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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亲历死亡-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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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利利说开始她也不相信,可是小孩儿连续预见了几起事故后她不得不相信,才听劝离开医院的。”刘笑远回答。

  “等等,我想想。”电话那头的张小川顿一会儿又问,“预见的那些事故有大火有关联吗?还有那个小孩儿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这些我也问过,”刘笑远说,“那都是几起普通事故,和大火没有什么联系。至于小孩儿为什么不离开,林利利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

  挂断电话,张小川对刘笑远此行的结果感到很失望,此前他还把希望寄托在林利利身上,想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仿佛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他不由想起以前张克老提起的那句名言:我们以为自己一直在奔跑,其实只不过是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这就是生活。可是,明天又将会是谁走进他生命的终点呢。

  “张队,外面有人找你。”郝乡乡离开的时候,何平开始履行类似的工作。

  小何的声音把张小川从烦恼中拉了回来,他走出办公室。

  外面有个中年妇女,张小川觉得好象很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张队长,您好!”中年妇女首先开了口,语气中似乎认识张小川。

  “啊,”张小川猛然想起这个妇女正是周寒成家中的保姆,那天还给他倒过茶呢,“你是周师傅家的吧?”

  “对,对!”中年妇女忙不迭地点头,“周叔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说罢递过来一个信封。

  周寒成搞什么把戏呢?张小川心里纳闷。他接过信封,上面用毛笔行楷写着几个繁体字:张小川队长亲启。

  打开信封,看罢之后,张小川脸色一变。

  “小何,给这位大姐倒水。”张小川吩咐一边的何平,又对中年妇女说,“大姐,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中年妇女似乎很不习惯,不好意思接过何平送过来的茶杯,坐下说:“张队长,你要问什么?”

  “周师傅还在北市吗?”张小川急切地问。

  中年妇女朝张小川看了一眼,小心地说:“他两天前已经去美国了。”

  这个周寒成,倒是走得干净!张小川心里暗骂一句。

  “他走之前给你留下什么话没有?”张小川又问。

  中年妇女想了想,回答:“他就让我两天后把这封信交给你。其他的倒没说什么。对了,他让我把信交给你之后最好赶紧离开北市。不过这里有我的家,哪能说走就走,再说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周寒成,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刘笑远一回来,张小川就把事情给他说了。

  刘笑远点点头,说:“可是,他现在已经在美国了。咱们不可能去美国找他吧!”

  “他有联系方式吗?”刘笑远又问。

  张小川摇摇头,说:“这个周老头,做得挺绝!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看来是想躲得越远越好。”

  “那可不好办。”刘笑远皱皱眉。

  “也不一定,我觉得周寒成一定会和国内联系的。”张小川故作神秘地笑笑。

  “你的意思是?”刘笑远问。

  “此地不宜久留。”周寒成送来的信里唯一的一句话,张小川念完后指着信道,“一个农村出来的单亲妇女能在北市立足,连儿子都能上北市一中,光做保姆可叫人难以信服。”

  的确,北市一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读的,学费高得吓人。

  “连这些消息都查得到,你这个刑警队长该改行去做娱乐记者。”刘笑远呵呵笑道。

  “今晚上准备怎么做?”他又问。

  张小川走到办公室墙边,制着墙上挂的本市交通地图说:“四路公交车沿途都布安排了兄弟,咱们今天晚上守株待兔。”

  刘笑远看了一眼周寒成的劝告,心里叹道: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兔?
“妈,晚上我不回家,有案子呢。饭做好啦?你们等等乡乡,我没让她参加今天晚上的行动,应该快到家了。”最近一阵张小川老不在家吃饭,张妈妈都习惯了。

  “阿姨,小川又不回来?”颜丹沉端着碗从厨房出来。

  张妈妈佯怒道:“他呀,一天就说忙啊忙。好象少了他,公安局就运转不过来。”

  颜丹沉扑哧笑出声:“呵呵。那乡乡呢,过来吗?”

