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人物系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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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却没有任何区别。
　　快感。杀戮的快感，逃命的快感，甚至包括听到小人“啊”的一声惨叫时，那种心中涌动的莫名兴奋。
　　暗黑玩到这份上，就不再是游戏了。一种解脱吧。
　　比起屏幕上那个小东西，可能我更像一个机器人，起码它在它的剧情里是有血有肉有对话有情节的，可我在我自己的剧情里只剩下一副枯坐在显示器前的烂骨头，还是臭的。
　　电话。
　　——喂？
　　——……那天……抱歉……
　　——……嗯。
　　——你除了嗯还会不会说些别的？难道我……难道我在你心中还及不上一个破游戏吗？
　　——……它不是破游戏。
　　压抑的啜泣声甚至影响到屏幕上小人的行动。
　　开门回城。这回我不想它再死了。
　　该死的应该是我。
　　我很想按论坛那位老兄的话来试试。但后来想想还是放弃掉。
　　冠冕堂皇一点的说法是：我不想害了她。强迫一个人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龌龊一些的说法是：我不想害了自己。男人是需要自己独自呼吸的空间的，女人，哪怕是深爱的女人，没日没夜地腻在一起，也会烦。
　　暗黑是我的避难所。
　　但最近，我躲在避难所的时间比出去透气的时间还要长。
　　变心的不会是她，那就只剩下我了。
　　那么，令我厌倦的究竟是什么？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从前想起她时那种心动的感觉。
　　见到她的欣喜，基本上可以划到亲手打出ber的那一级别。
　　现在呢？
　　我宁愿在迷宫中老鼠般左突右撞，把敌人视做奶酪，啃成碎渣，然后翻啊翻啊，在渣子里翻找一切闪光的东西，抓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再扔掉。一千次一万次地重复这一过程。
　　所谓的快感，不过是一瞬间的心脏痉挛，蚊子般叮咬一口，就消失了。之后就是为这一刻痉挛做准备的长期麻痹。
　　该结束了吧。
　　屏幕上的小人是永远不会疲倦的。它也会死，却也能复生，虽然活过来后，一切都化为乌有，但毕竟又重新开始了，它是新的，充满活力。
　　可我不行。我会死，却不能复生。
　　回头想想，选择HC模式进行游戏多少有些出于对它可以复活的妒忌。
　　既然把感情投入进去，就应该有陪它一起消失的觉悟。
　　对吧？
　　呵。
　　恐怕要告别一阵子了。
　　ESC
　　Save　＆　Exit
　　Quit
　　Exit
　　Exit　DiabloII
　　关机
　　好久没有出门了。
　　她的家，我应该还认识吧。
　　记得买束玫瑰带上。
　　阳光有些刺眼呢。
　　（完）

　　生存　引章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它。
　　※　※　※
　　猫怪：常被称作沙漠“恶猫”，是一种两足动物，聪明而且具有猫科动物的许多特性。常使用的武器是剑、标枪、鞭子和一种会猛烈爆炸的药水。他们善于奔跑，喜好猎捕，尤其擅长结队作战。
　　——《暗黑人物志•；怪物》
　　毒气环：毒系法术。此项技能可以污染死灵法师身边的空气，经过法师的吟唱，一定范围内的空气中将充斥着令生物窒息、皮肤溃烂的毒素。随着法师能力的提高，释放毒气的范围也会逐步扩大，据说一名强力的死灵法师可以让他四周十几米乃至几十米范围内的生命在瞬间痛苦地死去。
　　土之傀儡：召唤术。从泥土中直接召唤一个傀儡为死灵法师服务。高级的死灵法师可以为这一傀儡注入灵魂，但这是极其危险的，会消耗施法者极大的精力，如果操作不当，甚至可能被灵魂反噬（即被自己召唤的傀儡杀死）。
　　——《暗黑人物志•；技能》
　　※　※　※
　　月色正浓。
　　夜很深了，沙子还是温暖的，释放着白天太阳曝晒残留的余热。
　　夜间出没的沙漠生物正沙沙地跑来跑去。
　　那里，石缝下忽地冒出一对钳子，紧接着紫黑色的甲壳便完全探出来，最后是那高高翘起带着钩子的尾部——一只蝎子，沙漠里最常见的夜行动物，它趁着月色出来觅食。
　　几只闪着荧光的月蛾围绕一株盛开的金色月兰上下飞舞，时不时停下来，落在花蕊上吮吸花蜜，同时也带走花粉。其中一只似乎吸食了过量花蜜，翅膀拍动几下，却没有飞起，反而一下从花瓣跌落到沙地上。已在一旁等待许久的蝎子飞快地移动过去，不等它反应，用前螯铰伤它的翅膀，随即侧过身，把带有毒液的尾钩刺入它的腹部，这只可怜的月蛾只来得及轻轻挣扎几下，便再不能动弹了。
　　蝎子开始品尝这难得的美食，全然没有发觉一只沙鼠正躲在不远的荒草丛中，一双饥饿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盯住它，朝它悄然逼近……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受惊的沙鼠一下子窜入自己的巢穴，只露出鼻尖嗅探着外面的动静；那只蝎子便没有那么幸运了，它根本无从躲闪，连同那只蛾子，还有那株月兰，被从天而降的巨大脚掌“啪”的一下踩成一团碎渣。
　　带给它们灭顶之灾的是一头骆驼，它的上面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两个不大但显然很沉的包裹一左一右担在驼峰两侧，一个用斗篷遮住全身的男人牵着它。
　　巨大的脚趾、厚重的趾垫让骆驼这种生物在沙漠中行走自如。而对那个男人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每走一步，脚都会陷入松软的沙中深达几寸，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拔起腿，再向前迈一步。从他疲惫的样子看，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
　　“……爸……”男孩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煞是漂亮，“还要走多久……”
