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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实之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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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塔瑞维人们彼此相信。”洛维说。 
    “是安眠药吗?”我一边把药吞下去一边问。 
    “也许是。” 
    安眠药……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玛提娜·考文垂正朝我俯下身子。她仍然穿着那身银色外套。在她旁边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皮肤粗糙,里面的汗衫上写着“若是生活赐你以柠檬,榨柠檬汁吧!”外边罩着绿茄卡,他看上去象一颗仙人掌。 
    “玛提娜!” 
    她把丰软的手掌放在我的前额上。“向弗兰兹·布齐普问个好吧。” 
    “你好,”我对人型仙人掌说。 
    “我负责让你不会跑掉。”弗兰兹向我解释,他的声音如同从蜜糖里渗出来似的:“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只用向我作一个你的瑞维塔斯式的承诺,说你不会逃走。” 
    “我不会逃走。” 
    “很好。“我的守卫的微笑同雯丽卡的笑容一样古怪特别;我到了一个微笑者住的地方了。”我感到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他说。 
    玛提娜比以往更艳丽了,她把那头秀发作成了一件艺术品,一条粗粗的发辫从肩头垂下来。她的眼睛如同卡通画里的人物,轮廓分明,双瞳剪剪。“虽然这是在斯塔瑞维,”她说,“我也会象个维瑞塔斯人一样坦白,杰克,我救了你这头蠢驴。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玛提娜·考文垂这个老好人在那回房子里为你争辩来着。” 
    “我很感激,”我说。 
    “你应该如此。” 
    “你把托比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她点点头。“对,而且我得告诉你,这件事引起了大家的同情。一个染上克沙威尔病毒的孩子,——你不会想象到这种情况对这里的人们引起了多大的感动。” 
    “这是如此的催人泪下,”弗兰兹说。“一个为儿子的生命而战斗的父亲——我的天,太催人泪下了。” 
    “你能教我说谎吗?”我问。 
    “这视情况而定,”玛提娜说。 
    “什么情况?” 
    “看你能不能接受这种程序——能不能接受治疗。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撒谎家的。” 
    “如果这由我而定,我会让你通过”——弗兰兹打了个响指——“象这样轻松。” 
    “很不幸,这不由我们决定,”玛提娜说道。“你需要碰碰运气。”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只马掌。打开了我床头柜上的抽屉,她打马掌扔进去。“马有六条腿,”她带了一种实事求是地说。 
    我咬紧了牙齿。“运气的魁力是谎言。”我反驳道。 
    “也许。”玛提娜说。 
    “我理解你希望打个电话,”弗兰兹高兴地说。“代表内部安全部门,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同意你这个特别要求。” 
    弗兰兹和玛提娜扶我站起来,痛苦地站直身体,我从不知道自己的肌肉如此脆弱,自己的骨头这么不结实,最后我站了起来,赤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那短得可笑的宽大病号服擦着我的屁股。 
