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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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
这部描述成功另一面的中篇小说,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不同的职业:运动,具体
点说是打橄榄球。前篇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个男孩。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个青少年。第
三篇故事将由一位成年人来讲述。故事情节来源于一份报道,叙述依阿华的一所高
中学生足球队,每场赛事之前都要举行一个有争议的仪式。真奇怪,高中时代的球
星少有在今后仍然成为明星的。是因为过早锋芒毕露了吗? 或是因为还需要另外什
么因素才能一路走好?
他们是如此称呼它的——“胡言乱语”。你不会想到他们竟
能多年来对此予以保密,但海斯教练让他们作出承诺,而他又是你不愿冒犯的人,
因此甚至连流言都听不到。直到高中一年级我参加橄榄球队员选拔赛时,才知道有
这么回事。
我向自己保证过要做诚实的人。参加选拔赛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乔伊出的点子。
不错,我和其他同伴一样,喜欢橄榄球。但是每天下课后都要到场操练吗?
“别忘了玩球的痛苦。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每次训练前,海斯教练都
要求球队完成2 英里往返跑,还不包括弹跳运动、俯卧撑、仰卧起坐,以及天晓得
多少其他动作。这仅仅是对于初学者而言。要命的还在后面呢。痛苦,乔伊。那是
我的意思。你吃准了要把我们俩搞进球队的理由了吗?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鸡窝酒吧
里喝樱桃可乐,品尝煎炸食品。许多好时光。当然,现在鸡窝酒吧已不复存在。七
年前市政府将这地方改建成一个停车场。我还记得乔伊在可乐杯底叉起一只草莓,
隔着桌子瞄了我一眼。
“加入球队就意味着要作出努力,”他说, “当然,如果我们成功的话。”
“哦,没问题。我们会成功的。”
“我还吃不准。”
“好啦,”我啃着一块沾上番茄沙司的油炸食品。 “咱们都是大男孩了,而
且体形良好。”
“我们的体重均超标,丹尼,我们的体形也不好。今天早晨我不得不用力把肚
腩塞进牛仔裤里,才扣上纽扣。好吧,那不是主要问题。我告诉过你,加入球队是
有意义的。我们不能只待在这里四处转悠,或者整天老呆在娱乐房里。”
“听音乐怎么啦——”
“没啥,但仅仅这样是不行的。”
我停止嚼油炸食品,朝他皱起眉头: “你是什么意思? ”
“难道你还不觉得咱们毫无进展吗? ”
我迷惑不解地摇了摇头,以前还从来没听见他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退出,”他说, “学校里所有的其他活动。学生会,以及他们搞的各种活
动。”
“那个自命不凡的比尔·斯特德曼。自从去年当选为学生会主席以来,他到处
转悠,好像整个见鬼的学校属于他似的。”
“还有戏剧俱乐部上演的话剧,辩论赛以及——”
“那些都是花架子。你想干什么? 还想当演员吗? ”
“我也不知道将来干什么,”乔伊揉揉他的前额, “但我总想成个人物。橄
榄球队的那些家伙,他们看起来像……”
“什么? ”
“像是很欣赏自己在这方面的特长。他们有些趾高气扬,你能看出他们为在校
队占有一席之地而高兴。”
“但是那种痛苦……”
他的目光一直炯炯有神,似乎望着遥远的地方,但马上又归于平常。他狡猾地
朝我笑了一下,说: “不过是有回报的。那些队员时常跟学校里最性感的姑娘约
会,强健的肌肉让女拉拉队员们兴奋不已。”
我也对他笑了笑: “为什么不早点说? 现在我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老在这儿
晃悠,而不去跟吕贝卡·亨德尔森约会? ”
“或者跟她的女朋友约会,嗯哼? ”
我们开怀大笑,惹得那位女招待警告我们闭嘴,要不就离开。这就是我们如何
参加橄榄球队员选拔赛,以及我了解“胡言乱语”的开端。
最近我有了啤酒肚,要是登上一两段楼梯,就会气喘吁吁。医生说我的胆固醇
含量太高。胆固醇。但你会看到这个指标下来的。还得承认,乔伊说的话非常正确,
我们身体超重而且绵软无力。不过不久之后便大为改观。刚才我描述的那场谈话发
生在开学前那个星期,后来乔伊督促我们举重和练习提腿跑步,而这类训练早在海
斯教练宣布选拔赛日期前就进行了。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当我们出现在体育馆
背后的球场上,申请加入橄榄球队时,海斯教练脱下帽子,搔搔他的脑袋,怀疑我
们是否在开玩笑。
“不,我们的意思是,”乔伊说, “我们真的想加入。”
“但是你们这些小家伙知道我的规矩。除非你们的学习能力倾向测验( 指用美
国大学入学考试委员会编的试题进行的入学考试前的预测件测试.) 成绩达到B 级,
否则不能呆在球队里。”
“我们会更加努力学习,提高成绩。”
“别提球队的事儿啦,否则会浪费我的时间。用你们的成绩单说话。对于不负
责任的家伙,我是没有耐心的。”
“我们会努力的,我们敢保证,”乔伊说, “求求您啦,这对于我们很重要。”
“瞧瞧你们俩这身赘肉。当然了,你们够高了。”
“6 英尺,”乔伊说, “丹尼还比我高四分之一英寸。”
“但是你们怎能赶得上队里其他同伴? 看看那边的威尔什,他训练了整整一个
夏天。”
我瞅了一眼威尔什——场地上放着两排轮胎,他正从轮胎圈里穿过,动作非常
轻松。若要我来做的话,非得呻吟着去医院不可。
“一旦训练难度加大,你们就会放弃的,”海斯教练说, “为什么硬撑呢? ”
“我们只不过请求给个机会。”乔伊回答。
海斯教练用他那只硕大、晒黑了的、带有老茧的手抹抹嘴巴: “一个机会?
