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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亲历死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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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警同志啊,快请进来坐。”听到何平的敲门声,大妈起身招呼道。

  何平笑道:“上午就见过你了,大妈。”

  大妈呵呵道:“这不是。民警同志,你抽烟还是喝水?”

  这民警大妈热情得让人难受。

  “不麻烦了!”何平摆手道,“找你问点事。”

  大妈赶紧把椅子搬得更靠近何平,道:“这片儿有几只耗子我都一清二楚。有事你尽管问。”

  这大妈说话还真逗!

  何平笑问:“想了解了解冯师傅的情况,大妈知道吗?”

  大妈一拍大腿,道:“我和他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你算问对人了。”

  “上午听你说冯师傅,”何平顿了一下,“早该死了?”

  大妈不好意思道:“我这人就这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你别见笑。”

  “不会,”何平问,“要是人人都有你这么直爽,我们办事倒好办得多。”

  “那我可就说了,”大妈在何平的鼓励下,道,“冯二娃年轻时游手好闲,做过不少缺德事儿,所以才一辈子摊上那么个邪性的活儿。”

  原来冯二娃在这片儿的名声并不好。

  “他都干过些什么?”何平问。

  “偷鸡摸狗,耍流氓,反正什么事缺德干什么。”大妈愤愤道,“听说还玷污过年轻姑娘。后来老了,才逐渐收敛。”

  戏园子里,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掌声雷动。

  “戴姐的声音真好听。”郝乡乡的评价除了服装好看,就是声音好听。

  当然,也别期望她能就程派艺术说出什么见地来。

  台上,窦娥及一干人等谢幕退场。

  一出戏就这样结束了,而生活还要继续。

  “戴姐可真辛苦,”郝乡乡道,“又当领导又当演员,刚才见她脚步都有些踉跄。”

  颜丹沉也想起来,窦娥出来谢幕时确实差点跌倒,多亏旁边的演员伸手扶住。

  “她还经营着一处膳食店呢,”颜丹沉道,“太能干了。”

  “要不,咱们去后台看看?”郝乡乡建议。

  颜丹沉想想觉得不错,给张妈妈他们打了声招呼,道:“走吧。”

  两人来到后台,有人拦住她们:“这是后台,请留步。”

  “我们找戴团长。”郝乡乡故意高声吼道。

  果然,戴若容被她的声音吼出来了。

  “你们啊,进来吧。”戴若容正在卸妆,披散着头发。

  两人跟在戴若容身后。

  “随便坐。”戴若容说完,又坐在镜子前继续卸装。

  “戴姐,你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颜丹沉由衷赞道。

  戴若容笑道:“那颜记者给我做篇报道,也算是免费帮我宣传宣传。”

  颜丹沉呵呵道:“早有记者下手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哎呀,这些东西真好玩。”郝乡乡东瞧瞧,西瞅瞅,觉得什么都新鲜。

  “以前邀你来,你总不来。”戴若容听到郝乡乡的声音,道,“今天可是稀客啊。”

  “平时忙嘛,”郝乡乡道,“何平不也一样,戴姐你是知道的。”

  经过一阵忙碌,戴若容又回复了原来的面容。

  “丹沉,你肚子里的宝宝快三个月了吧?”她转身道。

  颜丹沉点点头,颇有些初为人母的羞涩。

  “我是过来人,让我看看。”戴若容笑着起身摸了摸颜丹沉的肚子,“恩,很好。”

  颜丹沉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和大妈聊了半天,都是些价值不大的东西。

  何平告辞后想再去冯家看看,不过考虑一下,还是没去。

  “去医院查查。”何平对霍如侵道。让罗一超去查那本书的来历,他总没成行。

  霍如侵驱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在医院门诊大楼前,恰好碰到马酥。

  “何平,你们怎么也来了?”马酥问。

  何平玩笑道:“肖粤让我来问好。”

  “少贫。”马酥嗔道,“为罗一超上次调查那事儿吧?”

  何平点头道:“张院长在吗?”

  “在。”马酥指着对面的外科大楼道,“三楼,李主任那里。”

  三楼,普通外科的标牌挂在楼梯口。

  主任办公室里面两个人正在说话。

  “张院长,能不能给我换一间办公室?”有人求道。

  “外科主任不都是在这间吗?”张院长的声音。

  “可是最近这里——”那人沮丧地说。

  “没有什么可是,”张院长道,“李贫,你现在是领导,要以身作则。”

  笃笃,何平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何平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何警官啊,昨天小罗才来过呢。你问那本书的事情,我正想打电话告诉你们。”张院长呵呵道,“今天上午产科刚好有人来找那本书。”

  “是叶娴从产科借的?”何平问。

  张院长点头称是。

  “找谁借的?带我去看看。”何平马上道。

  “戴姐,你们这戏什么时候公演啊?”颜丹沉问,“我看大家都很迫不及待,今天好多人激动得流泪了。”

  戴若容叹道:“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么热烈的场面了。”

  “到时候肯定引起轰动。”郝乡乡笑道。

  女人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就像男人在一起总有喝不完的酒一样。

  何平此刻没有喝酒,不过脑袋已经发涨。

  “何平,叶娴借那本书干什么?”霍如侵在车上问。

  “天知道。”何平回答。

  霍如侵想了一会儿又问:“你说叶娴与冯二娃会不会有恩怨?”

