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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说唐三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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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号怀带了人马,杀上前来帮助。吩咐追杀番兵,追下去有三十里,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遗下刀枪戟剑旗幡粮草不计其数。程咬金传令鸣金收军。丁山说:“者千岁为何就收兵?”咬金说:“陛下久困在城,望之已久。待见过圣上,然后发兵竟取西凉,擒拿苏宝同,未为晚矣。”丁山说:“老千岁之言有理。”聚齐三处人马,一同到锁阳城见驾。不知见了圣上有甚言语,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唐天子君臣朝贺 薛仁贵父子重逢
  前话不表。再言天子同徐茂公、程铁牛在城上观看,只见程咬金带了人马,飞奔来到城边。天子看见,知已杀退番兵,下落城头,回到银銮殿上,命程铁牛接进父亲。领旨上马,来到城外。后面大队人马,在城外扎营。城门大开,咬金同了二路元帅诸将来到殿上,朝见万岁。山呼已毕,天子开言说:“王兄到长安勾兵,二路元帅是谁?”咬金奏道:“殿下出榜招贤,不想挂榜一日,来了薛元帅之子名唤丁山,王敖老祖的徒弟,有十桩宝贝,武艺精通。殿下拜为二路元帅,领兵三十万,来救圣驾。”朝廷大悦,开言叫声:“王兄,阵上有二员女将,朕远观看,只见遣出一长大金甲神将,将番兵乱砍。又见一女将抛起红绳,有万道金光,将番兵捆住。又只见一子,在地中钻进钻出,手提黄金棍子,打死番将无数。此四人那里降下来的,扶助寡人破番,克期平眼,不知是谁,奏与朕知道。”程咬金奏道:“使戟的乃薛世子;遣金甲神将的乃仁贵之女;用捆仙绳者,臣有罪不敢奏明。”“卿有何罪?但奏无妨。”咬金奏道:“薛丁山同护国夫人、妹子金莲一同来征西,路过棋盘山。山上有兄妹二人拦路。世子出战,被捆仙绳拿去要处斩。老臣看他兄妹手段高强,又有仙术,可救圣驾。又且女将才貌双全,与护国夫人商议,老臣为媒,成就婚姻。臣该万死,使双刀用仙绳者,二路元帅之妻窦仙童也。用黄金棍地行者,窦一虎也。”天子闻奏,龙心大悦,开言说:“王兄无罪有功,成其美事,又来扶助寡人,乃天赐良缘。不知还有何将一同前来?”咬金奏道:“有罗通为先锋,程于忠、尉迟青山某人等,一同征剿。但是越国公来到界牌关,遇守将王不超。他年九十八岁,勇猛难当。与他战了百合,误被刺其肋也,肝肠都带出来。罗通盘肠腰间,一枪刺死老将,他忍痛而回,死于营中,已送柩归乡。其子罗章愿代其父,领挂先锋,连破二关,来到这里。”天子闻言罗通已死,龙目滔滔下泪。茂公道:“龙心万安。罗通乃是大数。”“罗通有何大数?”茂公奏说:“万岁不记得那年扫北,罗通曾与屠炉公主立终身之誓,若忘了,死在八九十岁老番之手。今果应其言。”天子点头,传旨命程王兄速带丁山,往帅府父子团圆。诸将谢恩,领旨出朝。
  咬金同了丁山母子来到帅府。有军士报进。仁贵卧病在床,一载有余,不能全好。军士说:“启元帅爷,程千岁要见。”仁贵听言,咕噜翻身,朝向外面,说:“程千岁取救兵到了么?”“到了。”“你说帅爷有病,不能远接,多多有罪。请千岁进来面谢。”军士听了,到外面说:“小将奉元帅之命,禀上老千岁,因元帅伤痕疼痛,卧床不起,不能远接,多多有罪。请老千岁面会相谢。”咬金听了,同着丁山,进到里面,见了仁贵说:“我去了一载有余,你背上伤痕如何还不能好,起身不得?幸好我骗出番营,逃回长安,请得救兵,破了界牌关、金霞关、接天关,复夺三关,来到锁阳城,杀退番兵番将及苏宝同,方解此围,才得会你。”仁贵听了说:“多谢老千岁。不知朝中点谁为帅,本事高强,胜过于我。杀退苏宝同,进城救驾?”
