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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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Rene眯起眼睛看着那教官——他是那个意思吗?
“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你一马。”这一次他在对面眼睛里看见了赤裸裸地挑衅。
那一瞬间,他真的犹豫了。
跟那些该死的补测相比,对他来说,那绝不是难事,即便对着一个陌生人。
但是他不知道那个教官是故意试探他,好抓住把柄他把他踢出去,还是真的想这么干。
他记起莱恩说过,“不管那是什么人”,“不管能解决什么眼前问题”,都不让他去做。莱恩说那样做了以后他就再没机会了。
“来吧,”那教官看出他的犹豫,乘胜追击。
但是Rene一拳砸在那桌子上,狠狠拉开门走了。
一周以后,他拿到了成绩。
David的小组,先于Rene去执行任务,那几个晚上,有几个人来敲他房间的门。
有人借东西:借插头、借冰块;还有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看他,在房间里一圈圈地转悠。
但是说一堆不知所云的话也好,什么也不说也好,对着Rene严肃的脸色,最后他们都悻悻而退了。
Rene在那旅馆呆了三天,除了出去吃了几次饭,几乎没有出房间。
他们住的地方,是离基地不远的小城里条件最好的一家。
很多Rene的队友都乘着假期忙着在这里幽会。他跟莱恩吃饭时碰到过三次。
一次很近,就是那天中午,Rene的肚子抗议几次后,他们到酒店餐厅吃饭时,Rene的一个队友刚好在不远的桌子上,他们打了个招呼。
一次是傍晚,在停车场。那人正跟女朋友在车尾开关着行李箱吵架,看见了Rene,但是顾不上开口打招呼,又忙着对付女朋友去了。
还有一次,是晚上,走在去一家中餐馆的路上,远远的,他们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Rene的队友全部都和女友成双成对。
培训中的周末,Rene一次不敢离开过,他的很多队友也一样,在培训中主动远离了妻子、女朋友,到了这会儿真正的假期才释放出来。
那个中午,莱恩终于把Rene扯到了餐厅里。
看看窗外,雨终于停了,到他们晚上可以去外面吃了。
“吃什么?”莱恩问。
“最美味的已经有了。”Rene于是笑着说,小心地抬头瞥了眼不远桌子上的熟人。
对面,莱恩忽然伸手过来,刮了下他的鼻子。
周围空气里的水汽,餐厅的味道,又让Rene想起了儿时的情景。莱恩看着菜单,他向周围打量着。
“怎么了?”莱恩从菜单上抬起了头。
“我很多年没住过旅馆了。”Jimmy笑着说。
“以后有机会,如果你喜欢。”莱恩看了他一眼,点好了菜。
事实的确是那样,在后来,他们有很多机会在各地的旅馆里见面。
莱恩经常会给他惊喜。在他们分开查案的时候,有时候在亚特兰大、有时候在西部、有时候甚至是在国外,莱恩会不期而至。
他们吃饱从餐厅回去等电梯的时候,莱恩看了眼摄像头,忽然猛地扯起Rene,把他扯到电梯间拐角一株高大的植物背后,按在墙壁上狠狠吻了起来。
那一刻,Rene才意识到莱恩也想要,而不只是他一个人。
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莱恩那女友短暂的替代品,莱恩只是因为责任或者被他纠缠,才不得不带上他。但是,莱恩似乎在认认真真的开始一段感情。
回到房间里,莱恩把他按到房间墙壁上。
他的臀部完全放松了,翘起来,任莱恩贯穿着,Rene低头看着自己的分身在身后的冲击下,一次次贴在壁纸上,又离开,一只手情不自禁抓住了窗子的边沿,呻吟了出来。
“喜欢吗?”
