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作者:腾飞-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一家规模很大的潮州酒楼,老板是广州人,整个厨房都是广州人。这个老板不用我们去维持酒楼的秩序,而是要我们监督员工的上下班打卡并检查有没有职工私自携带酒楼的物品出门,再就是晚上住在酒楼里打更。
闲来无聊的时候,我和其他保安在一起胡扯,扯得最多的自然是酒楼里哪个服务员漂亮。有时候我也拿出扑克给大家表演几下“魔术”,无非大伟教过的那些。
一天,正在和大家拿着扑克表演玩,厨房的老大溜达过来看我们玩,看了一会儿,他凑过来说:“我抽一张。”
我把牌凑到他手边,他抽了个红桃 7,然后扔在桌上。我就把红桃 7扣过去,放到牌的最下面,准备要发牌,让大家猜一下我能发在哪一堆里。
刚要发,那个老大说:“慢着,我检查一下是不是在下面,别被你小子偷着放上面去了。”我就把牌扔到了桌子上。他掀开看了一眼说:“是在下面。”我开始发牌,发了五张牌,让大家猜红桃七在哪里。有人猜第一张,也有人说还在下面没发,我们这里吵闹不休,老大转身回厨房去了。这时一个同事翻开第一张,说: “喏,这个不就是红桃七吗?”
可不是咋地,大家就闹哄着说猜到了,让我去买烟请客。我嘴里答应着,眼睛向厨房瞅了瞅,我是在发第四张时把红桃七发出去的啊,怎么会跑第一张去了呢?
想来是被老大换的,他怎么换得那么快啊,记得他的动作很慢。我开始留心厨房的老大,刻意去接近他。而他则刻意保持距离,好像没有一天不忙似的,见了我也只是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打个招呼而已。
有一次我和同班的保安被厨房的人拉去吃烧烤,忘了因为什么原因,一个厨师和摊主起了争执,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那些广州佬打架真猛,我们也参战了。当地人人多势众,我们被人家打得东跑西颠。虽然没打赢,但因此和厨房的老大交上朋友,从那以后,他常常带着我一起出去潇洒。
时间一长便跟老大推心置腹起来,他也知道些我的事情,那天喝了些酒,他问我:“你一个月三百块,哪年才能在这个城市里买一套房子?”老大的话让我想起以前和家人,眼泪哗啦啦流下来,晚上回去我就失眠了。是啊,一个保安能当多久?当一辈子?
我开始为将来打算,不想浑浑噩噩过日子了。跟老大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根本就不会赌,他调牌的小把戏是无意中跟朋友学的,把下面的牌拿到牌上面,需要手面、大拇指、食指、中指的巧妙配合,没过多久我也学会了。
现在看来这招不过是小把戏,但就是这招小把戏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转眼就到了1995年秋天,那时,国内地下赌场很多。我们派出所辖区也开了一家赌场,从别的保安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感觉浑身血液热烈地燃烧起来。
从此,下班后我经常去溜达,就穿保安制服,并没觉不妥。
赌场设在一家酒吧里,六张桌子,每天晚上都吸引不少人赌钱。我虽然经常去,但很谨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去了我也只是看热闹,从不下注。在赌场,只要我们不闹事,赌场的人也懒得搭理我们,还提供饮料给我们。
我没事就去研究里面的名堂,期望能研究出点啥。
