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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心不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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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迟疑了几秒钟后,毅然的摇头:“不后悔。”

“他没有的病,他只是中蛊了。”南真紫鹭如是说,微笑在嘴角盘旋。

正文 第七章 谜面

荆棘看着眼前的南真紫鹭,她的面孔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有些恍惚不定,这让他觉得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那人影绰约的四方街,那神秘的八卦街道,那明明暗暗的灯火,那时空隧道一样的景色,以及面前这个妖娆得有些迷离的南真紫鹭,这些都是他沉睡时做得一个务必真实的美梦。梦境里有着飘忽不定的情节,带动着荆棘飘忽不定的情绪。就好像刚才这个梦里的女子说的话一样,不过都是回首一场空。

荆棘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没有城府的笑容,天真的像个孩子:“这个故事真好听,你一定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吧。”

南真紫鹭的眉毛翘了起来,她看着荆棘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把头稍稍的偏了一下,“我的故事好听吗?”

荆棘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不过接下去的事情,却发生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南真紫鹭的手指轻轻一抬,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从他的手中不翼而飞。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荆棘丝毫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伸手去抢那小瓷瓶的时候,他的目标已经落在了南真紫鹭的手掌里。荆棘不由得有些着急:“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拿回去。”

南真紫鹭笑得很天真:“因为我是在讲故事啊,你就当一切都是故事吧。”话音未落就见她长裙缱绻,转身之间带起了光晕的流转,仿佛一道不曾存在过的光,即将消失。

荆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把她纤细的手臂抓了个正着:“不要走!”南真紫鹭回头看着荆棘,目光冷冽:“你还要做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告诉我真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我请求你,我恳求你告诉我,让我知道一切可以吗?”荆棘低下了一贯骄傲的头颅,他承认,他的好奇心确实是战胜了自尊,他无法忍受自己永远处于这种无法觉醒的惊慌中,永世不见天日。

“我这里没有真相,只有故事。”南真紫鹭的唇边带着冷淡的嘲讽。

荆棘的手微微有些松了,他瞪着南真紫鹭那双已经阴暗成漆黑一片的眸子讶异极了。许久之后,他的嘴唇颤抖:“你说的是,真相就是魏延中蛊了?”

南真紫鹭嘲笑的看着荆棘那张几乎有些扭曲的脸:“不,你不是说是故事吗?那这就是故事了。”说着她把手中的小瓷瓶朝荆棘轻轻的晃了几下,“既然你觉得是故事,那么故事总会结束,我们就静静的等待童话落幕好了。”

荆棘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的讶异中突然参杂了惊慌失措,随后又镇静了下来,一双好看而浓密的眉毛就这么皱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南真紫鹭手里的小瓷瓶,“你说的落幕是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瞟了他一眼:“人生的落幕就是死亡啊,而故事的落幕就是有人死亡啊。”

荆棘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深沉的平静了下去:“你是说魏延吗?”

“无所谓是谁。”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双尝试躲闪和否认的眼睛,笑得冰冷:“反正只要看着落幕就好了,这和我有关系吗?”

荆棘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粘着南真紫鹭,没有任何的波动,却透着一种无法逆转的悲哀与深沉的绝望,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很快就有一种挫败感爬上了南真紫鹭的背脊,像是冬天里出的汗,又冷又粘,难受极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魏延是中蛊了。蛊是什么?你告诉我蛊是什么?我从出生到现在只在武侠小说里知道这个东西,在我的意识里,这只是一个艺术表现的手段,你现在却告诉我,这个东西是真是存在的。而且这个东西不但是真实存在的,还让魏延苟延残喘的瘫在床上!呵!”荆棘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臂,不相信的摇着头,看着她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你自己说,要是今天你处在我这个角度上,你会相信吗?你会相信这个根本就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东西会是存在的吗”

南真紫鹭的眉头又扬了起来,她看着荆棘有些失态的否认,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动作,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不需要站在你的角度想,我永远都不会是你。你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对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冷淡的面孔,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弯下腰,双手抱着头,内心似乎在激烈的挣扎着,几分钟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南真紫鹭:“是蛊吗?”

南真紫鹭凝视着荆棘那张冷静的脸,试图寻找那挣扎后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不禁有些轻微的失望,说实话她是有点坏心眼的,她渴望看见荆棘无法抉择的挣扎,毕竟她还从来没有机会可以折磨一个看起来并不平凡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突然而来的转变让她觉得有些突然,对于几乎已经确认了消失不再的乐趣多少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开心和父亲的生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也就没有沮丧太多时间,只是微微叹息着表示她内心的失落:“是的,如果它没有改过名字的话,那么是的。”

“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真相?”荆棘哑然失笑:“我思考了那么长时间的疑问居然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一定要搞到人发疯才好?”

