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墙头等红杏 作者:桥舒芸(晋江vip2012-11-04完结,种田)-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韦远瑞看着他，眼中忽然升腾起些许怜悯，见他回头望来，又连忙掩去。
钱谦益直勾勾地看着他，终于开口道：“既然站在任何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那何不保持中立？……比如……皇上……”
韦远瑞脸色一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最终放下茶杯朗声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钱兄，你当人人都有你这般好运气，可以轻易得到皇上宠信？”
钱谦益动了动嘴角，说不出话来。
韦远瑞又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官场之中哪有事事如意的？只希望早日受到皇上器重，不再屈居人下。”
钱谦益道：“韦兄言重了。”
韦远瑞笑了笑，没有搭腔。过了一会儿，又问他：“今日宴会又不见钱兄身影，可是去会佳人了？”
钱谦益闻言，身体一僵，苦笑道：“哪有什么佳人，衰人倒有一个！”
“此话怎讲？”
钱谦益与他解开了心结，也不再隐瞒，直接将今日之事与他讲了一遍，随后才道：“韦兄，或许当日我真是错了。若早知入职翰林之后，能得到皇上器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那一步。”
韦远瑞拧眉看他，说道：“世间难买早知道。”
“是啊，亏我自以为足智多谋，布局那么久，最终却只害了自己。”钱谦益叹了一声。
韦远瑞仔细地瞧了他一眼，突然说道：“钱兄，若是给你一个带着光光远离京城，远离烦扰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带着她远走高飞？”
钱谦益愣了一下，随即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他低低的声音传来，“若是如此，那岂不是白费了我千辛万苦考取的功名……？”
韦远瑞默了一会儿，最终却是哼笑了一声，道：“这世上哪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
这话倒让钱谦益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来，只接口说道：“养一只会抓鱼的熊不就得了？”
韦远瑞挑眉看了他一眼，不再作声。
钱谦益被他瞧得赧然，只好轻嗽了一声转开话题，“如今，我只想跟她解释清楚，她那么呆，就怕她一时想岔了。”
韦远瑞想了想道：“下月初八，舒夫人会带着相府内眷去京郊称心寺上香，想必裴家母女俩也在其中。”
钱谦益斜眼看他，“韦兄如何得知？”
韦远瑞一时有些尴尬，只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说道：“方才出门时，舒夫人身边的丫鬟特意过来告诉我，想必是舒夫人授意，怕是要拉红线吧。”
听他这么一说，钱谦益倒是想起来，说道：“下月初八，京郊像是有灯会。”说着，他又不无感慨地道：“亏我机关算尽，却忘了终身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自嘲地笑笑，韦远瑞便道：“原本钱兄只须哄得裴大娘开心便可称心娶了光光，但现在，却硬生生给自己拉来一个舒丞相，可不就是添堵么！”
他这话说得钱谦益又悔又愧，只好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韦远瑞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他这幅模样，只好作罢。
待到上香那日，钱谦益因没得舒夫人默许，便同韦远瑞分头行事。他早早地上了称心寺守着，直到辰时，才见山下相府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赶来。
舒夫人带着一众女眷早在山下便下了车，徒步而上，到正殿拜佛以显诚心。随后又见了方丈，聊了一番禅语，这才散了众人往各自庭院而去。
钱谦益一直躲在大殿的红漆柱子后头向那边偷看，寻了许久才在角落里找到跟在裴秀敏身边的裴光光，一时见她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舒夫人解散大伙儿，钱谦益亲眼瞧见裴光光站起来，又弯下腰去揉膝盖，嘴里还嘟嘟囔囔不断翕动，这才又放下心来：那才是他的光光呢，幸亏没被相府的嬷嬷□傻了。
这般想着，他便悄悄地往庭院那边跟去……
——作者桥舒芸——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做指甲，店主妹子一直夸我手漂亮，于是做完之后拍照，让我做她的模板，最后结账就打了对折～（≧▽≦）/～26、相见
只说钱谦益偷偷摸摸来到了寺中庭院，却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了裴光光的踪影。只因这称心寺乃京城拜佛胜地，平日里时常接待名门望族，这后方庭院竟也跟园林似的，大了没边儿。
钱谦益随处转了两圈，又怕被相府的人撞上赶出去，只得往假山花丛中躲，等着外头安顿下来，再去找个沙弥问问。
“这就是青龙卧雪？”他正悄掩着猫在假山后头，忽然另一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心间一动，那可不就是光光的么。
“两段黄瓜上洒了点白糖就叫青龙卧雪了？有本事，你飞起来腾个云给我看看。”他这边正想着，却听裴光光紧着又说了一句。
钱谦益听她的话语，不由想起红嘴绿鹦哥的往事，禁不住心中一乐，差点就嗤笑出声，最后到底是忍住了。
