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二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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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还是用我的计算方法感觉好些。
我25岁。而你仅仅16岁,这种情况真是有点儿怪。不好意思,我用了“仅仅”这个词来描述你的年纪,但是。这正是其他人对于你的年龄的反应。他们不知道你比其他同龄人成熟多了。大部分16岁的人还是孩子呢。可你绝对已经是成年人了。
然而。如果任务监测员发现我和一个16岁的少女订婚,他们也许会以道德问题为由,把我从飞船上踢出去。尽管他们向我保证,我们的私人信件纯属隐私,但我知道地球上一定有人在逐字监控。也许我们应该提前琢磨一些秘密的代码词语,比如“意大利辣香肠比萨”表示“爱”,或者“阿富汗香蕉”表示“危险”。不过他们想采取什么行动已经为时过晚了。因为任务已经开始进行了,所以。就算他们现在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又能怎样呢?
没错,任务监测员先生,如果你正在阅读此段文字,那可听好了:我的未婚妻芳龄二八,一旦“神奇感觉号”返回,我们就会结婚。
伊莉娜。虫洞的带宽是相当有限的,他们通过虫洞搜取的所有遥测和任务数据把通道塞得满满的。我被告知每月的私人信件将压缩到几页纸,这还得在必须保持通信的所有人之间分配。因此。如果这些信件太短或者相隔时间太长。还请你原谅。现在。我已经开始厌倦我们面对的任务。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所以在到达星球有些实际工作要做之前,写信和收信就成了我每月生活的闪光点。所以你千万别停止写信给我。
你会一直等我那么长时间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情理?如果你曾经有过想退出的念头,没有问题,将来的15年里,如果有另外一个人出现,我会理解的。你能等待吗?还是我太自私了?
爱你的尼尔斯
我最亲爱的尼尔斯:
我当然会等你。我接受了你的戒指,对吗?你认为我是哪一类的未婚妻呢?
在这一点上,那种认为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迷途的想法是毫无意义的。媒体曾经指出你和我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这种说法已经遍布整个网络了。有些标题非常友好:“宇航员的新娘在圣坛里成长”;有些则很伤人:“星际人的未成年性尤物”。现在甚至无论我到何处,这些愚蠢的记者都跟踪我,等待着可以报道些什么丑闻。所以即使我想欺骗你,也很困难。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尼尔斯。你是一个女孩所能遇到的最好的,嗯,星际战士。而你也不能欺骗我哦。我听说“神奇感觉号”上有几个健康的女性,7年时间对一个男人来说也是很长的等待呢。
说正经的。尼尔斯,我能等,我会等。普林斯顿已经录取我秋季入学了,所以我将集中精力学习我的法律预科,在你回来的时候找个好的工作。相信我,我能让我自己忙起来,而不去招惹其他男人。
我可不太关心虫洞是如何工作的。我知道你认为我是个超级聪明的女孩儿,但是物理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尽管半人马座A星球距离我有4.3光年,但是他们说我们仍然可以通过虫洞即时沟通。我想我能理解这些,但是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你在信中提到你会每个月给我寄一封信,但是那是我这边的“每个月”,还是你那边的“每个月”呢?一旦“神奇感觉号”接近光速,你的时间相对我而言就会慢下来。你的年龄增长速度将仅仅是地球上的人的一半,对不对?所以如果你是按照你的日历的“每个月”寄信给我,那就意味着我这边得每两个月才能收到你的信,对吗?看来到了普林斯顿后,我得和爱因斯坦的雕像聊上两句。我已经在阅读有关这方面的书了,尽管有时这让我头疼。
而如果你的意思是我能每月寄信给你,那么由于在飞船上你的时间比较慢,你就可以更经常地收到我的信了,我说的对吗?我希望你的信不会随着“神奇感觉号”的加速而慢下来,而那正是这次我正在读的时间扩张效应。那样太不公平了!
我想你,希望我们能给对方寄出全部内容,或者实时交谈。
我的“意大利辣香肠比萨”
伊莉娜
我亲爱的伊莉娜:
不公平?谁说过物理会是公平的?
