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作者:[法]纪尧姆·米索-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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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村那边。尽管警察已经给她戴上了一只手铐,可她还是从他们那里逃跑了。”
“他妈的.你怎么知道的? ”
“这不重要,拉特利。”
“你又见到她了,是不是? ”
“谁? ”
“那个装扮成格雷丝的女人,你又见到她了? ”
萨姆用目光问了问格雷丝,但是她摇摇头,做了个结束通话的手势。
“我得挂电话了,拉特利.你有了消息给我打电话。”
出租车汇入拥堵的行列。不耐烦的朱丽叶让出租车司机把她放在默里山。她步行会更快,且刺骨的冷空气或许也有助于她清醒一下头脑。
她仍然处在得知孕情的冲击下,激动的心情未能平复。尽管她的内心对她说要充分享受这份幸福,可是她的理智却宁肯告诫自己不要太激动了。
她回顾了近几天经历的事情。的确,有些时候,生活中的一切都加快了步伐。这个孩子是一个星期前,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和一个她才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一起孕育的。
她试图理清头绪。现在是要孩子的合适时机吗? 肯定不是。真有合适时机吗?她总是对自己说,当她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自己的住房、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时候再要一个孩子是最理想的。但是,为什么不同样等到非洲结束了苦难,或者一位新的救世主降临的时候呢?!当然,她身无分文,她的生活也难称稳定。当然,世界还处在动荡之中,全球还受着污染的威胁,但是没有孩子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头脑里正回旋着两个问题。告不告诉萨姆她怀孕了? 如果告诉了,他会作何反应呢? 一辆按着喇叭试图冲出一条路的汽车从她身边擦过,司机狠狠骂了她一顿。她为了不落个被轧死的下场,把手伸进包里找出了近视眼镜。就在她刚刚戴上眼镜的时候.她看见了在另一侧人行道上的萨姆。
她的心跳加速了。她正要喊他。对他挥手的时候,发现他身边伴着一个女人。最初她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照耀着街道的正午的阳光正对着她。朱丽叶换了个地方以便更仔细地观察格雷丝。她高个,棕发.苗条,穿着高跟靴子。一条牛仔裤包着纺锤形的大腿.一件非常合身的皮夹克使她具有一种既撩人又无拘无束的派头。
为了不被发现,朱丽叶没有过街而是侧身于一家商店的门脸后。
那个女人是谁? 同事? 朋友? 情妇? 怀孕带来的所有高兴劲儿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骤然出现的哀伤。
尽管朱丽叶尽了力,但是,她的目光还是离不开已经被她当作情敌的那个女人。萨姆和她之间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同谋关系。两个人进行着一场热烈的谈话。某一刻女人把手放在医生的手臂上请他进一家咖啡馆。因为他们在靠窗户的桌子前坐下,朱丽叶能够透过窗户继续观察他们。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像是在接收光线。她在放光。她的身上有某种无法企及的东西,有些像卡特琳·泽塔一琼斯,但又带有让人信任的邻家女孩的一面。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标准的纽约女人,朱丽叶对此是确定无疑的。
朱丽叶猜她是个享有特殊威信的人,个性鲜明。可以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的那种女人。
朱丽叶一度在想她为什么感到生气,为什么感到受到了侵犯。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比她出色”:个子更高,更漂亮,更健康。看见她和萨姆在一起唤醒了她心中对自身吸引力的所有怀疑。
这是嫉妒吗? 总之,这是一种真正的痛苦。她真想信任萨姆,同时也很清楚是她自己缺乏安全感。
她为了让自己放心,想着他给她录下的话,今天早晨他给她写的便条,他们共同度过的充满激情的最近几个小时。
但这并没有平息她的痛苦。
萨姆和格雷丝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思考着他们能为寻找乔迪做些什么。
“如果您的女儿吸毒,她肯定经常去某家医院或诊所。”
“您这样认为吗? ”
“急诊室接收许多瘾君子,有过量用药的也有寻找美沙酮的。我可以查阅入院档案,看看里面有没有乔迪去过的线索。”
“您有权力这么做吗? ”
“从理论上讲没有。但我还是可以试着打几个电话。我认识大部分医院的医生,都是在非洲和巴尔干地区参加人道主义救援行动时认识的。多少有一些关系:如果我坚持,他们不会不帮我的。”
“很好,但是一定要有条不紊。马克说人家在南布朗克斯一带看见过乔迪。”
“好,我给总机打电话,问问这个区的医院的号码。”
“没有吗? 没有任何乔迪·科斯特洛的线索? 你确定? 算了,阿莱克斯,谢谢你。”
