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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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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结果他惹麻烦的频率顶我俩个简直不成问题。
拿最离谱的一次来说,我下班回家还坐在公车上就被120的电话劫持到了医院去,说某傻冒在菜市场帮著一妇女逮小偷结果被人家狗急跳墙捅了一刀正中心窝子,东西没追回来不说,若不是他还有那麽点儿运动神经及时使了招空手夺白刃,再进去个两公分人就嗝屁了,结果连累我也辞了工作伺候他一丧失行动力的养了个把月的伤,花光了我俩前两月拼死拼活挣的所有工资。这疯子不但没附和著我声讨一下那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的失主以求点心理平衡,居然还一再後悔自己当时不该放手让那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给广大公安干警的善後工作添了麻烦。
当时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被我劈头盖脸一阵痛骂,骂地什麽也己不清了,总之本人情绪十分慷慨激昂,对於他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最後上升到玩命程度的举动表示无法姑息。而此人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自知理亏,从头到尾都没顶嘴,乖乖地等著我抓狂完毕。
等我累得口干舌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可奈何地叹著气问他到底为什麽,他沈默许久後终於慢慢地说,我从离开家的第一天起,就决定尽可能帮助所有我遇到的人,这大概是想赎些罪吧,虽然我知道是有些自欺欺人,但是心里总会好受一些。
我好象听出了些蹊跷,试探著问,莫非你以前干过什麽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事?
我还没那麽厉害,他当时笑了,说,仅仅是对不起一个人,就已经不可原谅了,如果不做点什麽来弥补的话,我会连觉都睡不安稳。
这和你爱好多管闲事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恩……怎麽说呢,我会想……也许我帮助过的某个陌生人就是他呢?或者说,因为我帮助过了那个人,所以他也间接得到了好处……这麽想的话,就会觉得多少能够做点补偿了。
我哑口无言,突然一点也无法反驳这麽天真到有些犯傻的理由,因为感觉其中隐藏有很渊远沈重的执念,在那瞬间我特别想知道这个男人的背景和曾经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可我还是忍住了与日俱增的好奇,直觉到对他不闻不问是种尊重和体恤,就像他对我一样,我们都没有那个权力挖掘对方深埋的伤口和不愿与他人分享的经历。

在住了大半年的房子里睡了最後一觉後,期待著的第一场雪还是没有半点出现的征兆,这多少让从立冬开始就盼著咱物欲横流的首都被正义的自然界埋葬的我有点扫兴。
第二天我们带上收拾好的行李去了火车站,先在附近找了个私人旅店住了下来,在前台办手续的时候,阿川的证件好象被打包进了行李深处,他摸了半天都没找著,我便索性找出了随身带著的钱包,将自己的身份证交给服务员登了记。
我俩在房间里休息了片刻,又下楼吃了碗面後就一起去了火车站,虽说还不至於同春运那般人踩人的光景,但这些天显然已经进入了客流高峰期,去往各地的车票已经相当紧俏了,我们排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的队,终於买到了往南京去的票,车次是在八天之後的上午出发。
目的地南京是我俩商量之後决定的结果,一是因为这个中国现代史上举足轻重的城市咱俩都没去溜过,二是因为我的职业喜好,想去考察考察蒋介石他老人家的根据地,三是因为都没能想出更好的提议。
我们手里纂著票往外走时,阿川说他必须得去解决一下内急,让我把票上交给他保管後,在大厅的休息处原地待命,於是我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放松了一下站得有些僵硬的小腿。
正当本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毫无预兆的,突然像是隐约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声音,轻微又不确定,夹杂在售票厅里各种浓郁方言的你来我往中,让我当成错觉处理掉了。
而就在不良预感露头出来的下一秒锺,这个声音已经非常清晰地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上方。
苏锐?你是苏锐吧?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著站在面前的穿著米色大衣的面熟女子,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几乎是在同时我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埋著脑袋从她身旁的空挡里钻了出去。
喂,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常小芹啊!她二话不说便尾随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肩膀,像是很高兴似的说,没想到还会在这儿碰见你,原来这两年你一直呆在北京吗?
