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雪岭-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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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孤魂野鬼……
薛晓嫣听到“哐当”一声,好象是渡船靠岸了,紧接着有脚步声向她靠了过来。看来,传说的后者是真实的了。可是,薛晓嫣是没有钱付渡河费了。“唉……看来,我必将成为孤魂野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走到她旁边,停了下来。薛晓嫣没有睁开眼睛,那是没意义的。不如就在这静静的躺着,永远这样睡下去吧……
“你醒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划破黑暗,瞬间耀眼的白光照向薛晓嫣的眼睛,她努力睁开了双眼,一个身影正站在她身边。薛晓嫣扑腾一下坐起来,仔细看清那双熟悉的眼睛正在关切的看着她——薛晓嫣坐在雪岭山庄旅馆房间里的床上,欧阳燚正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杯刚刚冲好的热腾腾的牛奶。
“我……还活着?”薛晓嫣有些痴呆的望着欧阳燚。
欧阳燚微笑着看着她,说:“当然。”
两人互相凝视了一分钟,欧阳燚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薛晓嫣,然后坐在了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薛晓嫣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双手握着杯子隔着被子放在了腿上,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这句话意味深长,不仅仅是说这杯牛奶而已。
欧阳燚看着薛晓嫣,笑了。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笔,是那种抽水的钢笔,不是现在大家惯用的水笔。他拔下了笔帽,然后把笔帽放在了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乐曲轻轻传来,婉转而悠远,那是一曲笛子独奏——《梦》,好象长笛吹奏出的一样。“笛弄三声,梅心惊破”,薛晓嫣沐浴在优美的乐曲声中心情逐渐平和、恬静。一曲未了,乐声一转,本来丰富的旋律忽地变的单调,忽高忽低,好象风滑过玻璃窗的声音一样。突然,薛晓嫣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不由心口一紧,马上用右手捂住,险些大翻了左手拿着的杯子。然而,她还没来得急分辨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什么,乐声突然又一转,越来越远,最后好象逐渐消失在无边的密林深处。
“人能听到的声音频率很有限,对于动物来说,它们能听到的这个世界的声音比我们丰富的多。”欧阳燚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刚刚用来当作乐器吹奏的笔帽套回刚笔上,把笔又放回口袋里。薛晓嫣看着他,一边惊叹于他新奇的绝活,一边对他刚刚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欧阳燚收好钢笔,抬头看看正看着他的薛晓嫣,继续说道:“人类的耳朵能听到的声音的频率都差不多,但人和人之间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比如,有人非常害怕听到玻璃摩擦的声音,一听到就会十分难受;有人对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很敏感,距离数公里就能听到汽车开过来的声音。所以有些人是能听到一般人听不到的一些声音的频率的。因此,同样的声音,因为有的人能听到其中其它的一些频率,当其再和正常的可听音的频率叠加的时候,就可能听到常人所听不到的声音。”说到这里,欧阳燚顿了一下,盯着薛晓嫣说道:“你,可能就有这样一双耳朵。”
欧阳燚掏出一个金属烟盒,打开拿出了一只烟,又拿出一个银亮的煤油打火机,然后抬头用眼神询问薛晓嫣:“可以抽烟么?”,然而他却发现薛晓嫣正一脸错愕的盯着他,显然还对他刚刚对异常听力的解说没有理解,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对吸烟的请求。
看到薛晓嫣这副表情,欧阳燚也就没有再问,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烟雾,然后问道:“你刚刚听到我用笔帽吹出了好象女人哭泣的声音了吧?”
薛晓嫣这才恍然大悟,刚刚她所惧怕的声音,正是她多次听到的“雪女的哭泣声”!然而,它怎么会在欧阳燚的吹奏中出现呢?
