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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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的身分,我走到有关部门去查,一查就查了出来,这家伙叫卢达夫,他的身分,是
领事馆新闻摄影的二级助手 这衔头怪不怪?”
我道:“一点也不怪,拍摄那些电影,一定是由他主持的,这位卢达夫先生,毫无
疑问,是一位摄影专家,我想,你可以到领事馆去和他见面?”
白克立时道:“你以为我会不去?我到领事馆去,要求见这位新闻摄影的二级助理
,但是领事馆方面说,他已回国去了,我起先还不信,后来查了查外交人员离境纪录,
才知道这家伙真的走了!”
我“嗯”地一声:“这倒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你刚才说,封锁了一处地方,是甚
么意思呢?”
白克道:“我再深入调查卢达夫的行动,发现他在本城的北郊,有一所小屋子,我
和检察官联络,由他签了命令,本地警方人员,已赶去封锁那间小屋了,我们一起去看
看,可能有一点发现!”
尽管白克的神情,还是相当兴奋,但是我却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呵欠。
白克看到我这种反应,不禁怔了一怔,我拍著他的肩头,道:“以这样一个职业间
谍而论,他既然已经打道回府了,怎么可能有甚么东西留下来?我不去了,我看我也该
回去了!”
白克像是在哀求我一样:“去看一看总是好的,或者,可以有一点发现!”
白克这个人,固执起来,真有点没办法,当日我在机场,就是给他用这种态度留下
来的。这时,我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好吧,去看看!”
白克殷勤地为我穿上上衣,一齐下了楼,由他驾著车,直向北郊驶去。
一路上,我们又交换了一点意见,我们都认为康纳士博士的自杀,可能和卢达夫的
见面有关,但是卢达夫和康纳士博士见面,他们曾说了一些甚么?在他们之间,曾发生
了一些甚么事?我预料这一次,一定不会有甚么收获,我们一到,一位警官就迎了上来
,我正在打量那间小小的砖屋,屋子外有一个花园,在距离约莫一百码左右,是一幢同
样的砖屋。
这里相当静僻,像卢达夫这样身分的人,选择这种地方做住所,倒是十分聪明的事
。
那警官一走过来,和白克握著手,就沉声道:“那屋子内的人,看到卢达夫和一个
男子来过这里,这男子,根据他的形容,好像是康纳士博士。”
白克震动了一下:“是哪一天的事?”
警官道:“正确的日期,目击者记不清楚了,但是总是在康纳士博士自杀前的不久
。”
白克向我望来,我点头道:“不错,是康纳士博士自杀前的一天。”
警官用怀疑的目光望定了我,我道:“卢达夫在那一天,曾去找过康纳士博士,而
且,博士和他一起离去,据博士的管家妇说,他去了很久,才一个人回来,现在事情已
很明白,卢达夫是带著博士,到这里来了!”
白克喃喃地道:“在这里,曾发生了一些甚么事?”
他一面说,我们已一起向前,走了过去。
整幢房子中,早已空无一人,而且屋中的东西也很凌乱,我们进去之后,迅速将整
幢屋子,看了一遍,并没有甚么可疑的地方。
白克已在著手搜集破纸片,希望在其中,可以得到一点资料,他在一张残旧的书桌
旁的一个废纸筒中,找出了一大堆碎纸来。
而我,则站在一扇窗子下,在那扇窗子下,有一件很古怪的东西。
那东西,其实也不能算是古怪,只不过是一只两呎乘两呎的方形水族箱,养热带鱼
的那种,五面全是玻璃的,上面还罩著一重相当密的铁丝网。
可是,在那水族箱中,放的却不是水,而且大半缸泥土,在泥土上好像有点东西在
爬动,我蹲下身子看去,看到那些爬动的东西,是一种身体相当小的土蜂,正在土中,
钻进钻出,看来十分忙碌,为数颇多。
这种土蜂,是圆花蜂的一种,雌蜂在产卵时,会在土中掘一个洞,将蜂卵产在泥土
中。
这种土蜂,出现在一个事实上是间谍,而且又是“二级摄影助理”的家中,不是古
怪得很么?
当我蹲著身子,在看著那些土蜂,而心感到奇怪之际,白克已来到了我的背后:“
你在干甚么?”
我指著那水族箱:“你看,除非卢达夫准备拍摄一套这种土蜂生活的纪录片,不然
,他养著一缸这种土蜂,是为了甚么?”
白克蹲了下来,也现出大惑不解的神色,突然之间,他像是被土蜂螫了一针也似地
跳了起来,失声道:“我找到谋杀康纳士博士的凶手了!”
他忽然之间,那样说法,倒将我吓了老大一跳,连忙向他望去。
白克指著那些土蜂:“就是它们!康纳士博士可能有著某种敏感症,不能被蜂螫,
否则,会死亡,我想这猜想不错了!”
