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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拇指一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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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便士凝视了她一下,然后跳起来走向墙上那道暗门。 
  “你逃不出去的,你不知道开关在什么地方,绝对不是你想得到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地方的所有秘密我都知道。我年轻时候曾经和那些歹徒一起住在这儿,一直到我离开他们得到拯救为止——那是一种特别的拯救,让我得到赎罪的机会。那个孩子,你知道——我杀了它,我是个舞蹈家,我不想要孩子。哪,那边墙上就是我跳舞的画像——” 
  两便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墙上挂着一幅一个女孩的全身油画像,女孩身上穿着白锻荷叶边舞衣,扮演的是传说中“水莲”的故事,“大家都说‘水莲’是我演得最好的一个角色。” 
  两便士缓缓走回椅子上坐下,凝视着蓝凯斯特太太,同时脑中也回响着一句话,一句在“阳光山脊”听到的话——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当时她觉得很害怕,现在也有同样的感觉,目前她还不十分肯定自己到底怕什么,只觉得同样害怕——眼睛看着那张温和的脸,亲切的笑容。 
  “我必须服从天命。世界上总得有几个负责替天行道的人,我就是奉了天命来做这件事,你知道,他们是没罪的,我是说那些孩子。他们太小了,不会犯罪,所以我就依照上天的指示,把他们送到天国,让他们仍然保持无邪的天性,不懂得什么罪恶。你看,被上天选中这份工作有多光荣,我一向爱孩子,可是自己一个都没有,实在好残忍,对不对?至少看起来很残忍,可是这也是我的报应。我做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吧。” 
  “不知道。”两便士说。 
  “喔,看起来你好像已经知道很多事了,我还以为你也知道呢。好吧,告诉你。有一个医生,我去找他。那时候我才十七岁,心里好害怕,他说把孩子拿掉不会有危险,而且谁也不会知道。可是事实上并不像他所说的,回家之后,我就经常做噩梦,梦到孩子一直问找,她为什么没有生命?还说她需要同伴,你知道,那是个女孩。对,我相信是个女孩。她说她要别的小孩作伴,于是上天就对我下了命令,说我再也不能生育了。我结了婚,以为还会有孩子,我丈夫也迫切地希望我生孩子,可是我始终没有怀孕,因为我受到上天的诅咒。你懂吧?对不对?不过还有一个办法补救——我犯了谋杀罪,而唯一能弥补谋杀罪的,只有靠其他的谋杀罪,因为其他人就不是被谋杀。而是‘牺牲’了。这中间的差别你也懂,对不对?别的小孩只是去陪伴我的孩子,年纪虽然不同,但是都很小。每当上天又指定我任务的时候,”她俯身向前碰碰两便士——“做那件事真快乐,你也了解,对不对?我好高兴放他们走,让他们不必像我一样了解罪恶。当然,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必须肯定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有时候免不了有些人会知道或者怀疑,所以当然啦,我只好也让他们死,我自己才会永远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不大懂。” 
  “可是你‘知道’,所以你才到这里来,对不对?那天我在‘阳光山脊’问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从你脸上就看得出来,我说:‘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我以为你会再来,也许因为你是个母亲——孩子也被我杀死的母亲,我希望你改天会再来,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喝杯牛奶——通常是牛奶,偶而是可可,知道我事情的任何人都得喝。” 
  她缓缓走到房间另外一端,打开角落的一个小橱子。 
  “慕迪太太——”两便士说:“她也是其中之一?” 
  “喔,你也认识她!她不是个母亲,可是她在剧场当过化妆师,认得我,所以她也得走。”她忽然转过身,手上拿着一杯牛奶,带着具有说服力的微笑走向两便士。 
  “喝下去,”她说:“喝下去就好了。” 
  两便士沉默了一会儿,跳起来奔向窗口,然后抓起一把椅子敲碎玻璃,探头向外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蓝凯斯特太太把那杯牛奶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一边大笑一边说: 
  “你真是笨透了,你以为谁会来?谁‘能’来?他们要把门打破,再穿过那道墙,到那时候——你知道;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要牛奶,只是牛奶最方便——牛奶、可可,甚至茶都可以。至于小慕迪太太,我是放在可可里,因为她最爱喝可可。” 
  “吗啡?你最怎么拿到的?” 
