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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和离不算事儿 作者:衣十一(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29正文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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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明知是误会,可已然露出的小尖牙一时半会却难以收回去,苏玉缓缓靠向椅背,避过秦砚的视线垂眸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以前确实是直接唤过你的名字,现在想来当时的举止甚是好笑。且不说你是太医令而我却身无一官半职,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直接称呼名字实在是太过无礼,还请秦大人宽恕我当时年少,往后再也不会了。”
    秦砚嘴角的笑意随着苏玉的话越来越浅,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勉强维持的空壳子:“平日里虽然听惯了你唤我秦大人,方才的这一声却最是戳人的心窝子。”
    “我倒没觉出有什么区别。”苏玉抿了抿唇,举起右手问道,“伤口打理完了对么?今日真是多谢秦大人了。”
    “还未。”秦砚将苏玉唤住,“刚上了药,等药干了些才可以包扎。”
    “嗯。”苏玉应了一声,又靠回椅背上,因为气氛略微尴尬,她索性偏过头来看向军帐中那抹透过帐帘缝隙照在地面上的阳光,可不知为何,视线却又总忍不住向旁边地面上的另一个影子处扫,心里一团乱麻。
    苏玉十分明白方才自己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前一阵子她之所以可以与秦砚平和相处,正是因为两人都对和离的事情避而不谈,而方才秦砚口中的那个以前,虽说是被苏玉误会了,却也狠狠触到了她心中的那根刺。
    而那根刺,她分明已然在一丝一丝往出拔了,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跑来撩拨,将拔出的刺一点一点霸道的推回去,他真当她如此好欺不成?
    苏玉盯着那抹影子咬了咬唇,心中天人交战,一面在劝说反正今日一过便与他见不了几面了,好聚好散算了。另一面却又想到那日母亲苏何氏的话——既然他带着那层面具就是怕别人识破他,那为何一直有所顾忌的会是她?把他面上的那层面具揭开来罢,揭开了她就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去猜了……
    地面上的那抹影子忽然向前动了动,继而抬起了手,苏玉的思绪被这一动静打断,恍惚中转过脸来,便对上了秦砚一双漆黑如渊的眸子。
    “可以包扎了。”秦砚温声道,“你靠过来些,不要乱动了。”
    苏玉将手伸过去了一些,抿了抿唇,突然问道:“这算什么?”
    “嗯?”秦砚停了手上拆分纱布的动作,“什么算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
    秦砚眸光微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们已经和离了,不管以前我们如何,都已经过去了。我本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你却还是来了,用的是以前对我说话的口吻,说的是暧昧不明的话语……”
    说到这里,苏玉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你的定力,也玩不来心口不一的那一套把戏,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底线,而你却屡屡不停触犯。今日若是你不说,以后的药也不用再送了,你的药虽好,可我将门苏家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最不缺的便就是伤药。”
    苏玉一口气说完,莹白秀美的面庞满是淡漠之色,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已然乱成一团。
    原来今日魔怔的人不是秦砚,而是苏玉自己。

☆、第十一章

秦砚在苏玉的注视下垂着头将伤口包扎好,动作仔细缓慢到就连苏玉原本如鼓的心跳都已渐渐平复,这才抬起头来,神情认真道:“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苏玉闻言一怔。
