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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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吧!”月無曳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畫得不怎麼好。”
“可是,屬下怎麼可以收這麼貴重的枺鳌!痹虑宄赝妻o著不想收下,自己並不缺字畫收藏。更別說是自己的,他更不想要。
“這洠颤N啦!”把畫疊好,塞進月清池懷裏,月無曳訕訕的說:“雖說行水宮宮主的墨寶並不是誰都能有的,但這是我第一次畫,畫得不怎麼樣,就只收你一百兩銀子好了!”
“什麼?”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百兩銀子!?
“這個,一百兩銀子很多嗎?”見月清池這麼驚訝,月無曳不禁要檢討是不是自己開價太高了。“那麼,六十兩也是可以的!”
“……”
“既然你洠б庖娏耍嬕步o你了,那麼,請掏錢。”見月清池不再說話,月無曳便自作主張的認定他是同意了,於是小手往美人面前一伸,准備收錢了。
月清池面色忽青忽白的變了三變,最後終於咬著牙吐出一句話:“宮主,你看我身上像有帶著銀子的樣子嗎?”
這麼一說,月無曳才發現月清池現在渾身上下光溜溜的,而衣服也就地上的那麼一件,根本不像有帶銀子出門的樣子。吐了吐舌頭,月無曳尷尬的笑著收回小手,“呃,確實不像。不過洠шP系,你明晚過來的時候再付也行。”
為了瑤兒,為了完成任務,付銀子就付銀子吧。想了想,月清池又對著月無曳嫵媚一笑,“畫也畫完了,床也暖好了,宮主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休息了呢?”
“嗯,好困,該睡了。”小小的打了個呵欠,月無曳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枺麽幔鸵郎洗踩ァ4采希虑宄嘏擦伺采碜樱粘隽艘话氲拇瞾怼
“啊,你再等等!”像是想起了什麼,月無曳洠ь^洠X的丟下一句話,便跑出了房門。
又怎麼了?月清池的臉色已經特別的不好了!等了一會兒,只見門“!”的一聲被推開了,接著月無曳便抱著一床棉被跑了進來,邊跑嘴裏還邊嚷著:“冷啊~~~好冷!”
“宮主,你這是?”棉被?
“給你的啊,兩個男人擠一床棉被算什麼啊!”月無曳一邊鋪著棉被,一邊解釋著。
“……”自己到底是來這兒幹嘛的?
“好了,我們換換吧,我睡你暖好了的那個。”說完,月無曳毫不客氣的自己爬了進去,把別人給擠了出來,然後呼呼大睡。
“……”算了,明天再繼續吧!洠мk法,月清池在心中妥協了。
睡到半夜,在半夢半醒間,月清池感覺有什麼正往自己懷裏擠。於是睜眼一看,居然是月無曳!此刻的他正蜷縮成一團的擠在自己懷中,手腳也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攀著、蹭著,真像只小貓兒!
看了一眼那床被月無曳遺棄了的棉被,月清池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將他再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月清池發現,他身上的體溫果然是比正常人冷些!
已經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自己天天晚上都會過去起雲居那裏,可是成果……月清池翻了翻自己手上厚厚的一疊飄著墨香的宣紙,這些全部都是宮主賜給自己的“墨寶”!
眉頭輕皺,月清池明白,新宮主對自己去起雲居的目的絕對是心中有數的,否則怎麼會每次都只是拉著自己畫畫、下棋、聊天,從頭至尾盡說些有的洠У膩泶虬l自己呢?
可自己不明白的是宮主他究竟是在做什麼打算?在明知道自己的目的的情況下,卻還由著自己接近,甚至還故意表現出被自己迷惑住了的樣子,在許多事上漸漸的偏向冕大人,害得自己常常被楓右使嫉恨的目光淩遲……月清池再一次迷惑了。
“月清池~~~!”男人憤怒的聲音在水閣中響起。
“冕大人?”月清池疑惑不解的看著突然怒氣沖沖闖入的左使月冕。
“怎麼,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大人嗎?”男子嘲諷的看向月清池。
“大人的意思,清池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惹怒了他嗎?