“嗯……喜欢。”他呻吟着。
莱恩再次插了进去,偶尔狠狠地挑上去,让那男孩失声叫出来,给他留下分别前最后的印象。
三天实在太短了。
最后一个晚上,莱恩开车送他回去——他似乎在哪里都能找到车。
“这是你们FBI的特权?”Rene看见车时曾开玩笑说。
莱恩一直把车开到基地大门前那条公路最后一个拐弯前,停了下来。
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吻对方。
公路上,偶尔有归队队友的车呼啸着开了过去。
“早点回去睡。”莱恩最后说。
“好。”Rene笑着跳下了车,“你不用担心。”
莱恩看着Rene下车,走了几步,忽然沿着那段大直路冲刺跑了起来。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莱恩忽然想。
Rene奔跑的方向,几天以来,第一次出现了灿烂的夕阳。
那金色的光芒把天边重重的鱼鳞云映得美轮美奂。
旷野上孤独的植物,迎着夕阳展开了梦幻般的金色枝条,轻轻随风摇摆。
莱恩的汽车、风挡,还有他的额头、衣服、周围的一切都被染成了滚滚的金色。
莱恩注视Rene沿着那长长的公路,迎着巨大的夕阳跑了下去,想起他从那小镇离开时,Rene牢牢抓着他的手死也不肯松开的情景,笑了起来。他轻轻按了按喇叭,调转了头。
半个月以后,猎鹰第二期培训结束了。
全体队员根据个人情况在六个分队中分配。
最后一天的晚上,所有毕业学员的结业成绩和分配去向出现在基地中心一层中央的电子大屏幕上。
Rene在电子大屏幕前站了三十分钟,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那意味着他要回到那个小镇去。
Rene低着头回了宿舍。
外面,传来了队友们庆祝的欢呼声,啤酒的碰撞声。
宿舍里,Rene没有开灯,一个人留在黑暗里。
无论如何,这个结果,他必须接受。
第114…115章
◆终极往事Ⅱ(下)第114章
Rene一个人待在黑暗里。
忽然有脚步声快步到了门边,门卡在电子锁上轻轻一触,有人“哗啦”一声推开了门。
David回来了。
Rene急忙挺起了身体。
那人影就势转身开灯。
“David!”Rene在黑暗里低声招呼了一声。
灯光这时洒了下来,Rene本能地眯眼躲了一下那光亮,继而重又挺直了身体。
David无疑还在兴奋中,“你没出去?!”他兴冲冲地扭头,看见了Rene的脸,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David,恭喜你!”Rene努力打起精神说,露出笑容。
David的结业是场耀眼的离开。
猎鹰所有的队中,有两个队最难进,要求格外严苛,一个是太平洋中心,一个是大西洋中心。
David以总成绩排名第一,如愿以偿去了太平洋中心。据说到了那儿就担任下面一个分队的副队长。
这句话Rene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
David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重新关上了灯。
“没关系,开着它吧。”Rene赶紧说,故作轻松。
但是David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去管那灯,向Rene走了过去,站在了Rene的床边,钥匙在两只手里倒换了倒换,注视着暗影里的Rene。
“你怎么了?”他注视着Rene,轻声问,嗓子有点沙哑。
“没事。”
David几乎本能地伸手想去碰他的脸,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训练场上,教学楼上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David借着窗外的灯光,和天上朦胧的星光打量着Rene,依然能看见Rene的眼睛有点肿。
而Rene,想到很可能再也见不到David了。他想起他们这么长时间同住一室,竟然没有能够互相了解,一时无比遗憾,一肚子的话,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就这样在黑暗里奇怪地相对。
第一次都没穿制服。
Rene靠坐在自己的床上,David穿着浅色的西装站在他面前。
他们身边,他和David的东西都已经整理起来,在地板上留下幢幢阴影。
闪烁的灯光让屋子半明半暗。
——他们之间的关系跟别的室友比起来,多少有点奇怪。
其他的室友,受伤的时候会互相擦药,或者有时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还会互相按摩,缓解筋骨的酸疼。
但是他们两个人,共处一室,却似乎很少接触。
一开始,Rene训练受伤,David曾经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但是被他拒绝了。
于是David有伤时,也同样拒绝了他。
再后来,Rene跟人打架留下了显著的伤口,David没有帮他,看见他处理自己的伤口,反而躲了出去。
毫无疑问,David知道那些背后的议论,但是从未提起过。
他一定也听到过那些队友压抑时的议论——他们那时难免在背后议论起其他队友的样子。
他们队里,有一些公认的帅哥;或者,偶尔,周末到附近酒吧里喝了酒时,他们把那几个家伙统统称为lady…killer。
David一定也在那样的时候,这样听人戏谑地说起Rene,“哈哈,我跟他做什么都行。”或者拍着他的肩膀说,“David,我们换换房间好了。”“David可不愿意。”于是有人说。
David听着也只是一笑置之。
另一方面,Rene依然害怕别人问起他的事情,仍然不敢跟人聊起私人话题,更多地以训练来逃避——这让他们失去了进一步了解对方、成为更深一步朋友的机会。
终究这么多天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定格为过客,纵使默默相惜,也交错而过。
David借着星光看着Rene。
“你怎么了?”终于,他再次问了一遍,声音更轻了。
“我没事。”
“你去了哪个队?”David于是想起问道。
“……那上没我的名字。”
David明显吃了一惊,退后了一步。
“没关系,没所谓的。”Rene低声说。
“如果正常(结业分配)呢?你会到哪个中心?”David想了想问道。
“如果正常……应该是西南吧,或者大西洋,大概是。”Rene想了想说。
Mel去了西北分队或者说猎鹰西北区中心;斯科特和克雷格去了东南分队,在佛罗里达。
他自己的档案上写的是中西部人,之前长期在达拉斯服务,后来在康涅狄格作乡警,按理,不是去西南,就是大西洋。
“你没去问问他们吗?”David问道。他指那些教官。
“问什么……不用问了。”Rene轻声说。
“那赫尔曼呢?”David问,“怎么说?”