  张妈妈到厨房里看了看锅里的汤,说:“要过来,快到了。”

  话音一落,门铃就响起来了。

  颜丹沉打开门,道:“啊,乡乡,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郝乡乡在颜丹沉的笑声中走了进来。

  张妈妈听到郝乡乡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汤勺,走了出来,关切地说:“乡乡,昨晚你不在啊,我和丹沉可都没睡好,都担心你呢!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坐下吃饭了。”

  郝乡乡就这样被两个热情的女人关心得都没开口的机会。

  要不是这一家人,她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才能走过来。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

  “哎呀。”张妈妈这可着了慌,“乡乡,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快给阿姨说说,阿姨给你做主。”

  郝乡乡摇摇头,破涕为笑道:“没什么,阿姨。你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你可跟我妈一个样。”

  张妈妈笑笑说:“天下的母亲都一个样。你快坐下,我去把汤端出来。”

  刚说完,颜丹沉已经都端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张妈妈忽然叹道:“现在,像你们这样懂事儿的年轻人可不多。就拿我今天遇见的人来说吧,跟你们就完全两个样。”

  “什么事啊?”颜丹沉好奇地问。

  “甭提了。今天我在金元超市买酱油,发现地上有100元钱。我问谁丢的,前面有一小伙子说是他丢的。谁知道他谢字都没有一个,捡过钱就径直就走了。”张妈妈忿忿地说。

  “呵呵,你怎么知道是他丢的啊?”郝乡乡微笑着问,“照您这么说啊,我看多半不是他丢的,他拿了钱当然走为上策啊。”

  张妈妈想了想,道:“哎呀,乡乡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啊。当时货架边只有他和我,我也就没想这么多。瞧我,还以为做了件好事儿呢。”

  “张队,今晚这任务就这么简单?”四路公交车沿途一共有20个站,涉及2个分局、5个派出所,5个派出所的所长都这样问张小川。

  “简单能惊动你们?”张小川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他知道至少在目前,了解事情原由的人还是不要太多,“你们就给我盯着四路车,特别是12点之后,如果有四路车出现马上报告。记住,一定要先报告,千万不可擅自采取行动。”

  部署完毕之后,张小川带着南郊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守在了金元站。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有没有成效,他心里也在犯嘀咕。

  突然,对讲机响了,是何平带领的小组,有情况。

  张小川看看手表,12点刚过。

  “张队,解放路有情况。前面开过来一辆4路车。”何平报告。

  “好。一边摄像一边跟上。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掉头,千万不要上车搜查。”张小川心里很激动,因为昨天晚上守了一夜没结果,今天终于等到了。

  不一会儿,对讲机又响了。

  “小川,东风街有情况。”是刘笑远带领的小组,他的小组刚好在何平小组的下一站。

  “后面有没有车跟着。”这车倒开得挺快,张小川想。

  “没有。”刘笑远回答,“怎么,已经有人跟过来了吗?”

  见鬼,何平那个组的人干什么去了!张小川正准备和何平联系,何平的电话倒先打过来了。

  “张队,我们的车出故障了,跟丢了。”何平懊恼地报告。

  “知道了。”张小川对这个结果倒并不感到意外,“前面已经有人跟了。录象呢,摄下来没有?”

  “不知道怎么搞的摄像机也出问题了。”何平回答。

  “没事,继续等。”张小川吩咐完,又联系上刘笑远,“笑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对方车速太快,我们正在跟。”刘笑远急促地说,“怎么回事?前面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大片浓雾。”

  糟糕!张小川暗道一声。

  果然,刘笑远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车进了浓雾突然不见了,我们跟不跟上去?”

  张小川略为一想,道:“算了,前面还有人。”

  前面是苏炜负责的小组,张小川马上联系上苏炜,安排道:“苏炜,有辆四路车向你那边驶过来了,密切注意情况。”

  苏炜应了一声,,说正在监视。

  可是等了半天,那边仍然没有情况汇报。张小川看看手表,车都离开东风街半个小时了,早该到了苏炜那边。

  他又一次联系苏炜,可电话却打不通。怎么回事?

  “有没有那边的电话,马上联系他们?”他转问身边的两位同事。

  其中一位也是专案组成员,南郊分局的罗队长,苏炜车上的那位民警正是他的下属。

  他掏出电话,拨了一通,摇摇头道:“电话打不通。”

  张小川心里一惊,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张克的事情已经让大家难过不已了,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他随即联系上刘笑远和苏炜前面那个小组,让他们马上赶到苏炜所在的地方去,自己也随即往那个方向赶。

  刘笑远一组最先赶到现场。

  他用最快的速度跳下车,奔到苏炜那辆熟悉的车前,车门大开,车内空无一人。

  唯一留下的东西是苏炜平时最喜欢摆弄的柯达数码相机。

  “刘队,有消息了。”何平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快说!快说!”刘笑远昨晚几乎一宿没合眼。因为苏炜是他最喜欢的下属,这次突然失踪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听到有消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刘笑远急切的眼神,何平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笑远的眼光骤然暗淡下来,他已经从何平的表情中读到了他带来的消息。