  “依冯二娃以前的行迹,倒不排除这种可能。”何平道,“问题是两个人都死了。”

  正在叹息,罗一超打电话过来了。

  “何平,看来董严没有撒谎。”罗一超在电话里说,“据他女儿回忆,她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离婚的事还是叶娴死后她才知道的。”

  “那他们家阿姨找到没有?”何平问。

  “还没联系上。”罗一超包票道,“不过找她绝对是小事一件,没问题。”

  “好,你抓紧时间。”何平对这点还是深信不疑的,诺大一个公安局在北市范围内找个人还不是难事。

  “何平,今晚上怎么办?”车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霍如侵忍不住问。

  “先回去再说吧。”何平道,“我的头也大了。”

  回到队里,所有人都在。

  “何平,叶娴家阿姨得明天才能找着。”罗一超抱歉道。

  “行。”何平不想给大家太多压力,“你办事,我们都放心。”

  “大庆,你那边有什么结果?”何平转头问。

  “经过调查分析,被盗尸体中,只有叶娴的死有问题,其他应该都是自然死亡。”肇大庆说,“所以我觉得重点仍然在叶娴身上。”

  “很好。”何平道,“我们也用不着再去那个鬼地方了,现在重点调查叶娴。”

  “要是刮骨事件继续发生呢?”霍如侵问。

  “所以你保持和殡仪馆的联系,随时获得最新信息。”何平指着霍如侵。

  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身心都已经疲惫。

  何平打开家门,好象戴若容又没回来。

  “妈。”他叫了一声。

  何母在厨房里应道:“何平回来了。你休息一下,马上吃饭了。”

  扑地倒在沙发上,何平问:“若容又不回来?”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何母道,“乡乡几个在外面给她庆祝呢。”

  不提倒罢,一提何平心里就窝气。

  打听戴若容要复排《六月雪》,他心里就不舒服,因为老让他想起死去的战友。不过戴若容也是为了振兴京剧团,再加上最近工作也忙,也就放一边去了。

  “你们两个都忙得看不到人影儿,”何母抱怨道,“一点都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我看着心疼。”

  何母说着把东西端出来,看见儿子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上,手机的闹铃把何平吵醒。

  一翻身,怎么在沙发上?

  何母看到儿子起来了,忙道:“何平,快过来吃饭。我做了不少你喜欢吃的东西。”

  老太太心疼儿子,一大早居然就做了一桌子菜。

  何平洗漱的时候问:“妈,若容上班去了?”

  “昨晚上看你睡得香,我不忍心叫醒你。”何母道,“若容一早就走了,说先去看看店子。”

  “店子不是有她姑姑帮着打理吗,”何平道,“她还费那么多心干嘛?”

  “别人帮忙哪有自己做放心。”何母道,“快来吃饭吧,肯定饿坏了。”

  “叮铃铃”,何母喊到:“何平,你的电话。”

  “好。”何平三下两下收拾完,赶紧跑出去。

  “什么?”何平的喊声把何母吓了一跳。

  何母忐忑地问:“何平,怎么了?”

  何平没有回答,放下电话,抓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啪地打开,呼呼翻了几下。

  “妈,谁动过我的包?”何平疾问。

  何母诧异地看着儿子,摇头道:“没有谁动过啊。”

  啪,何平手里的包掉到地上。

  “何平!何平!”电话里有人焦急地喊。

  何平抓起电话,声音有些抖瑟:“刀子不见了。”

  “不见了?”霍如侵被何平的回答惊住了。

  昨天下班时,何平专门向肇大庆要了那把手术刀,放进自己公文包里,还半开玩笑说,要是这次还不见了,那才真叫见了鬼。当时大家笑道,你当场把她逮住,那不就结了。

  现在戏言成真,手术刀又不翼而飞了。

  真他妈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马上去把那刀取过来。”电话里,何平焦急的声音。

  “我已经在路上了。”霍如侵回过神回答。

  “妈,我有事儿得走了。”何平胡乱吃了两碗饭,抓起东西就往外去。

  “等等,”何母喊道,“若容这些日子神色憔悴,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注意休息。”

  “知道了。”何平扑扑冲出门。

  霍如侵此刻已经到了殡仪馆。

  柳四飞老远就迎了出来,道:“你们可来了。”

  霍如侵泊好车,问:“刀子还在吗?”

