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天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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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美兰虽然显得有些瘦弱,但经过了小娥和王嫂刻意化妆,已减去了不少病态,看来反而另具一种少女美。
她含着娇笑,游目全厅,缓缓挥动着纤纤玉手,答谢对她这么热烈的欢迎。
柳效梅见辛不畏一双星目,异彩烟烟,直盯着于美兰一瞬不瞬,知道他被于美兰另一种风韵美所吸引,因而心中一动,立即含笑催促道:“师哥,还不快把兰妹妹扶过来!”
辛不畏正感心神恍饱,也的确有些儿不知所措,这时一听柳效梅催促,也未思索,“哦!”了一声,急步走了过去,伸臂由小娥的一边将于美兰扶祝他这一扶于美兰,刚刚有些歇落的欢呼,轰的一声再度掀起来,声震厅瓦,恍如春雷一般。
于美兰又惊又羞又急,她再怎么也没想到心上人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过来扶她,一张芙蓉般的娇靥,顿时胀得通红。
但是,于化龙和老花子马五看了,才真正的安心笑了。
于美兰本待挣脱辛不畏的手,但她立时警觉到,只要她一挣扎,不但伤了辛不畏的自尊,也毁她与辛不畏之间的美满姻缘。
是以,她虽然羞红满面,仍没忘了仰起娇靥,深情含契的看了辛不畏一眼。
她担心柳效梅看了会生气,一到近前,立即握住柳效梅的玉手,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马丐头看在眼里,也急忙向着柳效梅肃手谦声道:“柳姑娘是客,请上座!”
柳效梅却愉快的谦声道:
“兰姐姐是长辈,理应由兰姐姐上坐!”
于化龙当然知道马丐头的意思;也急忙肃手道:“再怎么说,这是她的家,当然由你柳姑娘上坐!”
柳效梅也看出了于化龙和马丐头的心意,只有她紧临马丐头坐,师哥辛不畏才能坐在她和于美兰之间,因而一笑也就坐下了。
这时全厅业已静下来,江管事向于化龙请示了一声,立时挥手命令开酒上菜。
酒是醇酒,菜是名菜,只怕‘威远镖局’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是以,于化龙一声“酒筵开始”,立时欢声雷动,举杯呼干之声,此起彼落。
不知之人尚以为“威远缥局”发了大财!
酒过三巡之后,一些镖师伙计,都想藉敬酒的机会,走到近前,好好看看这位近来轰动江湖的少年奇才。
当然,其中一些保镖多年的资深镖师虽然亲耳听总镖头谈论过“九曲谷”的全盘经过,也曾耳闻辛不畏最近又连挫黄河帮高手的传说,但看了辛不畏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多少有些怀疑,是否真的那么厉害?
尤其,几个年青俊秀,武功自觉不错的镖师,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于美兰为何病倒,当他们看了辛不畏公然上前去搀扶他们心目中的美人时,俱都十分光火。
几个人虽然并未商议,但却心意相通,决心借敬酒的机会将辛不畏灌醉,让他当众出丑,也好泄一泄心头之愤!
一些真心想近前观看的镖师伙计他们已开始敬酒了,辛不畏见人家的心意真诚,也不峻拒,酒到杯干。
但心中有数的于化龙和马丐头可看得暗暗焦急,不停的在旁含笑暗示道:
“举杯为名,沾唇为干。好,好!意思到了!”
辛不畏为人本就豪爽,加之兰妹释怀,师妹愉快,心中格外高兴,不但人家敬酒时先干为敬,反而回敬对方一杯!
于化龙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须知此刻大开镖局大门,完全是因为有他辛不畏在此撑腰,这若是对方挑衅上门,而他辛不畏却醉倒了,后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马丐头和于化龙正感焦急之际,裹见七八位局中最年轻的镖师,个个端着一碗酒,正依序向着这面走来。
于化龙一看这情形,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正待出声喝叱,比他还经世故的马丐头,已向他挥了个“忍耐”手势。
就这一迟疑问,第一个端着——碗酒的青年俊秀镖师已到了辛不畏的面前。
辛不畏见突然来了一个端着一满碗酒的青年镖师,看来和他辛不畏差不多的年纪,居然有这么大的酒量,顿时愣了。
于美兰一直坐在辛不畏的身边,神情愉快,靥含娇笑,望着一个接一个鱼贯而来向辛不畏敬酒的伙计和镖师。
这时突见一个端着酒达前来敬酒的青年镖师,花容立变,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沉声问:“杨镖师,你为什么用碗来敬酒?”