别为了我学什么物理来伤害你自己了,专心学习你的法律专业吧,在普林斯顿好好努力,然后做个该死的律师中的佼佼者。为了让这些成为可能,当你路过爱因斯坦雕像的时候,可以朝他挤弄一下眼睛。倘若你真想知道虫洞是如何运作的,可以去查查一个叫奇普·索恩的家伙,当虫洞还在理论层面的时候,他就在这方面做了很多早期工作。
好消息是,我的信件是按照你的时间来计算,无论“神奇感觉号”上的时钟转得如何慢,我都会保持每月寄出一封的。如果我们是通过普通光速交流方法来传递这些信件。比如无线电波,你所说的就是对的。即当我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运行时,我们飞船上的时钟相对于地球上固定的时钟会慢下来,因此。我这边一个月寄出一封信。确实就意味着你在家里要等上两个月时间。
但是虫洞改变了这种情况。无论洞的两端距离多远,当你在一端放上什么,它就会在瞬间从另一端跳出来。如果虫洞足够大,我们还能像通过窗户一样看到对方在做什么,全部是实时的。我们甚至可以通过它来握手,在“窗户”两边的时间看上去是以相同速率进行的。对于我们俩来说,我们的每一封信的间隔恰恰都是一个月。
悠悠七载,我希望即使飞船返回了地球轨道,我们仍然可以保持每个月给彼此寄信。我会坚持把我的最后一封信投进虫洞。它会瞬间在另一端跳出来,你会读到我快要到家的消息。那时候我会乘坐返回舱降落地面,我们就再次相聚了。那时我老了7岁,而见到我的你已经长大了15岁,而那个收到我最后一封信的你却只长大了7岁,就和我一样。
好啦,这就是物理真正不公平的地方。我的最后一封信上会说:我快到家了,正在返回地面的途中。而那个收到这封信的你却还要等上七八年才能真的见到我。我的信会告诉你我们的任务很成功,而在你的时间轴上还要七八年才会真的发生。但是。物理就是物理,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即在我们真正再次相聚之前。你将不得不等上七八年的时间。
也许你要诅咒爱因斯坦的雕像。而不是对他眨眼睛了。
就好像你说的,我希望我们能在真实的时间里交谈或者发送全息信息,但那是不可能的。然而,那也是可能的,可就是不现实。维护虫洞需要大量的能源,而我们仅仅只能维持一个非常小的开口。事实上太微小了,几乎用最强倍的显微镜都看不到,大小也就能让很微弱的集中电子束通过,也就是承载我们信息的大小。如果能将一个星球输出的能量传给虫洞,我们就能在虫洞打开一个可供握手大小的开口了。但现在,这个小开口是我们能用的极致了。“神奇感觉号”上一半的能量都用于维持虫洞的工作,我们非常庆幸能有这样一种通道。一旦我们距离地球更多光年,无线电联系将会变得很困难,而且速度很缓慢。
虫洞的大部分带宽都用于记录及遥测飞船数据。地球上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确保他们对“神奇感觉号”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目的是一旦发生了某种灾难,他们要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这听上去非常容易让人惊慌失措,但是这是预警措施。正像我说的,大部分时间都平淡无奇无聊之极,只是在等待抵达星球中度过的。
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和飞船上的女性搅到一起。为了抑制我们的欲望。飞船上所有的宇航员都被植入了荷尔蒙。也许听上去有点儿荒唐,但这是在如此长期的任务中,维持混合机组成员之间平静的唯一可靠的方法。然而植入的荷尔蒙在我回家之前会被慢慢耗尽,因此我会为你保存充足的精力。
我也不担心那些记者缠着你。他们仅仅是在转移到另一个热门新鲜主题之前的时间里对这个故事保持兴趣。很快他们就会忘了我们,并且让你回到你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欺骗我了!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距离你上一封信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了,也许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们已经对你失去了兴趣。
现在你的秋季学期应该已经开始了。普林斯顿对你如何?他们能接受这么年轻的你,我为此感到骄傲。你看。我不是唯一认为你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的人,现在当我告诉人们我和一个大学生订婚的时候,听起来就不那么糟糕了。祝你学习顺利。
盼望你的下一封信,那是让我在无聊的生活中继续坚持的动力。
爱你的尼尔斯
最亲爱的尼尔斯:
读那些你说的那个叫索恩的人的东西,真让我头疼。太多公式了!如果我理解得没错,虫洞不仅仅是一个发送信息的快速通道,更有点儿像时间机器。当我收到你的这封信时,按照你那边的时间计算,航程已经进行了一年了。而对于地球上的我们来说,实际上是过了13个月。在某种程度上说,在现实世界里,你甚至还没有写的那封信我都会收到。而且正如你指出的,(对你来说)航程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会收到你还没有写的、很多年后的信。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会在实际发生之前就知道你们在星球上探索的全部事情了。我会远远早在你实际抵达地球之前,就知道你将安全返回。那难道不会产生悖论吗?为什么会产生悖论?你甚至能轻而易举地把明年彩票的中奖号码在你的信里告诉我!这应该与某种自然法则相悖。
