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天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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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黄狼’朱九翻进墙来,铁头和尚立即举手指了指两三排房外的一座上房后。
两人一阵轻灵小巧的快闪疾避,沿着房根阴影,很快地摸到了辛不畏的上房后窗下。
‘黄狼’朱九先侧耳听了听窗内动静,不由蹩眉向着铁头和尚比了一个手势,似乎在问,你确定那小子住在这间房里?
显然,他没有听到里面有沉睡中的鼻息声。
铁头和尚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表示绝对没问题。
朱九一看,只得在怀里掏出一个振翅欲飞的铜质小仙鹤来。
他先在仙鹤嘴上熟练地涂些口水,接着向窗纸上轻轻一戳,毫无声息的戳进窗纸内。
紧接着,将仙鹤嘴凑近小仙鹤尾管上,向着窗内一连吹了几口大气。
片刻工夫之后,将小仙鹤放进怀里的‘黄狼’朱九,伸手在小腿绑腿上拔出一柄菲薄尖刀,插进窗门缝中去找窗门位置。
只见‘黄狼’朱九,将尖刀由上面向下切,面色也由茫然转变为迷惑、震骇!
因为,他的尖刀由上而下,直切到窗台,竟没有碰到窗门闩。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向着铁头和尚一挥手,转身就待离去。
铁头和尚伸手将朱九拉住,郑重的指了指窗们,似乎在问,里面怎么回事?
‘黄狼’朱九却震惊焦急的比划一个手势,似乎在说,假设那小子确实在里面,一定有了防范,否则,便是空屋无人!
铁头耻尚哪里肯信,就用手中的大铜钵,猛的向内一推,“克了”一声脆响,窗门虽然开了,但也应声被击碎!
铁头和尚正待探头向内察看,蓦闻不远处有人冷冷他说:“里面是无人空屋你们都听不出,还闯什么江湖?”
‘黄狼’朱九和铁头和尚闻声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手提宝剑的辛不畏,就站在他们身后数丈之处。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铁头和尚一见辛不畏,顿时大怒,脱口怒喝道:“好个狡猾的王八蛋,佛爷今晚送你上西天!”
怒喝声中,挥动手中百斤大铜钵就待向辛不畏击去。
‘黄狼’朱九深怕惊来店东,认出他是镇上‘黄河帮’的分舵主,如果再看到他和铁头和尚夹攻辛不畏一人,传出去那真是威风丢荆是以,急忙沉声喝阻道:
“铁头慢着!”
铁头和尚知道‘黄狼’是出了名的鬼灵精,而且也不违拗他的意思,因而急忙刹住了身势,同时怒声道:“这小子不在房内,居然敢戏弄咱们……”辛不畏这时已闻到了迷香气息,因而冷冷一笑道:“难道要小爷呆在屋里,等着你们施展那些上不得台面,登不得雅堂的下五门伎俩不成?”
‘黄狼’朱九也冷冷的说:
“你小子也用不着在那里油腔滑调,撒野卖俏,满口大不敬,有本事有胆量的咱们镇外见真章……”辛不畏见朱九肩上挂着一捆渔网,再度冷冷道:“看你阔下身携渔网,好像算准了能捉住我这条大活鱼似的!”
‘黄狼’朱九沉声道:
“小杂种,你也用不着耍嘴皮子,大和尚和九爷在镇后山坡上等着你,如果你怕爷们放你的血,剥你的皮,你就是缩在客栈里……”辛不畏晒然一笑道:
“听说剥皮放血的滋味都不好受,在下倒有些想体会体会……”铁头和尚立即朗声沉喝道:“好,那佛爷就在镇外等着超渡你!”
说罢转首,向着‘黄狼’朱九一甩头,沉声喝了声:“咱们走!”,急步向店后奔去。
朱九也斜了辛不畏一眼,做然哼了一声,跟着急步奔向店后。
辛不畏满腹的懊恼,一肚子的怒火,回到客栈又碰到铁头和尚带着朱九前来寻仇,连番的不如意,不啻火上浇油。
这时一见铁头和尚与朱九离去,觉得到镇外也好,正好痛下杀手,好好惩治惩治这些恶性难改的歹徒。
他义父宫自豪,曾不止一次对他说:“除恶务尽,如果你一念之仁放走了歹徒,希望他从此改面革心,重新做人,但最好,他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祸患,和终生不尽的痛苦!”