  咬金呼呼大笑说:“平辽公,幸皇上洪福齐天,二路元帅不是别人,就是平辽公之子名唤丁山,领兵前来救驾。”仁贵听了说:“老千岁不要骗我。我的儿子丁山,被我神箭误伤性命,亡过多年了,那里有什么儿子?”咬金道:“元帅你是不晓得的。幸亏王敖老祖救去,收为徒弟,在山学法,现奉旨宣来会你。你看此位是何人?”丁山走到床前,跪在地下说:“爹爹,孩儿未死,师父救活的。”仁贵却见希罕,人死那有复生之理?不免问他说:“你果是我丁山儿子?王敖老祖救活的么?”丁山纷纷下泪说:“爹爹,孩儿命中不该死,幸遇师父救活还魂,在山中学习七年。师父吩咐,速往西凉救君父。殿下封孩儿为二路元帅,杀退番邦人马,前来见父亲。”仁贵欢喜道:“这也难得。父子相逢,真真谢天谢地。儿呵,为父的膀中飞缥,伤痕深透,一载有余,疼痛异常。你既是王敖老祖徒弟,可有什么灵丹救为父的一命么?”丁山道:“我师曾言父有灾难,付我丹药一丸,敷在伤处,立刻就好。”
  仁贵听了说道:“儿呵,快将丹药来敷。”丁山连忙立起身子。身边取出小葫芦,倒出一粒仙丹,含在口中嚼碎,敷在伤痕之处。倏然膀上发痒,流出毒水,方消一刻,伤痕痊愈,绝无疼痛。仁贵好不欢喜,咕噜翻身立起,走下床来,说:“果然仙丹妙药。难得!难得!”身子伸一伸,腰背俱全好。
  丁山又说:“爹爹,母亲妹子都在辕门外,同孩儿起兵来的。望父亲接见,骨肉团圆,相逢见面。”仁贵听了,叫声:“孩儿,你母亲同来了?你可出去致意母亲,待为父的大开辕门谢恩之后,然后进见便了。”丁山依言,忙到外面见了母亲说:“爹爹伤痕已好,开门谢了圣恩,然后接见。”夫人听了欢喜不已。程咬金也就辞别回去。仁贵相谢送出,此话不表。
  再讲元帅传令,吩咐开门。“得令!”忙到外面说:“元帅爷有令,大开辕门。”只听得三吹三打,三声炮响,元帅升帐,供好香案,二十四拜,叩谢圣恩。诸将打躬立在两旁。夫人,小姐,媳妇三乘大轿,抬进辕门,来到帐下出轿。仁贵出迎接夫人,吩咐掩门。来到后厅,夫妻见礼,金莲上前见父。叩拜已毕,仁贵不悦说:“夫人,下官奉旨征西,沙漠重地,乃承王命,不敢违逆,所以大战沙场,身中飞镖,几乎一命难逃。若非圣上洪福,焉能得活?你与女儿深闺弱质,不该同孩儿一齐到此,有伤千金之体,出乖露丑,甚为不便。”夫人道:“相公不知,妾与孩儿深知闺门女训,岂肯轻举妄动?只因在家闻报,说相公困在锁阳城,身中飞镖,伤人绝命。那时唬杀我母女二人。幸得孩儿仙师相救,学成仙法,先回到家中,说有灵丹妙药,能救父亲。奏明殿下,点兵起行。妾不舍孩儿远行,愿欲相随,况闻相公凶变,不知死活,故此来的。女儿也放心不下,随我一同起程。女儿虽是千金之体,兵书战策无所不晓,乃桃花圣母传授兵法,武艺精通,也来助战。杀散番兵,女儿也有功劳在内。”仁贵道:“夫人如今既来,也不必说了。但不知此位何人?”夫人说:“媳妇过来,拜见公公。”仙童听见忙来见礼。
  仁贵道:“何等之人,称为媳妇?请道其详。”夫人道:“相公,此女乃棋盘山夏明王窦建德之孙女也。当初七十二路烟尘反乱,未经归伏。与兄窦一虎屯兵数载,抢棋盘山招兵买马,十分骁勇。我孩儿奉命征西,到山下经过。那窦家兄妹下山讨战。我孩儿大怒,与他大战。谁知两下都有仙法,竟把我儿拿去,强逼成亲。我儿大骂,登时绑赴山前斩首。有军士报知,唬坏了我母女二人。程咬金千岁慌张,情愿为媒,两边说合成亲。他兄妹二人改邪归正,拔寨烧山,同归唐朝,扶助圣主。杀退番兵,也有一番大功。今日帐前听令,理当拜见。”仁贵听了大怒,说:“罢了!罢了!生这样逆子。我治家不整,焉能治国?做主将,管领三军就难了。”