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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情人看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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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房虽不知道他就是“小霸王”,但看他那付气势,早已吓得噤若寒蝉,哪还敢把他拦住,只好忙不迭去跟那女人结帐了。 
  彭羽走出旅馆门外,始发现这是在码头附近,距离他停车的地方还很远。如果雇车去取车,身已分文不名,回头付不出车资又得发生纠纷。 
  于是,他干脆拦了部“的士”乘回“大鸿运赌场”去,准备把筹码先设法兑了现再说。因为今夜打烊以前不兑,帐房里把帐结算出来,就知道短少的筹码有多少。既是被那青年绅士带走了,他又怎么能拿回来兑? 
  乘车赶回赌场,彭羽到大门口吩咐一名职员,替他去把车资付了,便直接进入办公室。 
  谁知走进去一看,只见陈久发铁青着脸坐在那里,在场的除了朱茂才之外,尚有七八名保镖,似乎是在严阵以待! 
  彭羽暗自一怔,犹未及开口,已见陈久发突然把桌子一拍,勃然大怒说: 
  “妈的,你这小子居然还敢回来?” 
  彭羽不禁惊问: 
  “老板,我,我怎么啦?” 
  陈久发冷哼一声,吩咐那些保镖: 
  “你们还站着干嘛?替我搜这小子身上!” 
  彭羽大吃一惊,因为他身上装了一大批筹码,被搜出来叫他如何解释? 
  可是那些保镖奉了大老板之命,已不由分说地围上来,动手就要搜查了。 
  彭羽作贼心虚,急说: 
  “老板,我可以先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久发却断然说: 
  “先搜了再说!” 
  彭羽哪敢让他们搜,突然把心一横,返身就想夺门而去。但却被两名保镖扑上来,合力把他抱住了。 
  他情急之下,猛力一挣扎,虽将抱住他的两名保镖甩开,但上衣却被另外一名保镖抓住,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把口袋撕了开来。 
  只听得“哗啦啦”的一片响声,筹码掉落了一地! 
  “好呀!”陈久发突地跳了起来,指着彭羽破口大骂:“妈的!你这吃里扒外的小子,胆子倒真不小呢!” 
  这一来,彭羽已有口难辩,急得面红耳赤地说: 
  “老板,你听我解释……” 
  陈久发怒不可遏地说: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只怪老子瞎了眼,把你一向另眼相待,结果你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浑球!” 
  彭羽刚说了声: 
  “我是中了人的圈套!……”已被再度扑来的几名保镖,合力将他双臂反扭住了。 
  陈久发冲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就是左右开弓,一连狠狠打了他几个耳光,打得他连牙血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朱茂才走过来,作好作歹地说: 
  “老板,既然他要解释,您就暂息雷霆,听听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吧……” 
  但陈久发在盛怒之下,根本已不可理喻,把眼一瞪说: 
  “筹码既然从他身上搜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朱茂才吓得往后一退,噤若寒蝉起来。 
  彭羽这时已豁了出去,昂然说: 
  “老板,既然你不听我解释,我也不必浪费口舌。但我总得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才能任凭你处置呀!” 
  陈久发冷哼一声,怒问: 
  “那么我问你,这些筹码是被那小子带走的,现在怎么会在你身上?” 
  “这……”彭羽只好硬着头皮说:“这是今夜来见过老板的那年轻女人,故意放在我身上的!” 
  陈久发“哦?”了一声说: 
  “就是你打电话回来,告诉老朱说,跟‘午夜情人’在一起的女人?” 
  “不错,就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彭羽恨声说。 
  陈久发再问: 
  “你说是她故意把筹码放在你身上的,为什么?” 
  彭羽咬牙切齿地恨声说: 
  “她想整我的冤枉!” 
  陈久发狂笑一声说: 
  “这倒妙了,你发现了她跟‘午夜情人’在一起,连话都没跟老朱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想必是急着要去跟踪她们。可是到现在已经是快五点钟了,你才回赌场来,身上居然还带回来这些筹码,还不敢让人搜。现在你更是愈说愈玄了,竟说筹码是那女人放在你身上,想整你的冤枉!” 
  “我说的是实话!”彭羽振声说。 
  陈久发嘿然冷笑一声,怒问: 
  “那么你跟踪的两个女人呢?为什么人没跟了,却把那小子赢的筹码带回赌场来?” 
  彭羽分辩说: 
  “那两个女人跟跑掉的那小子,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那小子离开这里后,不敢再回来兑筹码,就交给了那女人。她本来带着筹码想混进来兑现,正好被我碰上,当场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些筹码。可是我一分神,却被她趁机跑掉了,大概她心有未甘,气我不过,所以来了个先发制人,通知你们反咬了我一口吧!” 