萨姆挂上电话。他刚打完的是第五个没有结果的电话。他原来对阿莱克斯·斯蒂普勒的电话抱着很大期望,他是萨姆在尼日利亚认识的,那是一次宣传接种脊髓灰质炎疫苗的活动。斯蒂普勒是布朗克斯最大的克朗山医院急救中心住院部主任,萨姆曾确信他会从这个电话找出线索。
他在格雷丝的脸上看出失望的神情并试图安慰她:“我们会成功的,”他断言,“我确信我们最终可以找到乔迪。”
就在他为了向她表示这句话的含义,准备再打一个电话时,他的手机响了。
“我是盖洛韦,”他接通手机后说。
“是萨姆吗? 我是朱丽叶……”
“我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但我没有电话号码。体检进行得怎么样? ”
“还算好吧。”
“你在哪? ”
“在公园大道。我能去找你吗? 我们一起吃午饭……”
“听着,我很想这样,但是不可能。因为流感,病人爆满。人们从电视上听说流感后把什么都当作流感了。我们必须安慰他们。我两点之前都在急诊室,然后我还要给我自己的病人看病。”
“你在哪? ”
萨姆犹豫了。尽管他不愿意撒谎,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格雷丝·科斯特洛的时候。他以后会把一切讲给朱丽叶听的……当他确信他们已经没有危险的时候。
“我在哪? 嘿,在上班啊。”
“在医院里吗? ”
“是的,在医院里,”他局促不安地回答。
格雷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提醒他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的这会儿你在干什么? ”
“我和我的一个病人在一起,”他回答,“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姑娘。”
“她得的什么病? ”
“细支气管炎。这是一种婴儿患的支气管炎.它……”
“我知道什么是支气管炎。你的病人叫什么? ”
“叫……玛雅。听着,你的声音很奇怪,朱丽叶,你确信你一切都好吗? ”
“不,一切都不好。”
“怎么啦? ”
“因为你骗我。”
“我当然没有。”他辩解道。
“你骗我! ”她喊着,用手掌敲了两下咖啡馆入口的玻璃窗。
所有的顾客都吓了一跳,同时萨姆也抬起头朝入口处望去。
朱丽叶站在那儿,在玻璃后面。萨姆像傻子一样看着她。她低声对他说了什么.萨姆通过嘴唇的动作猜出她说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医生站起身跑出咖啡馆。但是朱丽叶躲着他。他试图挽留她。
“请你等等我! ”
年轻女人在机动车道上往前走,挥着手臂叫出租车。
“朱丽叶! 你愿意听我说吗? 至少给我解释的机会! ”
一辆出租车在法国女人身边停下来,她没看萨姆就上了车。医生跑到出租车旁边徒劳地敲打着窗户。然后出租车开动了,汇入车流中。
“真见鬼! ”萨姆恼怒地说。
他在往回走的时候看见格雷丝交叉着双臂以示无能为力。
“我很抱歉,盖洛韦。”
“您,够了! ”
他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时,电话响了。他立即接通了电话,以为是朱丽叶打来的。
“听着,亲爱的,我可以向你解释一切! 无论如何,这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我很愿意相信你,”阿莱克斯·斯蒂普勒的声音回答,“但是我怀疑你要说服的人是不是我……”
“是阿莱克斯吗? 原谅我,老朋友,我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
“女人啊! ,' 斯蒂普勒叹了一口气,“她们总有一天会剥了我们的皮,是吧?”
“喔,”萨姆承认,同时恶狠狠地瞪了格雷丝一眼,“你不会认为如果真是说……”
“无论如何,如果你还感兴趣的话,我们找到了乔迪·科斯特洛。”
“真的? ”萨姆说,朝格雷丝那边竖起大拇指。
“这耽误了一些时间,因为就诊的不是她本人。三个月前,她陪着一个滥用幻觉剂的一个女友来这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有一个地址。’’“说吧,”萨姆回答,同时从衣服内兜拿出一支笔。
他像个中学生那样把朋友说的地址记录在手上。
萨姆致过谢后挂上电话。他又有了些劲头。
“我们走。”他朝格雷丝转过身说,“我的车就在附近,但是在这样的交通状况下,我们最好还是快点。”
萨姆迈着坚定的步子朝医院的停车场走去。当格雷丝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甩下了十多米。
“盖洛韦,有一点要明确一下! ”
“明确什么? ”
“请相信我感谢您的帮助,”她赶上来安慰他,“但是您帮助我,也没有任何回报。”
“您指的是什么? ”萨姆皱起眉头问。
“我来这儿的任务是带走朱丽叶,这是不会改变的,您明白吗? ”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他还是不相信这个故事,尽管已经积累起令人不安的事情。格雷丝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就像被他的毅力吸引住了。这家伙希望行善的劲头里有种令人感动的东西。
“您快点,我们就要找到您的女儿了,”他只说了这话,并抬起胳膊用食指指着他的手表,意思是时间很紧。
虐待狂式的微笑让赛勒斯容光焕发。面前的乔迪恳求他给点什么。无论什么:药丸啊、可卡因啊、海洛……她没有钱,但是她可以用别的方式支付。