　　“嗯？快了……”男人看了一眼驼背上的男孩，回过头继续赶路。他转回头的一刹那，一缕银色的长发从深藏的斗篷中飘散出来，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有些耀眼。
　　男孩直挺挺地坐起来，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一周前，沙漠的奇异风光还让他兴奋不已，可现在，这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的大漠再也无法令他提起任何精神。
　　“咦？那是什么？”男孩忽然发现右后方地平线处升起一小股烟尘，像是团灰白色的蘑菇挂在天边，正不断变换着形状。
　　“什么？”男人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停下骆驼，等待片刻，把手支在前额，向后望过去。这回，他也看到那片东西了。
　　那片烟尘在男孩看来，已有刚才的两倍大。
　　“那是什么？”男孩好奇地睁大眼睛，再一次问道。他看看远方，又看看父亲，希望能从父亲那里得到问题的答案。
　　“还是追来了……”男人裹在斗篷里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停了一会儿，他忽然脱下斗篷，随手扔在一边。他的身体被一副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墨绿色锁子甲覆盖，略显得有些瘦削，眼睛因为日夜不停地赶路而变得红肿不堪，一头银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伦，下来。”他拔出插在腰间的一把碧绿的匕首。这把匕首外型着实有些奇异，它完全由一块骨头打磨而成，手柄那一端不过是在骨头上部打穿的一个供人把握的洞，刀身双面开刃，刃开得极薄，刀身都已隐隐有些透明。匕首通体散发绿色光芒，尤以尖端为甚。
　　男孩侧过身子，伸直右腿，勉强够到脚蹬，这才翻身从骆驼身上跳下。
　　“爸？”
　　“爸！”
　　男孩一抬头，赫然发现男人已一刀将骨刃刺入自己心口。
　　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那骨刃似乎有生命一般，一点一点把男人的血吸进刀身，碧绿通透的刀体正慢慢转成红色。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默念着什么，待骨刃完全变红后猛地把它拔出来，立刻埋进沙子里。
　　“土之傀儡啊……听从吾等召唤，以冥王之名，命汝从地狱来到吾等身畔……”他吟唱道，嘴唇不住地哆嗦着，一手探进药袋，颤抖着把黑色的药膏抹在伤口。
　　埋着骨刃的沙地突然震动起来，慢慢向上隆起，渐成蹲坐人型。它完全由沙土构成，只有真人一半大小，四四方方的沙土脑袋上起初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相当于人脸上长眼睛的部位透出两股墨绿色的光芒。
　　它站起来，一股股沙子噗噗地从它身上掉落。
　　“主人，请吩咐。”它的声音是从身体中部传出来的。
　　男孩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最初的恐惧已被好奇代替。他嘴角一翘，无声地嘻笑起来。
　　“带伦去古墓……”男人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颤抖地指指男孩。
　　“是。”
　　土傀儡转身走向男孩，不等他作出反应，便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抱住他夹在腋下，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大步向前走去。
　　“干什么！你干什么！！爸！爸……”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和土傀儡一起消失在远方……
　　男人的表情直到这时才稍稍轻松一些，他向下拉拉骆驼的缰绳命它卧倒，然后倚靠着它的脊背颓然坐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喃喃自语道：“走了，都走了……我看你们还能找到什么……咳咳……”
　　男人突然侧向滚开，几乎与此同时，骆驼“轰”的一下被炸得血肉横飞，另一支炸药越过男人的头顶，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爆炸，沙子像是下雨般从天空落下，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躲得真快啊……”男人抬起头，发现他已经被十多个拿着长鞭，长得如同猫一般但直立行走的生物包围。
　　男人苦笑一声，坦然站起身，拍掉附着在盔甲上的沙子，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前方：“一起上，还是单挑？”
　　它们中为首的那个，脖颈上系着一条红色丝带，眼睛眯作一条线，上下打量着男人，试探性地向前走出一步。
　　男人出手了。从他手中飞出一支裹在白雾中的骨矛，呼啸着直扎向那猫怪的前胸。
　　它不及躲闪，闷哼一声，颓然倒地。骨矛贯胸而过，在接触地面前的一瞬间消失了。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它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不对……”它摇摇头，含混不清地说。
　　男人脸色一沉：不行，它们发现的太早了……
　　“生存在这里的亡灵啊，借我力量……”他忽然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一个充满绿色烟雾的球状物体凭空出现，在他的胸口前不到一尺的地方漂浮着，并不断旋转胀大。
　　这一情形引起猫怪们一阵骚动，它们纷纷向后退去，仿佛男人是一枚即将爆炸的炸弹一般，有几只甚至转身就跑。只有那个小头领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毛茸茸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的神情。