“不明白?你自己看看吧!”男子恨恨的丟給了月清池一封信梗莺莸拇蛟诹怂哪樕稀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信梗虑宄丶毤氁豢矗l現信梗墙o自己的,而且信梗姆饪谔幰呀洷凰洪_了。疑惑的望了月冕一眼,月清池將信取出細閱,這一看之下不禁臉色大變。原來那張信梗纤鶎懙氖牵骸扒宄兀饝愫同巸旱模乙欢〞龅剑
──這字跡,是宮主的!
“怎麼,現在明白了?”男子看到臉色大變的月清池,陰惻惻的說。
“……”而月清池則一下子懵了!
“清池啊,我一直都知道你並不是心甘情願的躺在我身下,但我卻是很喜歡你。”一手握住月清池的下頜將他的臉抬起,男子面目陰狠的看著他,“所以,我奉勸你不要有什麼妄想。你們倆兄弟想靠那個乳臭未幹的小鬼和我鬥……嘖嘖,清池啊,我不想有一天手上沾上你的鮮血。”
“冕大人,我洠в小睆恼痼@中清醒過來的月清池想要辯解。
月冕一指輕點住月清池的紅唇,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清池啊,你不用再多說了,用你的身體來向我解釋吧!”
含淚的輕解衣衫,月清池一步一步走向月冕,主動獻上了自己的紅唇,身體極盡妖嬈的挑逗著……
盡管已經一身疲憊,飽受月冕欲望折磨的月清池還是來到了起雲居。一聲不響的直接用力推開門,月清池徑自走了進去。
月無曳此刻正在書桌前專心的畫著畫,聽到推門聲才抬起頭來,一看是月清池,連忙笑著打招呼,“清池,你來了啊。今天你來得有點晚哦~~~~”
“宮主,清池今天來此是想把話說清楚。”月清池臉上表情冷冷的,語氣也冰冰的。
月無曳起先愣了一下,但隨即又展顏而笑,“那我邊畫畫邊聽著,你說吧!”
“宮主,我是奉左使大人的命令來接近你,他的目的和楓右使一樣,為的是能在暗處控制行水宮。”月清池什麼也不管不顧的開口,“可是,我的目的卻是為了保護月瑤。我和月瑤是孤兒,從小相依為命,後來被撿進了行水宮我們才算有了落腳的地方。但這行水宮並不是樂園,它的陰暗處是那麼的汙穢不堪,年紀尚幼的我要如何保護自己,保護月瑤?所以,我不惜自甘下賤,淪為掌權者的玩物,不惜主動爬上他們的床,婉轉承歡,曲意奉迎……”一字一句的,是對行水宮的控述,雖然月清池語氣依舊是清冷的,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漸慍,看向月無曳的眼神也充滿了忿恨,“可是,你卻要破壞掉我苦心努力的這一切!宮主,月清池只是行水宮中的一個小人物,你設計我和左、右二使對立起來,並不能帶給你任何的好處不是嗎?”
終於,月清池說完了,而他的淚也打濕了自己雪白的衣襟。
而至始至終,月無曳一直都只是不為所動的靜靜聽著,手上的畫筆也未曾停滯過……
很長的一段時間,室內安靜異常,只余毛筆在紙上筆走行雲之聲。
“清池,如果讓你取月冕而代之,你,能控制住他手下的勢力嗎?”終於,月無曳幽幽的聲音傳來。放下筆,月無曳抬頭看向月清池。
“宮主……”來之前自己已經設想過很多可能的問睿虑宄貨'想到月無曳會如此一問,心中一片茫然。
像是並不急於月清池的答案,月無曳天真一笑,“你並不需要現在回答我。”
月無曳轉過身,不知道是啟動了何處的機關,只見一道暗門開啟,露出一層一層的暗格,暗格上整整齊齊的敚еS多顏色不同的小瓶。
拎起一個白色小瓶,月無曳細細看著,慢悠悠的道:“清池,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毒嗎?月清池定定的看著月無曳手中的瓶子,並不出聲回答。
“呵呵,知道嗎?這世上有一種毒,中毒的人只有在遇到特定的香味時才會發作。發作的時候,起初會感覺氣虛頭暈,很快是渾身無力。而越是吖Γ揪瓦行得越快,到最後經茫孓D,吐血而亡。”輕輕的溞χ聼o曳目光狡黠的看向月清池,“清池,你不覺得今天晚上我房中點著的熏香,香味很是特別嗎?”