南真紫鹭的面孔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答案?真相?对于你来说,或许是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下了院子里的香橼树的叶子,放到了鼻子旁边深深的吸了一下,贪恋着这自然而绵长的清香。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无端的从心里升腾起了一种要了解身边这个女人的冲动。这个冲动一旦浮现就立刻充斥了他所有的思想,让他无法摆脱,只有慌乱的沦陷到其中。他恍惚中只有一种念头,让一切‘真相’都云淡风清:“你的答案是什么?你的真相又是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双唇微微的张开,脸上露出了很迷惑的表情,在这皎洁的月光下,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充满了魅惑的魔力:“我不知道。”

荆棘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魏延是中的蛊?难道你是在耍我着我玩吗?刚才还那么确信的让我相信你的话,现在我相信了你的话了,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你难道觉得我是白痴吗?”

南真紫鹭瞪着荆棘有些无奈的脸:“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是中蛊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不用告诉你。可是,我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一点而已。”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好一阵子,突然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种表情里夹杂了暴风一样的愤怒。只见他一把抓过南真紫鹭的手腕,夺过她手里的小瓷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粗暴把她浓疼了:“那这个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昨天的那个蛋羹里你一定也加了这个东西吧?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解药?如果你只是知道这是蛊而已,那你为什么会拿解药给魏延吃?如果你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你又是为什么人预备的?还是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专门靠近我们的?还是说,这个蛊就是你下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泛着血丝的双眼,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有点后悔,招惹一个太过聪明的男人确实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不过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她无法看见揭露真相的机会就这么从眼皮下白白的溜走。于是她将自己那个消瘦的下巴骄傲的抬了起来,嘲讽着:“如果是我下的蛊,我会给你解药吗?”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骄傲的面孔,一点也不为所动。

“还有,”南真紫鹭眯了眯眼睛,眼角突然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风情,在夜光下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带着一点并不在意的轻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手中的东西就一定能治好他呢?”

荆棘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他的手渐渐松开:“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一边轻轻的揉着,一边看着荆棘冷笑:“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没有解药,我根本不可能把你的朋友治好。而你手中的药只不过是暂时克制他身体里蛊毒的延缓剂而已。”

荆棘瞪着南真紫鹭,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脸上那种无法表达的古怪表情,笑了起来:“我只是说,中蛊不过是真相的谜面而已,至于谜底在什么地方,我比你更想知道。”

荆棘直觉的双腿发软,他倒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之前一片暗淡的黑暗,他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稍一不留神就尸骨无存。他看着月光下玩弄着一片绿叶的南真紫鹭,喃喃:“你一直在等我踩到这个陷阱里吗?”

南真紫鹭苦笑了起来:“如果这个是陷阱,我早就深陷其中了,我没有等待你落下来,是你自己踩了进来。”

荆棘闭上了眼睛。

星月无光。

正文 第八章 窥探

荆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他无论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从那个迷宫一样的古城里走出来的。坐在魏延的床前,透着暗淡的月光,荆棘静静的看着那张枯槁而憔悴的脸,轻轻的叹息。荆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至今他也不敢相信在魏延的身体里寄居着一个另人闻之色变的一种生物。从指缝里看去,魏延平静的躺在雪白的床上,如同早已死去的先祖,没有一丝生气。只有床边的心电图机上缓慢跳动的绿色曲线在记录着这是一副还活着的生命。

荆棘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瓷瓶,看得出神。他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感觉着里面似乎正在动荡的粉末,就如同感觉魏延那动荡的生命一样。荆棘把指甲凑到嘴唇的旁边,轻轻的咬着,到现在为止,他似乎一直都站在被动的一边,紧紧的握着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他没有选择,在魏延的生命和未知前路的冒险之间,他只有选择前者。

叹息,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在黑暗中形成了一片无法挣扎的绳索将荆棘紧紧的裹在其中,永远无法挣脱。荆棘无奈的趴在魏延的床边,将面孔陷进了一片洋溢着消毒水味道的绵软中。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在一片空白中,只记得自己在那双紫色的陷阱中仓皇而逃。可是,无论他怎么逃,怎么走,他还是走出那诡异的魔魅。

