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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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情让周围诧异地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响起了几声诧异的唏嘘,继而忽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David、斯科特就立在台下不远处,他们也清楚地看见了那表情,疑惑地对视了一下,却不知道那表情代表着什么。
台上,Rene盯视着对面,绷起小臂的肌肉,握起了拳头。
莱恩说过,他唯一可以表现态度的,就是自己的拳头。
灯光下,拳台上,Rene跟教官再次对视着,等着开场的哨音。
周围,突如其来的安静。
◆·◆
那第一个教官出拳的时候,Rene闪电般地躲了过去,这让场内一下子再次爆发出了喧嚣。
接着他接连几个飞快的闪转,躲过了教官第一轮闪电般的快拳,那拳头呼呼生风地在他脸颊边呼啸而过,竟让他的耳鼓一瞬间像从高山上急遽下落一样,忽然听不清声音了;他几个架挡接住了教官随后几计重拳,他们拳头相撞,铿然有声,Rene没有丝毫退让。
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教官就势变换了招式,明显加强了腿部的攻击,一记重重的横踢差点踢到Rene的肋骨!
几招之内Rene已经知道对方至少练过泰拳跆拳道。
十几分钟后,两人进入了胶着状态。
对方仗着身高,拳肘齐下,然而被Rene接连几下锁拿破解掉了,待教官再次逮到机会使出泰拳杀着时,却被Rene忽然一个意外地转身,贴着教官的身体像游鱼一样移步躲了过去。这让全场爆发出了吃惊地喝彩。
“真快!妈的。”有人说。
“他能赢,妈的!”有人喊了出来。
场面越发沸腾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罗尼?”教官里也有人喊了起来,“把他丢下去!快点!”
他们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这一次出其不意地躲闪让Rene在教官眼里,看见了可怕的怒意,Rene心里略一犹豫。
那经验丰富的教官马上接连几个搏命杀招立刻占了上风,看见对方眼中仇人般盯着自己的目光,Rene一阵慌乱。他还不太适应目光的较量。
几分钟后,膝盖被猛地一别,他被牢牢压在了地上,那教官趁势完全压制住了他的身体。
Rene试图挣脱,但是颈部被那教官粗大的手臂紧紧地箍拉着,感觉像要折断一般,窒息让Rene开始出现恍惚,他努力挣扎了几次却徒劳无功。
“好样的!”有人喊起来。
Rene觉得胸中空气越来越少,就要晕过去了。
恍惚中,他吃力地抬起头看去,人群里,他看见了David的目光,那目光里既有感慨又有同情。
一瞬间那目光像电流般掠过他的身体,脑中忽然格外清晰,那不是他想要的,就这么昏死在台上。
Rene再次挣扎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能行。
“——不是他输,就是你死!”他想起了那教官说过的话。
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气力,用肘部猛地向后捣去,同时猛地收缩全身肌肉躬身试图抬起。
5年前,他曾经被希金斯那些人压在地上,那时试过各种反击,却无济于事。
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了那么惊人的力量,那教官竟然一个压制不住,让Rene把自己带离了地面一点缝隙,他全身顺势翻滚,手掌同时猛击向对手头部,教官一躲之间,Rene身体猛地扭转已经一滚挣脱了出来,
教官再次近前,这一次Rene一点没有迟疑,整场第一次使出腿上功夫,一个高高侧踹将对手逼到了绳圈角落,对方站立不稳格架之间,就势一个连环踢,那第二下闪电般的重击,一点没有留情,让罗尼在台边倒了下去。
满场惊呼,“罗尼!”几个教官站了起来。
“退后!”中间一个教官闪电般脱掉外衣跨上了台,Rene后来知道,那无疑是他们中最受尊敬的一个。
三十分钟后,拳台周围再次沸腾了起来。
Rene用了第一个教官使用过的泰拳里的折凤凰击中了第二个人——
“你会用到的,”一瞬间,他想起有人曾经对他说过。
但在那以前,他从没有过用它们的速度和力量。
训练场上顷刻响起了哨子声。
三个教官同时跃了上来,试图抓住他。
对抗中Rene自己眼角的血也流了下来。
“嗨,这不公平,妈的!”有人叫了出来。
台下已经大乱,David马上开始脱掉身上的外衣,斯科特已经抓到了拳台的绳子预备上来。
退后!带队教官猛吹哨子令学员们向后。
剩下几个坐着的教官一起涌了上来。
更多的学员涌了上来,试图把大家分开。
眼看这场搏击实战升级训练课就要变成学员和教官的混战。