虽然输钱的人更多,但我们的目光好像总被赢的人所吸引,看到了很多人赢钱,我的手也越来越痒,一个月后,魔鬼战胜理智。我从积蓄中取了一千块,换成筹码。倒没着急下注,溜达了很久才在21点的台子前停下,拿着个五十的码在手里掂着。荷官丫头让大家验牌时,正好把牌放在我面前,脆生生地说:“请老板验牌。”一个保安被她称为老板,一阵脸热,后来才知道,赌场对所有玩家都这样称呼。得意中,随手耍了下换牌的把戏,把最下面的那张换到了最上面,“验完了”。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压根没发现,我的身边已多了两个“保镖”,原来赌场的暗灯发现了我的手法,就把我认定为小老千,赌场就派专人盯着我。那个时候会这个手法的人不多,所以他们认定我是老千。
我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盯上了,还好当时不怎么贪心,每次我只带一千去,赢了五百就收手,输光了坚决不玩。十几天下来,赢了三千来块。
赌场人发现我会换底牌,一直等我出千,但见我总不动手,有些沉不住气,派大宾接近我。大宾是赌场老板的侄子,是个混蓝道(老千行内称出千的为混蓝道)出身。一来二去,他把我的底细探得差不多,发现我只是个一知半解的新手,报告给赌场,也因此放弃了对我的盯梢。而我则跟大宾成了朋友,多少年来我俩一直很要好。
大宾听说我一个月才赚三百块,十分不屑,要我到赌场干,一个月一千块,管吃管住。我一听可乐坏了,忙不迭应承下来,于是我就成了赌场一员。
一进赌场,先给我做了一套黑色西装,戴上了蝴蝶结(荷官以上的才有资格戴领带),还搞了个上岗前培训。每天下午培训,晚上就给客人端茶送水,散场的时候打扫卫生,收拾赌具。
大概培训了二十多天,我上岗了。开始,我的工作是赔码,客人赢钱了,我得快速计算好水钱后把他应该得的筹码给他;输的我就用搂子收回筹码。赔码绝对不可以赔错钱。赔错了是绝对不允许和客人要的,如果在一个台面上赔错两次码,就会立刻被人换下,再从最低级的台面从头做起。赔错的钱则要从工资里扣。
赌场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低级台面上的服务人员和高一级台面上的人发生矛盾,会被立马撵走。只有在百家乐台上赔码很熟练了的人,才有可能被培训成荷官。
从最低级的台面做到荷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从摇色子到28杠,再到21点,再到梭哈,然后才有可能去百家乐的台上。
在赌场的日子是一段黑白颠倒的日子,晚上上班,白天睡觉,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1997年。
短短的几个月,我就成了荷官。大宾似乎很看重我,闲着没事就教我一些赌博的出千方法。大概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只演示几次我就能掌握全部的要领。不过出千是个功夫活,讲究一个字——快!不是只看就能会的,那段日子里,我只要睁开眼睛,手里就总拿着扑克练。
别看扑克只是一张张硬一点的小纸片,但那纸片快起来就成了刀片。为了练手法和速度,我的手被扑克割了无数小口子,出汗时伤口钻心般痛。也不知道练碎多少副扑克。
我从大宾那里学会了很多,以至于最后扑克方面他没东西教我了,大宾就教我一些打麻将的出千方式。
大宾出千的技术在那个年代应该是相当前卫的东西,似乎很少人会,不像现在这么普及。
他林林总总教了很多,有几种千术现在很多人在用了:
底抠:换出牌底下面倒数15张的任何牌,在别人看来我是从上面一张张地发牌。也有人会注意底牌,但只能看到最下面那张,所以,最底下那张我绝对不去动。底抠的前提是知道底下都是什么牌,需要哪张牌时就从下边直接拿出来发出去。
