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鸟_郭敬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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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多年以后,你会明白,被我爱过是多么的有福。
今夜我没有开灯,在这个雨水停顿的夜晚,我的眼睛依然是潮湿的;我的心依然是潮湿的。如果我的心在一夜之间长满了青苔,那一定是为你长出的情感。
朴素的思念
当我从外面回来,你不再会为我打开房门。因为你己离开了多日,可我还是轻轻地敲了几下,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
当我进入房间,当我坐下来,发现一个人夜晚,比两个人的夜晚要黑。那一刻,寂寞像灰尘一样在心上又多了一层。
也许你不知道,窗台上那株植物,自从你走之后,不仅不再开花,而且它绿绿的叶子,竟然在这个春天开始变黄,甚至飘落。仿佛生病的爱情,不再枝繁叶茂。
夜风吹动了窗帘,也吹响了那串紫色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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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变成了一只痴痴鸟(3)
为什么那悦耳清脆的铃声,如今听起来却变得如此忧郁?难道是因你的离去,一切都变了吗?
今夜我没有开灯,在这个雨水停顿的夜晚,我的眼睛依然是潮湿的;我的心依然是潮湿的。如果我的心在一夜之间长满了青苔,那一定是为你长出的情感。
今夜的月亮是圆的。当一片月光落在我的桌上,我真的想提笔在月光上面写点什么?可我知道写下的文字太重,会让月光无法飞翔。
我只能坐下来,坐在那把木椅上,倾听蟋蟀的弹唱,像倾听一颗寂寞的心,在夜色里孤单地把一张怀念的古琴弹响。
夜,越来越深。
木椅上的我,越坐越沉,越陷越深,直至成为木椅的一部分。
烟,吸了一支又一支,那猩红的烟头,像思念的眼睛,在手指间一闪一闪……我知道这一切,全都因为我在爱上你的时候,提前向你预支了全部的情感,忘记了留下一份给自己。
纯金的情感
窗外的雨停了,而内心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也许你不会知道,我内心的雨会为你淅淅沥沥地下一百年。
是内心的雨,加宽了相思的河面。
是内心的雨,洗净了我孤寂的夜晚。
那些与你有关的往事,如同各种形状的木块,在相思的河面上漂浮、碰撞。
我知道正是那些往事,加深了我对你的牵挂,我对你的爱。
我更知道每一次对往事的重读,都会让我深深陷入忧愁。
可我没有办法把那些往事捞出相思的河面,在阳光下晾干,用一根火柴重新把它点燃,让漫长的凉夜变暖,让心中的那一份情感因燃烧而再度灿烂。
我每天只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打发漫长的时光。
烟,吸了一支又吸了一支,当越来越短的烟蒂,烫疼我的手指,那种疼与你给我带来的疼相比,多么的微乎其微。
也许你一生也不会知道,你给我的那一份疼,比我的一生更长久。
夜,渐渐地深了。
窗外,乌云早已退去。星星又开始闪烁,那闪烁的星星,就是我眺望的眼睛。
一弯月从东方驶来,那弯月小船一样载满了我的思念。如果你此刻也像我一样在窗前眺望,我想你一定会收到那一船的情感。
日子就那么从从容容地过去了。
人人都说时间是一剂治疗伤口的良药,可为什么这剂良药却对我总是失效。
它不但没治好我的伤,反而使我的疼痛一次次加重。
我知道这一切,全都因为我在爱上你的时候,提前向你预支了全部的情感,忘记了留下一份给自己。
但我从没后悔,既然爱了,我就不能给你一丝假意和一点的欺骗。
如果那样,我会一生不安。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给你的情感是百分之百的纯金。
但你我都知道,我们因经历了太多变故,都已无力沿着旧路返回。
如果没人爱我
如果没有人爱我
就用蜡笔画一个
如果没有人爱我
就用白纸剪一个
如果没有人爱我
就用青草编一个
如果没有人爱我
就用黄泥捏一个
如果没有人爱我
就用白雪堆一个
如果没有人爱我
就在梦中找一个
面对这无法收拾的残局,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个春天?更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种植相思的木棉?到哪一盏灯下去书写自己的挽歌?
