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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拇指一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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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说,这种事一年到头都有,只是这些人组织计划得特别好,像在经营什么企业一样。你知道,其实没什么真正的危险——危险的不是犯罪行为,而是知道危险在什么地方,要怎么防范。你一定要多多小心,贝瑞福太太,一定要!像你这种人常常会撞上事情,那太危险了。不要在这里乱闯。” 
  两便士缓缓说;“我的老姑姑——或者说汤米的老姑姑——在她去世的那家养老院听人说院里有个杀人凶手,”爱玛缓缓点点头。 
  “那家养老院死了两个人,”两便士说:“可是医生对她们的死法觉得不大满意。” 
  “就是这个引起你调查的动机?” 
  “不,”两便士说:“还要更早。” 
  “要是有时间,”爱玛·鲍斯柯温说,“能不能尽快告诉我——用最快的速度,因为也许会有人打断我们的话——那家养老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引起你的动机?” 
  “好,我可以马上告诉你。”两便上长话短说地说明了原委。” 
  “我懂了,”爱玛·鲍斯柯温说。“你不知道这位蓝凯斯特老太太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看她会不会死了。” 
  “我想——有可能。” 
  “是因为她知道一件事?” 
  “对,她知道一件事,一个杀人凶手,也许还知道有个被人杀死的小孩。” 
  “我想这一点是你弄错了,”鲍斯柯温太太说;“我想也许的确有个小孩牵涉在里面,可是她却弄错了——我是说你那位老太太,她把别的事情和那个小孩混在一起,也许是其他谋杀案。” 
  “也许有可能,老人家的确会弄错事情。可是这附近的确有个杀小孩的凶手逍遥法外,对不对?至少我借住的那家人的太太这么说。” 
  “不错,这地方是发生过好几件谋杀小孩的事,可是你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牧师大概不知道,那时候他还没来,可是布莱小姐在,对,没错,她那时候一定在这里,而且年纪还很轻。” 
  “应该是吧。” 
  两便士又说。“她一直爱着菲力浦·史塔克爵士?” 
  “你也看出来了?嗯,我想是,她对他始终一片痴情,我们——威廉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 
  “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是不是住在‘河边屋’?” 
  “不,我们从来没在那儿住过,威廉很喜欢画那栋房子,画过好几次。你先生给我看的那幅画呢?” 
  “他又带回家了,”两便士说:“他把你说关手那艘船的事告诉我了——他说你先生没画那艘船——船上还写着船名‘水莲’——” 
  “嗯,那的确不是先夫画的,我最后一次看到画的时候,上面并没有船,是别人后来又加上去的。” 
  “而且还写上船名‘水莲’。后来有了根本不存在的人—— 
  华特斯少校——写信问起一个小孩坟墓的事,那个小孩名叫莉莉——可是核材里根本没有小孩,只有某一次抢案的大宗赃物。所以,在画上加上一艘船一定是要传达一个消息—— 
  说出赃物的地点。这一切看起来好像都跟犯罪有关系。” 
  “看起来是,可是谁也没有把握——” 
  爱玛·鲍斯柯温忽然停住口,然后又迅速说;“她来找我们了,快躲到浴室去——” 
  “谁?” 
  “乃丽·布莱。快到浴室去,把门闩上。” 
  “她只是个忙人,”两便士走进浴室。 
  “不只是这样。”鲍斯柯温太太说。 
  乃丽·布莱打开门走进来,一副愉快而乐于助人的模样。 
  “希望你要用的东西都找到了,”她说;“有新毛巾和肥皂吧?柯普莱太太经常来帮牧师的忙,可是我一定要再检查一遍,看她有没有做好。” 
  鲍斯柯温太太和布莱小姐一起下楼去了。两便士在起居室门口和她们会合。她走进房间时,菲力浦·史塔克爵士站起来,重新替她拉好椅子,并且坐在她旁边。 
  “这样好吗?贝瑞福太太。” 
  “很好,谢谢你。”两便士说:“很舒服。” 
  “很遗憾听到你发生了意外,”他的声音有一种模糊的吸引力,虽然有点像幽灵似的遥远、空荡,但却有一种奇怪的深度,“这时代真最可悲——到处都是意外。” 
  他的眼睛扫过她脸上,她想:我在研究他,他也在研究我。她飞快地看了汤米一眼,可是汤米正在跟爱玛·鲍斯柯温说话。 
  “贝瑞福太太,你最初怎么会来萨顿村?” 
  “喔,我只是漫无目的地在乡下找房子,”两便士说:“外子前一阵子离家参加一项会议,我就想一个人到比较有可能的地方找找看——你知道,只是看看大概情形,要多少房租等等。” 