    “我知道你心中想听我说什么。”秦砚望着苏玉,目光一片柔和,“你想听我说我们只是医者和伤员的关系,或是方才你口中的那个点头之交,这样你便可将这几日的种种甚至是以前的回忆全部埋在心里,当它们已然过去了。”
    苏玉张了张口,却发现秦砚所说的话每句都正中她的心口,连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可是我不能也不会这么说。”秦砚低声道,“你我之间我欠你良多,这一点我从来都不否认。即便你我已然和离,那些欠你的我却一直都没来得及偿还与你。”说到这里,秦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虽然我知道无论如何偿还,都弥补不了我犯下的错误。”
    “没错。”苏玉深吸一口气道,“当初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送苏贵妃进宫,这一点我不会原谅你,你也永远都还不起。”
    “我明白。”秦砚眸光淡了淡,垂下头将用过的器具重新收回石椎木医箱中,再抬起头时面上的表情已与平时无异,笑意温和道,“我从没期待过你的原谅,也并不是因为想祈求你的原谅才如此对你。你我之间相识这么久,经历这么多,就如同你会拼着受伤的危险从苏逍的剑下救我一般,我也会尽我一切所能照料你的伤势直到康复。”
    苏玉眸光微闪:“竟然连我都被你拿出来当说服我的例子,我果然是说不过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
    “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秦砚闭了闭眸,喟叹道,“只看你信是不信了。”
    苏玉抿了抿唇,却并没有回答,反而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依然坐在桌边的秦砚道:“既然我已经得到了你的答案,那便就这样罢。今日在这里留了太久,校场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怕是没有时间招待秦大人了。”
    “苏二小姐请便。”秦砚站起行了一个别礼,却在苏玉走到帐门口的时候又唤住了她,“依你伤口的情形,药必定是要每日换的,我虽会定时差人把新配的药捎给你,但也需要亲自查看你的伤势以便对症下药。不如这样,五日之后,我们在那日萧三公子提到的那家小酒坊中会面,你看如何?”
    苏玉脚步顿了顿,背对着秦砚应了一声“好”之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军帐。
    其实苏玉并未对秦砚说假话,前一天晚上苏老将军回府说要将苏家军重新整合,让苏玉来校场探探方法,是以今日苏玉确实忙了个焦头烂额。待她回到苏府睡了一夜的囫囵觉之后,第二日起来浑身酸疼,竟觉得比前一晚睡前还要累。
    洗漱完毕迈入正厅,便看到苏逍依然靠着椅背懒洋洋地等在那里,见到苏玉来了,嘴角咧开一抹没心没肺笑意,打趣道:“今日倒是没让我多等。”
    苏玉苦了苦脸,摊在苏逍旁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你倒好,被罚了禁闭之后还能光明正大的偷懒不去校场,害得我替你巡了整整七日的校场。下次应该和父亲说说,若是你再犯了错,就罚我禁闭,你替我干活。”
    “嘿……”苏逍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这主意倒是不错,记得也给父亲说,你要顺道替我把跪祠堂和禁言的罚领了。唔,不用你替我跪祠堂,祠堂我自己跪,你替我禁言就成,那不小心说一句话就得被饿一顿的苦哟,幺妹你是不知道……”
    苏玉撇撇嘴用眼睛斜睨他:“犯了错挨罚你还有理了。”
    “能没理么?”苏逍耸耸肩,骄傲道,“也不看看是为谁……”
    苏玉嫌弃地看着自家大哥那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伸手扯着他的衣袖想借力从椅子上起身。
    “哎哎,我的小祖宗,衣服都被你扯乱了。”苏逍一面躲着,一面伸出一只手将苏玉拉起来,“看你今儿个都懒成什么样子了。”
    苏玉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声叹气道:“就是懒呐……”话毕,也顺便将苏逍被自己扯歪的半边领子也拉回去,“要不我也去提剑砍砍那个秦砚,让父亲也罚我关禁闭,这样还可以休息几日。”
    “嘿——”苏逍扯着苏玉的手边往苏府大门口走边嗤笑道,“你是因为想被关禁闭才去砍秦砚,还是因为想去砍秦砚,才不怕被关禁闭?”
    苏玉竟然还认真想了想,歪头道:“都有罢……”
    “成成,都有都有。”苏逍一把把苏玉塞进马车中,吩咐车夫行稳一些,跟着钻进了车厢。
    “行稳一些?”苏玉诧异道,“你怎的了?”
