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人物系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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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听到“妈妈”一词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轻轻“嗯”了一声。
　　“没时间了……儿子，变强啊！强大到可以在生死两界任意穿行的时候，就来找我的尸体吧，复活我！那时，巴……”
　　那声音突兀地中断了，土之傀儡的身体在刹那间灰飞烟灭，“哗”的一声，便与整座沙漠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小堆沙砾在它跪倒的地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伦轻轻拍拍沾在腿上的沙子，站起来。他走到那一小堆沙砾前蹲下，手插进沙堆里，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缩回来，紧握着那把通体透明的骨刃，骨刃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绿色荧光，映亮了伦毫无表情的面庞。在伦黑色的瞳孔里，刀影像一道绿色的火焰在静静地燃烧着。
　　“来于土，归于土。”他低声说，把骨刃插在腰间，准备向东方行进。
　　然而，伦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前进了，他刚才踏入的是沙漠中最危险的地方——流沙旋涡。要不是他身子轻小，恐怕他早已被流沙吞噬。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还是在一点一点下降着，除了速度稍慢，似乎并没有逃脱最终的结局。
　　他尝试着轻轻挣扎，却只是加快了下降的速度。最后，伦干脆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憋了许久的眼泪，从他双眼缓缓流下。
　　“爸爸……妈妈……”他呜咽地低喃道。
　　忽地，他擦干眼泪，拔出骨刃，仔细端详它一阵，猛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流出的血一沾上骨刃，立刻变成紫黑色。
　　很快，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他紧咬嘴唇，颤抖着把骨刃插回腰间，头一歪，栽倒在流沙地上，停止了呼吸。
　　如果流沙有思想，它会不会觉得这一幕很有趣呢？可惜它没有，它所能做的，只不过是静静地吞噬一切误闯入它领地的生物。
　　伦的小小尸体，很快地，便被流沙吞没。
　　沙漠或许在笑呢，总算再没有什么生物胆敢打扰它的静休……
　　—————————
　　第二节
　　“头儿！头儿！脚印在前面不远处中断了。”作为侦察兵的猫怪独自一人走在前方探路，回身喊道。
　　“嗯，中断了？”猫怪的小队长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其余的猫怪也纷纷停下来，看着它们的首领。
　　它被一小堆明显与周围沙地颜色不同的沙子吸引，走过去，用爪子撮起一些，放在鼻子下嗅嗅，自言自语地说：“嗯……尸体的味道……应该是他召唤的土傀儡。那么……那个东西……”
　　它猛地把前爪扎进沙堆，摸索半天，摇摇头，又把爪子缩回来。
　　“没有……奇怪……”它揪着胡子，甩甩尾巴。
　　突然，侦察兵那边传来呼救声——它顺着脚印追踪，踏入了流沙旋涡，双腿都已陷进去。
　　“流沙旋涡？”猫怪小队长一愣，突然紧张起来，扭头对其余的部下大喊道：“警戒！防御队形！做好战斗准备！”
　　然后，它解下缠在腰间的皮鞭，向前紧跑两步，使劲全力甩出，冲侦察兵嚷道：“快！快抓住鞭子，我拉你出来！快！！”
　　侦察兵伸出手，抓住鞭子末端，开始吃力地向外拉自己——它下陷得很快，已经没到腰际。
　　猫怪小队长也开始用力拉拽，没拉几下，汗已经出来了——是冷汗。
　　“希望还来得及……”它喃喃自语道。
　　晚了。
　　一声惨叫。