好,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和其他男孩的机会相同,表现给我看看能够跟上训练。练
出个好体形,拿出像样的学习成绩。我们等着瞧。”
“我们就是要您这句话。教练,谢谢您。”
“百分之百。记住,少了我可不接受。如果你们这两个小子进了球队,然后就
停止训练的话,你们会为提出申请后悔的。”
“保证做到百分之百。”
“丹尼你呢? 你一句话都没说。”
我点点头,寻思自己究竟干吗在这儿。“好的,百分之百。”
折磨远不止两个百分之百。乔伊和我以前练的举重和提腿跑比起不久以后海斯
教练要我们做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即使那些练了一个夏天的人也不太容易跟上日
常训练。那个2 英里往返跑的热身运动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还有那个柔软体操……我回家后就打退堂鼓了。妈妈烤的那个肉汁面包可真香
啊! 第二天早晨,那是星期天,我的膝盖僵硬,我是爬着起床的。我在电话里呻吟
着对乔伊说: “这可不行。我跟你说,今天我不去训练了。我感觉像吃了屎似的。”
“丹尼,”妈妈在厨房里对我说, “注意你的用词。”
“你认为你感觉比我糟? ”乔伊问道, “整个晚上我都在做梦练仰卧起坐,
胃里像装了石头一样难受。”
“那就让我们不要去了。”
“我们要去的。我们保证过的。我不会食言。”
“但为了什么? 即使跟吕贝卡·亨德尔森约会也无法减轻我们要经历的痛苦。”
“吕贝卡·亨德尔森? 谁稀罕那个? 球队,”他说道, “我想加入球队。”
“但是我认为……”
“我那样说只是为了引起你的兴趣而已。听着,丹尼,我们有了一个成为特殊
人物的机会,专长于某种方面,比任何人都强。我对你的糊涂话厌倦透了。”
我听到电话里的背景声音,他妈妈要乔伊注意用词。
“但是我的背……”
“我们做朋友有好多年了,是吗? ”
“从上学时候起。”
“我们总是一起干事的,是吗? 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游泳,一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所以我告诉你,我们也一起干这件事。我不想失去你的友谊,丹尼。
我不想一个人做这件事。”
他这样劝说我,我心里很温暖。当然,这有点傻,但我相信我把他当个兄弟般
地爱他。
“好吧,”我说, “既然你那么看重它。”
“它确实很重要。”
那天下午我们出现在体育馆后面,海斯教练眨眨眼说: “奇迹真发生了。”
“我们告诉过你,我们是认真的。”乔伊说。
“身上酸痛吗? ”
“是的。”
“腿部感觉就像被卡车撞过似的? ”
“硬得像蒸汽压路机。”
海斯教练咧嘴笑了: “好呀,至少你们还算诚实。甚至那些老队员都会感到
酸痛。从事这份职业的诀窍是不去管它酸痛得多么厉害。”
我不出声地诅咒着。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乔伊说。
“我们等着瞧。丹尼,你肯定寡言少语。各位,让我们开始吧。围绕跑道完成
往返跑,然后我给你们几个新的练习项目。”
我的心里在呻吟。
跑过一英里后,我几乎又要认输。
不过事情有点滑稽。我想人会习惯于一切。星期一早晨,我的感觉很糟,我的
意思是实在可怜。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不痛的。
星期二早上情况更严重,我也不想再说星期三早晨。此外,我们不再去鸡窝酒
吧晃悠,也不去娱乐房听唱片,没时间光顾。我累得够呛,以至于能干的事只是观
察检测血液中胆固醇含量的试管。
我还得看看书。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乔伊就打来电话以便证实我是否在学习。
我最想念的是那些樱桃可乐和煎炸食品,但海斯教练坚持要我们远离它们。我们可
以吃实心细面条,不能吃土豆泥;可以喝啤酒,但是第二天必须换成鸡或鱼。为了
制订出菜谱,我妈伤透了脑筋。对于生活而言,我还不理解忌食的意义。但等到星
期六——即选拔赛一周后,我开始感觉到状况不错。哦,我仍感浑身酸痛,却是一
种截然不同的酸痛,带给我的是肌肉又紧又结实。我的头脑也更聪明,思路更清晰。
