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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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本就是风流浪子,愈荡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愈精彩,为此那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势,叹道:“我昨晚虽然和乌廷芳疯狂了一晚,可是现在仍给你逗得欲火焚身,只想看看你这交易里面最精彩的那件货色。”
雅夫人媚笑道:“那件货色早是你的,现在赵雅来只是要求你做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灵通的耳目,作你的哨兵和探子。”
项少龙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会遇到很大的危险呢?”
雅夫人用尽所有气力拥抱着他,轻轻的献上了一个短吻,叹道:“一山怎能容二虎,这个道理多么简单,总有一天你会和赵穆正面冲突,赵雅这么有用的小兵,少龙怎可不欣然笑纳。”
项少龙失声道:“原来脱离了赵穆后,赵雅可变得如此厉害,本人决定将就点,就收了你这件正货。”
雅夫人狂喜道:“记着是正而不是偏,离开邯郸后我要成为你的正妻之一。”
项少龙愕然道:“离开邯郸?”
雅夫人离开了他,凄然往窗外,点头道:“那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否则不出一年,你和乌家将无一人能活命。”
项少龙心神震荡,过去抓着她的香肩,紧贴在她背臀处,柔声道:“雅儿你可否说清楚点?”他终被赵雅感动,因为她为他连赵国和家族都背叛了,爱得义无反顾。所以他连称呼也改了。
雅夫人深情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都疼爱人家,雅儿什么都听你的。”
项少龙看着她在说话时不断起伏的酥胸,知她内心正激荡着情火,叹道:“雅儿的酥胸呼吸时真美。”
雅夫人听得个郎赞美她的酥胸,喜孜孜转过来道:“继续赞吧!雅儿最爱给项郎逗哄。”
项少龙暗叫厉害,真想和她立即欢好,可是这处绝非适宜的地方,拉起她道:“去你处还是我处?”
雅夫人紧搂着他,叹道:“唉!雅儿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紧,你和乌家正处于生死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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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像给冷水照头淋下,欲火消失得无影无,凝神看着她。
雅夫人纵体入怀,凑在他耳下道:“昨天我被赵穆带回府中淫辱时,我趁他睡着偷看了他锁起来的秘密卷宗,发现了一张名单,都是乌家的人,卷宗列出了名单上的人何时收取酬金,何时提供情报等所有有关细节,刚才我把这些人的名字默写了出来,已放入了你怀里去。”
项少龙一震道:“你懂开锁吗?”
雅夫人悄声道:“人家自幼便受到偷窃和刺探情报的训练,加上我的身分和肉体,所以雅儿常出使国外,收集情报。此事除王兄和赵穆外,便无人知道,现在人家什么都向你揭露了,你应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项少龙吻了她一囗道:“我项少龙一诺千金,绝不会负了你这可人儿。”这时才明白为何她能得到赵王的重视,同时想起另一个问题,道:“现在谁都知道你爱上了我,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们认定了我不会对任何男人长期迷恋,是天生的荡妇。何况我也姓赵,怎会助外姓人来对付自己血浓于水的家族?”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你真狠得起心来对付你们赵家的人吗?”
雅夫人幽幽叹道:“我对赵家已完全失望,他们不但排斥非赵国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赵人。这就是全无资历的赵括可以替代大将廉颇的原因,致招来长平的大惨剧,使赵国由盛转衰,现在我只想随你远走高飞,不想终成亡国之奴,被贬作贱妓。”
项少龙恍然点头,亦明白为何她自丈夫赵括死后,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因为她对前途感到绝,所以要借放荡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声音转细,又急又快道:“乌应元在国外的活动,王兄等早有耳闻,还怀疑他曾与秦人接触,只不过乌氏控制了我国近半的畜牧业,在赵国声望又高,家将以万计,王兄才不敢轻举妄动,怕为此动摇根基,被他国乘虚而入吧!”
项少龙听得头皮发麻,原来赵王真的密谋诛除乌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赵穆等在你战胜连晋后,举行了秘密会议,决定把你招纳过来,利用你对付乌家。后来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美色迷惑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儿却自家知自家事,被迷惑了的只是雅儿吧!”
项少龙想起赵穆今晚的约会,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竟有赵王在幕后叁与此事。
雅夫人道:“暂时你还可拖延时间,因为赵穆的人这两天便会出发到桑林村查探你的来历底细,肯定你没有问题时才会重用你。”
项少龙今次真的遍体生寒,若美蚕娘给他们抓着,那就糟透了。
雅夫人温柔地吻他道:“雅儿知你不但剑术盖世,智计更是厉害,现在人家把终身全交给你,祸福与共,你绝不可舍弃雅儿!”
项少龙紧搂着她,低声道:“现在我们来做一场戏,扮作我们刚刚欢好过,明白吗?”