我叹了一声:“白克,你快不应该做调查员,而可以去写小说了,这是甚么猜想,
竟可以完全不顾事实!博士之死,是死在药物中毒,而这种药物,是他事前,亲自到药
房去购买的!”
白克眨了眨眼,苦笑了起来,当然,他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他一时的冲动而已,只
消再略为仔细地想上一想,连他自己也可以知道,事实上是决没有可能的了!
他叹了一声:“那么,卢达夫养著这些土蜂,有甚么用处?”
我摇头道:“那很难说,或许是兴趣,人是有各种各样怪嗜好的,我认识一个人,
他最大的乐趣,是和跳蚤做朋友。”
白克瞪了我一眼,道:“别开玩笑了!”
我问白克道:“一点也不开玩笑,白克,明天,我无论如何要走了。”
白克站了起来,无可奈何地拍著手:“好吧!好吧!我看也没有甚么事可做了!”
我也站了起来,屋子搜查工作,仍在进行,我只不过在一旁看看,因为我知道,不
可能找出甚么东西来的。
我们耽搁了大约四小时左右离去,回到城里,我已在作离去的准备,晚上,白克再
度来找我,他的手中,拿著一张白纸,在那张白纸上,贴著很多用碎纸拼成的一张图,
不很完整,但也有十之八九。
在那张图上,有一些不规则的,毫无意义的,离乱的线条。
白克将那幅图摊在我的面前:“这是在卢达夫的废纸筒中找到的纸片拼起来的,你
看,这是不是有甚么特别的意义?”
我皱著眉,没有出声。
白克又道:“我好像记得,你提起过这样的一幅图,图上全是些重复的、不规则的
线条。”
我点头道:“是的,在亨利的住所,我找到过一张这样的图,是亨利拾到的,不过
我认为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放在科学协会,大家都看过,后来,丽拉也和我提起过。
”
白克道:“两幅图上的线条,是一样的?”
我道:“不一样,但我可以肯定是同类的,因为看来全是一样杂乱、重复 ”
我讲到这里,抬起了头来:“怎么样,你以为可能有甚么特殊的意义?”
白克叹了一声:“很难说,我不敢不让你回家,但是我希望我们再保持联络!”
第七部:自杀?谋杀?
我道:“当然可以,我将电话号码给你,我想你和我联络,长途电话费可以报公帐
,要是我和你联络的话,那这笔费用太大了!”白克笑了起来,在我的肩头上,打了一
拳,我也还敬了他一拳。然后,我们拍打著手,他并没有送我到机场去,看他的样子,
他像是正急于要去寻找这幅图中的秘密,然而我却不相信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之中,真
会有甚么秘密蕰藏著。
我在第二天就离开,回到了家中,这次旅行,可以说极其不愉快,但是无论如何,
回到了家中之后,总有一身轻松的感觉。
白素埋怨我,说是我早该在肯定了康纳士博士是自杀的之后,就回来的,我也不加
辩驳,只是将经过的情形,向她说了一遍。
从到家的那一天起,白克也未曾和我联络过,我将这件事渐渐忘记了。
一直到了好几个月之后,有一天,和一个朋友,约在一间酒吧中见面,时间是下午
两点钟。
我提前几分钟到达,才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白克!
一时之间,我几乎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白克来了,这不是说不可能,但是他来了
之后,总该和我联络一下才对。
我呆了一呆,酒吧的灯光相当暗,但是当我在进一步打量了他之后,我却可以肯定
,这个年轻人,的确是那个特别调查员,白克·卑斯。
但是,我也可以肯定,一定有甚么极其重大的变故,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发生过,
因为这时候,他的神态,令人震骇。
简单的说,这时的白克,是一个醉鬼!
在下午喝酒喝到这样子的人,除了“醉鬼”之外,是没有更恰当的称呼了。
他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当然,桌上放著一瓶酒和一只酒杯。他半俯向前,用手
指在桌面上,好像正在拨弄著甚么。由于光线黑暗,也看不清楚。
我走前几步,心中的骇异更甚,因为我看他的样子,估计他至少有几十天没有剃胡
子了,头发凌乱,那种样子,和白克以前给我的印象 精神奕奕的一个年轻人,完全
两样!
我还恐怕是认错了人,所以,当我一直来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先不叫他的名字,只
是咳嗽了一下。
我那下咳嗽,相当大声,用意自然是想听到咳嗽声的人,抬起头来看一下,我并没
有变样子,白克看到了我,一定可以认出我来,那么我就可以避免认错人的尴尬了!
可是,他竟像是聋了一样,仍然维持著原来的姿势,双眼定定地望著桌面。
当我也和他一样,向桌面上望去时,我不禁呆住了,我看到,在桌面上爬动的,是
一只金龟子。
金龟子是一种有著金绿色硬壳的甲虫,是小孩子的恩物,的确相当好玩,可是白克
却无论如何不再是小孩子了。然而这时,看他的情形,他却全神贯注,望著那只在爬行
著的甲虫,像是除此之外,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他注意的事情了。
我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我又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声叫道:“白克!”
