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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湛亮-爱你不是儿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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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叮咚!叮咚!叮咚……」


  黑暗中,急促的门铃声骤然响起,一声紧接着一声强迫窜入沙发上的男人耳中,毫不放弃。


  「叮咚!叮咚!叮咚……」


  是谁……来了?


  茫茫然的,男人在漆黑中缓缓偏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就这样任由门铃声不断响起,好似有一分钟之久,又好似已过了十来分钟,像在比耐力似的,然而门外的人却始终不肯放弃。


  「叮咚!叮咚!叮咚……」


  真有毅力,是不?


  勾起一抹也不知是笑还是嘲的弯弧,他终于认输起身,步履不稳地慢慢走上前去,然而才打开门,廊道明亮的灯光立刻刺得他微眯起眼,大半身体的重量得靠着门框的支撑才有办法站着。


  「叶桦,是妳啊!」迷濛的视线认出来人,卓容笑了。


  「卓容,你喝酒了?」闻到他一开口就散发出的浓烈酒气,叶桦惊讶低呼,见他醉得必须要倚着门才有办法站直,当下急忙扶住人,跌跌撞撞地把他搀到沙发上安置好。


  「是啊!我喝酒了,妳要不要也来一杯?」纵然已醉得两眼迷濛,他的回应还是有条不紊。


  若没看见他眼中的醉意与闻到身上的酒气,光是听说话,恐怕不会相信他喝酒了。


  见他一边说着话,一杯满满的威士忌又灌进口中,叶桦眼中的担忧再次浮现,轻轻的来到他身边取走他手中酒杯,柔声询问:「卓容,我扶你进房间休息好不好?」


  怔怔的看着她温柔神色,卓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喃喃自语。「对了!该休息睡觉去,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呢!要睡觉养足精神……要睡觉……」


  他这些天来就是靠白天不断压抑情绪来处理事情,晚上则灌醉自己来度过吧……


  认识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叶桦蓦地鼻头一酸,眼眶微微发红,可嘴上却依然轻声柔语。「对!我扶你到房间睡一觉。」


  话落,她使力地将他自沙发上撑起,一路摇摇晃晃来到房间内,使尽吃奶力气将他摊平在床上,又拿了个枕头塞到他头颅下后,这才连忙跑到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回来。


  「卓容,我帮你擦擦脸,可好?」小心翼翼地在床沿边坐下,她捧着湿毛巾柔问,老半天不听他回答,这才轻轻的将冰凉的毛巾覆在他脸上,像在对待最易碎的珍宝般轻轻柔柔地缓缓擦拭着。


  忽地,修长大掌一把抓住她细心擦拭的手,让自己的脸掩藏在毛巾下,带着醉意的嗓音隐含哽咽。


  「叶桦……」


  「我在这里。」柔声回应。


  「我……我一直和他不亲的……我以为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太难过,可是……可是我错了……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的难以接受他的死亡……真的没想到……他走得太快了,就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真的……真的太快了……」


  「卓容……」听着哽咽嗓音,叶桦心底直发酸,轻轻拿开他脸上的湿毛巾,却见布满红丝的眼眶已是盈满湿润,让她不由得轻轻捧起他的脸,含泪轻哄,「不要压抑自己,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尽情发泄吧……」


  话声未完,就见他霍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整张脸埋在她柔馥腰腹间,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母亲那般依赖地紧紧抱住,埋头痛哭起来。


  「是我的错!在他身体不适的时候,我就该坚持送他去医院了,然而……然而我什么也没做,让他迳自进房休息,就这样……延误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他会就这样突然猝死了……是我的错……」内疚与自责,压抑多日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然的爆发,他悲伤恸哭,毫不保留。


  「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被压在床上,叶桦并不慌张,只是安安静静躺着,小手不断抚着腰腹上已经满布泪痕的脸庞,嗓音低柔地轻轻哄慰。


  「为什么……我明明和他不亲,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为什么……」哭得声嘶力竭,卓容几乎无法自己。


  「他是你父亲,尽管父子亲情再怎么生疏,终究还是你父亲,你难过是正常的……」


  闻言,卓容泪流得更凶,一下子就将她衣衫濡湿了一大片,让叶桦更是不舍,只能不断地轻抚着他,希望藉由自己的抚慰能弭平他的哀伤。


  然而身体的接触往往是危险激情的开始,加上今夜的卓容已醉得失了神智,加上又太过悲伤,对这充满身体温暖的温柔安慰感到极度的渴求,于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大掌像有自己意识似的自动探入她衣衫内,寻求那温暖的体温,吐着酒气的薄唇也寻上了她柔嫩脸颊啄吻着。


  他、他在干什么?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吓呆了,叶桦颤声惊喊,「卓容,你……你在干什么?不、不可以……」