但是,当然了,一旦你到家了,你就不会再写信给我。你会与未来的我见面,我们没有必要再通过这种可怜的不确定的信件沟通了。但是对于目前的这个我来说,这些信件在7年以后就没有了,我要再等上8年的时间,直到我成为那个迎接你归来的女人。
物理学真是让人难过。我已经和爱因斯坦的雕像探讨了几次这些让人费解的问题了。尼尔斯·格罗利,你最好给我完完整整安全地回家来,否则我饶不了你。或者爱因斯坦也不会饶过你。
未来的事情会怎样呢?我自言自语道,一个来自过去的轻微的声音。技术人员说我能夹带一张照片,只要照片足够小。他们能把它压缩,就不会占用你们太多宝贵的虫洞带宽,但会有点失真。照片上的我穿着高中校服,戴着校帽。希望你能喜欢那张照片。当然,对我们来说,那是过去的我了。现在我在读大学,已经感觉长大了很多。
保持联络。
爱你的伊莉娜
亲爱的:
没错,你现在明白了——一旦到达半人马座星球并且高速返航,虫洞就好像一台时间机器。为了研究这个现象,科学家们打算在任务完成之后也维持虫洞的开口。但是没计划让我把那些彩票的中奖号码发给你,因为这是任务监测员要检查的内容之一。我想。如果严重的悖论出现,他们不是很确定会发生什么。
到家之前,我们将重新与地球建立无线电联络。这样一来,我可以先通过虫洞给23岁的你写信,然后过上片刻,我就能通过无线电波给31岁的你发送信息。无线电波信息要一阵子工夫才能以光速抵达,所以不是什么方便的沟通方式。但是。一旦停止了通过虫洞寄信,有了无线电波,你就不必等上整整7年才能再和我取得联络了。当然,这仍然对你不公平。但只能做到这些了。
也许航程结束之后,我会问问任务负责人,我能不能继续使用虫洞。我回家并且娶了31岁的你,并不意味着我必须停止通过虫洞与23岁的你联系。这听上去挺有意思。可是,这也正是悖论所在。
假设任务负责人允许我们在“神奇感觉号”返回之后继续保持通信,这样一来。在我的时间轴上,我会和31岁的你结婚,也许我们还会有几个孩子;但是另一方面,我仍然在给一个23岁时的你寄信。下面我说的不一定会发生。但是。我在想假设,如果我在信上说我们的婚姻是失败的,那么在你的时间轴上,你是不是就不会和我结婚了呢?别太激动哦,那不会是真的——只是我在胡思乱想呢。这样一来,在我的时间轴上,我们会结婚并有了孩子,而后我们分开了;而在你的时间轴上,你根本不会和我结婚,因为我信里所写的内容让你改变了主意。也就是说,在你的时间轴上,我们的孩子根本不会出生,然而在我的时间轴上,他们确实存在。那就是悖论所在。我们的孩子到底有没有真的出生呢?在一个时间轴上,没错;而在另一个时间轴上,却没有。那也是任务监测员将关注的事儿。当然,由于收到这些信,你知道了未来的一些事情,譬如我仍然活着,“神奇感觉号”没有爆炸——这样微不足道的悖论,任务监测员是不会在意的。
说这些是不是太令人迷惑了?有时候这也让我头疼欲裂。但是我相信,当我和你在一起抱着你的时候,每件事情都会好起来的。该死的物理学。
爱你的尼尔斯
另外:谢谢你的照片,现在我的组员都叫我“摇篮强盗”。快脱掉那些傻傻的高中校服吧,回头再寄张照片给我。
最亲爱的尼尔斯:
随信附上另一张小照片。我刚读了你的上一封信。你说让我脱掉那些校服并给你再寄一张照片,我琢磨着你是想要一张搔首弄姿的照片。但是后来我想到任务监测员先生的存在,就寄了张正经点儿的,恐怕我的样子有点温顺。这张照片上的我看上去成熟了点儿吧。希望我的微笑能让你振奋起来。
好消息。我已经问了这里的任务负责人,航程结束后是否允许你通过虫洞继续给我寄信。我想,事前他们并没有考虑得那么长远,即虫洞的另一端返回家园之后该如何处理虫洞这台时间机器。但是他们说,像我们现在这样每月寄一封短信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因为那时用不着和飞船遥测数据分享这条线路了。因此,如果他们允许,并且当你娶了7年后的我并还想给7年前的我写信的话,我就不会为了7年时间没有你的信而感到痛苦了。
你知道吗,其实你真的能在回家的时候给我发些彩票中奖号码的。不过即使监测者不允许你透露太重要的事情,但我仍然可以在事情在我的时间轴上实际发生之前就推断出一些情况。比如从我收到的信件中就知道:“神奇感觉号”安全返回,科学家将保持虫洞的开口,并且未来7年这个社会不会分崩瓦解。因此,也许提早知道几个彩票中奖号码比起那些重要的事情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儿。这样我就能在你回来之前,为我们俩存上一点儿钱了(您意下如何,任务监测员先生?)
尽管距离我走向红地毯还有14年时间,我已经开始注意看婚纱了。不用担心,尽管如此,我是不会买的。谁知道样式会怎么变呢,或者等那么多年以后,我还能穿哪个尺码呢?但是,婚纱都非常好看,而且我总时常想象着我成为新娘的样子。
我都等不及你回来了,但是我还是会等的。
爱你的伊莉娜
亲爱的:
经过三年的时间,我们终于抵达了半人马座A星球。但是这次任务是彻底失败的。最初的一贯看法是彻底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