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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惊情五百年(风云+猫鼠)-晋江文学网-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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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的夜,总是显得特别幽深和漫长。
  雨一点一滴地落着,以规律的声响印证着时间的流逝。明天变得好像来生那样遥远,遥远而又渺茫。
  在这样的夜里,怎么还有鸟儿在鸣叫?
  那鸟鸣声在雨声的间隙响起,格外地伤心凄凉。那或是被雨水淹湿了窝巢的鸟儿在悲鸣,一声一声,似要啼出鲜血。
  ——巴山蜀水,正是千百年前传说中的杜鹃啼血之地。
  远古时沦落深山的君王,究竟有多少怨愤和执著,能够精魂化鸟,落泪成花?
  ——这世间总有太多的失意人与失意事,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面对人生的失意,都要终日以泪洗面,泣血方休。
  
  一道影,好像一把锐利的刀,将雨幕一刀横断。
  天雨短短地一滞,又接着落下。
  那影掠过小楼的屋檐,却一翻倒挂在敞开的窗上,小心地窥探着死气沉沉的屋内。
  林间遍布潮湿的寒气,随着雨水断断续续地飞进窗檐。
  影子悄悄一动,如雨滴一般飞进楼窗,将身上一件雨靠揭了,小心翼翼地放在被雨水打湿过的那一片地上。
  有一缕发梢在滴水,水珠顺着脸颊慢慢滑下。他伸手擦了擦脸,不让它落到地面,这才从百宝囊中掏出火折晃燃。
  “是你?”渐渐淡去的黑暗彼端,有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耗子儿……”
  
                  二、血线(1)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此情须问天
  二、血线(1)
  
  山风紧吹着雨点,打在木制的门板上笃笃作响,好像惶惶孤客急切的敲门声,只为恳求一角可以躲避风雨的屋檐。
  屋顶的茅草被风吹翻,打了卷儿飞走,有几处便透了雨,水珠慢慢地渗进屋内,坠在潮湿的地上。
  地上堆放着十几件湿淋淋的蓑衣,火塘内生着一堆火,十来个蓝衣少年围坐一堂,头碰头打着瞌睡。
  略远处,一位老者独处角落,倚壁抱剑而坐。忽明忽暗的火光耀着他的脸,令他一头华发看来更加的斑驳……他在浅梦中仍然纠结着眉心,一如纠结着他心内那些解不开的恩怨和疑团。
  他们,正是六剑盟青城派师徒,只因归途之中雨越下越大,道路难行,无法赶回青城,不得已才在此荒屋暂避一夜。
  雨愈发地急了,漏进茅屋的雨水嗒嗒响着连成了线。一众师兄弟中数朱明毅睡得最浅,他被雨声惊醒,揉着眼睛看了看左右,仿佛一时犹不明此身所在,究竟是梦是真。
  火焰在他的面颊上投射出明亮的光晕,少年的眼睛终于不再茫然。他慢慢站起来向屋角的师尊走去,一壁走,一壁脱下身上烤干了的外袍展开,想要盖在老人身上。
  蓦地,那老人睁开双眼,微微张口,唤出了少年的名:“明毅。”
  朱明毅的手一顿:“师父……”他知晓宗梧一贯克己自持,不喜徒儿们对自己显露太多关切。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抖了抖外衣,为老人盖上:“师父,小心风寒。”
  出乎意料的,师尊没有将外衣扔回给他,而只是轻轻抚过那一袭青衫,叹出一口长气:“不知不觉,你们一个个都大了……”
  朱明毅忽然想起自己少小离家拜师学艺的种种光景,不由鼻子发酸:“师父……”
  “明毅,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那一年……你萧师伯过世,师父带你们去烈阳?那是你第一次见到你展师兄吧……”宗梧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他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所有人都哭成一团,他却跪着,就是化纸,不哭,也不与人说话。”
  朱明毅道:“师父,展师兄从小时候就与别个不同。我们六剑盟今日以他修为最高,也不是一蹴而就。”
  宗梧摇头道:“他太奇怪,从小就做过许多怪事情,都不肯解释缘由。别人疼他爱他,也不见他多么亲近;若是嫌他骂他,他也不显多么怨愤,独独却为一些小事介怀。记得他小时候,为了一窝的小鸟雀,就敢对师兄出手,打不过便咬,结果一连咬伤了五个同门师兄……”
  “师父……”朱明毅望着师尊陡显苍老的脸,突然缓缓跪下道,“师父且听明毅说几句话。为鸟雀咬伤师兄,此事明毅也早早听说。其实……若是我们青城的师门兄弟在明毅眼前随意残杀鸟兽取乐,明毅心中也会忿忿,只是我……我会顾忌师父,决不敢出手教训他们……更不用说以下犯上,以幼反长!”
  他仰起面孔,哽咽道:“我是不敢,不是不想——”
  宗梧僵坐屋角,一张老脸上满是怔愣,良久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来:“……无论如何,他平白杀了苏师兄与小杰……若有苦衷,我问他……他为何不说?”
  朱明毅道:“师父,展师兄并非多言之人,他不肯讲,必定有他的缘故。那天的事情实在蹊跷,我们虽不在跟前,崆峒的张师兄他们几个,应当看得清楚……师父,张师兄还在凤麟山庄……不如就等弟子转回去问他!”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已感到衣袍掀起的微风——
  青城掌门挺身而起,一把拉起自己的爱徒:“明毅,唤他们起来,我们马上回去!”
  ※ ※ ※
  雨,声声入耳。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这雨声,漫无止境地诉说着天地间的寂寞,从远古直到而今。
  雨夜中或亦有风云变幻,犹自酣睡的地上众生却不得而知。
  