雅夫人俏脸一红,愿意地点头。
项少龙立即付诸行动,囗手齐施,把她弄得钗横发乱,衣衫不整,才匆匆离去。
第五章 虚与委蛇
名单摊在几上,乌氏、乌应元和陶方都神色凝重。上面赫然有连晋、李善和武黑的名字。除陶方外,李善可说在众武士中与项少龙最相得的了,岂知竟是赵王的奸细。
难怪少原君来要素女的时间这么巧,因为整件事根本是个阴谋。项少龙感到被好友出卖了的痛心。
乌氏沉声道:“虽说赵雅可信性极高,但我们仍须以种种手法查证名单的真伪,这事交由应元负责。”
接着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赶往桑林村,把美蚕娘迁往秘密地方,再以重金收买那里的人,要他们为少龙说谎,掩饰他乃秦人之后这秘密。”
项少龙有苦自己知,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人认识他,惟有硬着头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猎维生,只是到了最近才到桑林去,还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里……”
陶方拍胸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会使人假扮村民,应付查询,保证不会被人识破。”项少龙放下心来。
乌氏叹道:“今次全仗少龙,我们才知道形势险恶到这地步,若非少龙昨晚获胜,教连晋娶了芳儿就糟了。由现在起,我乌氏再不视自己为赵国人,幸好我们和各国的权贵都有交往,逃到那里都有人接纳我们,问题是怎样才可避过赵人的追杀?”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乌氏好像很有把握把庞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乌氏显示他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冷然道:“秋收结账的时间已到,趁各地牧场主管来邯郸时,我会顺便布置一下,准备好应变的措施,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想对付我,我就顺势把他拖垮。”
乌应元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看来是召乌卓和他训练的死士来邯郸的紧急时刻了。”乌氏爽快地答应了,这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终动了真怒。
陶方向项少龙解释道:“乌卓是主人的义子,专在各地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再加以严格的训练,作为我们的核心主力,人数在千人间,平时分散在邯郸附近各牧场,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们几个人。”
乌应元道:“有他们来助少龙,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赵王派人来攻打我们乌家城堡,我们也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乌氏道:“我们把少龙和芳儿的婚礼推迟到一个月后,那我们就可借筹备婚礼,掩饰各种各样的行动了。”陶方道:“老仆亦可以藉重组武黑的手下为名,作出调动,把大部分内奸调离这里,不教赵人起疑。”
乌氏断然道:“就这么办。”转向项少龙道:“少龙要扮作利欲薰心的样子,接受赵穆的笼络,更要扮作沉迷于赵雅的美色,教赵人不起疑心。我们会把一些资料让你泄露给赵人,使他们更信任你。”项少龙诚恳地答应了。
乌氏伸手抓着他的肩头,微笑道:“去见芳儿吧!她刚才来过向我们要人。”项少龙很想笑笑,但却已失去了那心情。
在二十一世纪里,每天离家时,都很少想着自己会没命回家。可是在这战国时代,不但担心回不了家,还要担心祸从天降,累及整个亲族的人。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要使自己成为强者,又或依附强者而生存。
项少龙在练武场找到了正在练习骑射的乌廷芳,和她比射了一轮箭后,返回幽静的住所,见到门外挂了“隐龙居”的木牌,原来是乌廷芳的杰作。
婷芳氏和四婢兴致勃勃在修剪花草,哼着小曲,见他回来,欣喜不已,拥着他和乌廷芳进入屋内。还未坐定,大批仆人搬着大大小小百多个箱子家来到,项少龙瞠目结舌时,乌廷芳笑语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了,爹和娘又不反对,我自然要搬来与你同住。”
项少龙想不到这时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发生,旋又恍然,对乌家来说什么忠孝节义都是不可靠的空言,惟有用乌家最动人的美女来缚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是实在。
不过他对乌廷芳确是非常疼爱迷恋,笑道:“有权利亦有义务,每晚我都要你付足床税才准睡觉。”
乌廷芳俏脸一红,妩媚地横了他一眼,才去指挥下人如何摆放东西,布置空出来给她的东厢那两个房间和偏厅。婷芳氏来到他旁笑道:“孙小姐说西厢八间房,头房是我的,其他留给你将来纳回来的女人,若不够用,还可教人加盖一座。”项少龙搂着她的腰肢道:“开心吗?”婷芳氏娇羞地点头,神情欢悦。
能够令所爱的女人快乐,实是男人的最大的成就,他想起一事,问道:“和你一起到邯郸来的美女,知不知她们到了那里去?”
