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罪-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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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伊人，是我的。从来都是，一直都是！　　　　　
　　　　　　　　　　　
　　　　　　我是你的，匹皮。我是你的。永远是。她在我耳边喃喃地说。　　　　　
　　　　　　　　　　　
　　　　　　我们去哪？匹皮，我们在哪？　　　　　
　　　　　　　　　　　
　　　　　　我们去——天堂。我们在人间。　　　　　
　　　　　　　　　　
　　　　　　天堂？天堂美吗？　　　　　
　　　　　　　　　　　
　　　　　　美。美仑美奂。天堂里没有痛苦忧伤，天堂里没有人打扰，天堂里我们可以放心地睡，放心地醒，放心地生活，永生……　　　　　
　　　　　　　　　　　
　　　　　　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吗？　　　　　
　　　　　　　　　　　
　　　　　　一路上她不停地问我。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在宾馆的豪华套房，我变成了一只充满肉欲的饿狼，不等她反应就恶狠狠地扑了上去，用爪子撕扯掉所有的衣物，把她按倒在身下。　　　　　
　　　　　　　　　　　
　　　　　　我把她的身体抓出了一道道血印，再伸长舌头一一舔干。血腥的味道甘美如乳汁，更激发了原始的兽性，我把所有能放到口中的，全都吞进去，撕咬，咀嚼，揉碎。　　　　　
　　　　　　匹皮，吻我！　　　　　
　　　　　　　　　　　
　　　　　　匹皮，我爱你！　　　　　
　　　　　　　　　　　
　　　　　　匹皮，我要你！　　　　　
　　　　　　　　　　　
　　　　　　咬它，咬它，你吃掉它吧！它是你的，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好吧，好吧。喉咙里咕噜着沙哑的嘶鸣，我在，我在，我来了！　　　　　
　　　　　　　　　　　
　　　　　　所谓伊人，我带你，上天堂！　　　　　
　　　　　　2　　　　　
　　　　　　天堂是疯狂的。一整夜，我们的身体再没有分开过。她的身体有着源源不尽的养分，湿润而温暖地在生命的出口处紧紧包容着我，灌溉着我，给予我第二次生长的力量和信心，不断地探索，奔跑，冲刺。　　　　　
　　　　　　不知疲倦。　　　　　
　　　　　　晨曦不知不觉地走进来，两具完全赤裸的身体有了清晰的轮廓。　　　　　
　　　　　　匹皮，我终于得到你了。匹皮，你爱我吗？　　　　　
　　　　　　她哭着说。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我没有正面回答。　　　　　
　　　　　　“还记得我写过一首诗，叫《别问》么？”　　　　　
　　　　　　“记得。你的所有诗歌，我都记得。”她说。　　　　　
　　　　　　别过脸，镜子中的自己也是满身伤痕，她的温柔的唇，尖利的牙齿，锋利的指甲，都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了明显的印记。去往天堂的路上，总是布满荆棘。不受伤，怎能找到天堂？　　　　　
　　　　　　“那就——‘别问’”。　　　　　
　　　　　　　“你不怕得病？”她欲言又止地犹豫了很久，才说　　　　　
　　　　　　“得病？得什么病？”　　　　　
　　　　　　“你为什么没有嫌弃我？”　　　　　
　　　　　　“嫌弃？嫌弃什么？”　　　　　
　　　　　　“脏。”　　　　　
　　　　　　脏？每个人都是肮脏的。是这个世界玷污了本应纯洁的我们，还是我们玷污了这个本应纯洁的世界？“不，你不脏。”　　　　　
　　　　　　　“别骗我了，匹皮，我知道我脏。我的第一次，一直是留给你的。可惜，我没有机会，一直没有机会。你的身边，总是有太多太多的女人。我不想和她们一样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我想留在你那里，留在你心的最深处，一辈子，一辈子……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痛哭失声。“我们谁都无法再回到从前！”　　　　　