  “听说你去看过小河桥边那栋房子了?” 
  “嗯,是的,我记得有一次曾经在火车上看到那房子,从外面看起来很吸引人。” 
  “嗯,我想是的,不过其实连屋子外面都需要好好修理了一一屋顶什么的,另外一边就没那么吸引人了,对不对?” 
  “对,我觉得用那种方式来划分房子好奇怪。” 
  “喔,”菲力浦·史塔克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对不对?” 
  “你没住过那里吧?”两便士问。 
  “没有,没有,我自己的家好多年以前失火,只留下一部分,你大概也看到了,在山丘上那边,至少这里的人说那是山丘。房子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先父在十八世纪左右盖的,是栋大厦,哥德式的外表,很有苏格兰风味。四十年前,人家一看到就害怕,可是现代建筑师倒还蛮欣赏那种风格。屋子里一切绅士家该有的东西都有,”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味道。“有弹子房、起居室、妇女化妆室、大餐厅、大舞厅,还有十四间左右的卧房,有一段时间还有——至少我认为…一十四名仆人负责照料。” 
  “听起来你好像从来都没喜欢过那栋房子。” 
  “的确,先父对我非常失望。他是位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希望我能够步地的后尘,可惜我没有。他对我非常好,给我很充裕的零用金,让我自由发展。” 
  “听说你是位植物学家。” 
  “喔,那是我的嗜好之一。我喜欢到处搜集野花,尤其是到包尔根一带。你有没有去过?那地方的野花真是太棒了。” 
  “听起来好像很吸引人,那你一定常常回这里住罗?” 
  “我好多年没住这儿了。其实自从内人去世之后,我就没回来住过。” 
  “喔,”两便士觉得有些尴尬,“喔——对不起。”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最大战之前死的,一九三八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你这里的房子还有她的照片吗?” 
  “喔,没有,房子已经空了,所有家具,照片等等,全部送到别的地方收起来了。只准备了一间卧室、一间办公室和一间起居室,万一我的代理人或者找自己回来办事的时候,可以暂时住一下。” 
  “一直没有卖掉?” 
  “没有,有人说这边的土地有发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并不是因为我对这里有特别的感情。先父希望能在这里创下家族企业,由我继承他,我的孩子再继承我,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他顿了顿,又说:“可是莱丽亚和我一直没有孩子。 
  “喔,”两便士轻轻说:“我懂了。” 
  “所以来这里实在没什么意义,我也就很少来。这里有什么事要办,乃丽·布莱都会替我办好。”他看看布莱小姐,笑了笑,“她真是个最能干的秘书,一直到现在还帮我处理所有生意上的事。” 
  “你几乎都不来这里,可是又不想卖掉房子?”两便士问。 
  “有个很重要的理由,”菲力浦·史塔克说。 
  他瘦削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也许无论如何我还是继承了一些先父的生意头脑。你知道,土地的价值涨了很多,要是我卖掉它,要比投资其他率更好。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那块土地上会有一栋崭新的庞大建筑出现呢!” 
  “那你就发财了?” 
  “那我就会比现在更有钱,”菲力浦爵士说:“不过我现在已经够富有了。” 
  “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什么?” 
  “旅行。我在伦敦也投资一部分事业,我有个画廊在那边,顺便出售一些艺术品,这些事都很有意思,可以帮人打发时间——一直到死神把手放在你肩膀上说:‘走吧,’”“别那么说,”两便士说:“听起来——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不用害怕,我相信你会活得很久,而且很快乐,贝瑞福太太。” 
  “喔,我现在就很快乐了,”两便士说:“不过我想我也会像所有老年人一样,这里病,那里酸,又聋又瞎,还有风湿什么的。” 
  “到时候你也许不会像你现在想象的那么在意,如果你不嫌冒昧的话,我想说我觉得你和你先生好像活得很快乐。” 
  “喔,对,”两便士说:“我想的确是。人生任何事都比不上婚姻幸福重要,对不对?” 
  才一会儿,她就后悔自己不该说最后那句话。她抬头看到对面的男人,才想到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多年来一直为失去深爱的太太而难过——一也许直到现在还是一样…所以她忍不住跟自己生了好一会儿气。 
   