　　它忽然觉得鞭子那头劲道一松，来不及卸力，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侦察兵的半截身体被鞭子扯着飞到半空，内脏、鲜血下雨般淅淅啦啦地撒在沙地上。
　　猫怪小队长一骨碌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半截身体旁。那半截身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颤抖着向它伸出爪子：“救……”“命”字还没出口，便咽了气。
　　其余的猫怪被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周围，一动不动。
　　小队长恨恨地站起来，目光死死盯住流沙旋涡的中心。
　　流沙旋涡中心的沙子好像沸腾了一般，起起伏伏，不停蠕动着。片刻后，一对褐色的大钳子先探出来，上面夹着侦察兵的下半截身体。紧接着出现的是肥胖的身躯以及身躯两侧四对细小的附肢。整体看上去，就像被放大了100倍的某种昆虫。
　　第二对钳子随即也冒出来，接着是第三对、第四对、第五对……
　　它们钻出沙地后便整齐地排作一行，像一堵墙般横在猫怪前方，钳子冲着猫怪们聚集的方向。
　　“沙漠蛆虫……”猫怪小队长低声说，下意识地攥紧鞭子，“妈的，居然在产卵季节遇上它们……这里恐怕就是它们的产卵地……”
　　打头的那只虫子的腹部嗡嗡地响起来，过了好久，猫怪小队长才听明白它在努力反复不停地说着一个单词：“滚……滚……滚……”
　　“我们是奉杜瑞尔大人的命令来追查……”
　　猫怪小队长试图解释它们的目的，却惊恐地发现对面的嗡嗡声化做两个新的单词——一股是打头那只虫子，它不停地说着：“死……死……死……”；另一股是其他的虫子共同发出的，那嗡嗡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产生巨大的共鸣：“吃……吃……吃……吃……”
　　虫子们高举钳子，慢慢向猫怪们逼近过来。
　　它觉得后脊梁发冷，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咬咬牙：“撤、撤退！”
　　其他猫怪如同听到大赦令一般，也不再等待它们小队长进一步的指挥，掉头就跑，场面乱作一团。
　　虫子并没有进一步追击猫怪，待它们跑远了，便退回到流沙旋涡中心，重新钻入地下，为首的那只稍慢些，它把自己钳子里的半截尸体交给另一只虫子，然后爬到上半截尸体旁，用钳子夹住举起来，慢慢退回到流沙地，最后一个钻入地下。
　　沙漠安静下来。
　　除了一滩血迹，一堆凌乱的内脏，这里再没其他任何特别的东西。而这些，也将很快被沙漠中其他的生物消化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沙漠永远都是平静而又温和的。

　　生存　第一章　虫穴（第三节）

　　黑暗。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呢……骨刃、血、土傀儡、爸爸、尸体……啊，是尸体的腐味……我、我在哪儿？家么……爸爸的实验室……死亡……
　　指尖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伦的胳膊猛地一抖，甩掉了手指上的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挣扎着睁开眼睛。
　　我在哪儿？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仍然紫黑一片。
　　好厉害的毒性啊。伦暗想。幸亏只划了浅浅的一道，要不真的会死过去了……被爸爸注射了那么多年的毒药，我的身体仍然无法抵御这把小刀的毒性么？
　　指尖火辣辣地疼，一跳一跳的。恐怕是骨头露出来了。伦想。
　　这是哪儿？他环视四方，黑漆漆的，像是个洞穴。
　　他躺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堆里，周围散乱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残骸，有的像是刚刚死去不久，有的已经只剩下骨骼。四周光线非常昏暗，勉强可以看到前方几步远的地方立着一道黑乎乎的泥墙——不，不对，四面都是泥墙，上面也是。
　　伦环视一周，终于搞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非常狭小的泥巴堆出来的地下洞穴。简直像是一个乱葬坑。