　　　　　　“你真的不是第一次？真的和宝军上了床？可是，不是第一次，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　　　　　
　　　　　　“我在经期。”　　　　　
　　　　　　她的话雷霆般炸响在我的耳边。　　　　　
　　　　　　无法回到从前，是因为时间的无情，并不能怪任何人。我的老婆在新婚之夜充满自责地欺骗我时，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处女情结是男人自私，狭隘，可悲的想法，可惜，我虽然明白这一点，却始终无法释怀。何况她利用我的天真，做出了不可饶恕的欺骗。　　　　　
　　　　　　女人真聪明。真他妈的狡猾！　　　　　
　　　　　　我的天堂刹那间倒塌。　　　　　
　　　　　　“伊人，九点了。你不需要上班么？”　　　　　
　　　　　　“上班？”　　　　　
　　　　　　“穿上衣服吧。我们走。”　　　　　
　　　　　　为了满床的血迹，旅店方罚了二百元钱。试图辩解的时候，所谓伊人已经拿出了钱包，潇洒地从一厚摞百元大钞中掏了两张。　　　　　
　　　　　　“匹皮，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为什么打？”我坐进出租车，摇上车窗。　　　　　
　　　　　　她勉强干笑了一下，无言以对的表情很酸涩。　　　　　
　　　　　　“为什么不打？”我也笑笑，丢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走吧，别问了。”　　　　　
　　　　　　3　　　　　
　　　　　　　　　　　
　　　　　　“喂，宝军吗？”　　　　　
　　　　　　　　　　　
　　　　　　“小田？”　　　　　
　　　　　　　　　　　
　　　　　　“和你说个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怎么想我是你的事，但是我觉得我们朋友一场，不该骗你。”　　　　　
　　　　　　　　　　　
　　　　　　“操，你真他妈的磨叽！快点说！”　　　　　
　　　　　　　　　　　
　　　　　　“昨天，我和所谓伊人在一起。”　　　　　　　　
　　　　　　“所谓伊人是谁？哦，知道了。在一起怎么啦？”　　　　　　　　
　　　　　　“上床了。”　　　　　　　　
　　　　　　“就这事？”　　　　　　　　
　　　　　　“嗯。就这事。”　　　　　
　　　　　　“这有什么呀，是我告诉那婊子你的电话的。对了，你戴套没？”　　　　　
　　　　　　“你告诉她我的电话？”　　　　　
　　　　　　“是啊！她肯定是发骚了，昨天大半夜地给我打电话，要找你。我一开始不想告诉她，又怕她上我这来缠我，就把你给卖啦。对了，你又怎么骗过你老婆的？”　　　　　
　　　　　　“那个所谓伊人……”　　　　　
　　　　　　“没事你就早点回家吧。在外边该撒种子撒种子，在家里也得把自留地给种好啊！那才是老爷们呢。你别又拿我做挡箭牌啊！好了，没啥事我挂了！再见！”　　　　　
　　　　　　我本是想问一问关于所谓伊人的事情，他却啪地挂掉了电话。所谓伊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所谓伊人怎么和他认识的？怎么跟他提起的我？　　　　　
　　　　　　我忽然发觉对所谓伊人的认识其实还相当陌生，我熟悉的她，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ID，一个冰冷的代号，可实际上接触的她，是个有血肉的人啊。网络代替不了生活，网络中的我们代替不了生活中的自己。昨夜的厮守是真的吗？还是个神智不清的梦境？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又看了一遍老婆的日记。是的，我的确心有不甘。我多希望是我一时糊涂看错了啊！可是，白纸黑字，铁一般的事实。　　　　　
　　　　　　老婆，如果说，婚后生活中的种种不快乐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么，你最初的欺骗该如何解释？　　　　　
　　　　　　老婆，我曾为没能带给你期望的幸福而满心愧疚，整日活在痛苦和矛盾中。现在我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是你，给了我逃避的借口。　　　　　
　　　　　　请原谅我将要坚持的，我不可被任何人更改，不可为任何人更改的原则。　　　　　