假山后头又断断续续传来几句对话，钱谦益听着内容猜想大约是府中下人在她身旁伺候。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声音渐渐低下去，随后便安静下来。
钱谦益这时候探着身子往假山后面偷觑过去，只见裴光光百无聊赖地趴在石桌上，对着那盘“青龙卧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谦益想出去与她说话，却又怕被人瞧见，于是四下一瞧，见地上散着碎石，想也不想便弯身捡起一颗丢了过去。
只说裴光光因方才在大殿跪得膝盖发疼，这会儿终于得了闲，便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丫头，独自呆在院里发呆。
虽说在相府呆了有些日子，她也开始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但每每空闲下来，仍是禁不住想起之前在狗尾巴大院的日子。
她有时候也问自己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卷着银子逃跑。可刚开始她的娘亲还自信满满说快了快了，然到了后来，却是一脸愁容道：“光光啊，这逃跑好像有点困难诶……”
裴光光于是急了，裴秀敏便跟着解释，“咱们娘俩的月银是固定的，屋子里值钱的也就是这些花瓶字画，可这都是大件儿，咱们带着跑不方便呐！”
“唉……”裴光光长叹了一口气，每次想起当日的对话她便觉得揪心，要是有人能给她们出出主意就好了。可是哪里有这样的人呢？在她印象中，只有钱谦益读过书，又很聪明，只可惜……
裴光光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她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抱着脑袋自语道：“光光啊光光，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成你妹夫了！”
她这边正独自伤感着，忽然脚边“哒啦”一下，滚过来一颗小石子儿。裴光光不由抬头看去，只见假山后面有一个人正拼命朝她招手——那人长得可真像钱谦益……
钱谦益？！
裴光光嗖地坐直了身子，又怕看错似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他还在那儿招手，这回又发出了点儿声音：“光光，快过来，快点儿！”
裴光光心里是矛盾的，她其实早对他失望了，就在他一直不来提亲，却是跟舒静仪混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失望了。可是现在……
裴光光抿了抿唇，他是特地过来找她的吧？还是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她忍不住摸摸自己心口，怎么办，这里好像又开始动摇了……
钱谦益见她光是愣在那里与自己对视，立即想到她怕是还误会着呢，当下心里一急，手臂摇得更加卖力，压低了声音冲她喊：“光光，你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裴光光咬着唇看了看周围：这里也没人，那要不还是过去一下吧，说不定他真有话跟我说呢。
这般想着，她便提着裙角小跑了过去。等快到他面前时，又慢下脚步，装出一脸的不在意，也不瞅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就问：“你说吧，你找我来干嘛呢？”
钱谦益一见她这模样，心里便像绽开了花儿一样，一时弯着嘴角傻傻地笑。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光光，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呀，你都要做我妹夫了！”裴光光哼了一声，扁着嘴转过脸去。
钱谦益笑容一垮，道：“哪个要做你妹夫了？哪个要娶你妹妹了？”他说着，上前两步，不顾她挣扎就攥紧了她的手，又道，“光光，我早就说过，我心里装的人是你。”
裴光光挣了两下没挣开，便啐了一口道：“你是说过来着，可是你又没说你心里只有我！”
说着，她又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钱谦益见她任由他牵着手，只她虽是嘴硬，心里却已经乐意听他解释了，嘴角不由地悄悄勾起，这才说道：“我的心就这么大，装了一个你，哪里还有地儿装得下别人？”
话毕，又忍不住抓着她的手捏了两把，肉呼呼的手感让他舒坦到心里去。
裴光光听他甜言蜜语，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气冲冲地朝他抱怨，“那你过了这么久也不来接我，你还跟舒小姐在一起，连我不给你写信了你也不想办法找我，你都不关心我！”
她鼓着腮帮子倒让钱谦益心情大好，这才是他的光光该有的样子呢，就连冲他发火都是软绵绵的。
“我正要跟你说这些呢，”钱谦益拉着光光往假山中间钻，直接到了一个山石林立，又有翠竹掩映的角落，这才放心地拉着她坐在地上，靠着一块石头道，“那天我就是去清雅苑找你来了……”
他慢慢地把这段时间的想念，还有那日的误会与她说了。裴光光听得双眼泪汪汪亮闪闪的，直到他讲完之后，这才红着脸小小声地说道：“那、那是我错怪你了……？”
“知道就好，”钱谦益哼了一声，又道，“现在舒丞相已经讨厌我了，我就怕跟他提了亲，他万一一个不高兴，随便将你指个人嫁了，那我找谁哭去？”
裴光光脸皱得像个包子，倏地抓住他的手臂，“那怎么办？我就嫁你，不要嫁给别人！”
“再等等吧，现在皇上可器重我，我想再过几天，寻着他高兴的时候求他赐婚试试。”钱谦益轻叹一声，老天爷关了他一扇门，总得给他开一扇窗。虽说他要娶的是舒丞相的女儿，不见得皇上会答应赐婚，但试一试总是行的。