　　奇怪……哪儿来的光？
　　他四周总有些唏唏嗦嗦的声音。有什么小东西正围着他打转，又犹犹豫豫地不敢靠近。光就是从那些小东西背部发出来的。
　　伦的手无意识地向后一按，却摸到一个温暖而又不停脉动着的圆型物体。
　　那是什么生物的卵。
　　卵“噗”的一声爆开了，里面爬出三四只小虫子，湿漉漉的，背部发着光。
　　虫卵？伦急忙缩回手。这里是一种虫子的孵卵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指又是一阵抽痛。
　　我……是它们的食物？伦看着周围动物的残骸，突然明白过来。
　　看来我刚才死得相当彻底呢……伦有些害怕，虽然周围的气味让他很熟悉，但那时总有爸爸在身边，可现在……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伦坐起来，双手抱膝，头埋在双臂间。
　　围着伦不停打转的小东西见伦不再动弹，胆子逐渐大起来，它们试探性地一点一点接近伦，有几只爬上伦的脚面，然后——狠狠咬下去。
　　“啊！”伦大叫一声，疼得跳起来，一阵乱踢乱踩，把它们甩下去。
　　伦周围的虫子四散奔逃，躲开伦双脚的胡乱践踏，其余地方的虫子听到声音却聚拢过来。
　　在黑暗的洞穴中，伦只能看到在他的身边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光点——这些虫子喜爱鲜活的生物更甚于腐败的死尸。
　　“别过来！”伦掏出别在腰间骨刃——骨刃发出幽暗的绿色荧光。
　　它们没有动——在这些幼虫的意识里，这个洞穴中除了它们自己，其他的生物都是它们的食物，有些食物扔进来是不会动的，有些还在作垂死挣扎——不过没关系，只要被它们咬到，要不了多久，食物们都会乖乖地躺倒，供它们享用。
　　它们耐心地围着伦，等着他倒下——刚刚倒下的新鲜食物是最好吃的，它们爱吃。
　　伦攥着骨刃，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后背贴住墙，他身前已经密密麻麻至少聚集了上百个一闪一闪发光的斑点。
　　他没有发觉在他右侧的阴暗角落里，因为他的到来，一个比普通卵足足大上三倍的虫卵，突然开始发光了。
　　那卵是暗金色的。

　　生存　第一章虫穴（第四节）

　　布拉德·尼斯举起钢盾护住唯一暴露在外的脸部，一个大步冲锋，钢盾狠狠地砸在一只沙漠蛆虫高高昂立的钳夹上，“喀嚓”一声，钳夹应声而断，那虫子嘶叫一声，用尽最后一分气力竭力喷出口中的毒液，却全部被钢盾挡住。尼斯手中的巨剑紧接着劈下，把这只虫子剖成两半。
　　“帕拉丁啊……”他停下脚步，望望四周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虫子，又回头看看那个在他身后不断蹦跳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头，“萨波特提！你能不能不像个白痴似的蹦来蹦去？看看这些虫子，它们都比你强！枉费我花了100个金币雇佣你……”
　　“哼……我又没像你一样全身都盖着钢板……要是粘上沙漠蛆虫的毒液，我后半辈子你养啊……”萨波特提一面小声嘟囔着，一面不停地左蹦右跳躲开虫子喷射的毒液，时不时还用手中的长枪左冲右刺一番——一枪解决一只虫子。在他的身边以长枪的半径做一个圆，里面全是身上被穿了一个窟窿的虫子尸体。他可一点也不弱。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碰上一群跟逃难似的猫怪小队，以他们二人的实力，本应该是轻轻松松全部解决掉的……没想到，这些猫怪是个个难缠，为了消灭它们，尼斯居然向帕拉丁祈求了神的庇护！力量、速度、耐力被大大加强后，仍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它们清除掉……居然，居然还有两只跑掉了！真是奇耻大辱。
　　不久之后，他们就遇上了这群发了疯的沙漠蠕虫。这些虫子简直是铁了心寻死，不惜使用虫海战术，铺天盖地的层层涌来，看样子就算是全部阵亡，也要阻止他们前进。
　　“我受够了！”在拍死又一只虫子敢死队的先锋后，尼斯大叫，随后扔掉盾牌，双手交叉握剑，置于胸前，“帕拉丁，神圣的帕拉丁啊！请赐于您虔诚的信徒以力量！请赐与您虔诚的信徒以速度！请赐于您虔诚的信徒以耐力！”
　　“哦！不！……今天这是第二次了……”萨波特提呻吟道。第四节