  然而,不等她话说完,卓容薄唇却覆上了她的唇,狂热而带着深深哀伤地渴求着她檀口内的温暖,不断汲取,像是个永远也不知满足的贪心孩子。


  抗拒的话语被封印在嘴里,想挣脱却被压得动弹不得,毫无抵抗能力地任由他唇舌纠缠,吻着吻着,也不知是被他含带酒气的深吻给醺醉,抑或是心中的堡垒被他的热情缠绵给撞破了一块缺口,深藏许久的情愫如河水溃堤,再也无法遏止地蔓延开来,叶桦瘫软了身子,晕了、醉了也迷眩了。


  这夜,充满了温缓的激情,夜色漫长……


  ☆ ☆ ☆


  翌日


  晨光唤醒了床上沉眠的人,卓容睡意惺忪地眨了眨眼,这几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睡得如此的安稳入眠,随即,一抹影像蓦地窜入脑海,让他登时惊得扭头往旁一瞧……


  没人!


  被单凌乱,但确定没人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翻身坐起爬了爬头发,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竟然作起那种梦,而且对象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敢再想,只因梦境真实的恍如亲身经历……


  亲身经历?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猛然低头一看,立即吓得跳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裸睡习惯啊!


  心下一凛,隐隐觉得不对,飞快扯开凌乱薄被,在床单上的点点血迹映入眼帘时,彻底被震撼了。


  该死!那根本不是梦境!


  瞬间惨白了脸,他又惊又慌,根本无法思考,迅速抓起衣裤随便套上便仓皇地往楼下冲。


  不到几分钟,一辆银白房车如火箭似的,在晨光中疾驰而去。


  ☆ ☆ ☆


  会后悔吗?会后悔吗……


  晨曦中,叶桦屈起双膝坐在木板回廊上不断反问自己,最后,却只能得到一声无解轻叹。


  唉……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后不后悔。


  「阿桦,今天不用上班吗?」关心询问声自后头突然响起,叶父正准备出门,没想到却看到女儿一人呆呆的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我今天有点累,想请假。」结巴应声,想起身子的轻微不适,叶桦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生病了吗?」有些担心,叶父急忙探掌覆上她额头,随即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爸,我没事!」笑了笑,她故作轻松。「我只是懒病发作,突然想偷懒一下。」


  「也好啦!人不是机器,偶尔偷懒一下,有益身心健康。」没起疑心,叶父笑呵呵地挺赞同这种偶一为之的堕落行为。


  「爸,你要出去?」看着父亲弯身穿鞋,叶桦微笑询问。


  「是啊!几个老朋友约着一起去郊外走走,中午会在朋友那儿用饭,不回来了。」话落,鞋子也穿好了,带着一件薄夹克,朝女儿挥了挥手便心情轻松地出门去了。


  目送父亲出门和老友踏青去,叶桦再次陷入恍惚失神中,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电铃声将她的神智拉回,她怔怔的看着几步之遥的漆红铁门,心中隐隐清楚外头不断按着门铃的人是谁。


  他……终究还是来了!


  泛起带着涩意的苦笑,叶桦心知两人迟早得面对昨夜的事,当下也不犹疑,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电铃声中缓缓起身前去开门。


  「叶、叶桦……」漆红铁门一开,乍见那显得太过平静的脸庞,卓容只唤了她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经过昨夜,再见他,叶桦心底一阵激荡,可却只能强抑住这股激动,脸上丝毫不露痕迹地噙着一贯的轻淡浅笑,恍如平日见他那般的招呼。「卓容,你怎么这么早来拜访我?要进来坐吗?」


  为何她能这么平静?究竟她在想些什么?


  卓容不懂,甚至对自己的想法起了怀疑,但……但床单上的点点血迹又该怎么解释?


  又疑又惑,他只能点点头,无语地尾随她来到木板长廊坐下,瞅着她沉静侧脸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叶桦,昨夜……」


  「是场意外!」未等话说完,叶桦坚定而迅速地打断他。


  闻言,卓容终于确定和她真发生关系了,当下心中一凛,懊恼地不断捶打自己的头,羞愧得无脸面对她。


  「是我强迫了妳,是吧?」该死!他依稀还记得她抗拒说「不可以」时的画面,而这只代表了一件事──他对她用强的!


  想到对她干下这般禽兽不如的丑事,他唾弃鄙夷自己,真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来向她谢罪。


  「卓容,不要这样!」急忙拉住他不断打着自己的手,叶桦急声低喊。「我说了,那是意外,你没有强迫我。」


  她不要他背负着强迫她的罪名,同时心中也很清楚,昨夜若非自己动情自愿,她有的是机会自那场激情中脱身。


  闻言,卓容猛然抬头瞪她,一脸的不敢置信却又痛苦万分。「我伤害了妳,妳竟然还反过来安慰我?叶桦,妳到底在想什么?妳这样只会让我自惭形秽,没脸活在这世上面对妳!」


  「卓容,你不要这样说……」嗓音微颤,她怔怔的看着他,唇瓣却浮起一抹笑。「其实是我利用了你,你不必愧疚。」


  「利、利用我?」错愕不解。


  「对!我利用了你。」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她颤巍巍地笑了。「其实……其实我一直希望多年后,我能毫无芥蒂地笑着对你说这件事,但如今我想我避不开了……」


  「叶桦,究竟妳想对我说什么?」为何她的笑让他感到很不安,仿佛有这么重大的秘密要爆发了?


