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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1.九把刀电影院系列之楼下的房客-第5章

小说: 01.九把刀电影院系列之楼下的房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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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咸啊。”我差点没笑死,虽然我并不认为血液里有这么多酱油会死掉,但一定不会有乐观的下场,光是渗透压剧烈的改变大概就足以让红血球爆炸还是萎缩的。
  男孩睡得很死,任劳任怨地让颖如连续灌入大约三百多毫克的酱油,我想过不了几天,他也会被扔进浴室里。
  颖如睡了。
  我也闭上眼睛。
  她不晓得是随性整人?抑或是早有步调不一的安排?总之我难以估计她的行为,但我已经不觉得这是一面倒的悲惨情况。
  难以逆料,但一点都不悲惨。
  颖如的捉摸不定,以及还有什么隐性疯狂即将暴露在我的眼前,都让我感到兴奋与好奇。
  当然,我并不准备认输,也不会输。
  因为我看得比她多。
 
 
 
第五章  交锋!
 
  “早!”我向早起上班的王先生打招呼,愉快地在客厅吃早点看报纸。
  “早。”王先生向我点头示意,他可怜的女儿睡眼惺忪向我挥手道别。
  我睡得少,但睡得可好,只比被迷倒的柏彦稍差一点。
  愉快极了。
  我吃完烧饼豆浆后,陈小姐才跟她那矮男友匆匆下楼,我想跟她说句早安什么的,但她的脸色十分疲惫,于是我将话吞进肚里,干骂了几句。
  “早啊!房东先生。”郭力不久后也下楼,拎了一个褐色小皮箱。
  “早!早上有课啊?”我寒暄。
  “是啊。”郭力站在我面前,不急着开门出去。他总是不急着做任何事。
  “令狐弟还在睡啊?”我装作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看得见。
  “不啊,昨天只有我在这里过夜,他小子值大夜班,等一下才会回来。”郭力笑笑,这才开门出去。
  我听着郭力开着他那台BMW离去的引擎声,上楼涂鸦笔记本。
  我的灵感飞涌而出,白纸在顷刻间洋溢着不可思议的幻想与布局,每个支线又佐以更复杂的支线可能,所有的一切全都纠结在一起。
  柏彦十二点醒来,那时颖如已经喂了那年轻人又一次安眠药,然后又一剂酱油,而马桶男则被针筒从下腹部打进不知几毫克的牛奶。
  睁开眼睛的柏彦很错愕,甚至还躺在地上赖了半小时才真正醒来。
  摸着将阴毛黏成一团糟的干掉精液,柏彦并没有那么惊讶,但坐在地上的他似乎陷入百思不解的情绪:打枪打到几乎一丝不挂、立刻睡着倒地,这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干。”柏彦失笑道。这是他白痴的结论。
  柏彦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显然药力持续夺取他的平衡感。
  “你妈的,干你妈的!”柏彦揉着太阳穴,表情狰狞地打开计算机屏幕,然后才拿卫生纸试图把精液擦掉。
  当然擦不掉,卫生纸的碎屑黏在阴毛上。
  “我怎么会看这只大奶妈打飞机?”柏彦一直旋转着脑袋,就是想不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我解读着他的表情。
  柏彦又骂了几声“太夸张”后,去浴室拿起漱口钢杯装水冲阴毛,用肥皂搓搓搓搓搓搓,就是不肯干脆洗个澡,一点卫生概念都没有。
  “再去突击检查你一次吧?这次吓死你!”我得意洋洋地看着柏彦愤怒地清理我的精液,盘算着应该怎么打扰他,但颖如喝完一杯咖啡跟一小片面包后,就蹲在马桶男的面前,量体温、看瞳孔、搭脉搏,然后就开门出去。
  我紧张地看着走廊上的针孔画面,自言自语:“你不是要去找猎物,不是,不是,不是,因为你没有藏好小男生。但你要去做什么呢?去买新的有趣东西吗?”