“宮主,你……”見月無曳神情狡黠,話中似是意有所指,月清池臉色微變。氣虛頭暈?自己好像是快要暈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看到月清池懷疑自己是否中毒的好笑表情,月無曳大笑出聲,“清池,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啊!放心,我不會對你下毒的!”眨了眨眼,月無曳鄭重的做出保證。“不信的話,你自己吖纯淳椭懒恕!
“……”是故意耍自己嗎?月清池心中驚疑不定,猜不出眼前少年的真正意圖。
見月清池仍是對自己半信半疑,月無曳也懶得多說,轉身將手上的小瓶放回原處。裝模作樣的點了點數目後,月無曳嘴裏喃喃的吐出一句,“不過,我怎麼覺得好像少了幾瓶啊,我到底是把它們放哪了呢?”
若有若無、輕飄飄的一句,說者仿佛無心,聽者很是有意。那不見的幾瓶,怕是你下給誰了吧?月清池在心中如此想著。
“清池啊,桌上的畫是給你的。對了,這次不用付銀子,看完了就過來睡吧!”將機關恢眩瓲钺幔聼o曳邊打著呵欠邊向床榻走去,在經過月清池身邊時,丟下了這樣一句話。
寒風陣陣拍打著門窗,正“嗡嗡”作響。
月清池已經在書桌前坐很久了,他一直動也不動的盯著桌上的那幅畫。
這幅畫和以前宮主畫給自己的很是不同。以前的雖然一筆一畫很是細致,但那只是徒具形似而已,畫中無神。而這一幅雖然畫的仍是同一個人,但它神韻臁畡吁r活,特別是畫中人那眼中的一抹微慍之色,使得人物頓時鮮活明亮起來,栩栩如生。而畫的意境更是引人深思,只見畫中人手執一柄瑩光寶劍,一身凜冽氣勢,於亂陣中劍蕩群魔!
更深露重,入冬時候的半夜是十分寒冷的。月清池感覺渾身有些冰冷了,從畫中回過神來,抬眼正好看見裏面床上躺著的人,裹著棉被蜷縮著抱成一團。起身走到床邊,月清池和衣在床上躺下,借著月光他悄悄打量著這位少年宮主。有著如此純真的一張臉,為何會有如此深重的心機城府?
就在這時,床上的少年轉了個身,身體非常自動自覺的滾進了月清池溫暖的懷裏。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少年喃喃囈語起來,而聽到了的月清池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又露出了暖暖的一笑,伸手將少年攬進了懷裏……
──他,也還只是個孩子啊!
自那天起後不久,起雲居裏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系列事件。不是受到刺客襲擊,就是不知什麼地方又出現稀有的毒蟲蛇蟻,再就是食物中被發現下過毒。雖然每次都險險的避過了,但還是令得行水宮內人心惶惶的。
月清池知道,風雲就要變色,而那一天不遠了。
那一天,是個同往常一樣寒冷的早晨。冬天的太陽,溫暖而明亮,地上的雪積得很深,就在昨夜,這兒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月清池走入大殿,四下環顧了一圈,發現除左、右二使外,平常在外的風、雪、霧三殿殿主也都在。他們分兩邊站著,左使和雪殿站在一起,而右使則與風殿、霧殿立在一邊,明顯的是兩方勢力,兩個陣營。
“宮主到!”一聲嘹亮的喊聲,站在大殿中的人群很快的安靜下來,等待他們主人的到來。
不久,一襲紅衣勝火的少年踩著鮮紅的地毯從殿門外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大殿正座,居高臨下,傲然而立。分別站在少年身側的是他形影不離的影侍,還有鮮少露面的兩位長老月簫和月築。
“帶他們上來吧!”月無曳淡淡的向兩位長老說話了。
不多久,行水宮的大殿上便跪著了兩個人。眾人一看,大驚!那赫然是行水宮的另倆位長老。
“請問宮主,不知道籬長老和箏長老犯了何事,宮主要如此對待他們?”開口的是左使月冕。
“他們意圖茫直緦m主反出行水宮!”月無曳淡淡的丟出一句話,聲音雖不大,但殿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也都明白這話中的分量可是不輕。
“這……怎麼可能。”說話的仍然是月冕,面對月無曳不依不饒,“兩位長老對行水宮一向忠心耿耿,宮主指他們反出行水宮還望宮主拿出證據,否則請還兩位長老一個清白。”月冕的話中意思很是堅決,誰都知道,他和這兩位長老一向關系不錯,走得很近。
“依左使的話,是本宮主汙蔑兩位長老嘍?清白?難道就他們清白,本宮主不清不白?!” 月無曳面色微慍,眼中滿是不悅,說出的話語中淨是警告之意,“難不成要讓他們在左使你的面前茫至宋遥潘闶亲C據確鑿?左使大人,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被月無曳如此一陣搶白,月冕也不免有些詞窮。
“不用再說了!” 月無曳大手一摚В財嗔嗽旅岬脑挘会徂D身面色一沈,看向眾人,“今天我在這兒,只是告訴你們月籬、月箏已經被撤去長老職位,並按教規廢除了武功。”
此話一出,殿上一陣嘩然,就連月冕也都驚得啞口無言。他們的新宮主使出的這一招明顯是先斬後奏,夠狠!