  “牺牲了?”他淡淡地问,可何平看到他眼角已经有隐隐的泪花。

  他轻轻回答:“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举报,在北河下游发现两具尸体~~~~~”

  “好,你先出去。”刘笑远挥挥手。

  何平轻轻地退出来,带上门,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抹眼泪的声音。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这是唯一一次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冥币的情况,或许有也被河水冲走了。

  张小川亲自带人去查看了尸体,他没有通知刘笑远,但刘笑远还是随后就赶来了。

  苏炜虽说是刘笑远的助手,可实际上大家并没有区分得这么严格,就跟张克徽一样。

  张小川已经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值得,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换来几张照片。如果不是自己安排了昨夜的行动,苏炜和另一名同志就不会死;还有张克,如果不是这件案子,他或许也不会离开大家。

  他本想安慰安慰刘笑远,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刘笑远过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什么话都不用说,大家心里却再明白不过了。

  “苏炜拍下的照片都看了?”张小川问。

  “看了。”刘笑远回答。

  “车上有个比较清晰的人影,我认识。”张小川说。

  “谁?”刘笑远问。

  “云端咖啡的服务生,我去过两次,还记得。乡乡还找他做过笔录。”张小川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多半已经遇害了。”

  “那辆公交车呢?”刘笑远又问,“车牌号很奇怪,应该是从前的老号码!”

  “公交公司和交警那边都有人去了,还没有回来。”之前该安排的事张小川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去公交公司的干警无功而返。车倒是四路车的样子,不过那个车牌没有人见过,公交公司否认他们有过那辆车。

  很快,何平也回来了,带来了交警那边的消息。

  “政府的车,发生过严重车祸,车毁人亡?”大家对这个消息已经不是很惊讶了,因为最近大家的神经已经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车祸发生时间是84年8月4号。”何平补充道。

  “正好在医院大火发生之前!”张小川看看大家,说,“看来事情远不止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车祸伤亡情况怎样?”刘笑远问。

  “当时北市的市委书记贺红雷,还有他的妻子和司机,全部遇难。”何平回答。

  市委书记!大家不约而人同把目光投向何平。何平赶紧把收集到的资料交给张小川。

  还没等张小川看完,刘笑远已经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小川摇摇头,道:“酒后驾驶,车发生严重碰撞之后掉进了北河。”

  “这事怎么跟市委书记联系上了?”郝乡乡疑惑地说。

  张小川苦笑道:“鬼知道。”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何平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打盹。

  何平的妻子是市京剧团的演员,叫戴若容。眼看着丈夫工作十分辛苦,她也觉得甚为心疼,今天特意煨好了天麻鸽子汤,准备给丈夫补一补。

  她拿来一床毯子,轻轻给何平盖上;然后把电视声音尽量调小,怕吵着了丈夫,但是又不敢关掉,因为一关,丈夫肯定会醒来。

  电视里正在播着北市新闻,某位市领导正在接受采访,他站在工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政府的最新规划,要对本市最古旧的北大街片区实施全面改造,打造成北市新天地。记者也显得非常激动,用高音量把溢美之词统统搬了出来。

  戴若容失望地看着新闻,想起前不久市京剧团从北大街搬出来的情景,许多人都泪流满面。上百年的老戏园子,说搬就搬,别说团里那些唱了几十年的老京剧,连她也舍不得。

  “怎么了?”何平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戴若若心疼地问。

  何平笑了笑,道:“肚子饿了,饿醒了。”

  戴若容站起来,道:“早做好了,怕是凉了。我热热,马上就好。”

  因为女儿在学校住宿,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案子破了吗?”戴若容在饭桌上问,“今天这么早回来。”

  何平正在喝汤,放下碗,叹道:“牺牲了两个兄弟,案子仍是一个谜团。”

  “凶手这么猖狂?”戴若容惊讶地问。

  何平黯然说:“到目前为止,还凶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办案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

  戴若容听了,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团最近也发生了几件希奇的事情。”

  “什么事?”何平问。

  “你知道我们不是搬出了北大街吗?”戴若容说。

  何平点点头。

  “可是前几天我从那儿经过,有人居然问我是不是还有人没搬。”戴若容说,“他们说晚上听到里面有人唱戏。”

  何平笑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你们团里有人舍不得走吧。”

  戴若容紧张地看看四周,轻轻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他们问咱们是不是在排《六月雪》,说夜里有人在唱。”

  “这《六月雪》有什么不对吗?”何平虽然有个唱京剧青衣的妻子,但平日里工作繁忙,对这一行只是一知半解。

  “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排过《六月雪》了。”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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