  最熟悉的气息,令心底感到平静。
  最熟悉的温度,是执着至今的眷恋。
  寻过了几百年几千里,已经彼此追逐了太久,在此短暂重聚的一刻,还能做什么?
  除了张开双臂……除了抱紧你……
  黑暗中,这最直接的拥抱,或已代替一切言语。
  胸膛紧靠着胸膛,沿着胸腔传来另一颗心脏的搏动,满溢着奇异的同调。
  呼吸贴近着呼吸,不敢在黑暗中张开眼睛,生怕这怀抱里过于美好的感觉,也不过是一碰即碎的短暂幻梦。
  于是……惟有要得更彻底,来紧紧掌握彼此的存在……
  臂弯收紧,感觉到肌骨紧压的疼痛,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总有一句话,始终未能出口。
  总是能相遇,却难在适当的时候。
  此刻怀抱中真切存在的你,会不会在下一刹那,便再度化风而去、化云而散,只留下我一人……奔走于这滚滚红尘,沉没于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此刻在黑暗中探求、寻觅的,究竟是谁的手……?又是谁用肢体纠缠和呼唤,不想再等待,不愿再错失……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那一丝气息、那一种温度……
  紧贴的唇,冰冷紧贴着灼热,将呼吸也混成一体,彼此之间顿起濡湿的薄雾。在这一刻,你与我,界限也模糊……
  跃过试探的生涩,骤然跨入狂乱的迷境,像心中的野兽在翻腾,用撕咬来倾诉苦痛,倾诉欢愉与思念。
  手指隔着薄薄的衣衫,一寸一寸感受着筋肉的起伏……仍是冷得像冰的,仍是热得像火的,都在这一刻崩溃了形骸,混乱了节奏……
  步步败退的不仅是理智,还有身体,还有脚步……
  忽然间天地逆转,仿佛失足虚空。
  ——他和他,在黑暗的虚空中睁开眼睛。
  
  风……睁开了眼睛。
  睁眼前后,不变的还是一片黑暗——周遭一片柔软,应是被褥……只是胸口上沉甸甸的……那种扎实的压迫感,他知道,他熟悉,那是来自于比黑暗更加黑暗的那一个“他”。
  黑暗的重量忽然减轻了一些,像是“他”忽然停下动作,稍稍拉开了距离。
  ——不,别再离开……别再消失!
  心,也一瞬慌乱,慌乱地伸出手去,固执地挽留。
  