    “你不是累得慌么?”苏逍没好气道,“行稳一些你若是在车厢中睡着了,不会撞到头。”
    苏玉闻言怔了怔,倒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想到上次在马车中枕着秦砚的肩膀打瞌睡,心里闷闷的,吞吞吐吐道:“我不睡……”
    “你不睡我睡。”苏逍抱胸坐稳,眼却滴溜溜睁着。
    苏玉看着苏逍一副别扭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解释道:“我昨日睡得还行,现下不困。”
    苏逍“嗯”了一声,又听苏玉道:“昨日我跟你说的整合苏家军方法一事,你和父亲说了么?”
    “说倒是说了。”提到苏老将军苏世清,苏逍还是不由自主抖了抖,显然还没忘他对自己的禁言令,“不过下次这种事情你自己找父亲就是了,总扯着我做什么?”
    “我这不是看你闲得生蘑菇了给你找点事做么?”
    “找事做?”苏逍挑挑眉,“你怕父亲就是怕父亲,嘴上说的倒是好听。要我说父亲从小到大最宠的就是你和阿珺这两个女儿,你提出的方案不管多烂他都不会罚你。更何况其实我也觉得那法子可行,就是费点事而已。没想到你成日里看着二了点,治军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苏玉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听到苏逍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心情一放松,一股因为没休息好的倦意便立时袭来,苏玉揉了揉眼,对着苏逍撒娇道:“困了……”
    苏逍被苏玉娇软的声音吓得一抖,险些一头撞到车厢上,坐直了身体便吼了回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么跟我说话阴森森的很吓人的好不好!”
    苏玉撇撇嘴,伸手扯过苏逍将他拉坐到自己身边,将头当机立断枕在他腿上,打算趁机小憩一会。
    苏逍对苏玉时不时的耍赖十分无奈,却也由着她去了。
    苏玉闭目养神,似梦似醒朦胧间觉得马车车厢一震,因为头枕的着苏逍的腿,那感觉分外明显,刚想要直起身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就听到苏逍掀开马车窗帘似是在和什么人低声对话。
    “他来做什么?”这一句是苏逍的声音。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太小,苏玉听不清,又听苏逍道:“知道了,我们这就下去。”
    随后苏玉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耳边传来苏逍话语,带着淡淡调笑的口吻:“幺妹,醒了醒了,再不醒这幅懒样该被人瞧去了。”
    苏玉这才直起身坐起,扶着腰“哎呀”了一声,轻轻锤了苏逍腿一下,嗔道:“好端端地腿这么硬,活该被父亲罚不能吃饭,也不知每日吃这么多东西都长哪里去了。”
    苏逍也跟着“哎呦”了一声:“轻些呀我的小祖宗,我腿可麻着呐。”
    揉了揉腿,苏逍哭笑不得道:“我这是肌肉,可不像你要啥没啥的,该被父亲罚的是你罢?”
    苏玉“哼哼”了两声,伸了个懒腰,随后伸出两只手在在苏逍腿上轻柔按摩,问道:“方才是怎的了?”
    苏逍口中夸奖苏玉了一句“还是幺妹好”,随后回答道:“还能怎么了。”向着窗外努努嘴,“我们已经到校场了,刚车夫对我说有人在校场门外守着说要见你。”
    “见我?”苏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秦砚不是说今日要去萧山军营么,怎么还跑这里来了?”
    苏逍比苏玉更诧异:“我说的是有人,什么时候说是秦砚了?这俩字差别也忒大了些吧。”
    苏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闹了个乌龙,脸红了红,问道:“不是秦砚,那又是谁?”