如今,他还不能算是正式踏人江湖,而是第一次带着义父师门重宝,他老人家昔年仗以成名的“天雷剑!”下山,也不过才十多天,不但自身有了烦恼,也树了不少仇嫌。
想想,他今年才二十三岁,今后还要活几十年,如果日子都像这几天,他真不知道,如何过往后的几十年?
他愣愣地呆立着,镇后突然传来一阵犬吠!
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离去的铁头和尚与朱九。
于是,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邻近房面,展开身法,直向镇外如飞驰去。
出了镇外,前面果有一道斜山坡,细草如茵,野花片片,倒是一处踏青小憩的好地方。
可惜,此刻是三更半夜,
辛不畏到达山坡上,游目察看,并没看到铁头和尚与朱九等他前来。
正感不解,蓦见铁头和尚与那个瘦小汉子才刚刚由镇内奔出来。
辛不畏这才明白,他是施展轻功飞驰,而铁头和尚和那个瘦小汉子却是沿着民房巷道奔出来。
只见铁头和尚向着‘黄狼’朱九,招呼道:“朱九,站住!站住!”
‘黄狼’朱九停身止步,见铁头和尚望着身后,也立时发现了辛不畏没跟来,因而迷惑的道:“那小子莫非真的怕了……”铁头和尚不禁埋怨道:“方才我就要下手,你偏偏约他到镇外来……”‘黄狼’朱九也不高兴他说:“你只想到雪耻消恨,完全没顾到我今后还要在‘顺兴甸’混下去,须知我是‘黄河帮’的一舵之主,总分舵主的亲兄弟,如果让舵上的大小头目知道我‘黄狼’朱九,半夜三更的跑到客栈吹迷香粉,那谁还心悦诚服的听我的?”
辛不畏一听,这才知道那个瘦小秃子,正是他回去要我的‘金眼鱼’的亲弟弟。
根据朱九的谈话,更加证实了虽是歹徒,仍知为人处事的道理,只是他们为非作歹惯了,明知不合大理,为了钱财,为了名利,仍要昧着良心硬于下去罢了。
心念问,铁头和尚己抱歉他说:
“我只是说,咱们刚才就该下手,错过一次宰了那小子的机会……”‘黄狼’朱九立即沉声问:“听你的口气,可是想再回去?”
铁头和尚毫不迟疑他说:
“当然要回去,今晚不杀了那小子,我实在不甘心!”
‘黄狼’朱九却以警告的口吻说:
“不过那小子看来气定神闲,了无惧色,似乎根本没把咱们看在眼内哟!”
铁头和尚立即不以为然他说:
“哎呀!他那是故作镇定嘛!想想看,你上边一网,我下边一钵,天衣无缝,配合无间,他小子就是大罗神仙,也非得当场完玩不可!”
‘黄狼’朱九只得无可奈何他说:
“好吧!但愿那么容易就收拾了他!”
铁头和尚更以怂恿的声调,兴奋他说:
“怕啥?大不了拿你的最后法宝来毁了他!”
说罢,一拉‘黄狼’朱九,转身就要走回镇去。
辛不畏一见,立即淡然沉声道: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在下已等得不耐烦了!”
铁头和尚大吃一惊,循声抬头一看,发现辛不畏早巳站在山坡上,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大骂道:“好个小王八蛋,你是诚心来拿佛爷消遗,你等着,今夜佛爷如不将你小子砸个粉身碎骨,从明天起,江湖上再没有佛爷我这号人物!”
说话之间,向着朱九一挥手,两人同时向山坡上扑去。
辛不畏却冷冷一笑道:
“你这酒肉和尚倒有先见之明,用不着明天,片刻之后就要你魂游丰都城!”
铁头和尚一面和朱九分别奔向辛不畏的左右两侧,以便形成夹攻之势,一面怒声道:“你小子说的不错,反正咱们两个,总有一个前去丰都城报到!”
辛不畏却淡然道:“非常抱歉,是你们两个,可没有在下我!”