  云,深深浸在黑暗中。
  黑暗中……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脸孔,因而不确定——方才瞬间的冲动,对面那个“他”……一心只会为别人设想的“他”,能否接受,愿否接受……
  是的,他习惯了自己的想法,太久都不曾考虑“他”的感受……
  ——不,别要说话,别说你拒绝……
  忽然间的动摇,令他微微抬身——却骤然感到……一双温热的手臂猛然环住颈项,一双同样温热的唇,急急地贴上脸颊、鼻翼……
  这最直接的回应,足以令所有的言语失色……
  
  一双坚硬如铁的手,猛地揽住背脊,紧得像要把彼此生生揉碎。
  唇舌再度贴合,这一个吻执着而又温存,缠绵得令人感伤……
  不够……还是不够……还想要更加的靠近……
  于是抛去所有阻隔,去亲近彼此的身躯——那同样强劲有力,亦同样伤痕累累的身躯……
  这些经年累月留下的伤,有多少是为了对方?
  又有多少带了伤的过往无可挽回?
  此时,此刻……谁也不愿再去一一清算。
  就那样彼此紧贴,彼此抚触,彼此占有……任心中的渴望喧嚣如狂。
  雪在消融,血在燃烧,可是渐渐迷惑,不知贴合在一处的,究竟哪个是谁。
  
  心里的风已经停息,安静得令人惶惑。
  尘世间的云亦不再飘荡,这场跨越了五百年的追逐,此时或已到达终点。
  五百年,沧海已枯,化作青天的眼泪,在空寂中恣意铺洒,连接天地。
  宛如情丝,结就生生不灭的罗网。
  众生皆在罗网中。
  但是他们看不见。
  他们都看不见。
  ※ ※ ※
  一点火光燃起,仿佛托在手中的星。黑暗倏忽后退,却依旧虎视眈眈。
  屋内的情形慢慢映入眼帘——寻常的屋子,中规中矩的桌椅陈设,倒是凤麟山庄内最见一般的房间。只是整个屋内脏乱不堪,桌椅歪倒不说,地上还积着许多尘土和污糟的布条布碎,显见很久未曾打扫。靠窗的桌上胡乱堆着些盘盏酒食,几乎都原封未动,有不少已然放得馊了,散发着阵阵酸臭。
  屋子里角的床铺上被褥卷作一堆,亦是污糟不堪,带着大片大片已变作干褐色的血迹。
  黑暗,就蛰伏在这最偏僻的一角。
  摇曳的火光中……依稀可见那脏兮兮的床上正坐着一条人影,面朝墙弓着背,两脚垂在地上。
  那人只披着一件单薄中衣,掩不住许多松脱了的纱布自身上垂下,犹带着点点污迹。他赤着双足,散开的裤脚碎成了条条,隐约可见内里的脚踝上斑斑驳驳,结满暗红的血痂。
  他扭着脸,似乎不适应突然而至的光亮,一把殷红如血的散发,乱糟糟地纠结在肩上背上,好像荒冢上的野草。
  “是你?耗子儿……”
  那声音低沉嘶哑,听来就像一把生锈的刀在石上摩擦……然而那确乎是“他”的声音!
  普天之下,亦只有“他”会在四下无人之时,如此地唤他。
  那声音中透着无比欢喜……亦透着些微的慌乱。他举火照去,“他”却蓦地避开,带动身上锁链,“哗啦”一响。
  火光微微地摇动,映照着白玉堂白皙的脸。
  那张脸上生着形状姣好的唇角,正微微地向上弯着,似笑非笑。
  “死猫,你还没死么?”
  白玉堂的声音,听起来也确实在笑。
  那声音笑道:“想当年不知是哪个横着杆子挑遍两江,河字线儿上朋客闻风即遁呢,现如今出滩走水倒让槐枝儿勾了帽头,截杆子陷在泥坎儿里头!(道上黑话:想当年不知道是谁打遍江湖春风得意,黑道上的人看见你就闪,现如今出山助阵倒让小人陷害了,虎落平阳被人关起来啦!)”
  那声音一壁说着,一壁随火光挪近了些。可“他”,却在光明照亮自己之前,再度背转身去。
  那熟悉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几乎贴上了“他”的脊梁。“他”却仍只是死气沉沉地坐着,连呼吸也轻不可闻。
  就好像……“他”本身便已是一个死人——早应埋进黄土,成为故事,任人评说,却不该还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火光将那背梁映成一道如刀的弧线,然后一晃灭去……同时,传来白玉堂一声低微的痛叫:“哎呀!”
  黑暗中,那死寂的背影微微晃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嘿,我说你还真是猫大人上房——个头不大,架子不小呢!你这一身上下端的好景致,看得白爷我丢了魂儿,险些叫火头烧着了手!”
  他的声音依旧是满不在乎的,他在“他”身后说着这些满不在乎的话,然后又有火光从他的手里亮起来,逼退死一般的黑暗。
  
