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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完)-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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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那脸,就不会笑?好歹有点诚意”。
  
  我最有诚意替听荷破口大骂你薄情寡义,你要听?
  
  “哎,你以后,也对我好点吧?我好歹,也算碰了你了。”
  
  我蹭的站起来,“二姑少爷,我正经是君家的丫鬟,二姑少爷别说这么没身份的话!”
  
  “行了行了,脑袋里除了姓萧的就是姓君的,连个听荷也在我前面,你的头就不是人脑子!”
  
  你才是猪狗不如!——少说一句,我得出府,我长吸一口气坐下,杨骋风没完没了的又凑了过来,“喂,你以后别叫我二姑少爷吧?我不乐意听,好像我是君家的什么附属品。再说了,明明是咱俩先认识的,叫什么二姑少爷?”
  
  真是好笑,你自己要娶人家家的女儿,说的反倒是谁逼你娶。我又摸了下听荷,尔后说:“烦二姑少爷着人带我去见见栽桐。”
  
  杨骋风似要发作,转眼又笑了,“行行,去去,若不,又要排场我一通。”
  
  栽桐还在那小门口,正一脸的紧张,看我出来了,松了口气,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杨骋风,却是没说什么。
  
  “栽桐,我不要紧。”杨骋风被我捅伤了,一时半会儿的,他也不敢再做什么。“你先就在那儿住着,等我料理了听荷,我们就回……”我的眼酸了。
  
  栽桐垂了头,“姐姐,我能去看看她么?”他说着,眼睛却望着杨骋风。
  
  杨骋风没发话,我说:“你的心意我替你带到,听荷现在是……,你别去了。”不管怎么样,听荷总是杨府的人了,不是我们随便看的。
  
  栽桐有些失望的哦了声,便去了。
  
  杨骋风看着我:“你还真有点见识,我以为你就是莽妇。”我意带讥讽,“二姑少爷对人虽不咋地,看的倒挺严,我们府上的想看看都不行。”杨骋风笑嘻嘻的说:“她怎么也是我的女人。”你的?若是你对她好,也便罢了。你对她薄情,多一个人看看她有什么不好?还好意思说是你的?真是不要脸。
  
  听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我每隔会儿便用湿毛巾擦了油毡,这样,她躺的也好受些,盆里的水,红红的,看的我直恶心。
  
  半夜,听荷终于凉了,再也无了声息。就这一次,不是我摸的,是杨骋风,因为,我睡着了。
  
  我哇的哭了出来。
  
  活了两世,总有亲人朋友离我而去,但我都未亲见,去了就去了,也没有特别大的感觉。而这次,听荷,实实在在的,慢慢的,死在我面前,连回光返照都没有,这么,静悄悄的死了。
  
  杨骋风悄悄过来,揽了我的肩,轻轻的拍着。
  
  我哭听荷,也哭我自己。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死?青葱到衰老,曲折又彷徨。两轮了,我还是不明白,总是悲欢离合,总是生老病死,总是跳不出这轮回,那么,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越哭越伤心,撕心裂肺,连着这两世的疑惑、张皇和愤怒,谁能告诉我,我们追来逐去、含辛茹苦、担惊受怕、蝇营狗苟,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所有的母亲、准母亲包括我们这些未来潜在的母亲,康馨!

可非常抱歉,这样的日子,更了这样一章。听荷在这一章归了天,希望她下一辈子幸福……。

谁能回答,女人的幸福,是什么?

感谢大家对第四十一章做的热心评论。
各位同学有从情节上,有从医学上(尤其是呵呵同学不厌其烦的解答)对第四十一章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对第四十一章做了些修改,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另外,有几位同学认为,本文的阶级冲突表现明显,但人物稍欠个性化,南适有些不解——难道,我写的只让大家迸发了对社会主义的热爱?@^@。期盼进一步的讨论。谢谢。




                  第四十三章 端倪



  恍惚中,有人拉了我,靠在他肩上,喃喃的说:“别哭了别哭了。”
  
  我抬了泪眼,正对着杨骋风那亮晶晶的眼睛,他轻轻的说:“人都死了,别哭了。要不,你先歇着,我让她们收拾了?”
  