    创造力中心是个朴素的地方。大厅下边十多步远的地方挂着一些照片,上面是些快乐的儿童,再下去一点,前厅挂着摩里特的油画《百合花》。然后我们穿过了大门,进了一个小小的私人花园。在光滑的砖墙上乱涂乱画着这些的文字:上帝爱你……凡事物都有其美丽的一面……今天是你余生开始的第一天。我抬起头,没有太阳,没有云朵——也没有天空。整个花园被一个水泥拱面盖住,仿佛是教堂的圆形穹拱;三只水银灯从房顶上照下来,充当人造阳光。 
    
    “我们在地下,”玛提娜注意到我脸上困惑的表情,就解释说,“我们在维瑞塔斯城下面。”她说,一边树起她的食指;她的指甲上涂着绿萤萤的指甲油。“迄今为止我们只扩张了一百英亩,但我们从没停止过。” 
    虽然这个花园狭窄而封闭,但并不阴森,事实上,我从没在这种空气柔和清新的地方呆过。这里的气味闻起来象只松果。鸟呜如歌,有几种不同种类的花蝴蝶翩跹,一种比一种多姿。一条曲曲折折的碎石路穿过了这个整洁的小花园,园中种满了百日草、唐菖蒲、郁金香和牡丹。 
    玛提娜说,“当然,我们不可能有维瑞塔斯那么大,但这并不重要。” 
    我研究着天花板,它那曲线形的表面与维瑞塔斯的内脏相连——她的水泥肠胃,铅制的静脉和钢筋的神经。一个奇怪的物体飞过我的脑袋。 
    “关键在于斯塔瑞维存在着,”玛提娜继续说,“而且运作着。” 
    一只猪。一只猪?对,飞过我脑袋的就是一只猪。它在空中滑翔,鼓动着它小小的翅膀。这是某种机器呢,还是小孩子们奇怪的玩具?不,它的组织是有机物。 
    “猪长着翅膀,”弗兰兹说,他的谎言使我浑身一颤。 
    一只黄色的瘦猫从莲翘花丛中横穿出来,它由于恐惧而毛发树立,看上去成了一个毛蓬蓬的长方体。一分钟之后,它的追逐者冲出来了。开始我认为是一只狗。但那不是一只狗。形状不对,它还有一根细绳儿似的长尾巴。 
    我心深处升起一种恐惧,我浑身发抖了。那是一只老鼠,一只一样大小的老鼠。 
    它在追那只猫。 
    “这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我直视着玛提娜的双眼说。“不是吗?” 
    “奇怪是相对产生的,”她回答说。 
    “我迷惑了。”我说。 
    “要撒谎并不难,生物变异学可以产生带翅膀的猪和特别大的猫——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仍然很迷惑。” 
    “斯塔瑞维会让你慢慢习惯的。”弗兰兹说,一边微笑着。“我想你会掌握其中奥妙。” 
    电话亭在一片紫色的草地和五叶草边。我慢慢走过这片奇怪的植物——我体内似乎有一块巨大的瘀伤。我推开了滑动门。玛提娜和弗兰兹站在我旁边,近得什么都听得到。 
    “你知道你应该怎样控制自己的行为吗?”我的守卫问。 
    “我知道。” 
    “哪怕是最小的暗示,你都会被洗脑,然后被送回维瑞塔斯,——你永远不会记得你曾到过这儿,一点细节都记不得。那是很不幸的,对不对?” 
    这个电话也安得很狡滑,秘密地接进了维瑞塔斯的电话系统。我伸出食指,按下了正确的按钮。 
    响铃七声之后海伦才来接电话。很明显我把她惊醒了。“喂?”她沙哑地说。“我吵醒了你吗?” 
    “当然你吵醒了我,”她咕哝着说。“不论你是谁。” 
    “听着,”我突兀地对她说。“什么都别问。” 
    “杰克?是你吗?” 
    “是我,别问我在哪儿,海伦。这很重要。” 
    我妻子沮丧地叹了口气。“我……哦,能听到你的声音太好了,杰克。” 
    “我和他们在一起。你知道我在谈什么吗?” 
    “我知道。” 
    “他们正在考察我的情况,海伦。他们可能会答应我。我希望你不再继续反对我。” 
    “我还是反对。”她咕哝着。 
    我把电话线紧紧缠在手臂上,像一条皮带一样。“你听到托比的消息没有?” 
    “今天他寄了明信片过来。” 
    “他提到他的健康了吗?关节痛或是其他的?” 
    “他只是说他参加了一次龙舟赛。二十七号那天我打算到汽车站用车接他回来。” 
    “他没有头痛吗?” 