有那么一会儿,Rene几乎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只有血液汹涌叫嚣的声音,本能地还击攻击着一切碰触到他的身体。
大约几十秒之后,Rene终于恢复了感觉,察觉出两边有人抓着他的胳膊,他在地上,半靠着人的腿,与对面受伤的教官喘息对视着。
耳鼓再次响了起来。
全场似乎都静了下来,他只能听见自己狼一样的喘息声。
◆终极往事Ⅱ(下)第111章
夜已深,基地办公楼顶层大会议室内,灰色的铝扣板吊顶,在一排排嵌入冷光灯下,散发着冷冷的光泽。
全体教官在开会。
白天输了的两个教官也在。罗尼一只肩膀挂着打了石膏的胳膊。
会上,形成了好几种不同意见。
◆·◆
Rene偷偷收拾上了行李,然后回到操场上继续跑他跑不完的圈。
这个晚上,他双眉紧锁,表情沉郁,始终埋头注视着脚尖一米处的跑道,慢慢跑着。
——这次太傻了。他在心里骂自己。
第二场他至少应该输给那个教官。他想。
但是那俩个教官都很厉害,出招摆明了是要教训他。如果他输了,也许就要在病床上躺大半个月。
很多事,永远不知道对错。又或者,不知道对错背后的代价哪个更高昂。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自己内心的选择。
他只是赢了而已,没想到却激了那么大的反应。
总之——这回他可以直接滚蛋了,Rene想。
焦虑让他的身体愈发迫切地需要释放,他更想莱恩了。
Rene急忙按下心里突如其来涌起的一阵烦乱,猛地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接连一阵接一阵地冲刺,直到筋疲力尽几乎跌倒在地上,终于踉跄两步慢慢停了下来。
他弯着腰立在跑道边,两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口地喘着气。
许久,他直起了身体,缓慢迈了两步,双手按到了腰上,仰起头吸着气,再次睁开眼睛间,看见了满天星斗。
夏日的星空上,迷人的银河静静地悬在偌大的操场上,他能看见银河旁边迷人的天鹰座和天琴座云雾。
Rene惊异地怔住了。
他像第一次看见它们那样,看着那迷人的满天星斗。
在他头顶是天蝎座和人马座,那片夏日最亮的星星;他认出了天蝎座那红红的主星,周围每颗星星都好亮好亮。
那些星星也默默地注视着他,依旧那么亲切。像神祇的脸。
Rene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呆呆地看着满天星斗,又回头去看背后的天空。忽然傻傻地咧嘴笑了起来。
“嗨,我们多年未见了,是吗?”他轻轻自言自语。
他多少年没这样看过星星了?
达拉斯那么多夜晚,似乎从来看不见星星。
这么多年来,物是人非,他走过了那么多地方,它们却依然在那里,没有变。
注视着他,他和他的承诺。
而他,也在。
他再次兀自咧嘴笑了起来。
一阵风轻轻拂过耳畔。
那一瞬间,走或者留下,忽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Rene心里忽然一片澄明。
看了许久,Rene端臂回到了跑道上。
远远地,他抬头看了看办公楼顶层会议室窗户亮着的灯光,重又奔跑了下去。这一次,心里一片轻松。
◆·◆
“啪”地一声一只大手合上了百叶窗的缝隙。
窗边那人转回头重对着会议室里的人,“你们一心抛弃的那小子,还在跑步……你们自己看看!”他的语调带了嘲讽。
几只手复又伸过来,粗大的指头撑开了百叶窗的缝隙,随即又噼啪合上。
主任听见这话,向前探起了身体,严肃地注视着窗边那人,“老弟,我可不想这批学员里闹出点丑闻来!”
周围的人看着他都没有说话,他们明白他的意思。有几个人点了点头。
“而且他根本不是干这个的料,我这是为了他好!”主任随即斜侧过身子,换了副调侃的语气瓮声瓮气说道,“他趁早干别的去!连警察都别干!”
“我看过他的档案,还是个机密档案!在乡警之前是个卧底……”主任的声音低了下去,随手摔了下桌子上的材料,“……卧底,什么叫卧底?!”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谁,低声嘟哝道,“谁不知道……”
“这件事再闹大怎么都不好看了……”窗边那人再次撇嘴冷笑,这句话是屋子里所有人唯一的共识,“罗尼,”他复又转头问那受伤的教官,“你怎么想?”
罗尼看看带队主任,摇摇头没有说话。
“想让他滚蛋还不容易?”窗边那人再次挖苦道,“呵呵,但是得看他落在谁手里……”
“总之,”主任站了起来,“他的平时成绩我要看,除此之外,最后考核有一门没过就让他滚蛋!”他斩钉截铁的说,把所有人的意思作了折中,“别让人知道是我们这儿结业的。”
其他人看看他,同意了。
“你们谁去收拾烂摊子我不管。”他转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前,忽然转回了头。
他眯起了眼睛,注视着窗边那人,“你记住,如果有一天这批学员里闹出丑闻,咱们俩都得滚蛋!”