  火光一闪即逝,一柱明光取而代之,紧接着转过半个圈儿来,依旧照上“他”的身子。
  那是一盏式样奇特的小小铜灯,配着一只黑毡子做的灯罩,只在一侧开有五个小孔,用水晶珠子嵌做梅花仿佛,灯燃着,就见一束光芒直去,周围却不漏半点余辉。
  “瞧见没有,这就是去年在东京的时候,爷爷跟你提过的‘不留影’。黑天半夜点了,专找人家里的大梁上去,使这灯照着,就算把椽子都卸了,下面睡觉的也不能知觉。当初琢磨出这玩意儿,爷还以为要留着取宝,结果宝是没见着,隔不一年,在这儿派上用场了,准教外面那些虾兵蟹将不省得。”
  白玉堂絮絮地说着,拿灯眼儿一照那人的手脚,忽然拖长了声调叹了一声:“哎——”
  “啧啧……好标致的一副家伙——‘怪手’萧北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声叹过,他便不分由说,伸手抓起那套着锁铐的双手待要细看。那双手却欲抽离,拒绝他的探视。
  “死猫,莫非你还怕羞?不给爷爷看个明白,如何帮你把这副镯子卸了去?”
  白玉堂不依不饶,死死抓着不放。他的身子顺势向前倾去,整个人似如无骨,干脆靠压在那人背上。
  死寂的黑暗中,犹带着屋外凉气的胸膛忽然紧贴上来,倚靠着坚硬的背梁,甚至连下颔亦蹭上“他”的肩头,呼吸犹带着雨的潮气,安静又执拗地停留在“他”的耳边。
  
  白玉堂执拗地转过一线灯光,把那双手抓得更紧,细细查看。
  他就这样,将一身的重量都交在那困兽身上,仿如拥抱,将“他”困得更牢。
  手,仍然是热的,带着生命的温度,惟铁铐边沿露着斑斑点点的血痂……刺伤的痕迹看去新旧不一,腕骨周遭略略有些肿胀,大约是铁铐勒得太紧,血脉不和的缘故。
  这双手,把过打铁的大锤,握过绝世的神锋,也掌过京畿案卷提刑司的大印。这双手,曾经会三山斗四海,翻覆半壁江湖的风雨;曾经洗沉冤破黑幕,擒拿亡命天涯的凶徒;曾经寒赠衣雪送炭,拉拔求告无门的困苦;也曾经雨撑伞夜擎灯,待天明拂衣独去……
  谁不敬慕英雄?谁不望自己遭难之际,有个侠客跳出来拔刀相助?
  只是世人谁知,那撑伞的头顶常常淋水,擎灯的眼前往往摸黑?
  显赫之时,“他”也曾笑说:“人间好汉多有。”
  ——人间好汉多有,惟,难见善终。
  谁肯为撑伞的人撑伞?
  谁又会为擎灯的人,点燃一星半盏的温暖火光?
  
  “这不是一般的弦子机关,乃是以铁齿咬合而成……”白玉堂握住那双满是伤痕的腕子翻来翻去,一团心神似乎都凝在了“镇魂锁”上,于旁的毫不在意。
  指腹轻轻滑过锁铐的边沿,无意间触到一片肿胀的肌肤。
  那指尖冰凉,似乎比雨水还要凉,陡然滴落在红肿发烫的伤处。两具身躯都是一顿。
  “……这铁齿……铁齿咬合是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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