　　　　　　不要怪我。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我对这个家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每一个小的角落都不放过。结婚这么久以来，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家务。洗涤剂在哪，拖把在哪，抹布在哪，通通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日子即使时时打扫，依然会落满尘埃。　　　　　
　　　　　　　　　　　
　　　　　　窗明几净。我大汗淋漓地躺倒在沙发上，只等着她下班。　　　　　
　　　　　　　　　　　
　　　　　　中间老妈来了次查岗的电话，幸亏今天回来得及时。可能是我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她有所察觉，一个劲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我说我在打扫卫生。老妈连声夸她的宝贝儿子长大了。　　　　　
　　　　　　　　　　　
　　　　　　只是劳动了几下就觉得我又长大了，老妈的要求并不高嘛。　　　　　
　　　　　　　　　　　
　　　　　　如果知道我和老婆之间即将爆发战争，老爸老妈会怎么想？是不是又会跟着着急上火，操心费力？　　　　　
　　　　　　　　　　　
　　　　　　如果把事情给他们讲，他们会站在老婆一边，还是站在我这一边？从小他们就不会偏袒自己的孩子，该谁对谁错就是谁对谁错，帮理不帮亲。所以我的陈诉至少得有理有据，估计老婆也不会不认帐的。我唯一理亏之处就是偷看了她的日记。这一条老爸老妈不会同情她的，学生时代，老爸不是也经常明目张胆地看我的日记吗？可是不同情她不代表就会同情我。在他们眼中，老婆至少还是乖巧懂事，识大体的。那么他们眼中的儿子呢？　　　　　
　　　　　　　　　　　
　　　　　　想来想去，他们支持我讨伐老婆甚至休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生活，像一团麻呀，总他妈的有那解不开的小疙瘩。　　　　　
　　　　　　　　　　　
　　　　　　羡慕大款们的生活啊，千万别让我有钱。等我有了钱，也不受这累，也雇保姆，雇上三个四个漂亮的老保姆，一天把咱这几十平米的小家打扫个十遍八遍的！　　　　　
　　　　　　　　　　　
　　　　　　要是这次没出车祸，损失的钱能雇多少个保姆啊！


第五部分面具

　　　　转过身去卸下面具　　　　　
　　　　　　我仍然会看到熟悉的你　　　　　
　　　　　　可是你转变的是那么戏剧　　　　　
　　　　　　对我从亲密到冷淡只一夕　　　　　
　　　　　　突然我看不见你真正的心　　　　　
　　　　　　转过身去卸下面具　　　　　
　　　　　　我和别人一样走不进你　　　　　
　　　　　　寂寞骄傲冷静什么是面具后的表情　　　　　
　　　　　　无法自拔的迷恋下去不过是和自己拉锯　　　　　
　　　　　　天真冷笑猜忌什么是面具后的表情　　　　　
　　　　　　给我无法挽救的残局满足你躲在面具后的心　　　　　
　　　　　　你躲在面吆笞运降男？　　　　
　　　　　　张宇——面具　　　　　
　　　　　　1　　　　　
　　　　　　　　　　　
　　　　　　我憋了一肚子的气，只等老婆回来与她理论个出个是非黑白，却没想等了好久只是等到了她一个语气冰冷的电话。“家这边爸不在，妈一个人不方便，我要陪她。”说完喀嚓就挂掉了。　　　　　
　　　　　　　　　　　
　　　　　　我最恨谁打电话不说再见就挂掉，还有没有点最基本的礼貌了？这是什么？畏惧潜逃还是不宣而战？怎么好像她比我更理直气壮！天亲地亲谁也不如自己的娘亲啊。好啊好啊，你陪你妈去吧，没有你在我又不是不能活。　　　　　
　　　　　　　　　　　
　　　　　　我用小半锅香喷喷好吃看得见的煮糊的大米饭和一袋榨菜打发了饥饿，继续无聊，继续思考，继续思考，继续无聊。到夜里十点多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往她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果然她在，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喂，喂，老公？这么晚是不是有事情？你说话呀！”　　　　　
　　　　　　　　　　　
　　　　　　“嗯……”　　　　　
