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手(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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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有机关后,席圣贤和叶老头这才放心地让大家准备开棺。
开棺前,叶老头这个老盗墓贼仍是免不了走一番过场。上三柱香,在黄肠题凑前对着墓主三跪九拜,嘴里念念有词,说些告罪的话,再求祖师爷保佑不塌窖和不空膛之类的过场话,然后再和黑子、老鼠、吕博伟他们一起撬棺材,升棺发财!
撬开棺材,灯光照在棺椁中,顿时映出满室光辉,照得众人眼花缭乱。
“金缕玉衣!金缕玉衣!哈哈哈哈!”聂老头欢喜得手舞足蹈,一把将叶老头抱在怀里,高兴得抱着叶老头猛捶叶老头的背。猛捶几下之后,聂老头又把叶老头放开,一把拉住刚准备翻进棺材里摸东西的吕博伟,哈哈笑道:“我来,我来!哈哈哈哈!”不顾已过六旬的年岁,支着那副老胳膊老腿就翻进了棺材里,摸出一件东西,打量一番,赞句:“好东西”递出去,交给吕博伟,说声:“装好”,又拣一样,又仔仔观摩一番,又再递给吕博伟,说:“装好”,如此往复,开心得言语难以形容。
见到大家都忙着装东西,席圣贤的视线也开始在这些宝物上穿梭。她仍然没动,不是对这些东西不动心,不是不想动,而是得留一个人来盯着这帮人防止起乱子。在古墓里,经常遇到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大家搜罗东西的时候,几个人同时看中一样东西,然后发生哄抢,然后就生出内斗,互相攻击,最后死伤惨烈。她和叶老头在长期合作时已经形成一个默契,叶老头拿东西,她盯人。谁敢起私心生乱子,她先弄死谁。叶老头不会和她起乱子,一来,他们有长期合作的关系,她下墓得仰仗叶老头。二来,她孤家寡人在外面漂,生死就她一个人的事。而叶老头的家在哪,有哪些家人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今天要是撂在这,明天就有人去给叶老头全家玩一手人间蒸发的游戏。
聂颖从吕博伟的手里接过一樽雕工精美的白玉马拿在手里观摩一阵子,又走到席圣贤跟前,说道:“你们经常这样吧?想必这些东西你已经见得麻木了。”她若有所感地“哼”笑一声,说道:“难怪有这么多人盗墓,这么多稀世珍宝摆在这,谁不动心?”
席圣贤扫她一眼,问道:“你算过没有,这一路过来死了多少人?”
聂颖一怔,不由得朝席圣贤的眼里望去。她以为在席圣贤的眼里就只有这些稀世珍宝。可此刻,听到席圣贤这样问,她似乎在席圣贤的眼里又看到些别的东西。一种她说不上来的东西,某种情绪。
席圣贤冷笑一声,说:“有人富就有人穷,有人发横财,就有人横死。”说完,冷冷地瞥一眼聂颖,又不吭声。在他们摸到这些东西之前有多少人流了血丧了命?且不论赵刚那一伙,受阵法幻觉干扰自残后掐死自己的光头,叶老头底下的“地鼠”和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中机关死掉的那些,已经有十几二十条人命堆在这。
??聂颖自然不明白席圣贤心里的那些感触,莫名地看着席圣贤,云里雾里的只觉这姓席的性格和脾气古怪,说话和想法都古怪。而席圣贤已经从她身边跳下那些已经有些发朽的圆木,走到“老鼠”跟前,杵在“老鼠”面前冷咝咝地盯着“老鼠”。
“老鼠”看到席圣贤站在他的跟前,顿时吓了一大跳,颤颤地喊了声:“席姐。”
席圣贤仍然冷冷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你是想断手还是想送命?”