我吸了口气稳住脚步,礼貌地撇开她的手,不自觉地躲避开她直接的视线,低声说,对不起,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
她愣了愣,暂时停在了原地,一见我拔腿就走,还就知难不退,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你在说什麽?你明明就是苏锐啊!你什麽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一急之下回过头,放大了嗓门。
她皱起眉头,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态,开始紧紧地打量著我,看那架势似乎正想拉我到一旁把话说明白的时候,阿川很雪中送炭地从一旁不远处叫住了我。
我记得叫你在休息处乖乖等著的吧!干嘛又到处乱跑,嫌人贩子没看上你吗!他边发著牢骚边绕过人流靠过来,之後像是注意到了我身旁女人的凝重神色,愣了下说,怎麽了?
我趁机朝他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说,没什麽,我们走吧。
苏锐!身後的她慌忙赶上来几步,又显得有些犹豫地说到,我不知道你那时为什麽会突然离开公司,你要装疯卖傻随便,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陈总好象一直都在找你……
我捂住耳朵,几乎是用冒著枪林弹雨的速度拽著阿川出了大厅,奔到了几十米远的大街上。
他在云里雾里之中被瞬间移动出了车站,一时还没弄清楚东西南北,支吾著问,怎麽了?那女的……是你朋友吗?
不认识,问路的。我的语气已经透露出对他好奇心的预警作用,遗憾地是被对方迟钝地忽略了。
可是,她知道你的名字啊,……陈总是谁?
罗嗦!怎麽连你都变得婆婆妈妈了?
我转头以从来没有过的肃杀目光瞪了他一眼後,他仿佛意识到正正中中地踩到了地雷,立马识趣地把嘴巴闭成了水泄不通。

88
喂……死小孩,你想明白没有,跟我离开北京这行吗?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才问这个?
什麽呀,总觉得这次一走,就甩都甩不掉你丫了。
你嫌我拖油瓶?
不敢,只是像多了个陪葬的。
行,不跟你贫了,阿川,你有没打算过会在哪里安居乐业啊?
啊?安什麽?
你总有一天不会再这麽晃荡了吧,是什麽时候?
……我哪儿知道,都野惯了,就没想过。
你不是说要找人吗,我怎麽觉得你更像在躲人。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这隐姓埋名的东躲西藏不就是像个通缉犯在逃吗?
少来,我头顶天脚踏地生得伟大死得光荣。
行了行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不到的话你怎麽个归宿法儿啊,不是暴尸荒野吧?
这个麻……老实说,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放弃了。
怎麽?
人之常情嘛,开始的时候还挺冲动,老想把错误纠正回来。时间一长就没了想法,就这麽飘著,顺其自然了……反正,也过去这麽久了,无所谓……
你骗人。
……好了,逗你玩呢,睡觉!
我还得问,你打算逃到什麽时候?
忘记啊。
……
忘记了之後,应该就能够心安理得地停下来了。
只能等到忘记?
还有啊,无处可逃的时候,自然就不逃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被厚重窗帘过滤後的青白色的光线笼罩了,我舔了舔被暖气烤得快要裂开的嘴角,在床上滚了两下後,同猫般挣扎著地伸了个懒腰。
旁边还是猪似的鼾声,我翻下床想稍微开窗透口新鲜空气,拉开窗帘的瞬间眼睛被刺痛了,窗外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整个世界像被放在PS里面漂去了颜色,层层叠叠的屋顶已经和铝制锅盖一般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阿川!
残留的睡意顿时没了影踪,转身一个箭步扑到他的床上,扒住他的被子开始生拉活拽。
下雪了!快起来看!……喂!不骗你,昨晚下好大的雪,都积上了!