  我摇一摇头,抽答着过去,刚要伸手,又被杨骋风拉了回来。他仔细的抹了我的泪,叮嘱的口气说:“收拾好了再哭。我听说,泪掉在死人身上,死人的魂是要跟着你不散的。”
  
  人一走,茶便凉,这个话,不光用在活人之间,对死人也是。活人总是有些自保的凉薄,活人要活,再有感情,也不希望鬼魂来打扰。
  
  这一次我没有拧,给听荷换了衣服,泪却止不住,杨骋风在旁边帮我,尤其看着给我擦泪。
  
  一切收拾好,天也有些亮了。我想让杨骋风把孩子抱过来再看他娘最后一眼,杨骋风坚决反对。“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还要带上孩子。那孩子才下生几天?看了能怎样?能记住么?你这女人就是这些小仁慈。”
  
  我不得不承认,杨骋风有时说的是真相,可真相,往往却是残忍。妈妈因为他而死,孩子呢?他会懂吗?长大又会懂吗?人间的感情,这,这,残忍。我们的命啊,是为了什么而有意义?
  
  听荷下葬那天我没去,我受不住,也不想太招人眼,我也只是个丫环。听说因听荷是个丫环,也没什么仪式,只请了和尚念了念经,便散了。人死了,万事皆空,有没有仪式,于事无补。
  
  回到听荷的屋子,里面的东西都已被换过了,像是,从来没有这么个人存在过。我惨笑了下,正准备出门,一个人把我堵了回来。
  
  眠芍比以前更漂亮了,打扮的花枝招展,腕上是上次杨骋风给我看的那个珠串。
  
  “哟,这个屋子,一股子怪味儿。”她拿了粉红的绢帕,作势掩了掩鼻。
  
  我轻轻行了个礼,“见过眠芍姐姐。”
  
  “啧啧,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呀。”眠芍拿了帕子摇了摇,珠串也跟着一闪一闪的。她刚要往椅子上坐,还没沾边儿,又起来了,“这个晦地方,不吉利。”斜着我,冷冷的说,“君府里挨打的丫环也敢到杨府来乱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莫名的指责。照我以前的性子,非刺她两句不可,现在,我不说话,没必要,浪费那口舌做什么?
  
  我一鞠礼,“眠芍姐姐如无事,我先告退了。”
  
  “慢着,这么急着走,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眠芍这是找茬,我住了脚,却不说话,以静制动,听她说话。
  
  “听荷——,说什么了?”
  
  “回姐姐,只是絮絮家常,别的,没什么。”
  
  “哼,那个小丫头,以为勾引了少爷,就有人撑腰了?”
  
  听荷刚入土,这话,真狠。争,没有意义,听荷不会听见,也不会回来。
  
  她见我不说话,肆惮的打量了我一番,鼻子里嗤了一下,“什么货色!”
  
  忍!我悄悄的深吸一口气。
  
  “小贱人,你那泼劲儿呢?难不成,也让君闻书那个木驴给磨没了?”
  
  我实在忍无可忍,“姐姐口下留点情,君家,好歹也曾是姐姐的娘家——”
  
  “住口!那儿是我的娘家?我呸!他姓君的,有一个是好人么?君家那片地方,有一块儿是干净的么?什么是道貌岸然、做□立牌坊,他君家最是,一群狗屎不如的东西!”眠芍颤着头破口大骂起来。
  
  眠芍的激烈让我吃惊,听引兰说,眠芍九岁进了君家,二十岁陪了房,在君家也生活了十一年,谁也不敢惹她,怎么对君家是这个感情?君家不好,但若有一天我离开时,想来我也不会痛恨到这个地步,眠芍,她为什么这么恨君家?我疑惑着,但这里没我的事,我也犯不着和她进行口舌之争给自己惹祸,我沉默。
  
  眠芍骂了一阵,又转向了我,“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你以前也很恨姓君的呀,怎么现在软了?让君闻书给开苞了?”
  