Rene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去给你问一下!”David忽然说,飞快转身出了门。
许久,David回来了。
房间里亮着灯,Rene在收拾剩下的东西。
“赫尔曼让你去找他!”David飞快地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有点奇怪,“你结业上好像确实有点问题。我跟斯科特去酒吧了,你一会儿来吗?”他飞快地说完,不等Rene回话,丢下Rene一个人在房间里,眨眼又出去了。
“……”Rene愣了一下,他的确计划跟赫尔曼告个别,但不是现在——他想——应该是明天一早。
犹豫了半天,Rene终究丢下手里的东西出了门,穿过训练场的阴影向办公楼走去。
夜晚的办公楼里一片寂静,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Rene孤独的身影穿过了寂静的走廊。
轻捷的脚步声有节奏地从走廊的一端很快移到了另一端,快到尽头时,那脚步声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
三楼上,只有赫尔曼的办公室半开着门,泻出一片清冷的灯光。
Rene礼貌的敲门,“长官!”
“进来!”
办公室里,赫尔曼意外地穿了件格子衬衫坐在办公桌背后,正抬头看着他。
屋子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桌子上电脑显示屏淡蓝色的荧光反射在赫尔曼的镜片上,无声地闪烁着。
那是他们两人第二次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单独相对。
“关门!”赫尔曼说。
Rene看了他一眼,反手扣上了房间门。
◆·◆
赫尔曼瞥了他一眼,“你跟David一个房间?”
“是。”Rene说。
“我刚刚知道。”赫尔曼点点头说,他蹙着眉,有几分不快,对着面前那堆表格,“还有餐厅那些事。”
赫尔曼使劲挥舞了一下手,好像空气中有只苍蝇似的,“你知道,这些事情我从不过问。”
“David刚才来说了一堆,我才知道。”他撇撇嘴说,瞥了Rene一眼。
“抱歉……长官……”Rene说,他想为David的事情解释一下,但是看看赫尔曼,话到嘴边,又觉得怎样说都不合适——如果他说是他让David来的,赫尔曼会以为他有情绪却不肯自己来;如果他替David道歉,从赫尔曼刚才那两句来看,他更不知道赫尔曼会怎么想……
“Rene,”但是赫尔曼打断了他,没有听他说下去,“搏击课那次之后,教官们开过会,有几位教官从一开始就对你存在质疑,”他盯着Rene说得很快,“主任希望能把你踢出去。他们有一些别的想法。”赫尔曼说。想起了那天他坐在百叶窗边,回身看见Rene在操场上跑步的情景。
Rene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赫尔曼突然提起那件事。
“事实上,我也那样想。”赫尔曼停顿了一下,说。
Rene诧异地看向赫尔曼。
“我想让你退出应该不是难事。”但是赫尔曼不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但实际上,我错了。”他撇撇嘴看看Rene,晃了晃手里的笔,说得有点艰难,“……为这个,我得跟你道个歉。”
“……”Rene愣在那里。
“这……这没什么……”半天,他赶紧说,有点局促起来,晃了晃手,“你……你不用道歉……我其实……”
“很好,我不太习惯道歉。那我们忘了它吧。”赫尔曼果断地再次像扇苍蝇那样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Rene又吃了一惊。
“结业的事情是那样,主任没有签字。”
“……抱歉。”Rene再次说,低下了头,“……我一直是队里的大麻烦。”他本来想说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最后还是换了说法。
“不,不,不是那个原因。事实是,他没有地方签。”赫尔曼说。
Rene没有听明白赫尔曼的意思,抬起了头。
“就是他想签,他也没地方签,你的档案已经不在这儿了。”赫尔曼说。
Rene一下子紧张起来。
“Rene,我要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所有学员的材料,主任签了字才算从这里合格结业出去。你明白吗?”赫尔曼盯着他,说出了这件让他最难开口的事情。
Rene看着赫尔曼,心里凉到了谷底,他没有表情的点头,“我明白。”
“很好。我现在还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就是你那东西在主任也不会签。所以你不用再去想任何其他的办法,或者找别的什么人——包括我,或者通过任何途径对他的决定有什么质疑!”
“你从一个乡警能走到这里,我想你也不是那么简单,”赫尔曼盯着他,语言很犀利,最后一句斩钉截铁,“但是,他不签字的东西,一定没人能代签。”
Rene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眼圈红了,“我不会。”他说。赫尔曼的立场摆得很清楚。
赫尔曼看看他,出乎意料地摇摇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