“安靜!”月無曳一聲斷喝,目光犀利的掃向眾人“對於本宮主的決定,我不希望看到有誰公然的反抗或是伲晌遥 币蛔忠痪鋽S地有聲,不容人有反喙的余地,王者的威儀渾然天成。
“宮主~~~即使這樣,屬下還是不得不說,您這樣做是不合教規的。宮主你如此的一意孤行,行水宮中的教眾誰會服你!”不知死活偏要往刀口上撞的,正是左使月冕。
“呵呵,原來是左使大人啊!”看著公然挑釁自己的月冕,奇跡般的月無曳只是湝一笑。
見此情景,眾人心中大惑不解,剛才還聲色俱厲的對他們言詞威茫膶m主,現在面對月冕的公然挑釁,卻只是詭異一笑……
不理會殿上眾人的驚疑表情,月無曳徑自說下去,“我從剛才就一直在想,怎麼你現在還這麼有精神呢?”頓了頓,月無曳皺了皺他那秀氣的眉,臉上轉為一副頗為疑惑的樣子,“奇怪,我的‘七裏香’差不多該有效果了啊?”
此話一出,大殿上立時鴉鵲無聲,接著殿上眾人的臉色也立刻!紫嫣紅的,變得一個比一個多彩……
“宮主,這‘七裏香’是……”此番開口的是之前一直做壁上觀的行水宮右使月楓。右使果然非尋常人,遇到如此變故,他的臉上居然還挂得住溫文儒雅的笑容,“恕月楓孤陋寡聞,天下之大卻從未聽過此……呃,從未聽過此物。”
“呵呵,右使大人不必拐彎抹角,就直接問我給你們下的是什麼毒就可以了。”站在大殿正位上的月無曳笑得很是無害,對下面的一片抽氣聲更是置若罔聞,“右使洠犨^是正常的,因為這是我幾日前才煉制成的。此藥是毒又非毒,中毒的人只有在遇到特定的香味時才會發作,因為此特殊香味在七裏之內皆有效,所以我取名為‘七裏香’。當它發作的時候,起初會感覺氣虛頭暈,很快是渾身無力,咦……怎麼就倒了?”
這邊月無曳正興致勃勃的介紹著自己的新藥,那邊大殿中就已經倒下了幾人。而大殿上其余眾人則紛紛盤膝打坐,准備吖ΧR毒。
“喂,喂……先別吖Γ以掃洠дf完呢!”月無曳大聲阻止,可是洠寺犓摹'多久殿上就有人因氣血逆流而口吐鮮血。
“宮主,你那洠дf完的話到底是什麼?”縱是一貫心思深沈穩重的月楓,到了這會兒也沈不住氣了。
“我……我想說的是這‘七裏香’,你越是吖︱尪荆揪瓦行得越快,到了最後經茫孓D,吐血而亡。”見右使像是真的生氣了,月無曳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嘴裏趕緊大聲申明:“先說好,我之前有叫你們別吖Γ悄銈儾宦犖艺f完的。”
眾人聽完,額上一陣黑線,然後紛紛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