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魂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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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说着,还抛了个眉眼。
那老家伙一定是被这媚眼击中了,李元江看见他立刻殷勤的颠了过来,腿好像更瘸了。
他把手指搭在李元江腕上,闭着眼睛拈着胡须诊了一会,摇头晃脑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似乎受了惊吓而至气血不调,抓点药调养一阵就好了。”
说完便到桌边开方子,随后交到暖香手里。
暖香忙道谢,送山羊胡子出门。
山羊胡子有些恋恋不舍:“那我……什么时候……”
说着,还瞄了瞄暖香的胸部。
暖香忙笑着说:“只要您方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山羊胡子笑得胡子几乎抖落几根,临走,还不忘在暖香脸上摸一把。
李元江那边已经气得要炸了,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想要给山羊胡子一点颜色,却一阵头晕重新倒在床上。
暖香忙奔了过来扶住李元江。
李元江出了一身冷汗,气息渐渐平缓。
暖香便把那药方拿到李元江眼前让他念念,可是李元江赌气的推开暖香的手,眼睛只盯着墙。
暖香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堆着笑哄着李元江:“江,快看看,然后我好去抓药。还有,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一并买回来。你都三天没吃没喝了,再这样身子会坏掉的。对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街口的炸糕吗?还有熏兔……”
“行了行了,你走吧,我什么也不吃,头晕,看不清字,你去找药店的伙计念去吧!”李元江恨恨的闭上眼睛。
暖香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默默的床边坐了一会,起身出去了。
听到门的一声轻响,李元江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了暖香的心,可是他实在受不了那些男人对暖香动手动脚,也受不了暖香对他们的软语温存。当然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受不了”他和暖香谁也活不下去,暖香就是靠这些来养活自己十几年。
因为有了暖香,十几年来他得忍受别人口口声声的“野种”“吃软饭的”戏谑辱骂,当时他觉得那些人侮辱的不是自己而是暖香,心里总是压着一口气,可是他又不得不忍着,因为他不能为自己为暖香找麻烦。
有些事情,你越反抗,别人就觉得你越有嫌疑。
而今,他真真正正的成了“吃软饭的”,倒没有人骂了,可是每当看到暖香对着别人的媚笑,听着夜里隔壁传来的暧昧之声,他开始觉得受侮辱的人变成自己了。
他不是嫌弃暖香,他是不想让她的身边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男人。虽然他知道暖香的心里只有他,要不也不能整天的插着他买过她的簪子,那恐怕是她所有收拾中最不起眼的。可是他还是不愿看到那些男人像狂蜂浪蝶一样的追着暖香,围着暖香,尤其是想到他们对暖香胸前的馒头上下其手时就更有一种想要暴打那些家伙的冲动。
暖香是自己的,只属于自己,包括她胸前的馒头。
李元江发现心中的这股恨意竟远远的超过了当时对小荷的怨怒。
对于小荷,他是不解、不平、不满,而对于暖香,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却是对她身边的男人充满了强烈的嫉恨。有时甚至看到聚艳亭门口进来个男人他就下意识的想到可能是来找暖香的,顿时浑身戒备。
这些他是不能对暖香讲的,讲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让暖香离开聚艳亭?然后上哪去呢?自己有什么?难道还让暖香养着自己?可是离开这暖香要靠什么活着呢?
钱!钱!!钱!!!
就是因为这个,小荷才离开他;就是因为这个,暖香卖了自己。
钱,真是人生的主宰啊!
李元江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床底的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有了银子,什么东西买不到?
李元江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要尽快养好身体,尽快到赌坊开工。凭着他的好运气,他要为自己,为暖香赌一个未来。
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眼睛刚一闭上就昏昏的睡了过去。可就在这当,他听见门似乎响了一声。
暖香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望去。
门好好的关着。
或许是幻觉吧。
他又闭上了眼睛。
床底窸窸窣窣的响了响,随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跳上了床。
李元江想看看,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浑身像被绳子捆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到那东西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接着,一个凉凉的湿湿的东西在脸上蹭了一下,他甚至能觉出有几根像胡须似的东西扎着脸颊,又痒又疼。
索魂发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十七节 尾巴
章节字数:2501 更新时间:09…01…26 23:29
随后,那东西瞅准了他尚未盖严的被子。
它该不是要钻进来吧?李元江恐惧的想。
果真,那东西嗖的一下就钻进了被子,沿着李元江的肩,胳膊,腹,直向下蠕动。
在经过李元江的手时,他似乎摸到了一层光滑柔顺的皮毛。
这是什么?
