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的失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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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间,那是……”根户搔起剪短的头发凝视奈尔兹。
奈尔兹脸色无比惨白,间歇性地颤动肩膀。
有人想接续根户只说了一半的话,但曳间再度开口了。刚才的热情语调已消失,和依然摇曳着柔和光线的窗帘一样,声音里充满着奇妙的开朗。“我试着叙述这样的推理,不过还是无根无据的……至少应该能针对根户的推理成为反面的论调吧!啊?没办法吗?但无所谓,反正这一类的推理,要多少有多少……”
他的话声忽然逐渐远去。亮丽的初秋阳光中浮现的房间,此刻同时起了毛,像是重新编队一般扰嚷蠢动。房间内外只隔着一层薄膜遮挡,彷彿被细切的针状光线似乎企图埋没所有空间,在如喷水般接二连三飞洒而来之际,已经无法分辨室内与室外了。
羽仁心想,终于来了。
冒起的一堆泡沫彷彿因为立刻会分裂消失而喧哗,一仞似乎都在静寂之中遭到挤压。羽仁想要大叫,却被丰饶的黑暗底层吞噬,最后也不知道他是否发出了声音。
仓野,以及一切的回忆、叹息、呢哺、眼神,完全被送入了深邃的虚无之中!即使伸出手臂也没有感觉。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是的,我们总是置身于缓慢的世界里!
“没问题的,很轻。”
也不明白到底是向谁低声这么说。甚至,到底在说些什么。一切的可能与不可能,都拒绝让羽仁去理解。所以,他只感觉到眼前横亘着一片茫茫不可知的大海。
甚至让他想到,大海里充满了数不尽的哭声!
那天,结果就像空中分解一般散会了。很不可思议的是,曳间听闻警方提及有所谓目击者的这件事,即使过了好几天,报章杂志上并没有任何的公开报导,同时,真沼与影山的身影,也始终未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或许,现实的世界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有时间如潮水般急远流逝,处在时间洪流中央,他们也领悟到,若想要能真正彻底解决,绝对不是在这里,而是必须寄托在虚构的那一侧。现实与虚构之间的关系,通常大概就是这样吧!面对一望无际、遥不可测的浩瀚大海,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那也是一片碧蓝、颠倒的大海!
第五章
1。降三世秘法
——什么改变也没有?别开玩笑了,事情不是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吗?
这是根户真正的感想。或许其他人也都有相同的想法吧!房间充斥着透明的疑惑与怀疑,只是烙印在他们眼里的,是莫测高深的大海心象景观。这个“白色房间”一定也会被碎裂的浪花、露出獠牙的残暴大海所吞噬吧!阳光如刀刃闪动般乱反射,到了非常碍眼的程度,但那也不过像是到这天为止的时间,如雪崩瀑布般飞舞的短暂暮霭。
“从来不开放的工作室?……这真的让我很困扰!我只不过觉得好玩,在墙壁装上房门大小的三夹板和门把,没想到这样一扇假门会遭人如此利用!若硬要破门而入,可能会贯穿到隔壁的住户了,还说里面有诡异的油画……我看,虚构的部份也该结束了吧?”甲斐抱膝问道。
奈尔兹彷彿好不容易将焦点移回到这里的世界,简短回答:“是的。”
以往天其无邪的微笑现在已完全消失。或许在他们之中,改变最大的就是奈尔兹!其中原因何在?因为在七月卅一日的推理竞赛聚会中,称得上是另外一个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之一——不, 应该是三包胎兄弟之中的两位——都被夺走了生命。从那天以后,奈尔兹就再也没有露出过天真和开朗的神情了。
即使到现在,他们都还能在脑海中清楚描绘出当时的景象。奈尔兹泪流满面地宣告,到目前为止是怀着各种困惑写小说的,但从今以后写小说的目的却只是为了复仇,也就是针对杀害霍南德的凶手报仇,如此才能继续撰写《如何打造密室》。
这股残酷的决心让奈尔兹心中黯郁的枝叶更加茂密,绽放出凶恶的花朵,现在终于结成畸形的果实。此刻,羽仁把厚厚一叠朗读结束的稿纸放在白色大理石圆桌上,彷彿不断向群众辩论的殉教徒陷入了深沉的冥思,让现场笼罩在牢固的沉默之中。
八月廿五日。
霍南德死亡已将近一个月。
羽仁这个房间几乎所有家饰都漆成白色,办公桌、贴皮扶手椅和大理石圆桌是当然的,从代替书橱使用的药物柜、音响、床铺、冷气机到电话机、书架、唱片架、闹钟,都是彻底的白色,甚至连白瓷花瓶也插了纯白的白色百日草。
与其说是神经质,不如说是严格地对于“白色”的执着态度,唯一的救赎对象应该不仅仅侷限于一种“物品”,或许是已陷入了色彩所设计的陷阱。但退一步来说,至少比布濑或甲斐这些人的兄长,仅执着于黑色或黄色还好一些!