  “喔,很简单,以前跟我住在一起的一个男人得了癌症,医生就让我替他保管吗啡跟一些别的药。后来我告诉医生说,药全都丢掉了,其实我都悄悄留着,心想也许有一天用得着——结果一点都没错。找到现在还保存着一部分,我自己从来没服用过,因为我不相信它的效用,”她把牛奶向两便士推近一点,“喝下去,这个方法最简单。另外一种办法——问题是我不知道把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她从椅子里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走着。 
  “我‘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到底放在什么地方?人老了,什么都记不得。” 
  两便士又喊道;“救命啊!”但是河岸边仍旧空无一人,蓝凯斯特太太仍旧在房里来回走着。 
  “我想——我想…一喔,对了,一定在我的编织袋里。” 
  两便士从窗边转过身,蓝凯斯特太太正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真是个笨女人,”蓝凯斯特太太说:“居然选择这条路。” 
  她伸出左手臂,抓住两便士的肩膀。右手从背后伸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又长又薄的小刀。两便士一边挣扎一边想:我可以轻轻松松地制止她,非常轻松。她年纪大了,又没什么力气,不能——。 
  突然之间,她又打个冷颤,想道:我也老了,而且不像我自己想的那么有力气,甚至比不上她力气大,看看她的手掌、她的拳头,她的手指。我想一定是因为她疯了,才会那么有力气。听说疯子都很有力气。 
  闪闪发光的刀子已经迫近她了,两便士尖叫着。她听到下面有叫喊声和敲击声,敲击声是从门上发出来的,仿佛有人想破门或者破窗而入。可是他们一定进不来,两便上想: 
  他们绝对没办法打开这道机关门,除非他们知道开关在什么地方。 
  她用力挣扎着,设法挣脱蓝凯斯特太太的掌握,但是后者比她高大,又有力气。蓝凯斯特太太脸上仍旧微笑着,可是温和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洋洋自得的表情。 
  “杀手凯特。”两便士说。 
  “你知道我的绰号?不错,可是我已经超过那种境界了。 
  我现在是‘上帝的杀手’,是上天命令我杀你的,所以不会有事。你也懂,对不对?你看,一切不是都很好吗?” 
  这时,两便士正紧靠在一张大椅子边。蓝凯斯特太太紧紧接住她,所以压力更大了——没办法再向后退,蓝凯斯特太太右手那把尖刀又逼近了些。 
  两便士想:我不能紧张——不能紧张——可是她又马上想道: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挣扎一点都没有用。 
  接着她又感到害怕——就像她第一次在‘阳光山脊’听到那句话时一样害怕。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 
  那是第一次警告——可是她误解了——她不知道那是警告。 
  她看着渐渐靠近的利器,奇怪的是,让她害怕得无法动弹的,不是那把闪闪发光的利器,而是蓝凯斯特太太那张微笑而仁慈的脸——笑得那么快乐,那么满足——她是个用温和、理智的态度追寻她奉派的工作的女人。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疯子,两便士想:所以才让人觉得更可怕。她当然不像,因为她心里觉得自己是个既正常又理智的女人——那是她自己的想法。喔,汤米,汤米,这次我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 
  一阵晕眩和麻痹之后,她放松了肌肉——但是在仿佛之间却似乎听到敲破玻璃的哗啦哗啦声,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好了,你终于醒了,把这个喝下去,贝瑞福太太。” 
  一个玻璃杯压在她嘴边,她用力抗拒着,有毒的牛奶—— 
  是谁说的?谁说过什么“有毒的牛奶”的事?她绝对不喝有毒的牛奶……不,不是牛奶——味道完全不同。 
  她放松了心情,张开嘴慢慢啜饮着。 
  “是白兰地。”两便士说。 
  “对极了!来,再喝一点。” 
  两便士又喝了一点,然后靠在靠垫上,打量着四周。后窗口可以看到梯子顶端,窗前的地板上有一大堆碎玻璃。 
  “我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便士说。 
  她推开白兰地酒杯,眼睛随着拿杯子的手移向手臂,再移向面前这个拿着酒杯的男人脸上。 
  “艾尔·格雷科。”两便士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又看看房间四周。 
  “她呢?——我是说蓝凯斯特太太。” 
  “她在——隔壁房间——休息。” 
  “喔。”可是她对眼前的一切还看不大清楚,一会儿,她应该能看得更清楚。此刻她只能一次想一件事情。 
  “菲力浦·史塔克爵士,”她用不确定的口气缓缓说:“没错”“是啊,那你为什么说艾尔·格雷科呢?” 
  “受苦”“你说什么?” 
  “那幅画——是在托利多——还是在普拉多。很久以前我这么想,不对,不,没有多久。”她想了想,像是发现了什么,“昨天晚上,聚会——在牧师家——” 
  “你做得很好。”他用鼓励的口气说。 
  无论如何,坐在这个满地碎玻璃的房里,跟一个满面忧愁、痛苦的男人说话,似乎是很自然的事。 
  “我弄错了——在‘阳光山脊’的时候,我完全把她想错了。我很害怕——然后——一一阵阵的恐惧。可是我弄错了,我不是怕她——是替她害怕。我以为她会发生什么事,想要保护她——救她。我——”她怀疑地看看他,“你听得懂吗?会不会觉得很可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两便士皱眉看看他。 
  “她——她到底是谁?我是说蓝凯斯特太太——约克太太——都不是真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谁?她本人是谁?真正的她是谁?” 
  她是谁——眉上竟然有着神的签字? 