杨姓青年镖师立即哂笑淡然道:
“人家辛少侠是海量,小姐你也太关心了吧!”
于美兰一听,娇靥顿时羞得通红,只气得娇躯微抖,杏目圆睁,正待怒声说什么,于化龙早已抢先沉声道:“杨武师,咱们瞟局正处在……”话未说完,心中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辛不畏,立即望着于化龙,含笑谦声,道:“于前辈请不要扫了这位杨镖师的酒兴,他没有说错,晚辈虽不敢自称海量,但喝个三坛五坛还不致醉倒!”
说罢,望着杨姓青年镖师,含笑继续说:“杨镖师,想必你也看到了,方才所有前来敬酒的镖师,在下都回敬了一杯,如今,你阁下用碗,在下当然也用碗回敬你一碗!”
杨姓青年镖师一听,正合心意,立即毅然颔首赞“好”。
辛不畏望着捧壶小憧,一指桌面上的饭碗,含笑道:“请满上!”
大厅上不知何时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辛不畏和杨姓青年镖师的身上。
至于其他几个年轻镖师,端着酒等候在一旁的情形,大家更是看得清楚,当然,有些镖师心里也明白,他们几人为什么去敬酒。
老花子马五,原以为这些年轻镖师,是因为辛不畏在“九曲谷”救了于化龙父女,而近日又连番大败“黄河帮”的几个著名凶煞高手,心中有所不服。
“这时一看杨姓青年镖师的神情,语气中充满了妒意,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为儿女私情而发生的拈酸争执,做长辈的,最好伺机疏导,切忌横加干预,偶一不慎,反而弄得不可收拾。
是以,他特地向着于化龙摇头施了个眼神,示意他静观变化,不要向前阻止。
于化龙内心焦急,额角渗汗,虽然看到了老花子马王的暗示,但仍忍不住说:
“敬酒意在真诚,沾唇即止,何必用碗较劲儿!”
人虽然如此说,辛不畏却注视着小僮满酒,似是听而未闻,而杨姓镖师则端着酒碗,直望着辛不畏,目不斜视。
柳效梅虽然也怕辛不畏醉倒了,但她身为宾客,不便多说什么,何况辛不畏已答应了对方?
于美兰见父亲和干爹都没有强行干涉,自己心里也明白几个年轻俊秀镖师平素对她的殷勤表现,加之杨姓青年镖师方才的抢白,使她更不敢开口劝阻了。
只见辛不畏,一等小僮将酒斟满,端起满碗,望着杨姓青年镖师,含笑道:
“杨镖师,干!”
干字出口,已端碗凑至唇边,咚咚两口,仰颈喝了个干,将碗迎空一照;滑滴未现。
全厅镖师一看,立即朗声喝了声彩。
杨镖师正在气头上,自然不甘示弱,也端起酒碗喝起来。
他虽然喝了六七口才喝完,照碗时也滴酒未剩。
全厅镖师伙计们一见也给他朗声喝了个好!
两个小僮早在江管事的指示下,各自抱了一个五斤小坛,一等辛不畏两人喝干,立即上前倒满酒碗。
辛不畏更不迟疑,向着杨姓青年镖师一举碗,含笑道:“在下先干为敬!”
敬字出口,酒碗已端至唇边,依然咚咚两口喝完。
再看杨姓青年镖师,双眉微蹙,面色苍白,喉结不停的上下移动,知道他刚刚饮下的一碗酒,正在胃中翻腾。
于是,谦和的绽唇一笑,正待说什么,杨姓青年镖师已愤然将酒端至唇边,咚咚的喝起来。
马丐头和于化龙都看出杨姓青年镖师第——碗酒喝的太急,绝对喝不下这一碗,正待出声阻止,刚刚喝了两口的杨姓青年镖师,“噗”的一声又将喷出来!