说话之间,铁头和尚与‘黄狼’朱九已在他的左右一丈五尺之处站好。
铁头和尚暗凝功力,运气托钵,而‘黄狼’朱九也解下挂大肩上的银丝倒钩渔网,一等辛不畏话声甫落,铁头和尚立即迫不及待的怒目大喝道:“去不去由不得小子你自己,看钵!”
大喝声中,手中百斤大铜,反臂挥出,幻起一道金光,挟着一阵劲风,呼的一声,砸向了辛不畏的前胸。
‘黄狼’朱九一见,哪敢怠漫,也扭腰甩臂,刷的一声渔网撒出,迳自罩向辛不畏的退路。
岂知,辛不畏大喝一声,横时撤剑,金红电光一闪,挟着隆隆吟声,红成一道耀眼匹练,‘天雷剑’竟疾演“举火烧天”,淋的一声斩向了朱九的渔网,而身形一旋巧妙的躲过铁头和尚击来的一钵!
铁头和尚早已和朱九配合好了,这几子一见辛不畏的宝剑划向了朱九的渔网,并躲过了他沉猛的一击,再度大喝一声,手中大铜钵双手一推,呼的一声撞向了辛不畏空门大开的肋胸。
也就在铁头和尚变式推钵的同时,只听“沙”的一声轻响,朱九脱口一声惊呼。
接着“当”的和尚的百斤大铜钵上。
铁头和尚尖曝——声,几乎是和‘黄狼’朱九同时飞身疾退,一晃两丈。
惊急间,两人低头一看,面色俱都大变,朱九的渔网被削了一道三尺长的破洞,而铁头和尚的百斤大铜钵被削下来一大块,露出了内面中空。
铁头和尚猛的一抬头,暴睁一对铜铃眼,切齿厉声道:“好个无知小杂种,竟敢损坏你家佛爷师门的至宝,你今天非拿小命来赔不可……”对面的‘黄狼’朱九也怒骂道:“好个可恶的小王八,拿着老子的银丝渔网当布撕,今天你是死定了!”
辛不畏手横‘天雷剑’,冷冷一笑道:
“小爷今天心情不好,不愿杀人,相识的,尽早夹着尾巴快滚,如果再纠缠不休,不知醒悟,可不要怨在下事先没有警告你们!”
铁头和尚心痛讨饭化缘的家伙铜钵被损,依然圆睁着铃眼,大骂道:“好个王尽龟孙小杂种,你可真会寻开心,心情不好不想”杀人,奶奶的,你要是高兴了那还得了!”
说话之间,“哆”的一丢手中的大铜钵,探手腰间,顺势一抖,寒光电闪,一柄薄刃精练缅刀已掣在乎中,向着‘黄狼’怒喝道:“老九,毁了他!”
他字出门,手中缅刀挽起一片翻滚匹练,直向横剑卓立的辛不畏卷去。
‘黄狼’朱九更不闲着,为了配合铁头和尚的缅刀,手中网,大喝声中,刷的一声撤出来,辛不畏的当前左右,以及身后大片退路,均被罩祝辛不畏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剑眉一剔,脱口怒喝道:“雷震大地!”
怒喝声中,手中‘天雷剑’空然金红光芒暴涨,一阵隆隆啸声中,刺目金光一连数闪,“叮沙”声中,有如无数银蛇飞窜,同时。向起了铁头和尚与朱九的刺耳惨曝!
只见铁头和尚的右臂,齐肩已被斩断,宽实的胸脯上,鲜血激溅,惨曝声中,哆的一声栽在地上,惨白的大胖脸上,豆大的汗珠立时滚下来。
‘黄狼’朱九更惨,两条腿分别断在他倒地的身边,乌紫的鲜血像喷泉般喷射出来,秃头上虽然也汗,珠滚滚,却咬紧了牙齿不吭一声!
铁头和尚则不同,咬牙切齿,哎哟连声,王八、龟孙、小杂种,骂个不停。
‘黄狼’朱九一面用渔网紧捆断腿止血,一面咬着牙齿恨声道:“刚才我就该想到,你小子的手中剑,很可能是‘毒龙’宫自豪的‘天雷剑’……”辛不畏淡然一笑道:“现在想起来已经迟了!”
