘芷桦领着一群宫女盈盈过来,委屈地小嘴一扁,哭着扑进她的怀里,“皇兄凶我,不准我玩。”
潘芷桦心疼地蹲下身,为儿子抹去泪水,“乖哦,昱,娘的宫中有江南刚进贡来的桂花糕,你最爱吃的呀,记得吗?”
小孩子忘性大,一听说有吃的,早不记得刚才的事,破涕而笑拉住潘妃的衣袖,“我要吃,要吃!”
“好,那你先过去,好吗?”疼爱地亲了儿子一口,温柔地说。
“嗯!”
一位宫女过来抱走了慕容昱。支走了儿子,潘芷桦收起一脸慈母样,慢慢走到慕容昊的前面,看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冷冷地说:“是不是想偷懒呀,那么多事想丢给谁做?哼,还不各忙各的去。”
太监们偷偷看看太子,又看看娘娘,一个也没敢动。
“都聋了不成?”潘妃音量不禁提高了些。“你们都是本宫宫中的奴才,谁能做得了你们的主?”
暗示到这个份上,太监们忙欢喜地起身,瞬刻就跑了没影。
慕容昊一张脸冷得没了人色。
白少枫一直站在慕容昊身后,没有看清具体情形,现人潮散开,他忍不住探前一看。死囚惊恐的死状,让他一口气惊得没有咽下,纤弱的身子晃了晃,向一侧栽去。
拓跋晖直觉地伸手去扶,仅托住了他的腰,乌纱帽不慎一滑,一头如瀑的青丝散落肩头,拓跋晖震撼地看着怀中之人纤腰不盈一握,再凑近一看,耳脚的洞眼隐约可见,天,拓跋晖微闭双眼,脱口问道:“你有耳洞?”
“呃?”白少枫还在惊惧中,好一会,才弄明白他问了什么,一怔,眼珠飞速地转动,讪然说道:“嗯,幼时体弱,怕长不大,双亲溺爱,当女子养,所以穿了耳洞。”
“哦!”拓跋晖将信将疑,他不太懂中原人的习俗,好象有点道理。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状元公是位女婵娟。
白少枫不着痕迹把身子从他怀中挪开,这位匈奴王子有种让人窒息的惊恐,远点安全。
潘妃挑眉,看到一边还有外人,气势更甚了。
“太子,你现在可以好好向本宫解释下你以大欺小的行径吗?”弯高娇美的双唇,欲笑非笑的眼神阴冷地凝在慕容昊的脸上。
“娘娘,你认为昱做这样的游戏合适吗?”
“有何不合适?反正是死囚,终归要死的。”潘芷桦眯细双眼,自那夜见过,她和他的梁子结大了。
“死,对,他是要死的,因为他做下错事,死就是对他的惩罚。但死也是要尊严的,让他如此死得这般惨无人道,何忍?”
“本宫不觉得这有何区别?难道刀砍就不残酷?”
慕容昊自嘲地一笑,“昱年幼,不懂是非,让他从小就见识如此惨烈的血腥场面,没了良知,颠倒黑白,你日后会后悔的。”
“是吗?那应该是本宫的事,你操的心太多了吧!不要告诉本宫你借此事,欲达到除去昱的目的。”
慕容昊灰心地低下眼,转身而去,无法和她偏执的观念理论。在她的认知里,这宫里没有亲情,除了相互残杀,便是尔虞我诈。
她不也是父母所养吗,不也有手足,为何就不懂血脉相连,相亲相爱这些话?
是什么让当年那个欢乐可爱的女子毁去了呢?
富贵?权力?
她太杞人忧天了。
“你做你的太子,本宫管不了你,我做我的妃嫔,本宫和昱任何点滴也请你不要过问。昱闯了多大的祸,自有他父皇管教,不劳你太子阁下费心。”
潘芷桦脸色急促冰冻成阴狠,语气恨了起来。
没有回头,不必回头。对,昱有父皇,这皇宫是父皇的,不是他的家,他无需插手后宫中的是非,随她去吧,昱成了什么样,与他有何关系呢?
深秋的风怎么这样的寒,连心都冻得凉凉的。
白少枫看着慕容昊痛楚的面容,象重新认识一般。太子原来也有一本无奈的心酸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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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谁凭凝愁 (三)
送客的人忘了义务,身子一转,不奔宫门,转回了东宫。修长的背影孤傲而沉重,原本就没什么情绪的俊容越发深沉如海。白少枫愣了一会,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哪里还敢提出宫之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帝家也不例外。拓跋晖在这宫中呆了多年,什么看不懂呢!“少枫,”他亲切地拉了下郁闷中,一直埋头走路的白少枫。
“呃?”白少枫还没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觉着这宫中周边阴森森的。
“昊今日心情很差,你就在东宫住一夜!现在,你该在高中探亲期,有的是时间整理府院,今晚好好陪昊吧!”
“你呢?”白少枫可没那个自信宽慰太子殿下,一直以来,自已可都是随着他画好的圈转的。
“酒喝过了,话也讲过了,小王留下有何用呢?”拓跋晖笑笑,按规矩,他这异国王子不可在东宫过夜。
“嗯!”白少枫轻轻点头。该怎么安慰这位太子呢?话音未落,慕容昊猛地回过身,冷然扬起眼,说:“少枫,随小王出宫。”
“好!”急急应声,白少枫一喜,挨在他身边,恨不得飞出这森冷的宫。
“现在?”拓跋晖皱眉拉住慕容昊,“天这么黑,你要出宫,皇上问起,不好交待的。”
慕容昊冷漠地一笑,“他管不了这么细,这后宫再呆下去,小王只怕会疯的。”
“昊,”拓跋晖蹙着眉,“何必为一些不足道的人烦心呢?又不是第一天发生这些事,你是太子,在意的的应该是国家大事呀!”