看到薛晓嫣肯定的反应,欧阳燚继续说道:“这个声音,你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哭泣声;而我听起来,只是风滑过物体产生的声音而已罢了。
“这只能说明一点,你的耳朵能听到我所听不到的一些声音的频率。而那些频率再和正常的可听音的频率相叠加,在你听来,就会像女人的哭泣声了。”
说到这里,欧阳燚站起来,走到床前,指着窗外的村庄,说:“雪岭村是一块四面环山的小盆地。而且,村子四面的不少山坡坡度都很大,整个地形的结构就像我刚刚吹奏用的钢笔帽一样。所以有些时候风由某个方向、以某种强度吹过村子的时候,就会产生在你听来像女人的哭泣声一样的声音了。”
欧阳燚放下手,回过头盯着薛晓嫣严肃的说道:“这,并不是什么‘雪女的哭声’。”
薛晓嫣不得不叹服,欧阳燚的分析有理有据,丝丝入扣,一下就把她心中不小的谜团解开了,不禁心一下放下不少,长出了一口气。
看到薛晓嫣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欧阳燚又回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他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地从鼻子里喷了出来,然后皱紧了眉头,没有直视薛晓嫣,说:“不过……你对于怨灵诅咒的说法,确实有些科学根据,我暂时没有足够的依据反驳你……但是……”
“杀人的从来都是活着的人,对么?”还没等欧阳燚说完,薛晓嫣就开口把话接了下去,同时,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难得的午后阳光柔和的照在薛晓嫣的脸上,她的笑容看起来奕奕生辉。欧阳燚看得有些痴了,这是他曾经所熟悉的。但,那既不是同一人,也不是在同一时空里了。然而,此刻,过去和现在却在相交,那两条从不相交的平行线似乎出现了交点。
“这是神的赐福?还是神在作弄我?”欧阳燚的心在痛苦的幸福着……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不识相的急促的响起来。欧阳燚从梦幻中惊醒,立即警觉起来。他敏感的先披上了披风带好帽子才拉开了门。
薛晓嫣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而之后又莫名其妙于欧阳燚的一系列动作。她不知道,欧阳燚察觉到,这不会是旅馆里人的敲门声,应该是村里的人有很着急的事要找他,他不想让他的头发再惹来什么麻烦。
门拉开了,八角帽村长正一脸急切的站在门口,看到开门的欧阳燚,他马上说道:“实在对不住,王老板告诉我你在这的。听说薛同志不舒服,我还来打扰,实在是对不起。”看来村长还是不知道薛晓嫣只是个大学生而已,还以为她是欧阳燚的同事。
“没关系,有什么事?”欧阳燚看的出来,村长亲自来找他,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看到薛晓嫣不舒服,村长知道最好不要刺激到她,于是很识相的凑到欧阳燚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看村长的表情,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似乎不亚于天塌下来了。然而,欧阳燚听了,脸色却仍旧沉静如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我清楚了,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到。”欧阳燚平静的说道。
“哦……好。”村长对欧阳燚的漠然感到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匆匆下楼回村里去了。
欧阳燚关上了房门,回身走到床头,平静的对薛晓嫣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晚饭就不要下去吃了,我会叫人送上来的。”
“出了什么事?”薛晓嫣想到刚才村长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欧阳燚淡淡的说。
“告诉我!”薛晓嫣的口气显得没有商量余地,她又恢复了一贯的不依不饶。
欧阳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回来一定会告诉你的。”
听到欧阳燚这么说,薛晓嫣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躺下了。欧阳燚看着她合上了眼睛,才轻轻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回自己房间提上了他的皮包,下楼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薛晓嫣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直也没有睡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但,“雪女”却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也许是欧阳燚下午那一翻话起到了作用吧。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薛晓嫣也没听到对面欧阳燚的房间有开门的声音。她打开了窗头的落地灯,等着到了吃饭的时间,好问问送饭来的人村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了吃饭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薛晓嫣在猜测上来的到底是张达民或者刘宇,还是厨师夫妇。是厨师夫妇就无所谓了,要是张达民或者刘宇的话,他们要是问她和欧阳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被欧阳燚抱着回来,她该怎么回答……薛晓嫣不禁一时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然而就在此时,门打开了,一个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薛晓嫣借着灯光看清,那人却是欧阳燚。
意外的惊喜让薛晓嫣涨红的脸上只剩下脸颊上的一抹绯红,在灯光的映照下,像夕阳一样美丽。欧阳燚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轻轻的把托盘放在薛晓嫣的床头,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薛晓嫣哗啦一下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完全没理床头的饭菜,盯着欧阳燚薛晓嫣问道:“村里又出了什么事!”
欧阳燚感到完全的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说:“饭前听故事对消化不好哦,先吃完饭再给你讲啊,听话——”口气像哄小孩子一样。
“哼……”薛晓嫣不满的端起了碗筷,样子看起来是生气,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娇嗔。然后她大口大口的吃起饭菜,完全没有注意今天的菜色到底是什么,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吃了个精光。当然这不只只是因为她急着想听新发生的事件,没有吃午饭,她也确实饿的慌。
薛晓嫣把碗筷一放,连嘴也没擦,抬头又盯着欧阳燚。欧阳燚无奈的看着她,说“吃的太快也对消化不好啊。”
“要你管。”薛晓嫣任性的还了一句,接着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欧阳燚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贾富才出事了。”
“什么——?……他……死了?”薛晓嫣吃惊的问。虽然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但这几天奇奇怪怪的事情层出不穷,贾老爷子出事,还不至于令她惊恐不安。
“那倒没有,只是昏迷不醒而已。”欧阳燚的言语里透着几分神秘。
“哦,那就好。”薛晓嫣感到了几分安慰。薛晓嫣认为,如果贾老爷子死了,很可能是因为他们今天去拜访他,他说出了雪岭村的秘密的缘故。现在贾老爷子没死,薛晓嫣总少了几分内疚。她又接着问道:“昏迷不醒?是被人打到了头么?”