  她说的十分鄙俗,听的我很刺耳,我不由得说:“眠芍姐姐不要多猜疑,少爷是正经人,我,也没有那么……不识斤两。”
  
  “哼哼,”眠芍冷笑两声,突然一扬手,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你!”
  
  “别想着勾引东勾引西的,君家那个你掉膀子卖肉的上我也不管,可别荡到这儿来,这是正正经经的杨府,少爷,可是正正经经的少爷。不是君家那个搀假货,拿了自己当真少爷,以为是个什么?”
  
  我在她夹着指责的话中明白,说了这一半天,原来是为杨骋风。我平静的说,“姐姐放心,司杏并无此意。”
  
  “哼,无此意?没这个意思你来做什么?你打量着我不知道?早听说你和少爷勾勾搭搭,怎么,听荷死了,借着由子上赶着补缺儿来了?我告诉你,你还差点儿。”
  
  这脏人的污蔑!我再也忍不住了,话冲出了口,“眠芍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是尊敬你。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听荷刚死,你就让她入土安了吧,别老提她。我再怎么着,也知点儿脸皮,二姑少爷是姑少爷,我是君家的丫环,两不搭,眠芍姐姐不必担心。”
  
  “贱人,敢和我犟嘴!”眠芍又举起手来,这次,我再也没让,直接抓了她的手,“姐姐不必了吧,我知道这里是杨府,姐姐又被二姑少爷收在房里。我是君家的丫环,犯不着到杨家来挨打,对吧?姐姐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出来好多天了,少爷还在家里等着。”
  
  眠芍的脸有些发白,她使了劲要来打我,我也使了劲支了她的手不让它落下来,两人扭作一团。
  
  论力气,我不输给眠芍。但论打架,我确实不是个儿,上次她打引兰我也见识过了,我还真是挺怵她的。眠芍见右手动不了,便伸左手来揪我的头发,她揪我的,我也伸手揪她的,但我不敢使劲,这毕竟是在人家家里。
  
  两个人的头发都散了,眠芍的指甲长,乘我不注意,对着我的脸就是一下,我躲避不及,左脸颊一疼,觉得肉都被拉了下去。我火了,今儿不打看来是出不去了,我是君家的丫环也不至于受你这欺负。我抬起脚,照着她的腿就是几下,接着,放了她的手,闭上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咣咣的胡乱打了几拳。这几下还真管用,就听她“哎哟哎哟”的叫,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你!好啊,我看你今天出不出得了这个门。”眠芍咬着牙,模样狰狞。
  
  “姐姐逼的,请见谅,司杏先告退了。”我说完便往外走。
  
  眠芍咬牙切齿,“小贱人,你给我站住,你敢跑,你——。”
  
  她又扑了过来,我往外一蹦,迅速带上门,眠芍恰巧被挡在门里。她狠命的拉,一边拉一边骂:“小贱人,你敢和我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的脸正好对着门棂,我朝那儿啐了口唾沫,眠芍愣了下,下意识的擦脸,就这当儿,我撒了门就跑。
  
  ————————
  
  我一口气跑着,扭头看看,她却并没追上来。嗯?莫非是想让人截我?我加快了脚步,不断有路经的丫环看,我也不管,还是跑。拐角处,绿色一闪,我收不住步,撞上去了——
  
  “哎哟——,府里头,乱撒什么蹄子?嫌死的不快?”恶狠狠的一声骂。我们俩同时看清对方,“你!”
  