猫?狗?
李元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清楚聚艳亭里是没有人养这些的。
但是接下来,一条又细又长的东西凉凉的划过手心,像是尾巴。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毛乎乎的拖着长尾巴的东西直向下钻,却在脚边停住了,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它要干什么?
李元江的心紧张得在嗓子眼直蹦,可是身子却仍旧无法动弹。
那个东西好像并不大,可是自己却要任由它摆布,让人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
它好像还有爪子,正搭在了自己的脚上,他甚至能觉出那爪间尖尖的指甲正一点一点的抠进肉里。
一阵剧痛,好像有两排坚硬的东西直插进脚踝。
李元江几乎要叫出声来,可是声音却堵在了嘴里,凝聚成团且越来越大,让人喘不过气来。
痛没有停止,李元江似乎听到了一阵痛快的咀嚼声,像是在贪婪的品尝什么美味佳肴。而这美味就是他的脚。
屋里静得可怕,这阵咯吱吱的咀嚼声显得异常刺耳。
李元江的心恐惧得几乎爆裂,可是却无计可施。他感觉自己的腿在一蹬一蹬的拼命挣扎,可是透过眼皮狭窄的缝隙他看到自己仍旧是老老实实的躺着,任由宰割。
他的脚由开始时无比钻心的阵阵刺痛,到后来的渐渐失去了知觉,仿佛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腿。
李元江绝望了,那个东西好像在一点点的蚕食他,先是脚,然后是腿,再然后……
等到暖香回来的时候,恐怕看到的只是一副光光的骨架了,可能连骨架都不剩了。暖香一定会很奇怪的到处找他,找不到的时候还会以为他出去玩了。她煎好了药在等,可是却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手上,而且死后连个尸首都剩不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李元江心里的冤屈便不断的翻腾,泪和汗一并从脸上滚落下来。
“咚”。
门被撞了一下。
李元江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眼睛完全睁开了。
他看到门开了一道缝,随后,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传了进来:“大爷,来,走这边,这边才是……”
一片橙黄从门缝间飘过。
娇凤?
李元江还好像看到了娇凤略微上挑的眼睛在门缝里闪了一下。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声音不是幻觉,因为李元江还能听见它在走廊尽头缠绵着:“大爷,唉呀,别急嘛,这边,这边啦。等会我再陪你喝两杯……”
李元江听出来了,那是碎红,聚艳亭去年推出的新人,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只新了半年,目前只能靠着发嗲来拉客人了。
每次听到她这略带沙哑的颤音,李元江都觉得好像有个小虫子在后背爬一样难受,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感谢这声音,是它把自己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李元江忙坐起身,掀开被子。
被子下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好端端的,脚边也没有长尾巴的毛乎乎的东西。
他屈起腿仔细检查脚。
什么痕迹也没有,轻轻按压脚上的皮肤,也丝毫没有疼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又在做梦?
也幸好只是个梦。
一种摆脱噩梦后的庆幸与轻松一下子包围了他,先前那种虚弱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疲惫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可是马上又睁开了,他怕自己刚刚睡过去那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就又出现了,虽然只是个梦,可是那种真实,那种疼痛,那种恐惧却是让人心力交瘁,他怕这次睡过去如果没有什么声音唤醒他的话,他可能真的就吓死在梦里了。
刚才是怪物,这会没准就是娇凤了。那飘过门前的橙黄虽然可能是碎红的衣服,不过也总是人心里不踏实。
他才发现这几天一直在做梦,都是古怪的梦,从娇凤的招引到被人追赶、紧攥着腰带石头样的手,再到这个怪物,每次都让他胆战心惊。
他也经常听暖香说过自己做了什么样什么样的梦,虽然也是离奇古怪,可是没有像他这样可怕真实的,真实得痛都痛到心肺。
于是他一次次的抵抗如潮水般袭上来的睡意,勉强的睁开直打架的眼皮。
他要等暖香回来,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了。有个人在自己身边,他才能放心的睡。
暖香回来了,不仅拎着几包药,还带回很多好吃的。
大概是走得急了,她的脸红扑扑的,而且似乎已经将坏情绪丢到了外面,现在有点欢天喜地的样子。
她把一大包好吃的放在李元江床头。
“快打开尝尝,这是香满楼的新式糕点。还有……这个,烤乳鸽。呵呵,嗯,少了条腿,我实在忍不住……这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我就拧了条腿下来,真是外酥里嫩,连骨头都能嚼得动……”
暖香拧下另一条腿往李元江嘴里送去:“来,张嘴,可好吃呢,明天我再去买……”
李元江没有接住鸡腿,却一把将暖香搂进怀里:“别离开我……”
若说暖香刚刚进屋时李元江说出这话来,那是因为吓的,而现在,他是发自肺腑的。
从小到大,暖香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别人对自己好,或许是想要求点什么。可是暖香,她什么也不要,不但如此,还不停的给他买这买那,供他读书,给他零用钱,悉心的照顾他的一切。对于自己的要求,她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去做,可是时不时的还要忍受他的怨言和怪脾气还有别人无端的猜测和指责。