“那倒不是。”欧阳燚淡淡的答道,“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那就是老人年纪大突发急病啦。”薛晓嫣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欧阳燚的口气显得有些磨能两可,“检查没有发现脑淤血、中风或者心脏病突发之类的急病的迹象。”
“那是……怎么了?”听了欧阳燚的话,薛晓嫣感到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欧阳燚的口气也显得无可奈何,“今天下午小狗子的父亲去探望贾老爷子,发现他已经晕倒在火炕上了。他马上跑去找村长,村长就来找我了。贾老爷子在村里有身份地位,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村长才显得那么着急。我去检查了贾老爷子的情况,他对膝反射弹跳和针次神经末梢都没有反映,应该属于深度昏迷。但是,没有检查出突发性急病的症状。而且,血压和心跳也基本正常。眼睛虽然对光源没有反映,却在自顾自的转,看样子是在做梦。血压和心跳也有变化,看来做的不是什么好梦,但都在他身体可承受范围之内。从某种角度来讲,与其说他昏迷了,倒不如说他是在熟睡。”
“……真奇怪。”虽然欧阳燚说了一些医学术语,但薛晓嫣还是明白了大概的意思,也察觉到了事情的怪异。
“怪事还不仅仅如此。”欧阳燚继续说道:“贾老爷子是在写字时突然晕到的。然而他正在写的,是一封遗书……”
“啊……什么!他想自杀啊!?”薛晓嫣吃惊的大声打断了欧阳燚的话。
“不错。”欧阳燚平静的说道。“应该说他正在准备自杀。遗书的大概内容是说,他今天对外人讲了‘雪女’的秘密,他自己立下过规矩,所以他应该得到惩罚;另外,真正欠下雪女债的,或者说真正见过雪女,雪岭村只剩下他了,所以如果他死了,这一切应该就结束了,因此为了大家,他决定自行了断。遗书还没有写完,估计后面的部分是关于他遗产分配的问题,对于我们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他甚至都把绳圈绑好在房梁上了,看来写完就准备踏着炕桌上吊了。然而,就在他准备自杀之前却突然晕倒了,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看来,他还是没能躲过雪女的审判。”薛晓嫣叹了口气。“会不会是又打算服毒啊?没喝够量所以……”她又猜测道。
“恐怕不是。”欧阳燚说。“有案例是服毒后因为忍受不了痛苦有割脉或者切腹的,但是先打算上吊又服毒的倒是没听说过,而且也不太符合逻辑。更重要的是,农村常见服毒用的大都是农药一类的,检查没有发现他有明显的农药中毒反映。至于安眠药,村长证实村里没有人有这类药物。”
“那……你认为贾老爷子是为什么会这样的呢?”怎么也想不通的薛晓嫣不得不求教欧阳燚了。
“用药的话是可以使人进入深度昏迷的,不过能同时让人做梦就难了……但是,我还是倾向于贾富才是中毒,而且很可能是和金全发中的一样的毒。”欧阳燚肯定的说道。
薛晓嫣听了不禁有些害怕:“那就是同一人干的啦……那……我们怎么办?”
“先观察贾老爷子的症状吧。”欧阳燚平静的说道。“我给他注射了葡萄糖,只要不出现大的病变,维持生命应该没有问题。暂时观察一下他的症状,再拟订对策吧。”说完,欧阳燚语气坚定又补上一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我知道了!”看到欧阳燚的神情充满信心,薛晓嫣放下心来。但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又问:“还有一件我很介意的事。”她顿了一下,然后说:“今天下午村长来找你的时候,对你说贾老爷子出事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吃惊呢?难不成你早就预料到了?”
“是的。”面对薛晓嫣尖利的提问,欧阳燚淡淡的答道。“贾老爷子一直隐瞒着很多事,如果凶手一再犯案的动机真的和雪岭村的雪女传说有关的话,那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贾老爷子成为目标只是早晚的事。本来我以为今天贾老爷子把他知道的情况对我们和盘托出了以后,他应该安全了,因为凶手再对他行凶也没有价值了,但对于事件关系人来说,他出事也并不意外。只是他在自杀前突然昏迷不醒是实在令我费解的。”
“既然你早就预料到了,那为什么我去保护贾老爷子?!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出事,凶手现在也抓到了!”薛晓嫣的语气显得明显很生气,她不知道欧阳燚的无作为到底是懦弱还是麻木不仁。
欧阳燚没有回答薛晓嫣的问题,沉默的看着她,他的目光柔和的像春天早晨的太阳。看着欧阳燚的目光,薛晓嫣的气泄了一半,一时不知道该指责他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燚用深沉而悠远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因为,你也需要我保护……”
两人在房间里静静的相视,良久……
第七章 滑雪队的故事与神秘的预告书
残雪压枝犹有桔,山意冲寒欲放梅。
冬日的清晨,薛晓嫣醒来,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昨晚,欧阳燚收拾了餐盘要走的时候,薛晓嫣啦住了他的手。欧阳燚看了看她,把餐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