他瞬间退化成了豺狼虎豹牙口下的一只兔子,闭著眼睛死死往被窝里缩,估计最後实在给逼上梁山了,蹭起来一把将被子从我手里夺了过去,伴随著一声极其野蛮的暴喝,操,要死人了是不是!下个雪丫有什麽一惊一诧的!小到大都看得要吐了,想挨打了吗你,去去去!
我还愣在旁边没反应过来,他便重新捂紧被子回到冬眠,自讨没趣後我穿上媲美极地考察的装备,裹得跟个豆包似的滚下了楼。
本人於青山绿水的南方从小窝到大,怨不得我会对这种天气现象抱有狂热地崇拜,一脚踩在楼脚厚厚的棉花堆里,那质感HIGHT到极点,於是我发挥自娱自乐精神,立马开始实践著幼稚园时代便扎根在脑子里堆雪人的构想。
搞著搞著,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高晒,我累死累活积累起来的雪球被暖融融的阳光一照,表面上立刻起了层亮晶晶的水膜。
我停下来抹了把额头上细小的汗珠,热气从领子里直往外冒。
後天早上就要离开这倒霉地儿了,这第一场雪来得再及时不过,算是在安慰我吧?
总之,很久没有这麽心情这麽好地运动过了,我看著面前後现代风格的雪人,不觉地傻笑了一下,想著到哪里去给它加根胡萝卜鼻子。
不远处的街边小店开始卖早点了,看著摆在桌上热腾腾的豆浆油条,空了一晚上的肚子更饿了,一摸口袋里,好人有好报,居然还真有皱成一团的几块零钱,立马胸有成竹地奔过去了,琢磨著吃饱喝足了还能捎些回去,让那没情趣的家夥体会体会咱以德报怨的高尚情操。
正乐著悲剧就发生了,我大脚刚踏上路面,只听吱溜一声,缺乏雪天行动经验的我还没意识到是哪跟哪儿,整个人上下就倒了个个儿。
这一交摔了个欢天喜地,要不是还有那麽厚的衣服参与弹性形变的份儿,上牵引台是铁定的跑不了了。
地面上刺骨的雪水浸透手套传过来,全身上下尤其是屁股上的每寸骨头都在痛,我顾不得周围的人对我的狼狈保持著怎样忍俊不禁的神情,坐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缓了好一阵子的气儿,才勉强把眼角疼出来的眼泪珠子压了回去。
缩了缩腿,正想要像个男人样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没想到用力不当加上注意力涣散,踩到後面的薄冰又是一个晃悠,半边身子紧跟著歪了下去,我刚忍不住要嚎叫出来,突然被一只及时显灵的上帝之手从背後稳稳地托住了肩膀,得以死里逃生。
那只手紧跟著使上了劲儿,一气呵成地将我从那混杂著冰渣子的泥泞里拉了起来,刚刚站稳本人便顾不上全身上下的污渍,赶快向这位还有点儿同情心的主致以崇高的革命敬意。
不好意思……多谢你,我一边尴尬地笑著一边回过头去。
对方的手却还没从我胳膊上放开,在两秒锺意识的空白之後,他的嘴角抽动了一点,冰凉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了我的面颊,清晰地从我眼睛下面的皮肤上抚过。
傻瓜……泥巴都弄到脸上了。
我应声打了个寒战,慌忙地挣开他的爪子,几下蹦开了四五米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是一次四脚朝天。
你……你怎麽可能……?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像在我面前缓慢放映的一个幻象,厚重的衣角在空中微微晃动,嘴唇不真实地开启著,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我有这麽讨厌吗?说著他逐渐朝我靠近,也难怪……你躲得这麽费力。
我捏紧冰凉的手指,逃离现场的冲动在胸口激烈撞击,他明显注意到了我的慌张,停在了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叹了口气,你就不问问……我为什麽会在这里?
我一句话也没说,开始向後退,只退了几步,便干脆转过身,加快了速度。
苏锐!