  柳四飞不住点头:“在收发室里。”

  “是大爷先发现的?”霍如侵边走边问。

  “对。”柳四飞回答。

  两人几步到了收发室,大爷正在里面发呆。

  “咳咳”,柳四飞干咳两声,大爷回过神来。

  “柳主任,你们来拿刀子吧?”大爷赶紧问。

  霍如侵道:“快给我看看。”

  大爷在抽屉里摸索一会儿,一把细长的手术刀出现在面前。

  霍如侵接在手里,果然是同一把——昨天为了区分,肇大庆专门在刀柄底端画了一个小红点;如今那个小红点赫然在目。

  “你是怎么发现的?”霍如侵问。

  “昨天晚上我又听到了哧哧的声音,”大爷平静地说,“你们都不在,我想去看看,万一能给你们帮上什么忙呢。”

  霍如侵笑笑:“真感谢你。当时你看到什么了?”

  “走到门口,听到铛的一声,”大爷描述道,“里面有一具被割过的尸体,还有这把刀。”

  这大爷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说起来一点惧意也没有。

  刑警队里,肇大庆高兴地喊:“何平,肖粤回来了。”

  何平凑到窗前,看到肖粤的车进了公安局大院。

  不知道是喜是忧,何平心里有些不安。

  “肖粤,怎么样?”肇大庆刚看到肖粤的身影就扯起嗓子喊。

  肖粤扑扑到了办公室,沮丧着脸。

  “得,没戏了。”肇大庆转身对何平说。

  果然,肖粤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周家所有的人都不知所踪。南市那边帮着查了一整夜都没有消息。”

  何平其实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本就没把希望放在这边,倒也不存在多大的失望。

  可是肇大庆的想法不一样,他骂道:“该死的周老头儿,有事就躲。”
“铃——”,一个不熟悉的电话。

  “谁?”何平接了电话,“剧团?小戴怎么了?好,好,我知道了。”

  肇大庆小心地问:“小戴出事儿了?”

  何平点点头。

  “那快点去呀。”肇大庆道。

  “可是——”何平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是别人的老婆重要,还是自己的老婆重要?”肇大庆对那些所谓的为了工作不顾家庭的事迹总是嗤之以鼻,拿家人的痛苦装点自己的门面算个什么鸟。

  何平被他这么一鼓励,终于道:“我先过去看看。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事电话联系。”

  肇大庆拍拍何平的肩膀:“你放心。快点去吧。”

  医院急救室里,一群人正忙得团团转。

  “病人血压很不稳定,”一名护士喊道,“心跳越来越慢。”

  “再打一剂强心针。”一名医生吩咐。

  旁边的护士劈劈啪啪取药,敲开,吸进注射器,一连串熟练的动作后,俯下手哧地把药注射进病人体内。

  过了一会儿,守在病人旁边的护士道:“没有任何反应,病人心跳更慢了。”

  “做好电击准备。”医生已经没辙了。

  “砰”,急救室的门被人踢开了。

  “不能进去”,有人在外面叫喊。

  “若容。”一个男子啪地摔开拉扯他的手,呼地扑到急救台。

  是何平,只见他捧着病人带着氧气面罩的脸,哭道:“若容,你醒醒。”

  一名护士要去拉他,旁边的医生摆摆手。

  有时候,亲情是最好的急救良方。

  果然,在何平的哭声中,一名护士说:“病人心跳加快了。”

  病床上的戴若容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何平惊喜地拉住妻子的手道:“若容,你醒了。”

  戴若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

  何平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何平,快走。”

  “若容,你别说话了。”何平心都快碎了,“好好休息。”

  突然,他感觉妻子的手软了下来,然后听到一名护士喊——“病人心跳停止了。”

  “把他拉开,实施电击。”医生严厉地命令。

  几个人七拖八拽开了僵硬的何平。

  “嘭嘭”几声后,有人道:“没有反应。”

  “继续。”医生吩咐。

  “嘭彭嘭——”

  “有反应了。”屏幕上,又出现了微弱的心电波。

  何平一下子瘫软在地。

  戴若容终于从急救室转到了重症观察室。

  “医生,她没有危险了吧?”何平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往几个回合,身心经受了残酷的考验,说话都有些困难。

  “应该脱离危险了。”医生道,“戴团长有没有过心脏病史?”

  何平摇头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医生纳闷道,“她的心电波形比常人小很多。”

  “是不是因为她最近太劳累了?”何平问,“她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医生想想,道:“暂时只能这样解释。观察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恢复正常。”

  “何平。”颜丹沉等一群人全都闻讯赶来了。

  “戴姐怎么样了?”郝乡乡抢着问道。

  何平指了指病房,小声道:“在休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张妈妈边说边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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