  我的神经发烫,因为颖如不是下楼,而是上楼。
  来找我?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双脚好像不存在似。
  颖如慢慢、一步一步轻轻踩在阶梯上,我嘴唇一痛,这才发现我的牙齿已经将下嘴唇咬出血来。
  “糟糕!”我快步走出卧房,紧张地将卧房门关上。我绝不能让她发现我秘密的眼睛。
  我深呼吸,调节着情绪,但一种很畸形的恐惧正凝结在门的另一面,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个焦黑到着火的影子正烧烫着门。
  “不要敲门。”我吐气时还在颤抖,好想对着门大吼大叫滚开。
  “扣扣扣,扣扣扣。”
  我不能立刻应门,不然就太刻意了。我转转脖子。
  “扣扣扣,扣扣扣。”
  我慢慢呼出一口气,双手按摩着肩膀。
  开门。
  “嗯?啊!颖如!”我佯作惊喜,站在门口。
  “嗨,房东先生。”颖如轻轻的声音,脸上微笑。
  “什么事啊?记得房租过两天才需要缴的吧,哈。”我真是不知道,仍是站在门口。
  “是这样的,我房间有个盆栽要修,但缺把大剪刀,不知道房东先生有没有剪刀可以借我?”颖如说谎脸不红气不喘,语气甚至更加轻柔。
  “是这样啊?大剪刀……我想想……”我抓着头,脑子一片混乱。
  跟我借剪刀干嘛?
  我有大剪刀吗?
  我应该借吗?
  “比普通大的剪刀再大一点就可以了。”颖如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瞬间松懈我的神经紧绷。
  “我找找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回答,总之我话出口后,我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
  我转过身,在一个又一个的抽屉里寻找大剪刀,而我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颖如的动静,我实在很怕她从我后面突袭,到时候我可没有一天吃好几次安眠药的好本事。
  打定主意。
  “有吗?”颖如关切问道。
  “这一把行吗?”我拿起一把实在不能算是大剪刀的剪刀,故意忽略抽屉的角落里躺着另一把更大的裁缝刀。
  我打心里不想借给这颗炸弹任何东西。尤其我房间所有的东西沾满了我的指纹。
  颖如眯着眼,看着我手中的剪刀。
  拒绝吧!
  “可以。”颖如伸出手,高兴地说:“谢谢。”
  十秒钟后,我呆呆地看着颖如的白色洋装隐没在楼梯口,十足的胜利者姿态。
  “有你的。”我憎恨地说,对这次对决的落居下风感到羞耻。
  我回到卧房后,便深深感到后悔,而不只是毫不足道的羞耻而已。
  当时战败的感觉,有如战场中的士兵被迫将手中的步枪借给敌军枪毙自己。
  很糟恨糟。
  颖如走进房间,褪下身上雪白色的洋装,解下蕾丝内衣裤,一丝不挂,粉红色的乳头微微隆起,乳房下方鼓起的弧度,恰恰是男人的手最想捧起的角度。
  然而,颖如匀称修长的身段并不会使人充满邪念,而是令人想轻轻搂着、亲吻一整个下午的纯洁。
  她在笑,看得我有些痴了。
  颖如从床上拿起那把剪刀,走进浴室,轻轻蹲在马桶男面前,将他的衣服跟裤子全剪开,让男人衣不蔽体地坐着,接下来,剪刀刃口轻轻扣住男人的左手小指。
  我的眼睛大得不能再大。
  “别……别这么干!”我惨叫。
  男人的脖子抽动了一下,颖如的脸上喷上极细的红点。
  但她的眼神专注到发出光芒,在屏幕里闪闪发亮。
  “住手…住手……”我只能作这样的旁白。
  剪刀刃口打开,重新扣住男人的左手无名指。
  我透不过气来,两手手指紧密地缠在一起。
  红色流满浴室,以及颖如的双手。
  我的手指也滚烫起来,我连忙甩它一甩,但不可能出现的痛楚以象征、以隐喻、以病态、以抽象的速度,沿着手指里的神经直达我的心脏,像有根针在血管里扬帆穿梭一样。
  我抓着胸口,五指指甲深深插在肋骨的缝隙之间,依然无法逃避电视屏幕中那把红色剪刀。
  十根手指掉在瓷砖地上,然后都给颖如扔进马桶里。
  冲掉。
  马桶男默默承受着,无怨无尤,好像之前就签下“绝不喊痛”的切结书,也或许他早已因为发烧过度将几千条神经全都给烧糊了,连他的老二、阴茎跟阴囊,被钝钝的剪刀分成二十几次剪掉,他也只是微微拱起背、晃着两只脚,表示“他知道了”。
  但我却透过电视屏幕,被迫吃食着、分享着马桶男的尖锐痛苦。
  他感受不到的,我被迫扭曲五官及四肢作回应,彷佛化身为马桶男的末梢神经。我甚至痛到流下眼泪。
  一股气直冲到胃里,我捏紧拳头,试着将痛觉反刍出来。
  “有你的。”我气急败坏地用头锤砸向床被,吐了一床。
  我决定攻她个措手不及报复!