夫人看见仁贵大怒,说:“相公,今日骨肉团圆,为何发怒?”仁贵说:“夫人有所不知,我恨丁山这小畜生,既为二路元帅,领兵救应,虽被不服王化的草寇窦家兄妹捉去,理当杀身报国,如何逼令成亲?身为主帅非同小可,三军司命全在于你,应该请旨定夺。擅敢私自成亲,那畜生十恶不赦之罪难免。”吩咐军校:“绑这畜生辕门斩首。”那军校们一声答应,将丁山绑起。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唐太宗驾回长安府 苏宝同三困锁阳城
  前言不表。再讲柳氏夫人大哭说:“呵呀!相公呵!身为大将,不晓得父子至亲。前年征东回来,把孩儿射死。若非王敖老祖相救转,定做绝嗣之鬼。今日得见亲人,犹如枯木逢春。我不舍得孩儿,万里相随;况且救君救父之功劳极大。因此小过即要斩孩儿。劝相公不必如此,放了绑罢。”仁贵道:“夫人,那畜生日下年少,尚不把君父看在眼内,自行做主成婚。倘外夷知道他好色之徒,将美人计诱之,岂非我君父性命尽要被他断送了。军令已出,决不轻饶。夫人,不必罗唆,请退后厅将息。刀斧手过来,推出斩首报来!”夫人大哭,叫声:“住手,相公呵,妾身做主的,央程老千岁为媒,三军皆知。非是孩儿贪其美色,自行做主,背逆君父。伏望相公看妾之面,饶了孩儿一死。”仁贵听了,全然不睬,喝令:“快斩讫报来!”军校正要将丁山推出,只见程咬金大怒,抢步上前,连叫:“刀下留人!”赶上帐来,开口叫道:“元帅,自古道虎狼尚且不食儿,为人反不如禽兽。小将军英雄无敌,勇冠三军。令媳窦小姐仙传兵法,才貌不凡。目下朝廷用武之际,虽小将军不遵教令成亲,此乃是老程之罪,不合请尊夫人做主,早成花烛。想将起来,与令郎毫无干涉。你若固执一己之见,必欲处斩,老程愿代一死。”
  将头颈伸出,叫道:“快斩老程!”仁贵听言说:“老柱国说那里话来?只因我家小畜生,既蒙东宫之命,拜为二路元帅,如何不知利害?倘遇敌人对阵,知他好色,便将美色诱而斩之,岂非我百万三军多被其害呵。老柱国,别样事情领教,此事断然不遵。明日到府负荆请罪。”咬金听说,真正急煞。
  忽报圣驾到了。仁贵出帐,俯伏奏道:“陛下何事降临?”天子开言说:“元帅军令甚严,闻得小将军犯过,幸有破贼救驾之功,可偿其前罪。况用武之时,请元帅宽罪。”“谢恩。愿我皇上万岁,万万岁。”“赐卿平身。”驾退回宫。仁贵吩咐:“带畜生过来。方才恩旨赦其一死,死罪赦了,活罪难免。军校们把这畜生捆打四十铜馄。”两旁一声答应,正要将丁山捆打,只见咬金走过,将身扑上,大叫:“平辽公,休要打小将军,望乞饶恕。老程要叩头了。”仁贵连忙扶起说:“既是老干岁再三用情,免打。追还帅印,监禁三月,以赎前罪。窦仙童野合之女,焉能算得我家媳妇?打发兄妹自行归山。”窦家兄妹无奈何,只得收拾要行。仙童小姐纷纷下泪,上前拜别婆婆柳氏、姑娘金莲,婆媳姑嫂难舍难分。看见仁贵认真得紧,面铁青青,不好上前相劝,只得放手。兄妹二人正要到营门上马,咬金上前留住,再见元帅说:“呵呀!那窦小姐与令郎成亲,怎么说不是你家媳妇?叫他回去于理不通。况且他兄妹英雄无敌,令郎尚且被擒,如今打发他回去,难道他心中不恨,逼其反也。他霸踞棋盘山,兴兵杀入长安,其祸不小。纵然灭得西凉,岂不是反失中原。不该放虎归山,还该留他随阵调用。”仁贵一听,便醒悟说:“老千岁苦劝,只好权且相留,叫他兄妹二人军前效用便了。”咬金听了,来到营门说:“窦将军,窦小姐,我再三劝留,元帅如今依允了,快进营相见。”窦氏兄妹一听此言,来到帐前参见元帅。仁贵认了媳妇,一虎称为大舅。窦仙童随了婆婆进入后厅。一虎退出外边,安心效力,此话不表。