日子过得很缓慢。

荆棘知道日子过得缓慢的原因是,在魏延吃掉南真紫鹭给的药后飞快康复的期间,那个为他制造了慌乱的女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始终没有出现过。越是这样,荆棘就显得越发心神不定。

“荆老大,你这些天怎么了?干嘛总是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魏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里,他始终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水土不服而痢疾到昏迷里几天而已。所以自从他恢复了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后,就呱噪得像个鸭子一样,天天缠在荆棘旁边絮絮叨叨。

荆棘看着坐在床边的魏延,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为什么闷闷不乐?这个恐怕只有他和南真紫鹭才明了了,他想,任何一个人处在他这个角度都不可能还乐天的出来。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弱小的猎物,而那个人隐藏在暗处的恐怖猎人到底是谁他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有一个至今还不知道什么居心的神秘女人在旁边捏着把柄。这种随时被人注视的感觉真是差极了,可是更让人觉得糟糕的是,他完全不能把这样的感受告诉魏延。莫名的,荆棘打了一个寒战,就好像被角落里的毒蛇盯住了一样的恐怖。看着魏延那张没有心事的面孔。荆棘第一次觉得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你在装什么深沉啊?”魏延从床上挑到了地上,扭了扭腰肢:“我又不是美女,可是不会被你那忧郁深刻的眼神而吸引的,更何还是一个有女人的男人。”魏延开朗得有些没心没肺,“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出院啊?我在这里都躺得快发霉了,我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说着他的头转向荆棘的方向,一脸厌恶的坏笑:“你也很臭了,荆老大。”

“看来,你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一个极为特别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了病房里,那腔调里有着难耐的慵懒和娇媚的甜腻,让人忍不住侧目,这样特别的腔调参杂在那略微清脆的声音,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荆棘抬头就看见那扇虚掩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一个缝隙了,斜斜的靠在缝隙间的女子就是那个让他几天都寝食难安的南真紫鹭。她的一双眼睛细细的眯着,从那道细细的缝中射出了明亮的光,如同针一样扎向了他的身上,赤裸裸的窥探着他的内心。

荆棘的眉毛皱了皱,目光转移,想去拦截南真紫鹭的那嚣张的窥探,却没有想到,她的媚眼如丝,抽回了那样暧昧的目光,懒散的看着魏延。她的脸上挂着让人嫉妒的悠闲,脸颊也比前几天愈发的圆润起来,看来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是滋润。荆棘的心里突然泛起了生生的恨,于是他的目光愈发的凌厉了起来。

“哇哇哇,你是护士吗?”魏延看见南真紫鹭的一瞬间出现了微微的呆滞,然后立刻跳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只差没有口水长流了。“哇哇哇,原来云南有这么漂亮的护士啊。你是不是负责我的护士啊?你放心我不想出院,只要你一直负责我,我就一直住在这里……”魏延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了一个男人碰见美女时该有的正常表现,哪怕他现在的样子猥亵的让荆棘都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光。

南真紫鹭很帅气的伸出了食指竖在了魏延的前,立刻就成功的阻止了猥亵男的滔滔不绝,她仔细的看着魏延的脸,仿佛是在研究一件什么珍宝。魏延对于南真紫鹭这样的专注实在是非常的受用,他仿佛感受到了一段充满异域风情的爱情即将在他的身上开花结果。

荆棘却没有魏延那么没有心肝,他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在魏延脸上的流转,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南真紫鹭此时此刻正在看那个蛊毒的蔓延情况,并不是什么情感的交流。

“美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魏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荆棘冷冷的声音传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南真紫鹭目光婉转,她那双紫色的眸子抬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落在荆棘的身上。嘴角上翘起了一个异常美丽的笑容:“你觉得呢?”

她的目光像水,恬静而深沉,包容一切。他的目光像火,愤怒而暴烈,无坚不摧。这样的对视,注定是势不两立。

像两个无畏的斗士一样,两个人穿着最坚固的盔甲,站在命运的角斗场上,为自己生存下去的权利做最重要最惨烈的搏击。

南真紫鹭的嘴角一直带着暖暖的笑意。

可是,在这样的明媚的夏天里,那突如其来的寒冷却包裹了整个丽江。

又,下雨了。

正文 第九章 面对

魏延看了看南真紫鹭,又转头看了看荆棘,似乎感觉到了房间里诡异而危险的气氛,下意识的朝屋角缩了缩:“你们认识吗?”

荆棘闷闷的哼了一声,表示认识,便不再说话。而南真紫鹭则看着魏延温暖的笑着:“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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