  卓容的心中莫名惴惴。


  瞅凝着他,叶桦似泣似笑的问:「你一直不知道,其实我爱你很多很多年了吧?」


  她、她爱他?


  宛如被一记惊天轰雷击中,卓容彻底呆愣住,老半天只能瞪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是……是他幻听了吗?还是她在开玩笑?


  「很惊讶,是吗?」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惊愕神色,叶桦故作开朗地笑了。「所以别再说你强迫了我,事实上,是我趁你酒醉占你便宜!」


  他没幻听,而且叶桦也是认真的!


  从那明亮的乌沉眼眸中看出她绝非说笑,卓容不禁喉头一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许久许久后,才有办法干涩开口──


  「叶桦……」他清楚以她的性子,会将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摊开来,肯定是想减轻他的自责。


  「好了!」不让他把话说完,叶桦忽地站起身,开朗灿笑。「藏了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心底轻松多了!卓容,你要记住,不要以为你强迫了我。事实上,是我把你当免费牛郎使用了一夜,所以是我占了莫大便宜,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了!」


  话落,冲着他又是俏皮一笑,直接拉起他推出漆红铁门外,连声催促,「快走吧!你今天肯定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去去去!」


  挥手赶人,不让他有机会开口,叶桦迅速把铁门关上,随即转身贴着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无声痛哭,许久许久都止不了泪。


  总有一天,她会彻底终结这份感情吧?会吧……


  ☆ ☆ ☆


  自从那日被叶桦笑着赶离后,接连下来的日子,卓容都是处于丧事、公事两头忙的日子,但只要出现了短暂的空档时间,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想到那天的情景。


  那日,当铁门当着他的面关上时,他也曾想过再进去和她聊聊,但……要聊什么呢?聊她为什么爱上他?还是聊他强迫了她的事?


  他明白,她不要他觉得愧对于她,所以故装开朗地笑着说是她占了便宜,但这种事,任谁都知道,女孩子向来只有吃亏的份,哪有占便宜的道理?


  但当时他脑中一片混乱,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心底明白自己能做的,就是顺着她的意,带着沉重心情沉默离开。


  然而这些日子来,他时常想起她,却又怯于面对她,只能不断从周志凯口中打探她的消息,有时间的次数多了,还会惹来好友的怀疑。


  如此一日接着一日,卓容一方面让丧礼的举行圆满落幕;另一方面则得稳稳守住公司,不让公司业务因父亲的骤逝而产生任何损失,蜡烛两头烧的后果就是每天都得忙到三更半夜才有办法沾到床。


  就这样,当一切尘埃落定,他能从忙碌中稍喘口气时,已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现在的他,接掌了宏长企业,坐上了以前父亲坐过的总裁大位,工作忙碌,脑袋塞满公事,可心却始终空空荡荡……


  「在想什么,表情这么严肃?」蓦地,一道笑嗓忽地响起,周志凯没敲门就进了总裁室,看他恍恍惚惚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调侃笑问。


  「志凯,你来啦!」骤然回神,卓容轻声招呼回应。


  「喏!我刚签回来的订单,看在这么庞大的金额上,请笑一笑,脸色别这么难看。」从公事包中抽出订单合约在他眼前晃啊晃,周志凯自认自己有权利要求一个笑容当报酬。


  嘴角微微一扯,算是勉强笑了,卓容不急着看订单,反倒问了毫无相关的事情。「你……知道叶桦最近情况吗?」嗓音有些迟疑。


  「卓先生,这个月来,你问我这问题已经不下百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子的电话号码你又不是不知道,想知道她情况,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何必老问我?还是……」嗓音顿了顿,周志凯心生怀疑。「你和叶子发生什么事了?」


  被这么一问,卓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一夜隐约还记得的画面,当下难得心虚地转移开眼,可嘴里却依然坚持,「没有!你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周志凯依然存疑,正想进一步追问,公事包内的手机铃声却挑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让他只好暂且放下质疑,连忙掏出手机接听。


  「喂?叶子,是妳啊……」偷觑一眼卓容,却见他突然拉长耳朵,当下故意转了个身,压低音量。「……好……没问题……」


  他们在谈什么?


  专注的偷听却只能隐约听到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卓容瞪着那故意压低音量背过身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恼火。


  「……我马上去,再见!」切断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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