  “扣扣扣!扣扣扣!”
  门过了一分钟才打开,颖如已穿上刚刚的白色连身洋装,若无其事地站在门缝前。
  动作还真快!
  “你瞧,我刚刚找到的。”我扬起手装的裁缝刀,温暖地笑着。
  “太好了,我正觉得那把剪刀有些不称手,谢谢你。”颖如笑笑,接过我的裁缝刀。
  “别客气,大家有缘才会住在一块嘛,相互照应照应才有道理啊!哈哈!”我笑着,不肯离去。
  马的你这个贱人,老子非要你紧张到拉尿不可!
  “嗯。”颖如点点头,笑容丝毫不减。
  “嗯。”我微笑,我当然要微笑,死赖着不走,眼睛透过窄小的缝隙打量着屋子内。
  “还有别的事吗?”颖如轻轻说道,身子微微一倾,自然而然挡住我的视线。
  “喔!只是想拿回刚刚借你的小剪刀,哈,说不准我最近就会用到。”我笑笑,鼻子假装抽动抽动,忽然皱着眉头又说:“好奇怪的味道,你有养小猫小狗吗?味道好像有些……有些腥味啊。”
  “嗯,我的小狗刚刚死了,我等一下就会把它处理好的。”颖如微笑,她甚至懒得装出替宠物惋惜的样子。
  “最好快些处理,哎,不是我的关系,我是怕其它的房客会抱怨啊!”我装出豁然大度的样子。
  “好,等我一下,我去拿剪刀。”颖如也笑笑,将门关上。
  我颇为得意地看着关上的门,嘴里还留有刚刚吐过的酸味。
  紧张吧!还不快去洗老子的剪刀!
  门打开。
  我的胃揪了一下,警觉性地往门后退一步。
  “谢谢你,裁缝刀我用完了会还给你。”颖如笑意不褪,她递过剪刀的手背白皙光滑,我忍不住摸了一把。
  颖如也没不高兴,只是想关门。
  “对了!”我假装猛然想起:“那个盆栽!是啊!我可以看看你养的盆栽吗?我对那个很有兴趣,说不定也想自己养一盆喔。”
  我兴高采烈地看着颖如,等待她露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大失态,一报害我吐床的大仇。
  颖如看着我,看着我。
  嘴角微微牵动。
  我笑笑,手心却涌出大量的汗液。
  “请进。”
  颖如微笑,我突然间竟忘记呼吸。
  你疯了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怎么可能在一分钟以内就将一切布置妥当?
  如果没有,难道你一点都没有一个犯罪者应该有的样子吗?