爱的经幡
难道我们的爱情真的就是如此地短暂吗?真的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像一缕吹过枝头的风,像一朵飘过天空的云,像一只掠过水面的鸟,转眼间就失去了影踪?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那么多的雨,那么多的白天与黑夜。难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漫漫人生路上的一段插曲?
是什么让我们一转身,就永不相见,彼此成为毫不相干的人!
我怎能相信这就是爱最后的结局?我又怎么能相信我们共同升起的旗帜,竟成了爱的经幡?
一切的一切,真的在你挥手间化成了一缕云烟?化成了远去的梦?
我不敢相信你一转身,就换了另一副面孔,让我再无法一眼认出。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难道你真的忘了,为爱你我为你写下了千首的颂歌,为你把自己仅有的一次青春,献给了爱的祭坛!
至今我也不明白:是你的无情伤害了我?还是我的痴情伤害了我自己?
我知道一切都将远去,都将像身边的流水一样不再回头。如果岁月真的是一条流水,我真的希望它把我环绕,并日夜不停地冲刷着我,直至冲刷掉我心中的全部悲伤。
这一切怪谁呢?是否当初我不该给你太多的宽容?不该给你太大的空间去任意飞翔?使你在灯光迷幻的世界,忘记了我无尽的担心与牵挂。
面对这无法收拾的残局,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个春天?更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种植相思的木棉?到哪一盏灯下去书写自己的挽歌?
在漫长的期待中,我不再相信天空那颗遥远的星星,就是你的眼睛。但我依然不会忘记,我们在春天一起漫步过的草坪,我曾在草叶上为你采下了最大的一颗露珠。
我知道那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旧梦,一则不堪重新阅读的故事。我知道你不会再叩响我的心扉、我的夜晚;不会再向我伸出你的小手,为我擦去脸上的清泪。
那曾经升起的旗帜,已变成了爱的经幡,被风吹动着,被风撕扯着。
你的离开使我的天空变矮;使我无法再直起腰身走进另一种人生。
每个夜晚我只能在狭窄的小巷里行走,用孤独的脚步一遍又一遍敲响悠长悠长的小巷。
此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呼喊?还是沉默?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蛀空的壳,漂浮在夜色里。
破碎的梦
你打碎的那件瓷器,是我精心创作的梦,如今却变成了一地的碎片。你可知道那件精美的瓷器里,积存着我们多年的爱!多年的梦!就那样被你毫不在意地打碎了。
我的心也随着瓷器的爆裂,而碎了。
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只让我一个人守着破碎的梦,而你却一转身走了。痛苦如风般涌来,无情地撕扯着我。
你的离去使我的周围顷刻间长满了墙,让我在无边的夜晚里越陷越深。
你可还记得我曾一路风尘地奔到千里之外?去为你点燃生日的红烛,为你送去爱和祝福,向你倾诉心中的思念与牵挂。
在那个异乡的冬夜,你向我许下的承诺,难道只是一句美丽的谎言?也许,你仍牵挂着我,仍在远方注视着我逐渐消瘦的脸。也许,你仍会为我的忧愁而流下泪水。但那不是爱!那只是一种忏悔,一种偿还。
而我,真的不需要那么廉价的情感。
我曾不止一次地构思着我们的未来,幻想着美好的生活。而你,却就那么把一切轻轻地撕碎了,同时,也撕碎了我的心灵。
此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呼喊?还是沉默?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蛀空的壳,漂浮在夜色里。
我不知该向你说些什么?我把那么多美好的情感都给了你,用了那么多青春的岁月为你写下了赞美的诗篇,而这一切都被你抛弃了,我还能向你说些什么呢?
如果痛苦真的是火焰,就让这火焰恣意地蔓延吧!如果痛苦是尘土,就让这尘土越落越快,直至把我深深地掩埋!