中取:想要中间的任何牌,只要做个很小的边,就可以拿出来发。当然,前提也是知道那张牌是不是自己需要的,自己需要就发给自己,配的是个烂牌的话就发给别人。
收牌:把桌子上杂乱的牌迅速计算出哪些跟哪些应该相配,这些点数配完是什么顺序,再按场上人数计算配好的牌应该在谁手里。收的时候看似一把搂回去,其实已经把牌都编好了次序。
洗牌:也叫假洗,就是在大家面前哗哗地洗牌,其实牌一点也没动。只要手法巧妙,看的人发现不了,在外人眼中我是正常哗哗地洗牌。
偷牌:看中哪张牌,用手掌偷或者用手指头弹,弹的角度多种多样,可以弹到袖子里,也可以弹到自己面前的一叠钱里去。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把那张牌偷走,技术要过硬,反应要快。
换牌:换牌的形式多种多样,可以换一张牌,也可以换很多牌,甚至可以当众人的面把整副扑克都换成另外一副一样的事先编辑好的牌。有的在胸前换,有的在袖子里换,也有的直接在手掌里换,还有在身边自己人牌里换的。
边洗边编辑牌的顺序:配合收牌使用,计算场上的玩家人数,计算怎么样才能把好牌发到自己手里。比如说:一个二和一个七加起来是九点,场上四个玩家,需要发四门牌,我下一轮想要这两张牌配在一起,这样在洗牌的时候通过拇指的控制,在二和七之间摞三张牌,这样发牌的时候就可以很自然地把二和七发到一家去。具体发到哪一家,就在切牌上做文章了。
编辑记号:边发牌边做一些别人不会发现的记号。发好了牌,有时候发现别人的牌里有自己想要的牌,就要跟场上同伴打掩护在他没看牌之前将牌换成别的牌,也可以通过记号知道别人家都是什么牌。
还有一些利用工具达到换牌、偷牌、藏牌的技巧。有时你在赌桌上看到牌都是从顶上出去的,事实上它是从别的地方出来的;你听到牌哗哗地洗着,其实它没洗。
老千的技法概括起来就是:力学+速度。
现在很多人粗通一些基本千术,但在1995到二千年之间,凭这些应该可以叱咤一些小赌局了。
那时候,还没出现什么老千扑克,高科技的赌博出千工具也很少见,主要是靠手来实现一切。
有段时间电视上曾经播过一档劝赌的节目,节目里一个少两根手指头的瘸子,号称赌场高手,还有个公安局的人,在现场说法劝赌。记得节目主持人说这是一个什么赌王。看了所谓赌王的赌术表演,我是这样想的: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竟然也敢上电视?难怪腿被人打断、手指头被人剁了去。
他当时表演背面认牌,每次都能准确地说出底牌,惹得下边的观众掌声一片。其实他就是靠了一枚图钉,说穿了一钱不值。现实里赌博的也有右手中指戴一个平面的银戒指来达到发牌的时候看底牌的目的,道理也是一样的。他将顶面的牌推出一个边的时候,已经通过夹在手指中间的图钉的反光看到了底牌。
记得他表演了洗牌,发牌就是三公(三个K),下次洗牌后发牌发出来是一家三个K、一家三个A,这个都是初级的东西。就是把三个K拿到牌的最上面,洗牌的时候把牌分成两份,三个K放在右手那叠的最上面。第一次洗牌的时候,前面洗是正常洗,右手剩下三张时先落一张K,同时左边留下的最后三张牌同时落下,再落下右面最后两张牌。然后第二次洗牌,也是分成两份,同样右手拿上半截的牌。前面正常洗,左边大拇指留三张,右手落下一个K,左边大拇指将留住的这三张牌落下,右手大拇指再放下最后一个K。这样需要发的牌都编辑完了。再简单地进行抽洗,其实不管怎么抽洗,上面那些牌是抽不乱的,都是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之间压着的。随便立个小拱桥,自己切牌的时候直接切到拱桥的位置以方便发出去三个K。
也就是说 K中间每次都编辑进去三张牌,发四家的话三个K肯定会发到一家去的。