  难道,你打算连我也一起……
  我瞥了颖如手中的大裁缝刀一眼,竟隐隐生惧。
  微笑在脸上僵成了一张灰白的面具。
  “马的……”
  柏彦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感觉到一股很闷的愤怒夹杂在开门的风中。
  我赶紧往后一看,柏彦皱着眉头,穿着短裤、蓝白拖鞋,将门摔上,朝下楼的楼梯拖步走着。
  “柏彦啊!小心把门给摔坏啊!”我嘴上埋怨,心中吁了一口气。
  我假装热络地搭着柏彦的肩,回头看着颖如说:“颖如,下次再去参观你的房间啊。”柏彦也回头。
  颖如点点头,微笑,进门。
  “最近心情不好?是学校的功课还是女朋友的问题啊?哈哈。”我干笑,柏彦简直是我快溺死前偶然抓住的浮木。
  “没事。”柏彦的语气很差,与当初求我让我搬进来住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甩开我的手,快步下楼出门吃饭去。
  我慢慢地跟在柏彦后面,舒缓刚刚跟颖如对峙的紧张情绪。
  这次,我可没有心神感受到战败的屈辱了,我抱着死里逃生的心情感恩着。
  甚至,还佩服着。
  犯罪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精神活动。
  犯罪使人与人之间有了高下之分。
  犯罪使人强大。
  这就是犯罪者。
  罪的本身,就是一种专业,一种浪漫,一种迷人的憧憬。
  一种必须克服自身恐惧,与不断压抑道德才能完美实践的、对人性的逆向操作。
  逆向总是使人深深着迷,这点,我原本从偷窥一事中渐渐体会。
  但,颖如让我见识到另一种迥异于偷窥,迥异于航行于阴暗处的鬼鬼祟祟,一种乘风破浪。
  她的罪,使她即使弱小、即使孤独,却弥漫着叫人呕吐与战栗的鬼气,叫我这个低阶犯罪者完全失却了被偷窥喂养的犯罪精神。
  我无法久站在她的面前。我试了两次,两次都彻底失败了。
  罪带给了颖如强大,却也相对萎缩了我。
  也许,我该慢慢训练自己,让自己在屏幕中观看颖如变态地展演犯罪的荒谬艺术,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从模拟与学习中,逐次接近犯罪的、更高的精神状态。
  那样,我就可以不必惧怕颖如,我就可以跟她并驾齐驱成为高档的犯罪者了。
  但,我的意思可不是要学她,我对狂喂安眠药跟剪手指之类的事丝毫提不起劲。
  我坐在路边的行道树下的长椅子上,看着柏彦走进附近一家烧腊店,他的肚子可饿坏了。
  我的脑子被震撼的视觉暂留萤绕着,自我强迫回忆着颖如一剪一剪喀断男人手指的模样,如果我现在回去,大概可以赶上男人的脖子被剪断吧?
  如果我要沾染犯罪的气息,我最好赶快回家守在电视机前。
  “咦?”
  老张骑着机车,从街角一转而过,骑进我那栋老房子旁边的小巷子。
  “下午一点半?”我看着手表,看着老张将机车停好,东看西看地开门进屋。
  老张星期二根本没有这么早回家过。
  你要行动了吗?  
  我起身,慢慢走向老房子。
  我尽量使自己脚步轻盈,像个优雅的犯罪者。
  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屏幕。
  令狐躺在床上睡觉,果然跟郭力所说的一样。
  柏彦大约半小时后回到了房间,打开计算机东摸摸西摸摸,就是不曾翻开过书。
  颖如躺在床上看书,浴室的门关上,那个马桶男已经不见了,他已经变成一只黑色塑料袋,静静地窝在浴室的角落;而年轻人瘫在椅子上,石膏似的。
  开始行动的老张,挑选的对象果然是陈小姐的香闺。
  他足足观察了走廊的动静十四分钟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打开陈小姐的房门。
  老张是个比我还要下层的犯罪者,他所有的动机与行动全都指向“色情”两字,于是他理所当然将眼光瞄准了床,诚惶诚恐地轻趴在床上,闻着、嗅着、捏着、呼吸着。
  “别尽做些无聊的事。”我说。
  老张不敢躺太久,他很快就起身研究房间其它有趣的部份。
  梳妆台前的香水,他拿起来闻一闻。
  放在桌上的发梳,他拿起梳一梳。
  浴室里的香皂,他握在手里再三把玩。
  吊在挂钩上的浴巾,他将整张脸埋进去深呼吸。
  放在杯子里的牙刷,他挤了一点牙膏,兴奋地刷了自己的牙。
  最后,他趴在马桶上,用抚摸美女的姿势与神情,手指一次次滑过马桶的塑料坐垫,将整张脸贴在上头。做白日梦。
  “你应该开始想想应该怎样拥有这一切,而不是光贴在马桶上啊!”我嘀咕着,深怕老张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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