这一喊不打紧,像是突然按准了某个开关,我哆嗦了一下,拔腿就跑。
不敢回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回了屋子里,把门碰地一扔,背靠在上面木讷地喘著气。
回来啦?已经起床的懒熊阿川闻声从卫生间里探出个脑袋,牙刷还插在满是白沫的嘴里,瞅见我找不著魂的表情,口齿不清地嘟囔一声,怎麽了?
我正不知道该怎麽做个要点概括,外面的敲门声就已经响了起来,轻微的震动透过朽坏的门板被加倍地共振放大後到达我的背上,那触觉如同下一秒锺就得迎来入室抢劫。
谁敲门呢?阿川说著便要走过来一探究竟。
不要开!我反射性地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缩回了手,满脸狐疑地皱起了眉头,你把谁惹了?
正说著,敲门的频率已经很不客气的加倍了速度,我捂著快要炸开的脑袋钻进了卫生间,对呆在原地的阿川撂下一句,你只要敢开门,我就从这里的窗子跳下去。
哎,两分锺之後他发话了,夹杂在死不放弃的咚咚声中显得特无奈,不开就不开,你干嘛把厕所霸占了?逼我用口水漱口吗?
抵抗了大概十多分锺的光景,外面逐渐没有了任何动静,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拗不过阿川在我耳边叽叽歪歪强烈要求我履行外出购物的原计划,开始穿上大衣以身涉险。
行了,外面一只鸟儿都没有,出来吧,服了你,充当探子的他不耐烦地在门外巡视一圈後解除了安全警报,我这才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面下了楼。
我说……咱今晚换个地方住吧?
啊?他再次扭曲了,可是……後天早上就走了啊。
我自知理亏,耷拉下了脑袋。
也不是不能,如果你觉得实在很有相当的必要的话……他像是看不惯我这种模样,万分勉强地补充上一句,反正,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又不好多问。
我俩沿著积雪被清扫开的人行道走了一截,正要准备横穿马路而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冷不丁从一旁插过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可能是人家前期隐蔽工作做得太好,我还没反应过来,车门便打开了,那一瞬间我以为这里会被演绎成绑架现场。
苏锐,好在现实中的陈旭阳只是叫了声我的名字,然後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我惊惶地避开他的视线,看见他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存在其中的轻蔑和绝情,像句恶毒的咒语,在我脑海里形成的阴影一直盘踞到这一分一秒,变成对我安全生活的一种威胁,我下意识地退到了还不明状况的阿川身後,他超尺度的身高足够将我们隔绝在两个空间。
我想阿川已经能从我的反应总结出我不欢迎他的结论。於是很自然地也跟著进入战略准备状态中。
这个场景让我突然想起,我曾经也这样带著不安躲在顾鹏飞身後,远远看著他拿我没辄的脸,在头脑中重叠了。
陈旭阳大概是碍於有个人好死不死地插在中间,有点泄气地说,不管怎样,你连站在我面前说一句话都不可能?
阿川,我们回去吧,东西到了那边再买不一样吗……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死死拽著阿川的袖子催促著。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麽才找到你的?……这两年……两年了,你一丁点消息都不留下,你知道我的感受吗?陈旭阳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扮起哀怨来一装一个准,那语气真让我恨不得有谁能在旁边放喜唰唰来当背景乐。
他这种一贯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论调让我反感地皱起了眉头,一把拉起阿川的胳膊想撤,他於是上了点脾气,赶上来就想怎麽著,手是抬起来了,要想碰到我还欠把火候。
请等一下,他好象不想和你说话。阿川见著气氛不对,忙发扬其狗拿耗子的人道援助精神。
你是哪里来的?陈旭阳语气带刺,却是克制了。估计是见著这保镖还有那麽几斤疙瘩肉,来硬的顶多落个鱼死网破。
我是他朋友,阿川回答得不卑不亢,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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