他不明白暖香为什么要这样无私的对自己,他们非亲非故,可是他从来也没有问过。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只有和暖香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安心,最快乐的。他不知道暖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从今以后,他会尽可能的让她快乐,不再给她找麻烦,而且他最想给的,是自由。
他一定要把暖香从这里救出来,带上她,去过最幸福的日子。因为只有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最爱自己最关心自己的人。
想到这,李元江不由得更紧的抱住了暖香。
索魂发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十八节 委屈
章节字数:2354 更新时间:09…01…26 23:29
想到这,李元江不由得更紧的抱住了暖香。
暖香刚刚有点懵住了,可是听到李元江那句“不要离开我”的时候,她的泪一下蒙住了眼睛,所有的委屈在顷刻间都化为了乌有。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也没有求过什么,只希望能好好的照顾李元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不过却再也没有分开。
她与丈夫也是萍水相逢于逃荒路上,是丈夫用一碗剩粥救活了她。从此,她便跟着他了。虽然没有拜过天地,虽然没有同过房,但是他们却彼此相依为命。当时她以为自己的人生恐怕就只有在逃荒路上度过了,或许将来会拥有一个小小的破烂的茅屋,可是那也是极渺茫的。
后来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李元江。
当时他一个小小的人坐在空旷的地上东张西望却一丝哭声都没有,她就被这孩子吸引住了。她想起自己独自穿过旷野的时候听到呼呼的风声都吓得发抖,可是他怎么这么勇敢这么坚强啊,而且还仅仅是个小孩子。
那孩子抬起眼睛看了自己一眼的瞬间,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照顾保护他的****。
那是双看似困倦的眼睛,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无助与彷徨,而这种心情曾经长久的在自己心里徘徊不去,直至遇到了丈夫。
她决定带上他,丈夫没有反对,或许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忍将自己孤独的留在世上吧。
丈夫的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的咳,最后都开始吐血了。但是若是有好东西他一准可着李元江和自己,生怕他们饿着。直到后来为了拣拾一个小孩扔在地上的半个馒头,他被几个人一通暴打,眼睁睁的看着馒头粉碎在那些人的脚下。
在一阵渐渐远去的狂笑声中,丈夫吐出了最后一口血,当天晚上就咽气了。
没有棺木,她只得用手浅浅的刨了个坑,将薄土盖在丈夫身上。
自此就剩下了她和李元江了,而活下去唯一方式也就只有讨饭了。
可是这种生活李元江好像并不喜欢,要不他不能总是拒绝进食。
这样下去是要饿坏的,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让他过上好的生活。有时她甚至想把李元江送回到他的爹娘身边,但是问过李元江以前的事情。他都是紧紧的闭着嘴巴,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后来他们露宿在一个破庙,她又累又困的很快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下体的一阵刺痛惊醒,而且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重重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更是吓了一跳,一张表情怪异的黑脸正对着她的脸。
她刚想呼叫,那人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更加大力的动了起来。
她痛苦的呼叫全堵在了嗓子里,只有一两句冲出指缝发出呜呜的声响。
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柴草上,虽然声音不大,却在她心底炸响。
她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摆布。
终于,那人停下了动作。
她傻傻的躺在地上,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夺去了她最宝贵东西的彪形大汉。
她看到他从袋子里掏出了两个圆圆的东西向她丢了过来,随后就离开了。
她支起几乎散了架身子捡起这两个东西。
馒头?!
是的,是馒头。
又大又圆又白又软,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丈夫为了半个被丢在地上的馒头丧了命,而自己居然用身体换来了两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原来想要活命是可以这样的……
她把馒头给了李元江一个,看着他吃得香甜的样子,她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他们就站到了一座飘着香味的楼前。
她看不懂匾额上金光璀璨的大字,但是她知道不管那上面是什么字,这种地方统一被叫做青楼。
犹豫被踩在脚下,她牵着李元江的手走进青楼。进了门后才知道这里叫“聚艳亭”。
于是,好日子就开始了。
每天不愁吃不愁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