发一家三个K一家三个A,同样通过自己找牌插牌的方式将三个K和A先编辑好了顺序。估计他的手法洗不出三个K对三个A,才会去展开牌去插牌。然后故意洗了一下牌,其实上面他编辑好了的六张牌他根本就没洗。然后装模作样地倒腾了一下牌,也就是把下边的牌给倒到上面。倒到上面的同时他留了个缝隙。切牌的时候他就照这个缝隙切下去。然后再去发牌,其实还是编辑好的六张牌。
比如:有一种赌法:四家比大小点(北方的瞪眼) 可以看到场上用那种扑克牌, 然后自己去找一副一样的扑克,把大小王扔掉,瞪眼不带大小王
这样一共是5二张牌,
按照10 7 8 1 5 1 6 3 4 1 2 9 1 这样的顺序,正好可以都码完,(花牌代表这里的1,在牌上怎么算都可以,0也可以,1也可以。)
这样四份牌按照这个顺序放好以后,让任何人随便怎么切牌,按照切出去的牌面的顺序发牌,怎么切庄稼都是统杀的,这个在当时是很少有人会的,但是今天应该很多人都知道,
这个时候在庄家洗牌完毕的时候准备切牌的时候,可以故意去按住牌,提示自己要押钱多一些,或者局放大一点,按牌的时候其实就是把牌换了,
也可以当大家面洗几次,当然了 ,洗也是假的,只会让你以为是真的洗牌,其实牌顺序没动,比如切完了牌,再下次的时候,可以通过自己的一些收牌的手法和脑子算过的,可以完整的复原已经发出去的牌,
这个一般用在一把决定生死的时候才会去换他桌子上一副整牌,
还有一个曾被封为“中国赌神”的人,他的表演也没有特别神奇的地方。他表演背面认牌的功夫也利用了图钉,只是他藏在小指和无名指之间而已。除了图钉,还有其他东西做反光设备,比如镀银的打火机、墨镜、桌边的烟灰缸、浓茶、深色包装纸等,也是可以看到底牌的。
还记得他说可以从一整副牌里挑出观众点出的任意牌,还可以发一手全黑牌。其实他手里拿的是老千扑克,从背面可以直接认出来(我注意到他发牌时很用心地去看牌的背面)。主持人说那是随便在外面商场买的,我觉得纯是胡扯。随便拿副牌,让大家随便洗,他在不动牌的情况下全部发出四个 A或者全部找出来黑桃,神仙也做不到。应该说主持人和老郑一起出千了,现场观众拿牌出来他肯定不敢玩发四个 A的把戏了,我要是观众我就死逼着他拿我的扑克发个一色的出来,吓死他(当然,如果他手指里夹一个枚图钉也可以做到)。
六、当上荷官
几个月后,一天下午我和大宾出去吃饭。饭桌上大宾问我:“想不想做荷官啊?”
我瞪他一眼:“废话,不想做早跑了。”
他拉着我很神秘地说:“让你当荷官就是没把你当外人,不过咱可得说好了,当荷官以后不准反水。”他看我不明白,就详细解释赌局上有的桌子是公正的赌局,有的桌子上是要搞鬼的,搞鬼一般都是通过荷官来实现的。
荷官不能把这些东西对外人说,嘴巴必须严。
当我发誓不反水以后,他把我拉去见他舅舅,也就是赌场的老板。老板对我恩威并重教育一番算是正式任命了。考虑到我没做多长时间就被任命为荷官,可能会引起其他员工不满,还是让我从最底层的桌面做起,待遇涨成每个月3500,每换一次,调整一次工资。
于是我成“白领”了,可以扎领带了。
成为荷官以后,我才知道那会儿的地下赌场有多么的黑暗,也渐渐知道我是怎么被海哥他们骗了的。
最早我做摇色子台的荷官。工作时我先把色子和盅拿给玩家验,都没异议了,我就拿起来上下摇;一般摇五次后,把盅放到台面上,示意大家下注;看众人都下好了,我会敲一下铃,表示买定离手,玩家不可以再动已经押在台面上的钱;大家没异议,就把盅子揭开,身边的小丫头就根据输赢情况赔码。
如果出现色子靠在别的色子上或者是重叠在一起,则宣布这局作废,场上玩家可以撤回下注,也有的赌场不让撤。
这个看起来很公道,实际上猫腻很多。客人验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