一蓬酒雨,挟着飞腾酒气,直向前面的辛不畏扑去。
辛不畏一见,急忙两手捧碗,立时遮住了俊面,一蓬酒雨,全部喷在他的身上。
全厅镖师纷纷站起来,脱口惊啊,不少人暗怨杨姓青年镖师,不知量力,自取其辱,也兼而使大家脸上无光。
再看辛不畏的身上,无数酒滴,就像雨水打在荷叶上,一粒一粒的晶莹酒珠,顺着他的衣布滚下来。
于美兰早已由座位上站起来,正待抽出香帕为辛不畏揩酒,但看了这种奇现象,顿时愣了。
那位杨姓青年镖师业已晕了过去,就近桌上的两个伙计急忙起身将他扶住,立即送出厅去。
当然,所有在座的镖师伙计都知道,杨姓青年镖师根本没有晕厥,只是他自己羞惭的已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紧跟在杨姓青年镖师身后准备敬酒的另一青年镖师,虽然还没没敬酒,已惊得神情惶急,面色苍白,站在那儿愣愣的发呆!
辛不畏一看,知道这个青年镖师的恼量还不如杨姓青年,为了吓阻以后的几人打消了敬酒念头,主动的向着面前青年镖师,含笑道:“谢谢你,在下先干了”!
说罢,不等对方有所表示,举起碗来,仰颈喝光。
发愣的青年镖师一看,急定心神,脱口慌声道:“辛……辛少侠,在下……”
辛不畏一见,故意恍然“哦”了一声,含笑道:“不必客气,既然你朋友诚心诚意,而又饮不下这碗酒,好,那我就代你饮了吧!”
吧字出口,气纳丹田,以唇二撮、猛吸一口真气,只见青年两手捧着的碗中酒,就像一道激射的喷泉般,直向辛不畏的口里射去!
全厅的镖师镖伙一看,不少人脱口轻啊,俱都愣了!”
老花子马五看得暗暗心惊,这招“吸酒如泉”,莫说是他,就是当令的几派掌门人,也未必能有辛不畏这样的精纯。
‘金刀’于化龙早就知道辛不畏的内力雄厚,但绝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惊人!
柳效梅和于美兰,除了内心的惊心,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也就在大家神色一惊,同时一呆的刹那,辛不畏已将碗中的酒吸干!
全厅镖师伙计一看,各自急定心神、“轰”的一掀起一阵如雷震耳的热烈欢呼!
辛不畏赶紧抱拳过顶,游目全厅,含笑谦声道:“献丑,献丑,诸位请勿见笑!”
话声甫落,大门外突然传未一声清脆刺耳的“克嗓”声!
由于这声脆响人耳惊心,全厅的欢呼声戛然停止了,大家转首向厅外一看,只见高耸大门外的镖旗杆,正缓缓的倾倒下来。
全厅镖师伙计们——看,不少人惊得脱口惊啊,面色大变,知道对手找上门来了。
‘金刀’于化龙只气得浑身颤抖,虎目圆睁,立时怒喝道:“大家迎出去,今天和他们拼了!”
全厅镖师伙计一听,立时暴喏一声,纷纷向厅外奔去。
辛不畏虽然以深厚的内力控制着刚刚饮下的几碗酒,但方才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这时见于化龙气得面以铁青,浑身只抖,立即剔眉沉声道:“前辈不必动怒,他们既然如此欺人,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话未说完,大门口已传来一阵粗犷喝骂声:“好一窝子猴儿崽子,敞开了大门大吃大喝起来,想必是吃的熊心豹子胆,喝的是天龙地虎血……”另一个粗犷声音则接口道:“什么熊心豹子胆,分明是死前的断头饭……”辛不畏举目向外一看,只见迳由大门外走进五个一式灰蓝劲衣,背插同一型式鬼头刀的彪开大汉来。
当前一人眉须棕红、其余四人有的瘦高,有的面黄,有的生了一对大眼底有的脸上挂着两道紫红色的刀疤痕。
打量间,已听老花子马五沉声道:
“他们已进来了,我们也迎出去吧!”