    “没有。” 
    我亲了一下话筒。“我尽快再给你打电话。再见,海伦。我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杰克——但请离开那个地方吧,求求你。” 
    我挂断电话转过身。面对着玛提娜和弗兰兹。在他们后面,一只大黑鼠抓住了一只猫,把它按在地上,开始撕它的喉咙。 
    “你干得很好。”我的守卫说。 
     
    第五部分 
    天气工程师们改变了电阻大小,使这个星期六的晨空上洒满了阳光,这时候玛提娜冲进了我的病室。她打开我床头柜上的抽屉,取出她的马掌。“成功了,”她说,把那块马掌伸出来。 
    “哦?”我不相信地问:我不愿迷信——精神治疗是真的。 
    她把马掌放进手提包,她告诉我我很走运,通常的恳求者在政府作决定的时候都要在天堂饭店里隔离上一个月,而我只要得到了克拉克尔大夫的同意就能在当天下午会见曼力·金斯勃格本人。 
    “想想吧,杰克——你有机会与教皇交谈了!” 
    二十分钟之后克拉克尔大夫出现了,同时来的还有那位滑腔油调的弗兰兹·布齐普。玛提娜满脸是看上去挺真挚的关心,弗兰兹充满同情,医生检查着我虚弱的身体。她把绷带从我头上解下来,把胶带从受伤的肋骨上取下。——“也许会有点痛,”这之前她说,然后让我疼痛无比,——然后快乐地宣布我可以出发,但是她希望我在日落前回来进行另一次检查。 
    
    我穿上了星期三的时候我穿的外套:星期三离我已经多么远了啊!它们显得遥远而不真实,玛提娜和弗兰兹扶我走过医院前厅,穿过花园,到了一条叫作“加登河”的运河岩边,河水干净清澄,带着微微的红色,如同淡啤酒和枫叶糖浆混合物的颜色。河面上浮着金色的鳟鱼,如同反射的点点月光。 
    一只红色的刚朵拉艇泊在码头上,那闪亮的色彩发出光芒。我们上了船。我的守卫把船撑开,在水中荡起他的桨,玛提娜开始向我面授对付教皇曼力的机宜。 
    “一开始他就一直住在这儿,”大多数撒谎家都不是这样,玛提娜向我解释说,对他们来说这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在这里的朝圣历程可以恢复他们对待坦诚世界的才能;可是曼力·金斯勃格从没离开过。“这使他有点自负。”玛提娜解释道。 
    “我并不吃惊,”我说。一只河貂从加登河里跃起来,抓住了岸边的一只青蛙。 
    “想想你对你孩子的爱,”玛提娜对我说,“想想你为了他愿意移开天堂和地球。这个人感情很冲动。” 
    “别看他的眼睛。”弗兰兹说,“他讨厌坦白。” 
    我的守卫在一个整洁的白色码头停了下来。旁边的柱子上装饰着鹈鹕和海鸥的复制品。一个同样整洁、惹人喜爱的建筑在岸边出现——那是一间钓鱼屋或是渔人住有棚子。在迎宾毯上趴了一只德国牧羊犬。 
    “这是教皇辖区,”玛提娜指着那只棚子说。 
    “这是间钓鱼屋。”我纠正道。 
    “这是教皇辖区。”弗兰兹一边把刚朵拉停在码头边,一边说。 
    “这儿也许没有预算,但是我们这儿仍是教皇辖区。”那只牧羊犬说。 
    我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我已经对这种事儿习惯了。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神经质的小个子穿着白色外套走到码头上,他的眼睛是墙壁一样死气沉沉的灰色,大约六十多岁,他让弗兰兹和玛提娜一小时之后再来接我。 
    “想来杯热咖啡吗?”曼力·金斯勃格一边把我领向他的屋子,一边问。那只德国牧羊犬跟在后面,爪子在地板上陪塔地响。“它味道很不错。” 
    “当然,”我说,一边往四下看。曼力的棚子里边外边都一样的空无一物。 
    “自己找个椅子坐吧。” 
    这儿没椅子,我坐到了地板上。 
    “顺便说一句,我叫耳斯特。”那只狗说,朝我伸出爪子。 
    “我是杰克·斯伯瑞,”我说,握了握耳斯特爪子的尖端。“你会说话。”我说道。 
    “这是生物技术对我身体的改善。” 
    曼利进了厨房。他从他的煤油炉上拿起一只铜壶,他往两只陶杯里注满开水,往里边加了几勺我常喝的那种难喝的咖啡。 