了字出口,“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举步就向山坡下走去。
‘黄狼’朱九一见,立即忍着锥心的疼痛,任由豆大的汗珠到了脖颈,咬着牙齿道:“阁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啦?”
辛不畏闻声止步,斜望着‘黄狼’朱九,“噢”了一声问:“怎么,可是要在下到贵分舵送个消息?”
‘黄狼’朱九咬牙摇头道:
“用不着,报个万儿吧?”
辛不畏淡然道:
“在下辛不畏……”
‘黄狼’朱九道:
“毒龙宫自豪可是你师父?”
辛不畏颔首道:
“可以这么说!”
痛得已经不开口的铁头和尚,突然又喘气大骂道:“这个死不了的老狗,又教出你这个又狠又毒的杀胚来……”辛不畏晒然一笑道:“不是我又狠又毒,而是你们不把我剁了不住手,我不得……”话未说完,‘黄狼’朱九已低着头,伸出右臂挥着手,像斗败的公鸡,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永远会记得你辛不畏!”
辛不畏本想让‘黄狼’朱九代他转个话给‘江海钓叟’看样子,如果没人及时来救,‘黄狼’两人很难活到天明!
是以,他决定转回客栈,告诉店掌柜,给此地的‘黄河帮’分舵送个消息。
这时一看‘黄狼’颓丧等死的样子,更加肯定了他的念头。
于是转身举步,直向坡下走去。
岂知,就在他转身举步的同时,垂头丧气的‘黄狼’朱九,突然抬头睁大了眼睛,一声不吭,就把伸出去的右臂向前一送,挥动的右手一扬,蓬的一声轻响,一道蓝绿光芒,应声射出,一闪已到了辛不畏的右腰后。
辛不畏闻声大吃一惊,心知不妙,一个闪电旋身,一道蓝光已到了他的小腹前,他无暇多想,右手一绕,已将那东西握在手中。
一阵刺痛,接着手掌麻木,低头伸掌一看,掌心已渗出了数道乌黑血丝,一支四寸多长,蓝光闪射的利刺袖箭,正握在他渗血的掌心中。
辛不畏顿时大怒,知有剧毒,大喝一声,伸手就待撤剑。
但是,辛不畏大吃一惊,脱口惊啊,本待扑回去杀了‘黄狼’朱九的身形也跟着刹往!
因为,就这眨眼之间的工夫,他的右掌已不听指挥,五指已经不能握拢,更谈不到将‘天雷剑’撤出杀人了!
辛不畏这一惊非同不可,知道这是天下绝毒至极的袖箭,他虽然吃过一颗‘朱仙果’,看来仍不能阻止这种剧毒在血液中漫延!
但是,他有个想法,赶快转回客栈,就是晕倒也不能晕在山坡上,那正好让铁头和尚和朱九将他剁个稀糊烂。
是以,抬头望着‘黄狼’朱九,沉道:
“你等着瞧,只要在下不死,明天一定挑了你的顺兴分舵!”
铁头和尚原以为辛不畏马上会气绝身亡,没想到辛不畏还能向他们说话,当真的愣了!
‘黄狼’朱九则喘着气说:
“你活不到……明天了……要想报仇……只有黄泉路上…咱们再拼了……”
辛不畏知道‘黄狼’朱九也自知难活到天明,因而恨声道:“不错,就是在黄泉路上我也要杀了你!”
你字出口,倏然转身,展开身法,直向山坡下的大镇前,飞身驰去。
也就在他飞身疾驰的同时,‘黄狼’朱九突然凄厉地哈哈笑了,同时笑声道:
“小子,跑吧!越跑越死的快!”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动,一到山坡下,急忙将剑夹在两腿之间,挥指在‘曲池’、‘肩肿’等大穴上连点,企图阻止剧毒流窜。
但是,他感觉得到,没有用,麻木很快地越过了‘曲池穴’仍在继续向肩头上漫延。
他不敢再施展轻功,只是提剑大步而行,只希望尽快赶回客栈!
又继续前进约两百多步,前面的树木房屋不但开始模糊,而且眼前金星飞旋,觉得眼皮沉重,十分困倦,很想就倒大地上睡一会儿。
睡吧,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叭”——的一声轻响,他左手提的‘天雷剑’已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