  “见过二姑少爷。”
  
  杨骋风皱了眉望着我,“你干嘛呢?怎么弄的这个样子?——你的脸,什么东西给抓的?红红的,这深?”他竟伸了手要来摸。
  
  我赶忙往后退了一步,“二姑少爷如无事,容奴婢告辞。”一边思量着,怎么这么巧?那边眠芍要抓我,这边倒先遇上他。
  
  杨骋风歪了头看了我一小会儿,“你闯祸了?和谁打架了?”
  
  “回二姑少爷,没,奴婢只是忘了梳头。”我迅速拉下头发,三下五下挽了个髻。
  
  “是和谁打架了?”杨骋风的语气里微微有些怒意。
  
  “回二姑少爷,真没,栽桐在等奴婢,如无事,奴婢先下去了。”
  
  “到底是和谁打架了?!”杨骋风怒意的声调里带着命令。
  
  我不吱声,难不成,我说,是和你得意的侍妾眠芍打架?
  
  “往后走。”
  
  “二姑少爷……。”
  
  “往后走。”他说不容置疑,无奈,我只好转了回来,难不成,真要君闻书过来找我了?我在前面慢吞吞的走着,一边想着对策,他好似不耐烦,居然伸手推我。
  
  “二姑少爷,这儿人来人往的,请二姑少爷自重身份。”我不敢使劲,别再恶了他,可就彻底闹大了。
  
  还是上次那间屋子,他袭我未遂那间。
  
  他丢了我,又翻出那个小药瓶,倒了药粉在指上,不耐烦的说,“歪头!”我歪了,他却放下瓶子,洗了手,复又端了瓶,看着我不发话,我赶紧又歪了头。
  
  脸上凉丝丝的,三道辣辣的疼。我心里骂着眠芍,脸上却一丝都不敢动。
  
  “怎么就这么笨,连个架也打不赢。你捅我那劲头儿呢?”
  
  我闭嘴不答,还是识点相,眠芍要真告我的状,好歹没恶了他。
  
  杨骋风的手捻了药,轻轻的点在上面,鼻息吹在我的耳廓上,有点痒痒。“可千万别留疤,本来就够丑的了,再被抓破相,真是晚上看了要做恶梦。
  
  他一按盖子,我就赶紧站起来,“谢二姑少爷上药,奴婢告退。”
  
  “哪儿去?”他又揽了上来。
  
  “少爷的伤,想是大好了?”
  
  他抬头望望我头上,似松了口气。手却放了下来,又大剌剌的说:“猖狂!不过,既然我府里已经有人教训你了,少爷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我行了一礼,要出门,忽听他在后面说:“你我赌的,你得记着,输了,要认。到时再寻死觅活的,少爷我可懒得听。”
  
  我要和他说说清楚,又一想,还是先出府为上,别惹事。
  
  杨骋风跷着脚,继续懒洋洋的说,“你帮君木头,我不管。除非他不想要他爹了,否则,他翻不了身。但是你呢,想着点儿,别和君木头太近乎,要是下次我再看见他在你脸上画什么东西,你可别踢踏我,嫌我提前把你这个赌注取回来。记住,你不是君家的,是杨家的,只是暂时放在君木头那儿。”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个自大狂,幼稚的自大狂。
  
  栽桐和虎子规规矩矩在小门那儿等我,看见我的脸和头发吃了一吓,却没出声。我冲他点点头,他便垂了眼帘不说话,一同往前院去了。
  
  一出杨家,栽桐就问:“姐姐脸上哪来的伤?”
  
  我摆摆手,“不妨事,和眠芍打了一架。”
  
  “赫,姐姐还能和眠芍打架,不容易。”
  
  我笑了:“本来没想打,结果,她非要挑衅着,没忍住就打了。刚才碰着二姑少爷可吓了我一跳,生怕被他问出来捉了去。”
  
  栽桐点点头,忽地又问:“那天——,他没把姐姐怎么样吧?”
  
  我的脸红了,“没什么。二姑少爷和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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