“皇帝老爷真能答应你么？”裴光光猫儿似的抱着他的手臂，又抵着额头轻轻地蹭。钱谦益被她蹭得心里软乎乎的，就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也许吧，”想了想又问她，“你那么些天都不给我写信，可知道我过得有多煎熬？”
裴光光心里很过意不去，仰起红扑扑的脸蛋瞧着他，小媳妇似的将自己娘亲如何发现那些信，又如何说服她不再写信，而自己又是如何对他失望的过程说了一遍，完了之后又抠着他的袖子道：“你可不许生气啊。”
“我怎么能不生气，”钱谦益哼了两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
裴光光连忙坐直了身子，小狗似的凑过去，只差身后长一条尾巴摇啊摇。她晃着他的手，嘟着嘴道：“都叫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相信你还不成吗？”
钱谦益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儿，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视着她。裴光光被他瞧得不好意思，目光躲闪着，尴尬地嗔道：“你看什么看啊，又不是没见过！”
她说着，扭着脑袋就要躲他的手，却又被他摁住，于是只好鼓着脸道，“你这个坏家伙，可是又想着欺负我是不是？”
钱谦益这时才放开手，自言自语地道：“这下倒是有以前的模样了。”
“什么以前不以前的？”裴光光哼了一声，随手捡起地上一片竹叶，放在手中把玩。
“我说你鼓着腮帮子的时候就跟以前一样了，”钱谦益哼了一声，从她手里抢过叶子，说了句“小心剌着手”，这才又接着说下去，“照理说，相府的伙食可比你以前吃的好多了，怎么我见你这脸，却像是小了一点似的？以前圆溜溜的，现在快成瓜子儿脸了。”
“瓜子脸不好看吗，戏文里的美人都是瓜子脸来着。”裴光光捧着脸道。
“好看，当然好看，”钱谦益睨着她，想了想又说，“就是捏起来没以前舒服了，以前肉嘟嘟，软乎乎的，多好啊！”
“这样啊……”裴光光低下头去沉思，“唉，可是我也没少吃啊，它自己就变了。”
钱谦益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建议道：“那你就再多吃一点，”他说着，又去掐她的腰，“你看看你的腰，也比以前细了。我看你如今像是长高了一点，都到我下巴了。所以你就更得吃得多一些，别是个子高了，人却细成了麻杆儿，难看死了！”
裴光光闻言，一脸愁容地去瞧自己腰身，哀声道：“那我是该再多吃些了，”话毕，却又扭着脖子去看自己的屁股，羞答答地红着脸道，“可是这里胖了点诶……”
钱谦益轻嗽了一声，垂眼看着地面，嘱咐道：“那还是要多吃，我可不想讨个瘦巴巴的媳妇儿回来。”
裴光光一脸郑重地点头。钱谦益瞧了她一眼，又快速地垂下眼去，他才不要让她变得又好看又苗条，省得她被别人惦记上！
——作者桥舒芸——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点一下最上面的【收藏此章节】吧，这样就不怕找不到啦～（≧▽≦）/～27、相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到底是不能多呆，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裴秀敏的声音。裴光光一惊，连忙从钱谦益怀中退出来，急道：“我娘来找我了！”
钱谦益有些不舍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见她已经急头白脸地掸掉身上沾着的叶子要站起来，连忙又拉住她道：“光光，你娘找不到你自然会走的。”
裴光光有些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蹲在他身边垂着头道：“我娘在相府都没个说话的人，她只有我，这会儿她正找我呢！”
钱谦益心里一揪，到底是被悔恨愧疚打败了，安抚地揉着她的手道：“那以后我想办法把你跟你娘一起接出来。”
裴光光笑眯眯地点头。竹林外面，裴秀敏喊了两声没见着人影，便又往别处寻去了。钱谦益见周围安静下来，便拉着裴光光的手道：“你娘都走了，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用很低柔的声音同她说话，裴光光的心一下子便随着他的声音软塌下去，垂着脸几难察觉地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一次。”
钱谦益笑得比阳光更灿烂，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带入自己怀中，又凑到她颈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光光，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裴光光又羞又甜，忍不住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轻轻地磨蹭：谦益，我也想你的。
两人默默抱了一会儿，钱谦益抚着她的背道：“光光，今儿晚上山下有灯会，酉时三刻我在山脚映春亭等你。”
裴光光悄悄地抬起眼看他，却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立即羞得垂下眼去，将脸埋到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上回你带我去看皮影戏可害我挨了一顿揍，这回我才不去呢！”
“你当真不去？”钱谦益哼了一声，忽然双手急转，去挠她的胳肢窝，惹得她哈哈大笑，又道，“你去是不去？”
裴光光最怕痒，一时被他逗得笑出眼泪，一边扭来扭去地躲着他，一边又笑又喘地说道：“不……不去……我就是不去！哈……”
她歪在他身上又捶又踢，钱谦益挠着挠着，就变了味道，原本在她胳肢窝下的双手慢慢地朝她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