　　那圆球在膨胀到人头般大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炸裂开了，里面的绿色烟雾立即向四周飞速弥散开去，很快，方圆十几米的地方都被笼罩在一片浓厚的绿色屏障里，没有一只猫怪及时跑出绿雾的范围。
　　十几秒后，绿雾如同从没出现过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被雾笼罩的沙地全部变成紫黑色，上面零零星星散落着几只不巧路过这里的沙漠生物的尸体——就连尸体也是紫黑色的。
　　没有一只猫怪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这连它们自己都非常惊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会……怎么可能……”男人绝望地跪下，双手插进沙里，胸口的伤口开始大股大股向外喷着血。
　　“都瑞尔陛下说得没错，你的毒系攻击的确对我们无效，哈哈哈……”小头目狂笑道，双爪一挥，“兄弟们，上！”
　　男人再也支持不住，双臂一软，人躺倒在沙堆里。血从他身下流出来，把四周的沙土染成红色。
　　三四只猫怪一拥而上，三下两下把男人扒个干净，另外几只跑到骆驼血肉模糊的残骸附近，翻找散落在一旁的包裹。
　　“报告！那东西不在他身上！”
　　“报告！包裹里也没有！”
　　小头目的脸皱作一团，脸两侧标志性的直棱胡子也耷拉下来：没有，那即是说东西被别人拿走了？还会有谁……要是不能把那东西找到交差……都瑞尔陛下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直接把我们当作今天的晚餐吃掉……
　　想到这里它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报告！东北方向发现一行足迹！”
　　“追！”
　　小头目招呼所有同伴向东北方向追过去……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蝎子，一只接一只的，从地下纷纷爬出来，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男人的尸体。很快，男人的尸体上就密密麻麻地爬满紫黑色的蝎子。一只不知好歹的沙鼠也窜过来凑热闹，它叼起一只蝎子转身就跑，可没跑出几步便全身痉挛地躺倒在地，掺杂着血丝的白色泡沫从它嘴角流出。已经有三四只蝎子爬上这具新尸体，开始它们的盛宴……
　　一个小时后。
　　沙漠再次恢复往夕的安宁，只是，多了一副骨架以及环绕这具骨架的黑色死亡地带。
　　骨架旁，一株小草冲破死亡之土探出嫩芽，它生长、伸展、孕育，短短半个小时，就已经培育出花骨朵，仿佛能听见那“啪”的一声似的，血红的花朵没有预兆地绽开了。
　　月蛾围绕着花朵上下翻飞，好像在火焰上舞蹈的精灵。

　　生存　第一章　虫穴（第一节、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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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蛆虫：一种昆虫。以沙漠中生活的动物为食。善于打洞。无论是幼虫还是成虫身上都有剧毒，成虫甚至可以喷射一种不仅含有剧毒而且对肉体产生腐蚀的液体用以攻击敌人。其卵味道鲜美，被誉为阿拉诺克沙漠五大美食之一。虽然是低级生物，但却有类似蚂蚁般严密的组织结构，兵虫，公虫，虫王之间等级森严，全部效忠于唯一的虫后。
　　——《暗黑人物志·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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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日出前一个小时的夜，是最黑暗的时刻。
　　月已经沉落在天际，天空中只剩下几颗朦胧的星星勉强发出柔弱的光芒，徒劳地照耀着广陌的阿拉诺克沙漠。连阴影也隐藏在黑暗中。
　　一个粗壮矮小的身影以它身材不相称的高速向前奔跑着，它的身后，沙尘被一次次扬起又纷纷飘落下来，好像下着黑色的雨，深陷在沙中的脚印，在沙漠表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连绵不绝，消失在地平线那一端。
　　这是一个土之傀儡。
　　突然，它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向前跨走两步，终于支持不住，跪在地上，胳膊下一直紧紧夹住的东西也滚落到一旁，那东西蠕动几下，竟揉揉眼睛坐起来——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男孩——嘟囔道：“嗯～～到了吗？”
　　“主人……主人没了……”这是它奔跑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说完，它便再也不动，眼眶中闪烁的绿色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突然，两股红光接替那黯淡下去的绿色，重新在它的眼中燃烧起来。
　　“伦，伦，我的儿子。你老爸终于要真死了，哈哈哈……”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在沙土做的傀儡体内响起，爽朗的笑声打破夜的寂静，“本想尽我最大的力量，能多拖一点时间就多拖一点时间，让你能离古墓更近一些……看来不行了啊，嘿嘿……”
　　伦，那个男孩，静静地听着这个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骨刃就在傀儡体内，傀儡马上就会崩坏，拿出它，继续向东走，到古墓去找你妈妈。用骨刃复活她，剩下的就由她教你……”
　　伦听到“妈妈”一词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