  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实情,急中生智编出了这么一番经过来,说明筹码在他身上的原因。 
  事实上却被他误打正着,果然在不久之前,白莎丽突然打了个电话到赌场来,坚持非要朱茂才去叫陈久发亲自接听。 
  她在电话里告诉陈久发,说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起见,特别不取任何代价供给一个消息,就是郑杰已买通了彭羽,将把那些带走的筹码,交由彭羽带回赌场私下设法兑现。然后他们二一添作五,各得一份。 
  并且强调说,如果陈久发不相信,不妨等彭羽一回赌场,马上就搜他的身。 
  陈久发未及再问详情,对方已把电话挂断了。 
  彭羽是陈久发手下最亲信的人,他自然不相信这小子敢作出这种事来,但那女人言之凿凿,却又令人不能不怀疑。 
  将信将疑之下,跟朱茂才一商量,决定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就是等彭羽一回赌场,立刻搜他身上。如果筹码搜不出,那女人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但结果彭羽的身上,竟然搜出了那些筹码。 
  事实俱在,彭羽就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陈久发眼看自己最亲信的手下,居然见利忘义,叫他怎不痛心?怎不震怒? 
  不过彭羽倒也聪明,居然急中生智,临时编造出这一段经过,尤其说得活龙活现,不但掩饰了自已被那女人制住的丢脸事实,还解释了筹码怎会在他身上的原因。 
  这小子确实不含糊,亏他能“临危不乱”,保持极度的冷静头脑。可是他的话里却有个漏洞,因为他已先说了是那女人把筹码放在他身上,想整他冤枉的。 
  现在他却又说筹码是他从那女人身上搜出的,岂不是前后矛盾? 
  陈久发并没有听出来,但一旁的朱茂才却发现他的话前后不符,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 
  “小彭,请别怪我多嘴,也别误会我有什么用意,我只不过是出于好奇。刚才我好像听你说,筹码是那女人故意放在你身上,存心想整你冤枉的。这点我绝对相信,因为在你回来之前,就是她打电话向我们放风,说筹码在你身上的。但听你现在的话,又说筹码是你从她身上搜出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彭羽瞪了他一眼,恨声说: 
  “事实上我是从她身上搜到的,不信我可以把那小子抓来对证,问他是把筹码交给谁了!” 
  “你能抓到那小子?”朱茂才问。 
  彭羽这时心里已想到,既然那女人是从“太子饭店”出来,被他无意间发现而跟踪的。那么饭店必然有她一伙的人,很可能就是那跑掉的小子,不然她怎么会弄到那些筹码的? 
  小林正好是在“太子饭店”当仆欧,只要去找他帮忙,暗中设法一查,哪怕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彭羽表示很有把握地说: 
  “当然!只要老板让我出去一次,不怕我跑掉的话。在天亮以前,我不但能找到那小子,并且可以抓他回赌场来,当面把一切交代清楚!” 
  陈久发自然不怕这小子跑掉,同时他也急于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否则真要把彭羽加以处置,他并非狠不下心,而是牺牲这样一个得力的手下,对赌场的影响实在太大! 
  于是他顺水推舟地说: 
  “好!你既然有这个把握,我就给你个机会,不过在天亮以前得回来给我个交代!” 
  彭羽充满自信地说: 
  “我要不能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就任凭老板发落,绝无怨言!” 
  陈久发沉哼一声,一使眼色,示意执住彭羽的几名保镖放开了他。 
  彭羽如获大赦,一言不发地就掉头走出了办公室。 
  朱茂才急向陈久发轻声请示: 
  “要不要派人跟着他?” 
  陈久发断然说: 
  “不必!他跑不了的,有人跟着反而碍事!” 
  朱茂才碰了个软钉子,一时哑口无言…… 
  彭羽带了支手枪,外加一把锋利的匕首,立即驾了赌场备用的另一辆轿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太子饭店”。 
  他先找到了在二楼值勤的小林,开门见山地就说: 
  “小林,你快帮我个忙,查查看有没有个身材高高的,卖相很不错,而且身体相当壮的年轻小伙子住在这里?” 
  小林诧然问: 
  “干嘛?” 
  彭羽急切说: 
  “当然有重要的事,你先想想看,见过这样的客人没有?” 
  小林摇摇头说: 
  “这倒没注意,要是你不急,明天我可以替你特别留意一下……” 
  “不能等到明天!”彭羽心急如焚地说:“小林,这个忙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替我设法向各楼的人查问查问。只要能查出眉目,你欠‘大鸿运’的赌债,完全包在我姓彭的身上!” 
  “真,真的吗?”小林喜出望外,但却不敢相信。 
  彭羽把胸口一拍说: 
  “我向来说话算数的!” 
  小林振奋说: 
  “那太好了,只要你说的人确实住在这里,我负责一定替你查出!” 
  彭羽把他的肩头一拍,笑着说: 
  “这才够意思!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今夜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来找过他,大约是在两三点钟之间才单独离去的,这个资料对你查起来也许有点帮助!” 
  小林想了想说: 
  “今夜我这楼的客人,陆续回来的倒有,只是没见什么漂亮的女人单独出去。大概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住在二楼……” 
  彭羽提议说: 
  “那么我们就先从一楼开始,然后一层层查问下去!” 