“可是...”
聚在这个房间的六个人里,突然开口的是甲斐.但奈尔兹似乎也预料到这个疑点,嘴角略往上翘,像在表示他完全了解。
“究竟怎么了?你们的神情好像在说这部小说怎么了…i但是却又说了那些话,结果毫未触及现实的事件,只是从头到尾在思考虚构的部份,为什么?我没说错吧!”
这时候,根户似乎也沉不住气了。“那是理所当然的吧!目前只能说,他是完全为了小说而写小说了。虽然我可以理解你想藉着把现实转换为虚构的世界,将悲伤密封在小说里,但就算这么做,也根本就是在逃避罢了。”
“随各位怎么解释,我只是写自己想写的剧情,其他没什么话可说了。”针对根户的发言,奈尔兹语气冷酷、严肃地立刻回答,。
揪户和甲斐面面相龇,露出狼狈的表情。就算不露声色,仓野和羽仁也有相同的困惑。
无情的声音令人以为是在苍白冰冷的墙壁回荡,但过了一会儿,根户面对奈尔兹那种冷漠的话浮现苦笑,低声说着:“奈尔兹,你真的变了……”
很奇怪,因为这句话晃动身躯的并非奈尔兹,而是说话的人,根户。
“是吗……嗯…”根户的瞳孔突然闪耀生动的辉彩,彷彿所有苦恼都已敞开,让瞬间前露出的痛苦表情,迅速忍住喜悦一般。“实在是愉快的巧合!”
说出这句令人不解的话之后,开始用手掌掩住鼻口,彷彿独自前往寻找梦想之索不再关口。
“根户福尔摩斯,你又开始陷入自以为是的思索了?”像往常一样,喜欢讽刺的布濑说道。
但根户已不再有任何反应。
羽仁立刻察斑这样的气息,“但实在很有意思,这次是仓野被杀害、甲斐因车祸死亡,影山行踪不明,的确是相当华丽的布局…若再配合真沼从那之后就未曾露面来推测,这部小说中被描绘的故事,就以某种形式一一实现了。曳闲被杀、真沼失踪、雏子的双亲死于意外……然后,接下来,仓野、甲斐和影山三人,最好也必须觉悟到他们的性命已进入读秒的阶段。”
“喂,别吓人!”甲斐伸手摸摸蓝色海滩衫胸口,回瞪了一眼。“小说已经刻薄地把我描述成丑男,好不容易以为已经结束了,才松了一口气,却还要被途到另外一个世界,别开玩笑了,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留念的呢!”
“话虽如此。”仓野接着说,“仔细一想,奈尔兹在这四个章节所描述的内容中,有些的确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杏子和雏子离开东京搬回青森……”
这是其他人下意识想避开的话题。甲斐可怜地露出内心的不安,慌忙问奈尔兹:“那当然是她们搬回去之后才写的吧?”