  






 









16、次日早晨





I

  是宴会之后的第二天早晨。 
  埃佛·史密斯和汤米交谈到一半时停了下来,彼此对望一下,然后又看看两便士,两便士正望着壁炉,心思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 
  “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 
  两便士叹口气。思想又转回来,看看两个男人。 
  “我觉得一切好像还是有关联,”她说:“昨天晚上那个聚会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意义?”她看看埃佛一史密斯,“我想你们两个一定有什么心得吧。你知道我们进展到什么地方吗?” 
  “不能这么说,”埃佛说;“起码我们的目的并不完全相同,对不对?” 
  两便士说:“也不一定。” 
  两个男人都怀疑地看着她。 
  “好吧,”两便士说;“我是个有偏见的女人,我想找到蓝凯斯特太太,想肯定她平安无事。” 
  “那也得先找到姜森太太,”汤米说:“如果找不到她,就绝对找不到蓝凯斯特太太,”“姜森太太——”两便士说:“对,不知道——我想你对这些一定都没兴趣,”她看看埃佛·史密斯。 
  “不,我有兴趣,汤米太太,真的非常有兴趣。” 
  “艾可思先生呢?” 
  埃佛笑笑,说:“我想,艾可思先生可能很快就会遭到报应,不过我并不完全依赖这一点。他那个人掩饰破绽的本事真叫人难以相信,让人忍不住以为或许根本就没有破绽。”然后又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他是个了不起的管理人才,也是个伟大的计划专家,”“昨天晚上——”两便士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可以问问题吗?” 
  “尽管问,”汤米说:“不过不一定能得到老埃佛的满意答复”“菲力浦·史塔克爵士——”两便士说;“他怎么会牵涉到这件事?看起来不像是罪犯——除非他是那种——” 
  她停住嘴,匆忙止住想提起柯普莱太太,认为安塔克爵士是杀小孩凶手的想法。 
  “菲力浦一史塔克爵士能提供我们很有价值的消息,”埃佛·史密斯说:“他是这地方最大的地主——在英国其他地方也拥有很多土地。” 
  “康伯兰呢?” 
  埃佛·史密斯用锐利的眼光看看两便士,“康伯兰?你为什么提到康伯兰?你对康伯兰知道些什么?汤米太太。” 
  “没什么,”两便士说:“只是偶然想到。”她皱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屋子旁边有朵红,白条纹的玫瑰——是一种旧式的玫瑰。” 
  她摇摇头。 
  “‘河边屋’是不是曾经是菲力浦·史塔克爵士的?” 
  “那块地是他的,这里大部分土地都是他的。” 
  “对,他昨天晚上说过”。 
  “我们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从法律漏洞之中租房子的秘诀”“市场广场那几家我去过的房地产公司是不是有点问题? 
  还是只是我的想象?” 
  “不是想象,我们今天早上就要去拜访他们,而且会问一些很尴尬的问题。” 
  “那好”,两便士说。 
  “我们的进展很不错,-一已经破了一九六五年的邮局大抢案。爱尔伯利十字会抢案跟爱尔兰邮车抢案,也找出一部分赃物。他们藏东西的地方可真聪明,有的是新装一个浴池,有的是加盖一间佣人房——有些房民比应该有的尺寸小一点,就可以有些空间摆赃物了。不错,我们的确有不少发现。” 
  “可是那些‘人’呢?”两便士说;“除了艾可思先生之外,一定还有一些人也知情。” 
  “喔,对了,是有两个人——一个是经营夜总会的男人,人家都叫他快乐的汉米许,狡猾得跟鳗鱼一样,另外一个女人叫‘杀手凯特’,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是个有趣的罪犯,长得很漂亮,可是脑筋恐怕有点问题。他们把她放了——她也许对他们有危险。他们最关心的事是赃物——不是谋杀。” 
  “‘河边屋’是不是他们藏匿的地点之”? 
  “有一段时间是——…那时候他们叫它。‘淑女草坪’。那房子有过很多名字。” 
  “我想那只会使事情更复杂,”两便士说:“淑女草坪? 
  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的意义?” 
  “会有什么意义呢?” 
  “喔,其实也没什么,”两便士说:“我只是刚好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问题是我自己也不大懂我现在在说什么。还有那幅画也一样,画是鲍斯柯温先生亲笔画的,可是后来又有人在上面画了一艘船,还写上船名——” 
  “老虎莉莉。” 
  “不,‘水莲’。他太太也说船不是他画的。” 
  “她有可能知道吗?” 
  “我想有可能。要是你本身是个艺术家,又嫁给一位画家,如果画风不同,你应该会知道。我觉得她有点怕人,”两便士说。 
  “谁?鲍斯柯温太太?” 
  “对,我的意思是说她很强壮,甚至可以说太强壮了。” 
  “嗯,”有可能。 
  “她知道一些事,”两便士说;“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那些事所以才知道那些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汤米斩铁断钉地说。 
  “我是说,有时候你确实知道一些事。有时候只是一种感觉。” 
  “那是你最常碰到的事,两便士。” 
  “随你怎么说。”两便士显然正在继续追随她脑中的思路,“整件事都围绕着萨顿村,围绕着‘河边屋’,还有过去跟现在住在那儿的所有人。我想有些事可以追究到很久以前。” 
  “你有想到柯普莱太太了。” 
  “大体上说。”两便士说:“我觉得她只是随便说了一大堆事,反而使我们研究起来更困难了。我还觉得她把时间和日期全部弄混了。” 
  汤米说:“乡下人就是这样子。” 
  “我知道”两便士说:“我也是在一个乡下牧师的家里长大的,乡下人记日子都是靠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不会说‘那件事发生在一九三Ο年’或者‘那件事发生在一九二五年’之类的,而是说‘那件事是老磨坊烧掉之后发生的’,‘那件事是农夫詹姆斯被闪电打死那年发生的’,所以他们所记得的事就没有特别的顺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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