　　布拉德·尼斯举起钢盾护住唯一暴露在外的脸部，一个大步冲锋，钢盾狠狠地砸在一只沙漠蛆虫高高昂立的钳夹上，“喀嚓”一声，钳夹应声而断，那虫子嘶叫一声，用尽最后一分气力竭力喷出口中的毒液，却全部被钢盾挡住。尼斯手中的巨剑紧接着劈下，把这只虫子剖成两半。
　　“帕拉丁啊……”他停下脚步，望望四周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虫子，又回头看看那个在他身后不断蹦跳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头，“萨波特提！你能不能不像个白痴似的蹦来蹦去？看看这些虫子，它们都比你强！枉费我花了100个金币雇佣你……”
　　“哼……我又没像你一样全身都盖着钢板……要是粘上沙漠蛆虫的毒液，我后半辈子你养啊……”萨波特提一面小声嘟囔着，一面不停地左蹦右跳躲开虫子喷射的毒液，时不时还用手中的长枪左冲右刺一番——一枪解决一只虫子。在他的身边以长枪的半径做一个圆，里面全是身上被穿了一个窟窿的虫子尸体。他可一点也不弱。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碰上一群跟逃难似的猫怪小队，以他们二人的实力，本应该是轻轻松松全部解决掉的……没想到，这些猫怪是个个难缠，为了消灭它们，尼斯居然向帕拉丁祈求了神的庇护！力量、速度、耐力被大大加强后，仍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它们清除掉……居然，居然还有两只跑掉了！真是奇耻大辱。
　　不久之后，他们就遇上了这群发了疯的沙漠蠕虫。这些虫子简直是铁了心寻死，不惜使用虫海战术，铺天盖地的层层涌来，看样子就算是全部阵亡，也要阻止他们前进。
　　“我受够了！”在拍死又一只虫子敢死队的先锋后，尼斯大叫，随后扔掉盾牌，双手交叉握剑，置于胸前，“帕拉丁，神圣的帕拉丁啊！请赐于您虔诚的信徒以力量！请赐与您虔诚的信徒以速度！请赐于您虔诚的信徒以耐力！”
　　“哦！不！……今天这是第二次了……”萨波特提呻吟道。
　　萨波特提的话音未落，前方的尼斯已经完成祈祷，他的双脚被一圈不断旋转的红色火焰状光环环绕。片刻后，在萨波特提的脚下也生成了同样形状但颜色稍浅的光环。
　　“我讨厌这感……”萨波特提话刚说到一半，神佑的副作用已经开始发作——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用绳子绑着一脚踹下悬崖，就要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刹那，绳子却放到尽头，生生又把自己拉了回去，“咯噔”一下。
　　虫子们的动作突然缓慢起来，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在他右侧的那只虫子慢悠悠地抬起前颚，张开钳夹，一股墨绿色的毒液从藏在钳夹最深处的液囊中向他喷射过来，一滴一滴的液珠都清晰可辨。他向侧后一个急转，躲过这股毒液，手中的长枪横扫过去，那只虫子没有躲闪，也不可能躲闪，在枪杆的横击下粉碎了。
　　尼斯已经双手握剑冲进虫子堆，剑影在上下翻飞，像剁菜一样左砍右杀着，目的只有一个——清除眼前的一切障碍。
　　“来吧！”萨波特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再睁开眼，他目光中的理性已经丧失殆尽。
　　他倒拖着枪大步踏入动作迟缓的沙漠蛆虫群。
　　在虫子的眼中，这两个刚才还苦苦防御的人类突然化作两团不断移动的魅影，分作两路冲进虫子们的阵地，紧接着就是同伴的血肉横飞，好在它们不知道痛苦，也不懂得哀号，就这样沉默着，或被剑劈成两半，或被枪扫得粉碎。
　　大屠杀。
　　10分钟。
　　尸横遍野。
　　尼斯首先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以剑撑地这才勉强没有倒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他妈的帕拉丁～下次老子就算要死也不会一天内两次要你的狗屁庇护了！”
　　萨波特提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头一歪，呕吐起来，边呕边说：“我……呕……招谁惹谁了，又没想获得神佑……呕……还不是跟着你一起倒霉！”
　　吐够了，他抬头望望四周无数残缺碎裂的虫子尸体，咧嘴一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