但在两次的呼吸之间,奈尔兹表情丝毫不变,紧抿着嘴,那是在忽然缓和的瞬间,带着稍许的绝望神情。然后低声说:“这是个相信与否的问题。”
说完后,他整理好厚厚一大叠稿纸,开始放入斜靠在椅旁的咖啡色背包里。
甲斐抱头道:“这么说,我的生命之烛终于也将燃烧完毕?这可不行!”
想不到布濑挺起胸说到:“哼!只要随便写一些相关语或暗喻,以后要怎么解释都行!”
“但是,布濑,若这么说的话,那么谢斯特拉达姆斯(斯特拉达姆斯,Michel de Nostredame,是个法国籍犹太裔的预言家,曾以四行体诗写成着名的预言集《百诗篇》。)的四行诗、约翰的启示录不是也一样?至于你喜欢的黑魔术或练金术之类的,更是这种玩意儿的宝库了。”仓野反唇相讥。
布濑一脸不快的神情,低哼了几声,瞥了奈尔兹一眼。“若是那种玩意儿也不错!”
“布濑,”收好稿纸,奈尔兹出乎意料地间了一个谜样的问题。“你说相关语或暗喻很多,但你注意到了吗’.关于记忆错误与催眠术方面……”
“又被反将一军了?恩,那到底是什么暗号?”
“你这根本不能算是解答。提出问题的人是我。”
“喔,你是说那两个名词的意义?”
“没错!”
奈尔兹嘴角浮现嗜虐性的神色,但布濑也毫无畏惧,用手抚摸胡髭,薄薄的嘴唇绽放出嘲讽似的笑容。“那大概像是圣四文字(圣四文字,即耶和华发音的四个子音YHWH。至于木棉和布,则是一种日式的木棉布料。)与木棉和布的意思吧!”
“什么?”神色丕变的反而是奈尔兹。
“二位,又在搞神秘啊?现在是暗喻学或象徽学的上课时间吗?”甲斐忍不住插嘴 羽仁也接着说:“反正我们读完之后,《如何打造密室》第五章也该开始进行了吧?布濑,你最好也不要尽说些怪话,到了这个时候,奈尔兹连现实都已经是操控自如了。”
“哦,连现实也可以操纵?不只是虚构情节?”
“没错!当然,是在一切结束之后,奈尔兹才写成小说内容。我终于逐渐搞懂了。在奈尔兹小说的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开头,应该都是从我们读过他小说前一章的描述之后开始吧?也许他小说中的诡计就在这儿。借其中的用语来说,就是第四章前半部采用的‘图地现象’(图地现象,这里指的就是第四章所谓的欺瞒画、暧昧固像;图指的是图案,地指的是背景,图与地互换的现象,称为图地现象。)。那是被反过来利用的诡计。这是我现在的想法,或许这部小说对奈尔兹而书,是个大型实验场……”
羽仁说到这里住口不语了。
布濑还是一副嘲笑的态度,“喔,实验场?这么说,从粒子回旋加速器或电浆产生器所产生出来的,不是人胎模型(人胎模型,原文采用英文Homunculus,何蒙克鲁兹,意指欧洲的鍊金术师创造出来的入工生命,就是所谓的人造人。歌德在他的歌剧作品《浮士德》中,也曾述及此一话题,在日本近代文字或漫画作品中,常有类似的角色出现。),而有可能是曳间或霍南德囉?怎么样?死亡的曳间和霍南德不只存在于虚构之中,也可以让他们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复活吗?如果可以,就让曳间的‘黑魔术师’称号让奈尔兹继承,我也不会有异议。”布濑说完,整个人靠在大椅背上。
羽仁在一旁注视仍保持沉默的奈尔兹,说道:“或许事实上有可能。”
“啊?这太令人惊讶了。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如何打造密室》教的信徒啊?’
“别乱说话……”
突然,太阳被遮蔽,感觉仿佛那一瞬间拥有瞪睨之眼的魔女穿透白色墻壁出现.羽仁也同时产生了困惑,也就是困惑于“自己本身也在困惑”。法式大窗外的转角看起来仿佛与隔楼突出的屋檐连在一起,再过去一些则有树梢倾成弓状的树木丛生,像是起风了。
“感觉上不像在东京。”甲斐喃喃说着,“看起来好像是森林在移动。”
绿叶浓密的树林,无声摇曳,似波浪般扭转。
“那风铃在小说里虽然交给了曳间,但其实应该还在根户手上吧?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小说里的解说正确吗?”