“席……席姐!”“老鼠”当即身子一软,有些语无伦次地低声叫道:“席……席姐……我……我……席姐……饶……饶了我这回,求……求您了。”说话间,手伸进裤档里,摸出一块不到两厘米宽的方形玉印。“我……我交出来,您……您别声张。”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私吞货物!找死!在墓里藏私,等同于背叛,这是这一行的大忌。席圣贤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直接把他拖到聂崇谦的跟前,冷声道:“你自己跟你老板说!”她这一举动,立即惊动墓室里的其他人,众人纷纷朝她和“老鼠”这看来。
“老鼠”吓得屁滚尿流,连流带爬地跑到吕博伟的跟前,一把抱住吕博伟的大腿,惊恐地哭叫道:“吕哥,吕哥救我,吕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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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分赃 。。。
聂崇谦的脸色当场阴沉下来,问道:“你干什么了?”
埋头装东西的叶老头看到这情况,扫一眼席圣贤,又继续清理东西。
“老鼠”听到聂崇谦发话,当即放开吕博伟的大腿,跪缩在地上,埋着头吭都不敢吭一声。
吕博伟看看聂崇谦,又再看看“老鼠”,说道:“聂叔,按规矩办吧。”说完,摸出把匕首,
一把将“老鼠”的手拉出来按在地上。
“吕哥,吕哥,饶了我!”“老鼠”惊恐地叫着挣扎,但马上被黑子压得死死的。
吕博伟狠狠地瞪他一眼,同时朝他使了个眼色,紧跟着,猛地一刀剁下去,便听“啊”地一声惨嚎,把“老鼠”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齐根剁了,然后对黑子使个眼色,说道:“黑子,给他包扎下!”
“老鼠”捂住手指跪趴在地上拼命磕头,“谢谢吕哥,谢谢吕哥!”然后缩到一边去。
席圣贤在边上对吕博伟这“放水”的举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即不动声色也没点表示,好像完全和自己无关一样。她又回到那堆黄肠题凑上站着继续盯人。站上去后,席圣贤又朝吕博伟那里看了眼,发现吕博伟也正在看她。她冲吕博伟微微一笑,即又看向别处。
吕博伟爬到席圣贤的跟前,说道:“席姐,这事有点得罪。老鼠跟了聂叔有些年头了,聂叔底下也只有这几个得力的,而且,东西没拿出去……您看就这样给点教训,成吗?”
你吕先生要保他,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席圣贤含笑看着吕博伟,说:“是我多有得罪才是。吕哥也知道这是这行的规矩,我不能坏了规矩,所以多有冒犯还望您见谅。至于老鼠,吕哥你处置过就算过了吧。”“老鼠”犯了事,求的人是吕博伟,处置他的也是吕博伟,完全把聂崇谦当成了摆设。这里面有猫腻!席圣贤又朝聂老头看去,只见聂老头的眼睛盯在那一件件稀世古玩上,眼睛都舍不得移开。这老家伙玩了半辈子古玩,倒卖了半辈子文物,在这节骨眼上让东西蒙了眼,连底下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干的事都不管,只怕是要出事。聂老头帮过她,于她有恩,但聂老头引她入这一行,栽培她的目的都是为了淘墓捞钱,她也让聂老头赚了不少钱,环龙佩回到她的手上,她就再不欠聂老头半分人情,所以不管聂老头发生什么事,席圣贤都打算不再管。只要吕博伟的火不烧到她头上,什么事都好说!她想了想,用只有吕博伟才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火别烧我头上。”说吧,警告地冷冷瞥一眼吕博伟,然后跳下黄肠题凑,说道:“墓淘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大家分了赃,就各奔东西吧。”她又对还在棺椁里磨噌的聂老头催促道:“聂老,您速度点。”
叶老头闻言满脸奇怪地看向席圣贤,向来不温不火的席圣贤这次怎么这么急?