  再讲贞观天子对茂公说:“寡人自离长安出兵以来,历有六载,幸喜杀退番将。寡人意欲起驾回朝,命元帅督令进兵,早灭叛贼,以雪朕恨。”茂公领旨,同文武退出朝门。传旨起驾,圣主还朝。众大臣多有思归之念,闻君要回,都喜之不胜,收拾行囊,候驾起行。又有旨下:一应文官同军师徐茂公保驾还朝,武将随元帅进兵伐叛。文武官领旨。唐王起驾,出了宫门,武臣送出锁阳城。天子又传旨:将阵亡诸将骸骨收殓,带回长安安葬。“谢恩”。不表天子回京,再表仁贵送出圣驾,回到帅府,传令诸将:“本帅奉旨重任,即日征西,尔等各要尽忠。灭得西凉,得胜班师,论功升赏,不得有违。”“是,得令!”此言不表。
  再讲苏宝同杀得大败,回转头来,不见追兵,忙鸣金收军。百万人马,点一点不见七十万,所剩者多是伤胸折臂之人,好兵不满二十万。大将二百员,只剩二十员。九口飞刀,三口飞缥,尽化灰飞。不如且回西凉,再整兵复仇。主意已走,往前而行。只见前面一支人马下来。苏宝同唬得魂不在身,说:“前有兵马,后有追兵,我命休矣。”相近不远,睁眼一看,原来是飞钹和尚与铁板道人领兵前来。一见苏宝同忙问道:“元帅,俺闻南蛮大破锁阳城,特来与元帅共议报仇之计。请问元帅为何带了兵马回转西凉,莫非惧怯大唐,让他了么?”宝同双目流泪说:“军师你不知。只恨自家不是,放出程咬金这老蛮子,欺他老迈没用。谁知他回朝勾兵前来,就是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二路元帅。兵多将广,手下又有二员女将,十分凶勇。把我飞刀飞缥尽行灭去,被他里应外合,杀得我大败,夺去锁阳城。我欲回转西凉,奏过狼主,再整兵马,前来雪恨。”飞钹和尚、铁板道人两个听了呼呼大笑道:“元帅,你在为主将管领三军。自古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胜败兵家常事,如何今日就要收兵?”若还回往西凉,却不是笑煞唐朝兵将,道我西凉没有人物?幸我等二人提兵到来,正好遇着元帅。如今再把军威重整,兴兵复打锁阳城,拿住薛蛮子父子碎尸万段,方出元帅之气。”苏宝同听了大喜,传令大小三军,共有精兵三十万,连夜星飞赶到锁阳城。三声号炮,又将锁阳城团团围住,水泄不通。营盘扎得坚固,鸟雀飞不过枪尖,蛇虫钻不过马蹄。好厉害!此番三围锁阳城,果然凶勇。
  有蓝旗报进营中,忙到辕门上击鼓。元帅升帐,叫中军官:“半夜三更,谁人击鼓?”中军道:“启帅爷,辕门外有探子飞报军情紧急,故此击鼓。”
  “既如此,唤他进来。”中军领命,到外面说:“探子,帅爷唤你。”“是”。
  探子随到帐下,禀道:“帅爷在上,探子叩头。”元帅说:“你有何紧急军情,半夜三更前来击鼓?快快讲来。”探子道:“启帅爷,探子打听西凉苏宝同,前被二路元帅小将军杀得大败而逃,如今合了飞钹和尚、铁板道人两个军师,复领了三十万人马,方才二更时分,又把锁阳城团团围住。喝号摇铃,锣鸣鼓响,马嘶炮震,好不惊人。故此前来击鼓。”元帅听了大怒道:“杀不尽的番儿。我原想苏贼败去,必然再来猖獗。如今幸喜圣驾前日出城,已回朝去了。番儿呵,你如今休说三十万雄兵再围锁阳城,你就是三百万围住,俺薛元帅何足惧哉!左右的!赏探子银牌,一面再去打听。”“是。”
  探子谢赏,出府而去。
  再讲元帅侧耳而听,果然炮响连天,鼓声震耳,人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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