于是,由于化龙当前引导,大步走向厅外。
于是,效梅则望着于美兰,低声问:
“兰姐姐,这五人小妹似乎曾在甘肃见过……”于美兰立即道:“他们就是甘肃一带,专作杀人越货勾当的‘甘西五鬼’……”话未说完,柳效梅已恍然道:
“小妹想起来了,当前棕色眉毛的是‘赤眉鬼’,脸上有疤的‘刀疤鬼’,其余三人是‘精灵鬼’、‘大眼鬼’、‘讨命鬼’!”
说话之间,众人已到了大厅阶下,所有的镖师伙计也都在左右列开。
‘金刀’于化龙一到厅下,立即举手一指对方五人,怒斥道:“甘西五鬼,你们也太欺人了……”话未说完,生了一对大眼睛的‘大眼鬼’,突然怒骂道:
“好个姓于的老王八,居然敢为‘甘西五杰’改字号,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花子马五立即沉声道:“大眼贼,我老花子曾经两次饶你不死,这——次可是第三次了!”
‘大眼鬼’一看老花子马五,先是神色一惊,接着有恃无恐的哈哈一笑,道:
“老叫花,你神气个啥?今天四爷我可不是落了单的病鸭子,告诉你,稍时五位大爷齐动手,定要把你老小子打趴下!”
老花子马五一听,顿时大怒,沉声喝了个“好”道:“我现在先取了你的狗命,然后再收拾他们四个!”
说话之间,一勒破袖子就待纵进场内。
但是,辛不畏已伸手将他拦住,同时淡然道:“前辈请息怒,让晚辈来处置他们……”脸上有的疤的‘刀疤鬼’一听,顿时大怒,道:“闭上你的臭嘴巴,你当老子们是豆腐渣,任由你处置?”
辛不畏缓步走出,冷冷一笑道:
“我把你们当作了臭狗屎……”
话刚开口,一脸横肉的:‘讨命鬼’已厉嗥一声,飞身前扑,箕张着双掌十指,飞身向辛不畏扑去。
一旁的于美兰一看,花容大变,脱口急呼道:“不畏哥小心他的‘腐尸掌’!”
辛不畏早巳发现他的‘讨命鬼’的两掌发乌,这时再听了于美兰的急呼,心中一动,立时旋身跨步,右手一绕,迳拿‘讨命鬼’的左腕。
‘赤眉鬼’一听于美兰急呼:‘不畏哥’,心中一惊,面色大变,脱口大喝道:“退回来!”
但是,已经迟了,扑向辛不畏的‘讨命鬼’,一声惨叫,身形已被辛不畏扭腕抖了个悬空角斗,“克嚷”声中,一头载在地上。
‘讨命鬼’虽知自己的左臂已断,痛撤心肝,但他怕辛不畏再补他一脚或一掌,猛的一个翻身滚回了‘赤眉鬼’四人身前。
‘精灵鬼’和‘刀疤鬼’一见,急忙将‘讨命鬼’扶起,但他已痛得面色如纸,冷汗滚滚了。
‘威远镖局’的镖师伙计们一看,立时暴起一声发泄性的欢呼烈彩。
想起这些大来,受尽了这五个恶煞凶徒的窝囊气,这时看到辛不畏仅一个照面就将‘讨命鬼’的左臂扭断,怎么不感到舒畅痛快?
‘赤眉鬼”却嗔目望着辛不畏,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辛不畏冷冷一笑道:
“在下正是你们要找的人,姓辛名不畏……”畏字方自出口,‘精灵鬼”已厉喝道:“果然是你这个杀胚!”
厉喝声中,右手已闪电般抽出一柄飞刀来!
柳效梅一见,脱口娇叱,“呛”的一声已将背后的宝剑撤出鞘外。
但是,就在她撤剑的同时,‘精灵鬼’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手法,右腕一抖,一道寒光直奔辛不畏的面门。
柳效梅自觉拔剑神速,但这时一看,也知拨截已经不及,不由惊得脱口发出一声尖呼。
于化龙,老花子,以及于美兰等人,身边都没有携带兵器,而所有的镖师伙计也没想到对方三句话不到,就偷袭打出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