白克在我的大声叫唤之下,身子震动了一下,抬头向我看来,我立时装出一副老朋
友重逢的笑脸来。
可是,我立即发觉,我的笑脸白装了,因为白克竟像是全然不认识我一样,只是向
我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而就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间,我发觉地的脸上,有一种
极其深切的悲哀。
而当他抬起头来之际,我更进一步肯定他就是白克,是以他虽然立时低下头去,我
还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白克,发生了甚么事?”
白克不回答我,仍然望著那只甲虫,这使我有点愤怒,我伸手一拂,将在桌面爬行
的那只甲虫,远远地抛在地上,然后,我又大声道:“白克,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你不
说,我一拳打掉你的门牙!”
白克先不回答我,只是拿起酒杯来,一口喝了小半杯酒,然后,又拿起酒瓶来,要
去倒酒,我伸手,抓住了瓶,不让他再喝,又道:“白克,够了,你甚么时候起变成一
个醉鬼的?”
白克直到这时,才算出了声,也直到他出了声,我才可以完全肯定,我没有认错人
!
白克的语音,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倒是极其平静的,他道:“让我喝酒吧,卫。”
我道:“不行,除非等我明白,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我要使你保持足够
的清醒,那样,你才能对我说出经过来。”
白克又呆了一会,抓住酒瓶的手,缩了回来,手在脸上不继搓抚著,我看出他十分
疲倦,而这种疲倦,是由于十分沉重的精神负担而来的。
我不去催他,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还记得卢达夫么?”
卢达夫就是那个神秘男子,康纳士博士死前曾见过的那个人,谋杀亨利的凶手,要
忘记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事。
是以我道:“当然记得。”
白克双手互握著:“在你走后,我将我们的调查所得,写成了一个报告,呈了上去
,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可是半个月前,我忽然接到上级的通知,说是有了卢达夫的
踪迹!”
我“哦”地一声:“他还敢再来?”
白克一直维持著那种坐著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不是,他在东南亚某国出现,身
份仍是外交人员,上级问我的意见怎样,我说,如果可能,我的确希望和这位二级摄影
助理见见面,于是我就来了!”
我皱著眉:“你没有和我联络!”
白克停了半晌:“是的,没有,因为一离开了我自己的国家,我的身份,是绝对秘
密的,上头也不想我的行动,更受人注意!”
我可以理解这一点,我道:“那么,你终于见到了卢达夫?”
白克点了点头,可是却又不继续说下去。
这时,我实在急于想知道他和卢达夫见面的经过,但是看到他这样疲倦的样子,我
又不忍心催他。
白克在呆了一会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你还记得,
在卢达夫的小屋中,有一缸土蜂?”
我扬了扬眉,道:“记得的。”
白克又道:“我当时曾说,那些土蜂是凶手,你笑我是乱说!”
我心中极其惊异,但是却没有出声,我只是在想,白克这样说,又是甚么意思呢?
康纳士博士是自杀的,他的死,和那一缸土蜂,决不可能有关!
白克又道:“自然,那缸土蜂,所扮演的角色,不能算是凶手,只好算是帮凶
”
白克讲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我道:“白克,你将事情从头讲起好不好?”
白克翻起眼来,望了我一眼:“好的,我见到卢达夫,他自然不知道我是甚么人,
我略为用了一点手段,那是间谍人员惯用的手段,将他带到了静僻的所在,这家伙不经
吓,甚么都讲了出来。”
我忙道:“怎么样?”
白克道:“卢达夫说,他们的决定是:收买康纳士博士,如果不成,就将他杀害。
”
我咽下了一口口水:“收买失败了,我想!”
白克道:“是的,收买失败,他们经过种种试探,都没有结果,于是实行计划的第
二步,杀害康纳士博士,这个计划成功了!”
我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你在说甚么,康纳士博士是自杀的!”
白克却像是完全未听到我的叫嚷一样,他自顾自地道:“谋杀计划是极其周密的,
在他们国家中拟定,提出了多种方案作研究之后,他们最高当局采纳了一位著名心理学
家提出的方案。”
我苦笑道:“心理学家?”
白克又喝了一口酒:“是的,心理学家!”
他讲了这句话之后,又顿了一顿:“这个心理学家简直是一个魔鬼!他能看透人的
心!”
他低下头来,将额角抵在桌面上,却又不再往下讲去,我心中十分焦急,望了他几
次,他才道:“他们先动员了很多专门人才,在一年之中,不断跟踪康纳士博士,将他
在户外的行动,全部记录了下来。”
我道:“这我们是知道了的,那又有甚么用?这怎能作为谋杀的工具?”
白克望了我一眼,当他向我望来的时候,我不禁呆了一呆,因为在他的双眼之中,
充满了失望和颓丧的神色,他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年轻人,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