席圣贤看向叶老头,再朝吕博伟那边瞟了下。
叶老头也算是混成精的老江湖,和席圣贤又搭档多年,一看席圣贤这眼神顿时明白吕博伟那里有古怪。但跟着又见到席圣贤的眼珠子左右晃了晃,那意思就是让他别管。他的眼珠子向下一点,意思就是点头同意。
吕博伟一向很怕席圣贤,在他眼里,这女人不止精,而且阴。心眼多,下手狠,特别是在墓里,她要玩死你,你就算是有九条命都逃不掉。赵刚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例子。他相信席圣贤已经看出他的打算,从席圣贤瞥他一眼的眼神里,他很清楚席圣贤的意思,“你敢把火烧到我头上,我就弄死你。”但同时席圣贤还递给他一个信息,那就是“你要向聂老头下手我不管。”现在又急着分东西离开,分明是准备给他清场留机会。吕博伟虽不明白席圣贤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只要席圣贤不插手,他就一切好办。因为席圣贤不插手,叶老头自然不会插手,自然免了其他枝节的麻烦。他借着搬东西,从席圣贤的跟前晃过,压低声音说了句:“席姐,以后多多合作。”便从席圣贤的跟前晃了过去。
席圣贤和气地轻地点下头,心里却道,聂崇谦算是养了头白眼狼!吕博伟跟了聂崇谦十几年,聂崇谦的生意门道他都摸透了,偏偏他不是聂崇谦的儿子,偏偏聂崇谦还有个宝贝女儿。人呐,贪念头上一把刀。
盗墓很辛苦也很危险,但到分东西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些辛苦与危险绝对物超所值,哪怕再辛苦、再危险百倍也是值得的。墓里的东西多,加起来不止上千件陪葬品,堆一块儿那得晃得人眼花缭乱,绝对够开一家博物馆。
席圣贤对那类沉重的青铜鼎、青铜鐏向来没爱,她人单力气小,搬不动。向来钟情那类小巧精美的金玉之器,方便带,出手容易,也更能卖出好价钱。就像刚才老鼠偷偷塞入裤档里的那颗玉印,她一眼就看上了。偏偏那不长眼的东西敢私藏,席圣贤剁了他的心都有。这是一座西汉时期的王墓,不仅有一位王,还埋了一位王妃和好几十位陪葬的妃嫔,光金玉之器就多如牛毛。
叶老头和聂老头跟席圣贤合作了那么多年,对她的性子了解得十分清楚,都让她先拿。因为席圣贤有个优点就是只拿自己能带走的,她自己有肉吃,也会让别人吃肉。叶老头看着蹲那堆稀世古玩里挑挑拣拣的席圣贤,心里百般感慨。他笑说道:“小贤子,老天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个人精收了?”
席圣贤一边往包里塞东西,一边答道:“老天无时无刻不想收我,兴许明天您老就能在我坟头上焚香烧纸了。”
“哈哈哈哈!”叶老头打马虎眼地大笑。
聂崇谦看到席圣贤把一蹲做工极为精美玉质极好的白玉马往包里塞,马上凑过去,说道:“小贤子,这马给我留下吧。我想拿回去收藏。”
“成,给您老。”席圣贤爽快地把白玉马又从包里拿出来,说道:“瞧我,一个小辈赶在你们二老前拿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没事,你拿。”聂崇谦看着这具栩栩如生奔腾的飞马,忍不住赞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是好啊。要是没有你们这些盗墓的,这些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天日。”
席圣贤笑了笑,附和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确实好。”来淘墓,她特意留了一个装东西的背包,如今包塞满,她也收手了。把包往背上一背,腰带扣上固定好背包,再把自己装淘墓工具的沉甸甸的背包挂在胸前,说道:“成了,我拿好了,各位回见!”向众人挥挥手,就朝地道走去。
聂颖目见席圣贤一个女人居然一前一后挂两个重沉的包,她看着都替席圣贤累,忍不住说道:“你还把那包背着也不嫌累?”