    “你说它味道很不错。”我以维瑞塔斯式的坦白对他说。 
    “对我们来说,它的味道是很不错。”教皇说。 
    “你想听听关于会说话的狗的笑话吗?”耳斯特问我。 
    “不,”我诚实地回答。 
    “哦,”那只狗说,很明显,它被我的坦白伤害了。 
    曼力从厨房出来,用一只可口可乐托盘托着那两只陶杯出来了,另外托盘上还放了一只茶罐,上面标着“盐”。 
    “上面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残酷,僵硬,对精神是一种摧残。”曼力把托盘放在我旁边,往上翻了翻眼睛。“不久它就属于我们了。你怀疑我?听着——在立法院我们已经安置了二十个撒谎家。而一个有我们这种才能的人无疑会得到提升。” 
    “你是说——你们将征服维瑞塔斯吗?”我问,同时很注意不用眼睛去盯着曼力。 
    “不要说‘征服’,”那只狗说。 
    教皇用手堵住了他的耳朵。 
    “我们将对维瑞塔斯进行改革,”曼力说道。 
    我盯着地毯,“真理是美好的,阁下。”我呷了一口熟悉的咖啡。“在谎言时代,政客们误导着人们,广告商们欺骗着人们,神职人员夸大——” 
    “斯塔瑞维的建立者们并不反对说真话。”曼力说:“但他们憎恶不能干相反的事儿。别无选择的诚实,他们说,是带着微笑的奴役。”他用咖啡杯指了指天花板。“上面的真实……”他把杯子放在地板上,“是下面的尊严……”他轻轻笑了起来。“在斯塔瑞维,我们选择了后者,你喜欢咖啡的甜味儿吗?” 
    “嗯?” 
    “你觉得它够甜吗?” 
    “事实上我还想加上糖。” 
    教皇把那只盐瓶递给我,我摇出几粒落到我手掌上,舔了一舔。这是糖。 
    “我的心碎了。”曼力说道,把一只手掌放到他胸口。“我为你的托比感到难过。” 
    “真的?”我一边把斯塔瑞维的盐加进我的咖啡,一边问。 
    “我太难过了。” 
    “你甚至还不认识他。” 
    “你所做的一切如此高尚。” 
    “我也这么想,”耳斯特说。“我只是一只狗。” 
    “我有一个问题,”曼力说。“仔细听着。你爱你的儿子吗?” 
    “那得视情况——” 
    “我不是指喜欢,我是指爱他。疯狂的,无条件的,不是维瑞塔斯式的爱。” 
    我令人吃惊地——是令我自己而不是令那教皇——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爱他。”我看着曼力的眼睛,“疯狂的,无条件的,不是维瑞塔斯式的爱……” 
    “那么你可以通过了,”曼力说。 
    “祝贺你,”那只狗说。 
    “我得警告你,——治疗不是每一例都有效的。”曼力呷着他的咖啡。“我建议你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投人进去,你的灵魂,即使是你已确信没有灵魂。请不要看我的眼睛。” 
    我转过头,不确定应该为成功而喜悦还是应该考虑失败的可能性。“我的机会是多大幄,你觉得?” 
    “一等一的机会,”曼力说。 
    “机会大极了。”耳斯特说。 
    “我可以打个赌,”教皇宣布。 
    “当然,”那只狗说。“我们可能在说谎。” 
    星期日早晨,我和玛提娜在创造力中心外边的五叶草丛中漫步,一会儿到了小山顶上。往阿诺德、库克在洛克区的家里打了个电话。玛提娜自称是我妻子,告诉他我被诊断为肺炎、至少要一周之后才能工作,她的谎言引起了我剧烈的头痛,而且,说实话,还有一种性冲动。 
    馆长表达了他适当的同情,就这样。谎言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工具啊,我想,如此实际,如此简单。我开始理解它为何会在下面这个地区中流行了。 
    跟在我和玛提娜身后在花园里散步的还有弗兰兹·布齐普。她握住我的右手,我的五个手指成为我的敏感部位。今天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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