毒贩大喜过望。他早就知道乔迪最终会就范的。使用毒品就是这样:最初姑娘们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当她们真正陷进去的时候就会把尊严抛在一边,俯首贴耳地爬回来,准备做任何事情。
另外,小乔迪的身材出奇匀称。也许有些瘦弱,因为她吸食的这些烂玩意儿……但仍然是出奇匀称。
他很少这样兴奋。他对这个完全惶惶不安的姑娘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赛勒斯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他在干正经事之前要和她玩玩。他命令她坐在长沙发上并脱下军大衣。因为她有气无力地服从了,他就贴到她身上,从领口处撕开了她的套头衫。
“给我看看你的小环! ”
侵犯行为顿时让乔迪从麻木状态清醒了。她尖叫着试图脱身。但是赛勒斯压在她的身上,一只有力的手拦在她的脖子上。
“别这么着急,心肝宝贝。”
乔迪呼吸困难.她徒然地打算挣脱出来。年轻的黑人收紧拇指和中指,勒住她的气管,一只手就让她叫不出声来。乔迪喘不上气,感觉血流在耳朵附近嗡嗡作响。赛勒斯又收紧了一点,乔迪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他借机使她失去平衡,把她按在地上。随即扑上去骑到她的后背上。他感到新的一轮欲火涌来。但是乔迪奋力挣扎着,迫使他不能分心。
“你老实点! ”
他把膝盖顶住她的脊椎骨,不让她动弹,这并不难,因为他的体重是少女的两倍。然后,他把她的一只手臂扭到身后。什么东西折断了,乔迪疼得喊起来。
“你就会闭嘴的! ”他吼叫着打了她一记耳光,下手之重足以打昏一个兰开夏式摔跤手。
乔迪的头碰到地面,似乎失去了知觉。她的四肢绷紧,全身的肌肉在抽搐,就像强直症发作了。赛勒斯借机解下他的头巾塞进少女的嘴里。他真想继续他的小游戏。但是他对乔迪还另有昕图:当乔迪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堵住了嘴,捆住了手脚。赛勒斯像扛一袋普通的水泥一样把她扛下楼。他一来到院子里,就打开最新款雷克萨斯的后备箱.粗暴地把乔迪扔进去,然后坐到驾驶座上。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铬钢手机,然后拨了一个号码通知他的到来。
“你得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一个声音问道。
“是的.先生。”赛勒斯回答:然后.他挂上电话。
毒贩挥着手,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这个小白痴把他抓出了血,拽下来一块十几毫米的皮。他真应该揍她一顿然后杀了她。她是罪有应得。
如果说他压着火.这可不是为乔迪着想.而仅仅是他为她准备好了其他庆祝活动。
事实上.几乎没有人从他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回来过。
24
恶行身后留,善行随身葬。
——莎士比亚
赛勒斯坐在跑车的方向盘前,驾车全速穿过海德·皮尔斯的楼区。他希望尽快办完这件事。如果他可以自己选择,他宁愿到别的地方去,但是,当座山雕要你效劳的时候,最好尽快完成,别磨磨蹭蹭的。至少,如果你今后还想在这儿多待上几天的话……
座山雕的真名叫克拉伦斯·斯特林。他执掌着南布朗克斯的大部分毒品交易,而赛勒斯分销的毒品几乎都来自他的库存。最初斯特林只是一个小毒品贩子,为更大的贩毒者贡献他的才智。后来他借两个敌对团伙的血腥债务纠纷干起了自己的买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残忍和冷血让他得到了“座山雕”的外号,尽管没人敢当面这样称呼他。当然,暴力是这类买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克拉伦斯·斯特林又加了一份野蛮。
喜欢虐待人是他的本性。他创造的传奇包括把一个想篡位的小毒贩钉上台球桌:两把凿子钉在手腕上,另外两把钉在脚腕上。这还不是他的惟一战功。有几个目击者曾说,在其他可以一枪解决问题的情况下.他却拷打和活剐人。
这种暴力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升级了。这儿那儿地传说座山雕病了,已经神经失常了( 若在他那如此扭曲的头脑里曾有过什么逻辑的话) 。
几天前,当赛勒斯提取一批新到的海洛因时.斯特林曾表示要找一个姑娘以供特殊的需要。赛勒斯并不想知道座山雕指的是什么.也万分小心地不提哪怕是一丁点的问题。当访问结束,斯特林重申他的要求时.赛勒斯立即想到了乔迪。
赛勒斯把车倒进一条小径,小径对面是一排新近翻修的仓库。这是座山雕的总部。小毒品贩子把车停在一个车库前面,短促地鸣了一下喇叭表示他到了,然后他对着安置在人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打了一个手势。
但愿快些完事,他想着,同时听到乔迪蹬踹后备箱的声音。几秒钟后,电动门升起来,赛勒斯把雷克萨斯停在一个朝内倾斜的混凝土斜坡上。
赛勒斯开始执行他接收的命令。他打开后备箱,揪住乔迪的头发迫使她跟着走。
“赛勒斯,我求你。别……”
“闭嘴! ”
乔迪试图挣扎,但是她的锁骨断了,每一个剧烈的动作都让她更痛。
他们穿过一个昏暗的小停车场,然后小毒品贩子把她带进一个狭长的房间并迫使她坐在类似于牙医使用的那种椅子上。他把她的两个手腕捆在扶手上,然后用胶布封住了她的嘴。
任务完成后,赛勒斯二话不说地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