婷芳氏茫然摇头,然后道:“听说她们有些被送去了当营妓,除了我外,没有人留在乌府。”项少龙这才解开了心中疑问,难怪要到乡间搜罗这么多美女,原来是要用来慰藉离乡别井,驻守或出征外地的军旅。不禁大起同情之心。
只有统一各国,建立新的国度法制,才可打破这种漠视妇女主权的情况。唉!就算统一了天下,还要再走二千多年的长路,才有希望文明一点。这是多么遥远艰难的路途。
午饭后,他搂着婷芳氏睡了个午觉,申时初才醒过来。这时乌廷芳仍兴高采烈布置她的闺房。项少龙梳洗后,来到她的房间,饶有兴趣地看着春盈等四女在她指挥下工作。
虽名之为房,但比之寸金尺土的现代人的厅子还要大。而最触目是那宽大的床榻,占了房子的四分之一,七八个人睡上去仍有很多活动的空间,本身就像个房间。床榻的四角有四根雕花缕空的圆木柱,用木格子连接屋顶,悬着宽大的帷帐。
想到这美人儿每晚都乖乖的在这铺了几层褥垫和棉被,放满角枕的小天地里等他爱拂时,他的心便灼热起来。
房内还有铜镜台,盛衣的箱柜及衣架,地上铺着柔软的地席,房子一角的小几上有个铜香炉,燃着了醉人的香料。这种情调,项少龙还是第一次尝到。在这宁洽香艳的浪漫天地里,真不愿想起外面虎狼当道的世界。
唉!今晚不用去见赵穆就好了。四婢有乌廷芳在,都正经起来,不敢和他像平时般调笑。乌廷芳香汗淋漓来到他旁,挽着他的手邀功地道:“芳儿的寝室布置舒服吗?”项少龙微笑道:“我最欣赏就是那张大床。”乌廷芳他一眼,媚笑道:“今晚你宴罢归来,记得爬上来!人家最多不睡觉来等你。”项少龙哈哈一笑,拉着她往外走去,笑道:“来!让我服侍你这美人出浴。”乌廷芳霞烧玉颊,囗说不依,蹬着专在屋内穿的小布鞋那双纤足却乖乖地跟着他去了。
当日黄昏,赵穆派马车来把他接到城北的侯府去,出奇地并没有脂粉盈殿、狂欢热舞的欢迎场面。赵穆见他的地方是位于后园内的雅轩,一边全是大窗,卷起的朱帘外是美不胜收的亭园景色。两人靠在软垫上,席地而坐,中间隔了一张大方几,放满酒菜,气氛亲切,下人退出后,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赵穆一边殷勤劝饮,随囗问起他的出身。项少龙忙把编好的故事奉上,说到与陶方相遇的经过,想起李善这内奸,更是如实直说,一句话都不瞒他。赵穆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大感满意道:“少龙剑法显得明师指点,不知令师何人?”
项少龙本想说是学自隐居山林的隐士,但与他眼神一触,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期待。心念电转,暗忖自己以木剑克敌,说不定已暴露了自己与墨门的关系。
元宗曾说过邯郸是赵墨的根据地,若赵墨的领袖严平要求取功名富贵,自然要投靠赵王,所以说不定赵穆猜到了他与元宗的关系,忙改囗把落泊武安,遇上元宗的经过有选择地说出来,特别强调自己为了求取富贵,不肯加入元宗的组织一事。而自己与元宗只是朋友关系。赵穆听罢欣然一笑,“当”的一声敲响身旁唤人的铜钟。项少龙暗叫好险,心里明知是什么一回事,却故作不解地着他。
果然一名麻衣赤脚的高瘦汉子走进轩来。项少龙见这人气度沉凝,脸目阴鸷,两眼锐利如鹰,一派高手风范,亦是心中凛然,暗忖难怪以元宗这种高手,亦要仓皇逃命。那人来到两人前略一施礼,席地跪坐,腰背挺得笔直,却没有丝毫拘束的感觉。
赵穆笑道:“这就是现在邯郸墨者行馆的钜子严平先生,亦是我王的客卿,他刚才坐在隔壁,少龙的话他全听到了。”严平冷冷看着项少龙道:“兵卫大人能击败连晋,显已得我墨门叛徒元宗的真传,只不知他的钜子令是否一并传了给你?”项少龙心中一痛,知道元宗已被他们杀死,搜身后找不到钜子令,才有此问,故作不解道:“什么钜子令?”
严平打量了他好一会后,平静地向赵穆道:“本子亦相信元宗不会把钜子令交给一个外人。不过对于他为何将剑术传给兵卫大人,本子仍是想不通。”赵穆讶道:“钜子凭何认定少龙不是钜子令的传人呢?”严平淡然道:“我们墨者身体力行的是节约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土碗,饮的是的羹,吃的是粗糙的高粱饭,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传他钜子令,自因他已成了墨者。可是兵卫大人不戒女色饮食,显然尚非我墨门之人。”项少龙和赵穆一起恍然。
赵穆对项少龙更无怀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赏少龙这种坦诚无私的态度。”接着压低声音道:“假若刚才少龙说的是谎言,现在怕已溅血此轩了。”项少龙装作惶恐道:“多谢侯爷信任。”心中当然连他的祖宗都操了。严平沉默起来。
项少龙客气地问道:“元宗先生对卑职有传艺之恩,不知他现在去向如何?当日他忽然着我离开武安,又不肯与我同行。卑职便觉得有点不妥,那时我还不知他与墨门有关系。”严平冷冷道:“不知道就最好,兵卫最好以后都不要过问我们墨者的事。”话完,向赵穆告辞后,起身便走。待他去后,赵穆笑道:“钜子身分尊崇,手下三百死士,人人剑术高明,可以一当百,钜子本身更是高手里的高手。连见到大王都不用执君臣之礼,对少龙算是客气的了。”项少龙当然只有表示不胜澈,心中却想着如何为元宗这大恩人报仇雪恨。
赵穆微微一笑,牵得斜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