  “你看过皮尔·琴特的诗吗?” 
  菲力浦·史塔克爵士走到窗边,站着望了窗外一会儿,然后突然转过身来。 
  “她是我太太,上帝帮助我!” 
  “你太太——可是她不是死了——教堂里的名牌——” 
  “她死在国外的故事是我编的,我又在教堂里替她留下名牌做纪念。对失去太太的鳏夫,一般人都不会追问太多事,而且我也不住在这儿了。” 
  “有人说是她住动离开你。” 
  “这个故事也有人相信。” 
  “你把她带走是因为你发现了——那些孩子的事——” 
  “你也知道那些小孩的事?” 
  “是她告诉我的,看起来实在——很难叫人相信。” 
  “她大部分时间都很正常,谁也想不到有什么不对。可是警方已经起了疑心,我必须采取行动——我要救她、保护她——你懂吧——你至少有一点了解吧?” 
  “是的,”两便士说:“我非常了解。” 
  “她曾经——非常可爱——” 
  他的声音有点黯然,“你看——”他指指墙上那幅画,“水莲——她是个野女孩——一向都是。她母亲是华伦德家——后来离家出走,跟一个犯人混在一起。她学过舞蹈,就到舞台上去表演,‘水莲’是她最欢迎的角色,后来又和一群歹徒混在一起——只是为了好玩。她老是对事情觉得失望。” 
  “跟我结婚之后,她结束了以前的一切,想要安定下来,平平静静地过家庭生活,养几个孩子。我很有钱,可以给她一切东西。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我们都觉得很难过。后来她又开始有一种罪恶感——也许她一向就不大正常,我不知道。原因有什么关系?她——” 
  他做了失望的手势。 
  “我爱她——我一向都很爱她——不管她怎么样——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我只要她完全——要她平安无事——一我不要她被关起来,后悔一辈子。我们也的确让她安全地过了很多很多年。” 
  “我们?” 
  “乃丽——我最亲爱最忠实的乃丽·布莱。她实在太了不起了,这一些都是她计划,安排的。住在养老院里既舒服又安全,也没有诱惑——没有小孩,让她离小孩远远的。看起来好像很有效,那些养老院都很远,在康伯兰——北威尔斯。 
  不会有人认得她——至少我们是这么想。是艾可思先生建议的,他是位非常精明的律师,收费很昂贵,可是我很依赖他。” 
  “敲诈?”两便士说。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他是我的朋友,也给我提供意见——” 
  “那幅画上的船是谁画的?” 
  “我画的,她觉得很高兴,可以让她想起舞台上的光荣日子,画是鲍斯柯温画的,她喜欢他的画,后来有一天,她用黑色颜料在桥上写了一个名字——一个死去的孩子的名字,所以我就画一艘船把名字盖住,又在船上题上‘水莲’。” 
  门开了,那个友善的女巫走进来。 
  她看看两便士,又看看菲力浦·史塔克。 
  “没事了?”她的口气很实际。 
  “是的。”两便士说。她发现这个友善的女巫的优点是不会小题大做。 
  “你先生在楼下车子里等你,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带你下去。” 
  “我愿意。”两便士说。 
  “我相信你会愿意,”她望望通往寝室的门,说;“她—— 
  在里面?” 
  “在。”菲力浦·史塔克说。 
  派利太太走进去,——一会儿又出来。 
  “她——” 
  “她要给贝瑞福太太喝一杯牛奶,贝瑞福太太不想喝。” 
  “所以她就自己喝了?” 
  他犹豫了一下。 
  “是的”“牟提摩医生一会儿就来。”派利太太说。 
  她走过来帮两便士站起来,但是两便士不用她帮助就自己站起来了。 
  “我没受伤,”她说:“只是吓倒,现在已经好了。” 
  她站着看了菲力浦·史塔克一会儿,两个人似乎都没什么话好说。派利太太站在墙中间那道门的门口。 
  两便士最后还是开口说: 
  “我帮不了什么忙了,是不是?” 
  “只有一件事,那天在墓园是乃丽·布莱把你打昏的。” 
  两便士点点头。 
  “我知道一定是。” 
  “她当时急昏了头,因为她看到你在调查我们的秘密,她——我很后悔这么多年来一直让她受到那么大的精神压力,任何女人都受不了的。” 
  “我想她一定非常爱你,”两便士说:“不过如果你想要求我们不再追究‘姜森太太’,我相信我们都绝对不会。” 
  “非常谢谢你。” 
  又是一阵沉默,派利太太耐心地在门口等着。两便士看看四周,又走到打破的窗口看看下面平静的河流。 
  “我以后恐怕不会再看到这栋房子了,所以现在要好好看看,把它记在脑子里,”“你想记住它?” 
  “是的,有人跟我说这栋房子用错了用途,我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疑惑地看看她,但却没有开口。 
  “是谁要你来这里找我的?”两便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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