“可小王也是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为人子,为人兄,也有家。在这寒彻透骨的宫中,小王冷,冷,冷!国家大事,明日再想不迟,小王现在只想远离这没有人情的地方,好好放纵痛快。”慕容昊失控地一挥袍袖,对着远处东宫门外正张望的人喊道:“李公公,备轿。”
李公公欲语还休地怔在那里,看到慕容昊的寒面,什么都咽下,转身去准备了。
拓跋晖抿下嘴唇,耸耸肩,“出去散散心也好!”回身,白少枫沉静地瞪大秀目,不明白地看着他们。
“好好宽慰他,我们以后再聚。”轻声叮嘱着,有些留恋。
白少枫冲他嫣然一笑,“好!”
那灿然闪动的风情,拓跋晖看得呆住了,一颗心猛然狂跳不停。
李公公备好轿,从柜内拿出披风,欲帮慕容昊系上。慕容昊摇头,接过披风,侧身把白少枫轻拥在怀中,细细地为他束紧披风。
“那是你的,我。。。。。。”白少枫困窘地指着自已。
“秋寒料峭,不要冻了。”慕容昊扫了他一眼,牵住他的手。小手冰凉,轻柔地捂在掌心,分他一些温暖。
白少枫只是瞪大一双秀目,木头人似的任他牵着。
拓跋晖和李公公更是呆若木鸡,那是高高在上的昊吗?怎么做得那么自然?
趁着夜色,一顶青布小轿出了宫门。拓跋晖站在殿阁前,怅然地摇摇头。
人的一生有许多时候是无法选择的,如父母、使命。。。。。。他和昊虽生为皇子,却都不快乐。爷爷的庇护,让他在大晋朝里暂得一份安宁,但日后,匈奴国那叔伯间相互厮杀后留下的残局,却要他去收拾。不能想,一想就觉着活得太累太苦太无奈。
不知那清丽的状元郎可有这样的烦忧?刚刚那回眸一笑,灿然的光芒,一下就把他的心闯得七零八落、丢盔卸甲,二十四年,今天才知心动原来是这种滋味呀!拓跋晖在夜色中,不由笑了。
“前面可是晖哥哥?”几位宫女提着宫灯从紫云殿方向行过来,后面跟着的一位娇柔少女看着拓跋晖站立的地方,甜美地问道。
他侧过身,“小昭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慕容昭深情款款地看了他一眼,轻盈地走上前,欣喜地说:“真是晖哥哥呀!我以为晖哥哥还要几日才回来呢,路上好吗?”
“想晖哥哥啦?”含笑看着一同长大的她,他欢快地说。
慕容昭羞得都不敢看他的眼,让夜色把自已酡红的面颊遮住,低喃道:“当然想晖哥哥了,你走了可近半年呀!”
“哈哈,还是小昭有良心,心中放着晖哥哥,不象昊,一见我过来,就跑出宫去。”
“皇兄又出宫了?”小昭小脸笼罩上一层忧色,担心地看着东宫的重重殿阁。
“没什么大事,送那位新科状元回府。”拓跋晖温声安慰。
“哦,”小昭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宫女,轻抓住他的衣角,走向一个僻静之处,低声说:“我刚从紫云殿那边经过,本想去问候下父皇,守门的太监告诉我,说潘妃娘娘在里面哭呢。我寻思不知其故,就过来问皇兄。晖哥哥,你不知你离开的这半年,宫中传出多少怪闻,什么昱才是储君之相,什么太子妒忌昱的受宠,唉,皇兄什么都压在心中,我好心疼。”
说到这,小昭的眼圈红了红。“父皇现在看皇兄象不顺眼似的,母后又忧郁成结,终日病恹恹的,我是个女流,不会宽慰皇兄。我就盼呀盼,盼晖哥哥早些回来。你在,皇兄多少会开朗点。”
“怪不得昊今日象崩溃般,我本以为潘妃娘娘几句冷言冷语,耍点性子,他应不会往心中去,原来最近有这么多事发生呀!”拓跋晖沉吟。“不过,以后你不要担心了,今科新科状元是位不错的才子,温慧又体贴,昊欣赏他。”欣赏到相依相偎,拥在一起。
那位状元会不会是女子?拓跋晖突地闪出刚才的一幕。昊很少表现出柔情一面,可刚才那举止,外人看到都会吓住。但是,不会吧,以昊的个性,容不得欺瞒,更容不得做下这欺君大事,也许只是单纯的喜欢,象故交、好友、知音。
喜欢上那粉面状元,太容易了。初见,他不就怦然心动了吗?
瞧着拓跋晖脸上悄然荡起的温情脉脉,小昭在黑暗里扣住了他的十指,轻贴着他宽肩,温暖馨香的气息柔柔地扑在他的脸上,他不禁惊得僵硬在那里。
“晖哥哥,这次有谁陪你过来吗?”
“没,没,没别人。”一向豁达开朗的拓跨晖变得结结巴巴,神色也慌乱起来。
小昭抬起头,目中徘徊不去的眷恋,“晖哥哥,那你亲自向父皇提吧,我想和你一起走,离开这宫,天涯海角都随了你。”
拓跋晖感觉她细长的手指微微在颤抖,一时怔住了。
“我不知匈奴国在哪里,不知会不会习惯那边的生活,但只要晖哥哥在身边,就算是冰峰、荒漠、沧海,我也甘愿的。哪怕流转不定一世,我也会什么都不想,随着你一直走,一直走。。。。。。”
以为昭只当自已是兄长,也就视她如妹妹般的疼,没想到昭对他用情如此之深。小昭象被捧在掌心的宝石般,怎适应得了塞北那酷寒的气候,他心底刚刻下一缕身影,现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