　　　　　　“你吃饭了没有？冰箱里有一些菜，你做一下吧。自己在家里，晚上记得关好窗户，电褥子记得睡觉前闭掉，药别忘了吃……”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一下软下来，本想故做温柔地问问她那边有了什么事，要在娘家呆多久，是不是需要我过去。可她紧接着说道：“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然怎么和九妹约会呀！”　　　　　
　　　　　　我羞愤不已，抬眼瞥了瞥书架上的日记本，一股无名的怒火喷薄而出：“行了行了，你瞎说什么啊！你就在那边呆着吧！爱呆多久呆多久，永远别回来才好呢！”　　　　　
　　　　　　我思忖了一下，然后把日记本密码打乱成原样，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她那边床头的抽屉。成熟的男人必须是高瞻远瞩，老谋深算的，要想扮演好角色，就要戴好面具。　　　　　
　　　　　　失眠啊失眠，烟啊烟。一整夜，只有这两样东西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陪伴着我。习惯性地一伸胳膊，另一边竟然没有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入怀，还真是不太舒服。我试过了枕头，结婚时她买的大布熊，两腿把被子夹紧……都找不着感觉，怎么着也和抱老婆的感觉不太一样。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次不同床，可我那亲爱的老二，却在凌晨三点时不合时宜地勃起了！现在，不但空荡荡的没有老婆的床和我针锋相对，连它都金猴奋起千钧棒，一跳一跳地冲我耀武扬威！怎么回事，有水的时候不渴，渴得嗓子冒烟才发现到了沙漠！我操！　　　　　
　　　　　　没办法，改革嘛，总要有人受伤，总得付出牺牲。改革就是要打破旧的观念和体制，开拓进取，与时俱进！日后若我们的婚姻若真的朝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难道只因睡觉时没人可抱就得低三下四地挽留她不成？　　　　　
　　　　　　2　　　　　　　
　　　　　　叫“空白”的还真多！我在二百多个同名不同号码的QQ中挨个仔细地查看着具体资料。用户号码：2430118。用户昵称：空白。年龄：24。性别：女。国家/地区：美国，加里福尼亚……个人说明：你是我深夜时的不眠和不愿醒的梦/你是我最咸的泪水和最甜的笑容/你是我构思已久的一首诗/写好它/要耗尽我的一生。　　　　　
　　　　　　　　　　　
　　　　　　这是我的诗！就是她！就是她！高小霓！她还记得这诗！她怎么跑美国去了？跑美国干吗去了？还家里呆不下！——乱编的资料吧？　　　　　
　　　　　　　　　　　
　　　　　　此号码在线。　　　　　
　　　　　　　　　　　
　　　　　　高小霓在线！　　　　　
　　　　　　　　　　　
　　　　　　我心头如小鹿般乱撞，手竟抖得按不动鼠标！　　　　　
　　　　　　　　　
　　　　　　我长出了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想了想，敲了个空格，发了过去。　　　　　
　　　　　　　　　　　
　　　　　　——这一页空白，原本不是空白啊！　　　　　
　　　　　　　　　　　
　　　　　　“？”　　　　　
　　　　　　　　　
　　　　　　我是匹皮。小妮子，我是匹皮啊！你不认得了吗？我在真实姓名一栏写着“田匹皮”，在个人说明一栏写着“除了你自己，没人能拯救你”，你没有看吗？你看不到吗？　　　　　
　　　　　　　　　　　
　　　　　　我又敲了一页空白。　　　　　
　　　　　　　　　　　
　　　　　　“你好。你是谁呀？”　　　　　
　　　　　　　　　　　
　　　　　　她不认得我了。她忘记匹皮了。她忘记这个曾与她海誓山盟真心相爱的人，忘记那段年少痴狂风花雪月的往事了！　　　　　
　　　　　　　　　　　
　　　　　　“我是你窗前永远闪亮的星/我是你耳边熟悉的吉他声/我是你不敢相信的传说/跟你一起/讲诉不老的爱情……”　　　　　
　　　　　　　　　　　
　　　　　　“你是田……”　　　　　
　　　　　　　　　　　
　　　　　　“我是。”　　　　　
　　　　　　　　　　　
　　　　　　“哦，你好！”　　　　　
　　　　　　　　　　　
　　　　　　“……”　　　　　
　　　　　　　　　　　
　　　　　　“你还好吗？听说你结婚了，还没有来得及祝福你呢！祝你幸福！”　　　　　
　　　　　　　　　　　
　　　　　　我看了看那边的时间，是下午。听说是有十来个小时的时差的，她真的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