本学期第一次测验,我得了个A 。
两个星期后,海斯教练在训练后让我们列队。
我们一帮人站在那儿面朝着他,喘着粗气,汗流浃背。
“弗雷迪,”海斯教练对我身边的那个孩子说, “对不起,你刚好体重不达
标。西部高中球队将会把你压倒在球场里。也许明年你会够格,因为这样做是值得
的,你的敏捷度已够得上接近竞赛队的要求。”他的目光移到别处,又说,“佩特,
你将练就出色的阻截铲球。海瑞,我挺欣赏你的封球方式。”
如此这般说了一遍。直到最后只留下我和乔伊。
海斯教练双腿伸得直挺挺的’,两手朝后按住屁股,皱起眉头说: “对于你
们两个家伙而言,我还从未见过更惨的一对……”
乔伊喉头发出哽咽声。
“……但是我想你们能做到。”
乔伊出了一口大气。
我欢呼起来。
“咱们做到了。”乔伊兴奋地咧开了嘴。“我不敢相信咱们加入了球队! ”
我们站在经常在那儿分手回家的街角。
我笑着说: “这是我真正努力争取的第一件事。”
“而且得到了! 我们在球队里了! ”
“我欠你情,没有你我不可能做到。”我说。
“我们一起努力的。”
“然而我会退却的,要是你不曾……”
“不。我自己有几次差不多也要退却。”乔伊说。
我不这么认为。他加入球队的意愿比我强烈。
“我得走了。妈妈差不多已准备好晚饭。”我说。
“对,我也如此。明天我将提前半小时与你碰头,这样咱们就能探讨一下科学
课的小测验。”
“好的。”我心里想的话没说出口。
乔伊却把它说了出来: “现在要碰到难题了。”
他说对了。直到那时为止,我们所做的仅仅是一般体能锻炼和凌乱的争球。现
在我们开始干正事了。
“我已经用图解法将这些技法向你们说明,以便记忆。”星期一最后一遍铃声
响过后,在社会学科教室里,海斯教练用一根教鞭指着黑板说。
“不久以后将给你们更多的技能知识。你们必须学习团队心理学,如何骗过其
他球队。你们必须建立团队精神。这与别的东西一样重要。我要你们结伴同行,一
起去看电影,一起吃午饭。我要你们大家互相理解,直至你们能够预料到乔伊、佩
特或丹尼在绿茵场上将如何动作。互相企盼吧,这就是诀窍。”
但是海斯教练另有诀窍。直到两周后,我们进行第一次比赛时我才知道。与此
同时,压力也不断增加。更艰苦、更长时间的训练科目。练习比赛一直进行到我的
肩膀疼痛异常,我怀疑扔球时可能会把胳膊也扔了出去。
对了,就是扔球。我猜想海斯教练对我们的实际印象比他口中泄漏的更深刻。
让不同的球员站在不同的位置练习之后,他实际上挑选我担任四分卫,让夼伊任接
球手。
“你们两人思路相似。让我们看看你们是否能利用这一点。”
我当然感到自豪。不过还要得到好分数,还有更多的技法要记住,我再也没有
时间去想吕贝卡·亨德尔森。而学校、球队以及获胜才是海斯教练叮嘱我们的要关
心的事。
星期五晚上6 点半,我们出现在更衣室里,穿上运动服。我已经感到双腿摇晃。
别的队员几乎都不说话,面色苍白。即使海斯教练抱怨别的球队表现如何出色的话
也没帮上忙。
“卡温顿高中队将踩扁我们。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准备好,看上去像一帮子失败
者。8 个赛季获胜,但我现在的心情坏透了,好比一个保姆面对一大帮娘娘腔的男
孩。我不能带着尴尬跟你们一起到外面去。娘娘腔的家伙。”
他继续那样说着,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带侮辱性,一直骂到我们发疯——我真
想朝他大吼一声:闭上你那张臭嘴。我也明白他当时的用意——利用心理学上的
“激将法”对我们施压,这样我们便会把怒气发泄到对手头上去。但是我们太尊敬
海斯教练了,也希望他同样喜欢我们。现在听见他如此贬低我们,使我们觉得自己
像一群傻瓜似的。
我恨恨地想,你这个私生子。
乔伊的目光不断地在海斯教练和我之间扫视,充满痛苦。
突然之间那些难听话停了下来。海斯教练目光炯炯,点了点头, “行了。”
他走到更衣室尽头处的一个木柜子跟前。
那个柜子一直锁着。我经常猜想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现在他将一把钥匙塞进
锁孔,转动了一下,我听见背后一个去年在球队里打过比赛的男孩窃窃私语道:
“胡言乱语。”
我身边的乔伊站得笔直。那些去年曾在球队里的老队员焦躁起来,另有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