吕博伟笑着答道:“这是她的习惯,她向来只在墓里拿东西,不在墓里留东西,她淘过的墓,连口唾沫和指纹都不会留下。”
席圣贤的心念一动,走回聂颖跟前,把挂在自己跟前的那个包塞进聂颖的怀里,说道:“那送给你!”说罢,又在聂颖的耳根边低语道:“留着,也许能救你的命。在明堂椅子后面,有一条工匠留下的通道能出这墓。别声张,希望你用不着。”
聂颖疑惑地看向席圣贤,跟着就听到席圣贤说:“嫌弃?那还我!”她赶紧把这重达十几斤的包抱紧,说道:“还是留给我当纪念吧。‘鬼手’的盗墓工具,值得研究。”她这么一说,席圣贤当即想起自己的笔记本还在包里。席圣贤当即说道:“哎,电脑和仪器不能送给你。”说完,把包里的笔记本和探测仪及自己塞在某个便利袋里的垃圾和没吃完的干粮一并拿出来,塞入自己背上背包的外层袋子,说:“一堆绳索钢管和铁锹,你自己慢慢研究。”说罢,钻进地道里就走了。
聂颖喃道:“怪人!”
吕博伟看到聂颖怀里那个沉重的包,一摊手,笑道:“得,她把这堆已经用不上的家伙留给你了。自己扛啊。”盗完墓,那些东西自然就成了用不上的累赘,能丢自然就丢。席圣贤向来不在墓里留东西,又不想自己受累带出去,于是送给聂颖这个傻丫头了。
聂颖嗔道:“自己扛就自己扛。”心下却在奇怪席圣贤向她说的那番悄悄话是什么意思。
席圣贤上去后,把盗洞边上那具尸体拖进之前吕博伟下去探的那个、有两具尸体的盗洞里,又绕到远处,挖个坑,把自己用过的手套和防毒面罩及一大堆垃圾烧了,再把坑填平。她弄好这些,就看到叶老头儿也背着一个包、扛着一个塞满东西的袋子从盗洞方向走来。
叶老头走到席圣贤跟前,问道:“你还有货在聂老头手上吧?你就不怕他死了那批货你拿不回来?”
席圣贤淡淡地说了句:“亏不了。”如果吕博伟和聂崇谦一起死在墓里,她就倒回来把他们留在这墓里的东西倒手当作赔偿;如果他们活下一个,不管谁活着,都能陪得起。不说之前聂崇谦存下的家当,就他们从这墓里得到的那一份分出点零头都够了。
叶老头又问道:“小贤子,你把你那包东西留给那姓聂的丫头,有什么由头?随便把自己的作案工具塞给别人,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席圣贤顿了顿步子,淡淡地笑了笑,说:“如果没有当初聂崇谦带我入这行,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给他的女儿留一线生机吧,做人不能太绝,不是吗?”
叶老头拍拍席圣贤的肩膀,说道:“但愿你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便走在席圣贤的前头走了。他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如果能从这墓里活着出来就卖我一个春秋时的点吗?”
席圣贤闻言顿时无语地瞅着叶老头,你老刚淘完一座西汉王墓,东西还扛在肩上,怎么又对春秋时的墓惦记上了?“还记得我们昨天走过的那座像卧牛似的小山坡吗?山腰牛肚处,我留了暗记,您老回头自己去找吧。”说完,沿着斜坡往下滑去。
“你去哪?”叶老头冲席圣贤喊道。
“抄近道。”席圣贤回了句。来的时候为了方便向赵刚下黑手绕了远路,现在回去当然不用再绕。
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们又是在秦岭深处,即使绕再近的道,仍免不了在山上过夜。翻过埋那座古墓的山,天就已经黑了,考虑到晚上爬山不安全,席圣贤和叶老头便在离河边不远处的一处平滩处架起了火堆。席圣贤的帐篷塞在包里给了聂颖,这会儿就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
叶老头的帐篷倒是没扔,说了两句风凉话就钻进了帐篷里,留下席圣贤在外面吹冷风晒月亮。
席圣贤坐在火堆边,看着顶上的满月,又想起家乡元宵时的圆月。那时的月亮便如此刻的圆月一样,皎洁明亮。而乡下的元宵格外热闹,没有电视剧演的灯会,但有舞狮舞龙等传统节目,还有偷青。每年十五,她都会带着兰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