“你是担心基地的名誉还是你自己的乌纱帽?”窗边那人看着他冷眼相讥。
“哼……”主任哼了一声,出了门。
◆·◆
搏击课事件出人意料地不了了之了,随后几天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第三天,Rene这一队多了一个新的带队教官,赫尔曼。
这新教官个子很高,稀疏的金发底下是一张没有表情的方脸,语言乏味,偶尔开口,极尽刻薄,很快让所有人都心有忌惮。
赫尔曼年纪只比主任小一点,职位上写的却是助理主任。
一周的实战课,Rene更多都在仔细观察别人跟教官的实战模拟,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跟另外几个教官对抗,也顺利通过了。
然而Rene很快发现之后,在那以后,他所有其他项目都变得更加艰难。
那几天暴雨,他们在泥泞的雨中完成障碍跑。
障碍跑两个人一组,但是到了他这里,那教官忽然伸出胳膊,当胸一把狠狠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不让他上前。
他后面的队友立刻上来补了他的位。
Rene被教官粗大的胳膊牢牢挡住,只能站在教官身边,看着后面的队友们跑。
直到所有人跑完,甚至最后剩下的不得不一个人一组的那个队友也跑完了,教官才放开手臂,放他进场地。
等Rene第六次跑完回来,浑身汗水泪水雨水和地上泥浆都已经混成了一起,但是,迎面就被那教官一顿痛骂。
那教官把计时器竖到他面前,他依然还是没达标。
Rene只能再去跑。
队友们跟他自己一样清楚,教官们在整他,但是也只能静看,没有人能说话。
再后来,所有分组训练的项目,这渐渐成了习惯——轮到他,那教练会把一脚他踢出队伍。
于是,训练场里经常出现所有人都达标解散后,只剩下Rene一个人,在那个新教官虎视眈眈地注视下,反复重来——但就是不达标。
那场面很难看,有时他在场里滚得满身泥水,狼狈不堪,摔得脸都肿了起来,但那教官却骂得一次比一次难听。
但是好在在达拉斯那么多年Rene被早已习惯被骂。他听见教练张口,头也不抬,立刻重新去跑。
Rene有时看着队友们跑过面前,真的不大相信:自己就差那么多吗?
但是教官的计时器就残酷地塞他面前,他无计可施。
◆·◆
终于进入了射击单元。
Rene知道那教官一定会再难为他,天一亮就摸进了训练场,找了负重铅块拴在腕子上,对着靶心标准姿势举起了枪。
第一天下来,Rene的双手就肿成了馒头。
他晚上上了药,包起来,第二天重新再来。
慢慢地,他那枪像是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丢下负重,射击场每种型号的枪,Rene举手随时都能正中靶心。
没有人知道,有时候,最后一枪,甚至最后两枪,他是闭起眼睛打的。
有时候甚至是移动靶,闭上眼睛他都能感觉到它们在哪儿。
——没错,它们就在那。
他能那么强烈的感觉到那靶子的呼唤,而他的胳膊像是自己长了眼睛。
时光,真是无法言说的东西——于是举枪的时候,Rene忍不住偷偷微笑——在澳大利亚,他有几次虽然做到了,但他清楚,那时他还只是“艺术派”,完全靠的是感觉。
而现在——他想起Hill他们当时说的——他终于可以真正做到了——大脑的感觉和肌肉记忆融合在一起,他终于能随心所欲地驾驭枪了。
而他,其实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人的境遇,谁能料想。
那一刻,如果有人看见他脸上浮现的笑容一定会很奇怪。
◆·◆
然而到了隐现移动靶考核的时候,多次出现的场面再次重蹈覆辙,教官让所有人打完后解散,剩下他一个在那射击场里。
移动靶需要他在场内不同位置来回奔跑,分为手枪和步枪两项,120秒,记成绩。
打完第一轮手枪,Rene重新换上弹夹,站在那里等了半天,没出成绩。
他惊讶地抬头却正看见那教官走进射击场的中控。
头顶扩音器里立刻传来刺耳的骂声,于是Rene一切重来。
——结果这一项,Rene整整考了一天,他在移动靶射击场里跑了一天。
奔跑中Rene不断地骂着自己,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更慢,而且越来越疲于奔跑,以致于他觉得那些靶子出现的频率一次比一次更快了,快得让他无法应付。
但是他害怕那教官的骂声和鄙视地看着他的神情,即使摔倒也不敢停下。
最后一次他觉察出测验的时间甚至也变长了,因为他惊讶地发现最后靶没停,他120发步枪子弹就已经全打完了。
他放下枪出来,看见教官也从中控室出来了。
Rene赶紧硬起头皮万分恐惧地立正在那儿等着那教官的暴怒。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那教官看看他,忽然撇嘴冷笑一声,走了。
这一笑把Rene完全笑懵在当场——那他到底达标没达标呢?他到底打中了多少呢?
于是整整一周,Rene都严重纠结于他那几个项目到底有没有达标。
但是他不敢去问,也不敢跟队友对成绩。
只能一个人从天一亮到午夜继续在几个靶场里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