    “萧三。”苏逍慢吞吞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前一阵子有个人亲自来咱家提亲,还在父亲面前称秦砚是‘小白脸儿’?就是那人,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点,竟然两次提亲被父亲拒了还会跑到校场来找你,真是个疯子。”
    苏玉:“……”

☆、第十二章

对于自家大哥贬低别人时不忘拉着自己垫背的行为,为了表示深切的不满,苏玉在苏逍腿上重重一捏,苏逍这次倒没叫出声,得意道:“麻劲儿已经过去了,嘿嘿。”
    “……”苏玉松了手,斜睨了苏逍一眼,“不麻了就下车。”
    苏逍应了一声,转身动作流利的先跳下车,随后将手递给苏玉,却又一次被苏玉无视,直接跳下了车。
    苏逍缩回了手装模作样地在衣摆拍了拍,口中低声悲痛道:“我在校场的面子早晚要被你折腾没了。”
    苏玉“哼哼”两声作为回答,目光直直望向校场门口,果然见到萧三公子萧致墨正踮着脚尖殷殷看向马车这边,看到了苏玉,萧致墨眼神一亮,冲着苏玉远远挥了下手。
    苏逍好奇道:“这小子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前几天来过一次校场。”苏玉解释道,“当时你不在,没人放他进去,就只能在校场门外候着。”
    “这小子竟然还来过一次?”苏逍不可置信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我在,也未必会放他进去啊……”
    苏玉在心中默默为萧致墨点了根蜡。
    就在两人对话间,萧致墨已然走到前来,先是看向苏玉,露出一个爽朗笑意,然后才转向苏逍,执平辈礼,恭敬道:“在下萧致墨,拜见苏少将军。”
    苏逍回了一礼,似笑非笑道:“萧三公子客气了,久仰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甚是荣幸。”
    听到这里,苏玉忍俊不禁。苏逍向来喜欢打趣,这句久仰大名仰的怕都不是萧三公子的身世,而是他前两次来苏府上门提的亲。
    萧致墨似是也想到了这点,摸了摸鼻子,对着苏玉尴尬一笑:“最近在下在凌安城确实挺出名。”
    苏玉抿嘴乐道:“不知萧三公子今日又是为何造访苏家校场?”
    萧三挠挠头,诚实道:“前几日本想邀约苏二小姐,但时候不巧,被秦太医令捷足先登。今日我一看秦太医令跑到了我家军营,想着他总不可能苏家校场与萧山军营两头兼顾,便跑过来再试试运气,不知苏二小姐今日是否得空?若是可以的话,带我在苏家校场里四处逛逛都是好的。”
    苏玉被萧致墨的直白一惊,正要说话,身旁的苏逍早却开口乐道:“你这小子胆子真大,当着我的面问我妹子要不要出去,也不问问我的意见,你当我是死的么?”
    这武将出身的人说话确实豪爽直白,萧致墨嘴角翘翘,心中将苏逍划到可以深交一栏,却也知道今日正事要紧,将来的兄弟情义可以先靠边站。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心上人插兄弟两刀,何况这人还不是自己的兄弟,是心上人的兄弟……
    萧致墨敛下嘴角狡黠笑意,转向苏逍,一本正经道:“方才苏少将军都说了久仰在下大名,在下身无长处,在凌安城中若论有什么地方出名,便是对苏二小姐的一片痴心。一年前苏二小姐出嫁,我痴痴等了一年,如今苏二小姐和离,我跑去提了两次亲,这两件事在凌安城中可谓众所周知。今日我来到苏家校场所为何事,苏少将军怕是一猜便知,可自方才见我苏少将军没轰我走,在下便当做苏少将军已经认同此事。既然如此,也请苏少将军行个方便,我萧三就是再不济,好歹也总有对苏二小姐痴心的一点长处在不是?”
    苏逍一脸严肃地听着萧致墨说话,从他说第一句起,脸色便越发阴沉,等到萧致墨话毕看向苏逍,他的脸早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就在萧致墨心中暗道“完蛋了”的时候,苏逍脸色突然由阴转晴,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你这小子有些意思,对我胃口!”
    萧致墨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便听苏逍道:“今日我便是来巡西校场的,也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耗,便让阿玉招待你罢。不过我得要说清楚,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妹子,不管你是萧侯的小儿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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