也许你不知道,为了爱你,我准备了一百年的时间,而你只不过花掉了一点点,那剩下的仍储存在心里,等你再一次支取。
走失的夏娃
你就那么走了,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再一次回头顾盼,像一个陌生人敲错了门,然后,默默地远离了我。而你知道吗?你推开的那扇门,却像一道伤口,在我的胸前难以愈合。
我知道在你平静的脚步里,埋藏着太多的沉重与忧伤。看着你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多想追上去,把那些沉重与忧伤全部搬进我的心中,但我知道,自己无法找到那枚丢失太久的钥匙,去打开你胸前那把生锈的锁。
也许你不知道,为了爱你,我准备了一百年的时间,而你只不过花掉了一点点,那剩下的仍储存在心里,等你再一次支取。
你远去的脚步,不仅把我的目光越拉越长,不仅把我的思念越拉越长,同时也拉长了我的夜晚。
你真的就这样一步走远了吗?
你是否又像往日一样,孩子般把自己偷偷地藏在了某一片月光下,或一扇门的背后。等我寻你走过的时候,再一次在我的身后,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你是谁?可我寻你寻了整整一个季节,为何不见你月亮一样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这不冷也不热的北方,花朵们仍在梦中没有醒来。只有你的名字像一株见水就长的植物,在我的心里心外鲜绿地生长。
此刻,我不知道你在何处奔走?更不知道你在季节变幻的道路上如何把自己的一生走完?
我知道这样的结局并非你的错,全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在你长大的时候仍固执地认为你——仍是当初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是我不小心宠坏了你,给了你太多的宽容,使你更加放纵自己。
也许在以后的岁月中,当你认认真真地想起过去的一切,你会感觉到被我爱过是多么的幸福。也许在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用右手为你写着诗歌,用左手执着地爱着你。
但你毕竟走了,走得那么遥远,使我只有在梦中才能与你相见。
在春天临近的日子,我只希望你奔波的路上开满了鲜花,挂满了吉祥的灯笼。
只希望你别忘了善待自己,更别忘了为自己寻找一处温暖而永久的安居。那样,我会因无所谓期待和牵挂,在人群中无忧无虑地悄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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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后记:文学只是一种倾诉而已
回想起写这些文字的日子,心里总有许多说不出的感慨。说心里话,我应该感谢这些文字,让我在一笔一划里倾诉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爱意与感伤。同时也让我用这些古老的汉字,对同样古老的爱情话题,做了一次诠释。
我曾经对一位朋友说:是爱,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文学。而文学让我理解了什么是爱。如果不是爱和文学的引领,我的人生肯定是另一种样子;如果不是这些文字陪伴着我度过了那些苦难的日子,我也许会变成另一个人。
每当我重读这些文字的时候,便会更加感谢和怀念那一段如梦如幻的爱的历程。是那一段让我终生难忘的经历,让我领悟到了什么是人世间最纯粹的情感,最动人的爱。
当初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并没有把它们拿出来发表的想法,更谈不上结集成册了。因为这些陆陆续续写出来的文字,既是我心灵的日记,同时也记载了我情感的走向,更是我一段人生历程的真实写照,我始终把这些文字视为爱情赠给自己的最珍贵的礼物。所以,我把这些文字珍藏了多年。
而且,我一直认为相对于那一段情感经历,我始终没有写完。我曾在一首名为《爱你如诗》的诗中这样写道:
一生最爱的是诗歌
而你是我
构思最久最精美的一首
写了多年
仍没有写完
也许你读不懂
我内心的文字
那是我为你珍存的点点黄金
也许你不知道
为了爱你
我甚至忘了留一份牵挂
给自己
也许最后的结尾不再精彩
但,我仍要坚持把它写完
后来一个做编辑的朋友,听说我写了这些有关情感的文字,在她再三索要下,我便以星汉为笔名陆续发表了大约20余篇。使我和我的这个朋友没想到的是竟接到了近百封的读者来信。
其他的朋友听说了这件事后,都怂恿我出个集子。我当时很不以为然,后来我想:出就出吧。全当对情感历程的一个总结。
曾经有一个朋友问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真正的爱情?我当时十分肯定地告诉这位朋友:有!如果你信,它就有。因为有些东西都是信出来的,爱情也是一样,如果你信,它就在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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