“就像小说写的那样,那是密宗里使用的阿阙如来的忿怒身降三世真言。”根户仍旧望着窗外回答,(leon注:以下这段菩萨的没有很好的校对…_…! 实在打不出那些字TAT)“而且通常都使用于降伏、认罪、除病等方面的别真言。一般而言,密宗最高阶的佛是大日如来,其东方是阿阔如来,南方是衡啦如来,西方是阿弥陀如来,北方则是不空成就如来,名列其位陈伟金刚界五佛。这五位如来各有三种形貌,也就是如来的形貌、菩萨的形貌,以及明王的形貌。变身菩萨时,各为般若菩萨、盒刚菩萨、金刚岁王菩萨、文殊菩萨、金刚牙菩萨:而变身为明王时,则分别为不动尊、降三世、军茶利、大威德和金刚夜叉。明王的话,其他还有很多,但是这五位明王居于最重要的位置,所以总称为五大明王。
所谓降三世乃是译自苏婆尔的名称,亦即降伏三世的三毒贪瞋痴而得名,三面八臂,火焰发倒竖,全身体黑色,脸上三眼、露出利牙的表情,呈极忿怒形貌,而且,此一明王大多被绘成脚下踩住两位男女的图案,亦即是“以友足蹑大自在天倒地,定按其顶,以右足踏在其王妃乌摩乳房上”……真的是非常恐怖的画面。还有一说,这位降三世本来就是印度教主神湿婆神的化身,由于印度的神祇经常彼塑造成踩踏魔物的形象,所以才遗留这种形貌。”
一面聆听根户突如其来的滔滔之语,羽仁佩服似地昨舌道:“真是恐怖的鬼神!不过,被踩住的男女意义何在?”
“依密宗方面的说明,这所谓的大自在天和乌摩王妃被解释为烦恼障和所智障之比喻,都是妨碍人们到达涅盘境界的障碍。所谓烦恼障是指种种纷乱的妄念,以男性为喻而用力踩踏;至于所智障则是指无法理解正确教诲的无知,以女性为喻而轻轻踩住。还有,所谓的大自在天亦是三界,也就是欲界、色界、无色界之主,所以似乎是个相当傲慢者。”
“听起来有点可怜。”
“这才像是你说的话。”根户手掌抚摸额头,忍住笑意。“无论如何,所谓降三世的施法,威力极端惊人,因为在诵唱别真言时,三千大千世界发生六种震动,所有天魔鬼物皆惊惶恐惧,各自分别狂奔至明王尊前乞求怜悯……诅咒杀人时,必须搭建三角形的降伏坛,面朝南方蹲踞,边以右脚踩左脚;同时咏唱真言。通常最好是在黑月;也就是下半月的星期二半进行;另外还有柏木涂香;焚烧安息香;点燃芥子灯油等琐碎规定。将模早对象的人偶和姓名放入炉中;大声唱诵(leon注:咒语请忽略。。。。。。。… …)‘喳、苏婆弥苏婆畔、蘗哩诃擎畔、蘗哩诃擎波耶旰、阿那野斛婆诃梵缚曰罗、晔泮咤’一百零八遍,用沙砾敲打人偶,再予以烧燬,对象即会吐血而亡。怎么样……相当恐怖吧!”
“雏子在场的话可就糟糕了。”羽仁苦笑说道,“也就是说,那个风铃上缠绕了那些血腥的怨孽?可是,在风铃上赋予明王形貌和咒文之类的风俗习惯,不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将真言写在纸上,贴于身体,是自古就有,另外也曾经流行当做护身符或诅咒符,但用于风铃上就……可能是制作风铃的人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吧!”
根户拱起双臂凝视羽仁。
身穿白衬衫搭配白色休闲裤的羽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