  小林为了想清偿那笔赌债,立即陪着彭羽来到楼下,向一楼的值勤仆欧查问,结果大失所望,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饭店”有六楼,总共达两百多个房间,每天进进出出的旅客不计其数。彭羽所形容的人又没有什么特征,谁会特别注意?就是真见过这样的青年绅士,一时也无法记起,何况郑杰根本不住在一楼。 
  他们只好再乘电梯升上三楼,找到值勤的仆欧,由彭羽绘影绘形地描述一遍,并且强调半夜有个漂亮的女人来找过那青年绅士,然后又匆匆独自离去。 
  那仆欧想了想,忽说: 
  “对了,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倒确实有个漂亮女人来过,向我打听三一六号的郑先生回来没有。我告诉她郑先生在房里,大概已经睡了,她就直接去三一六号房间。过了二三十分钟才出来,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彭羽大为振奋,急不可待地问: 
  “你说说看,那是怎么样的个女人?” 
  经那仆欧一形容,竟然完全相符,正是制住彭羽的那女郎。既然她去过三一六房间,那么毫无疑问地,房间里必然是那青年绅士了。 
  彭羽为了慎重起见,再要仆欧把三一六房间的客人形容一下,结果完完全全对了,证实就是他要找的人! 
  要找的人已证实在这里,现在所要考虑的,却是如何采取行动? 
  彭羽既是单枪匹马来的,又在陈久发面前拍了胸脯,自然不愿再打电话回去讨救兵。于是,沉思之下,他终于拿定了主意,连小林也不要他陪着,便独自毅然向三一六号房间走去…… 
  这时郑杰早已清醒过来,想起被白莎丽作弄了一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但他却莫名其妙,不知道白莎丽深夜跑来,用计将他迷昏,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更不明白她的用意和企图何在! 
  郑杰的脑筋非常灵活,躺在床上想了一阵,终于想明白了。白莎丽深更半夜跑来的目的,主要的是想知道他回来没有,并且怕他再外出,去跟“午夜情人”搞在一起。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判。 
  其实这是多此一举,他出了“大鸿运赌场”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打算再出去,何况又不知道“午夜情人”的行踪。 
  不过,白莎丽说的那番话,以及不惜牺牲色相,对他加以诱惑,最后又把他迷昏了,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呢? 
  于是他立即起身下床,向各处巡视了一遍,结果却发觉上装口袋里带回来的那些筹码,竟已不翼而飞! 
  他这才恍然大悟,认为白莎丽可能根本不是白振飞的女儿,而是编造出来一套花言巧语,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些筹码而来。 
  筹码大约有二十几万,她弄到了手就可以往赌场去兑换,那么毫无疑问的,这女郎大概是个“金光党”之流的角色了。 
  不然的话,她要真是白振飞的女儿,只要知道他在房间里没出去就行了,又何必混进房来,玩什么“考验”他的花样,结果真正的目的却是偷去那些筹码? 
  好在郑杰根本没打算把筹码拿回去兑现,让她弄去了也无所谓。这样反而好,否则反而便宜了“大鸿运赌场”。 
  念及于此,他便置之一笑,心安理得地躺上了床,灭了灯安心睡觉…… 
  就在他刚沉入梦乡不久,房门的电铃突然响了,把他从梦中惊醒。 
  郑杰暗咒一声:“倒霉!”只好支起身来,怒声喝问: 
  “谁呀?” 
  房外大声回答: 
  “查房间的!” 
  澳门的治安很乱,旅客经常会受到突击检查的骚扰,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郑杰只得披起晨褛,下了床去开门。 
  谁知门刚开一条缝,房外的彭羽已突然猛力一推,把房门推开了就闯进房来。 
  郑杰出其不意得一退,定神看时,立刻认出闯进来的竟然是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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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斗室佳人 
  郑杰微吃一惊,正待出手,彭羽却急将两手向前一张说: 
  “老兄,别紧张,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郑杰只好按兵不动,冷声问: 
  “那你来干什么?” 
  彭羽笑笑说: 
  “反正我不是来打架的,否则我绝不会单枪匹马地找上门来呀!” 
  郑杰确实没听到房外有动静,这才冷笑一声说: 
  “我倒不是怕你找上门来打架,阁下真有兴趣,我绝对奉陪!” 
  彭羽强自一笑说: 
  “老兄的身手我己领教过了,其实你我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兄弟今夜很冒昧地找上门来,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想请老兄为我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郑杰不动声色地问。 
  彭羽开门见山地说: 
  “就是关于老兄今夜带走的那些筹码,我想先请教一下,是否还在老兄手里?” 
  “你问这个干嘛?”郑杰不屑地说:“难道你是奉命来向我索取那些筹码的?” 
  彭羽摇摇头说: 
  “绝对不是!老兄是否可以先告诉我,那些筹码在不在了?” 
  郑杰心知这家伙绝不会无缘无故,特地跑来问那些筹码在不在的,很可能是白莎丽已持往赌场去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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