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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十日谈-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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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哎唷!”另一个回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已经立誓把童贞奉
献给天主了吗?”

    “呃,人们每天要在天主前许下多少心愿,有几个是真正能够为他老人家做到的呢?况
且许下心愿的不光是我们两个呀,让他老人家去找别人还愿吧。”

    “万一我们有了身孕,那又怎么办?”另一个接着问。

    那一个就说:“事情还没有临到头上,你已经担心起来啦!等到当真有那么一天,我们
再来想法也不迟。要瞒过人家,法子有的是,只要我们自个儿不讲出去就是了。”

    经她这么一说,那第二个姑娘心里头早已痒痒的,甚至比她的同伴更急于试探男人到底
是怎么样一种畜生了,就说:“好是好的,不过我们该怎么下手呢?”

    第一个说:“你看,现在正是午睡的时候,除了我们两个,姐妹们大概全都在睡觉,让
我们先到园圃里去走一遭,看看还有别的人没有,要是没有人,那只消挽着他,把他牵到他
挡避风雨的那个小屋子里就得了。我们一个跟他进去,一个在外边望风。他的头脑才叫简
单,我们要他怎样做,他难道会不依吗?”

    她们这些话,不想全给马塞托听了去,他可真是乐于从命,只等有一个姑娘上前来把他
一拉就成了。那两个修道女果真先去巡行了一遍,看见四无人声,也就安心了,于是那出主
意的姑娘就去把马塞托弄醒,他居然应声而起。那姑娘牵着他的手,做出一副媚态;他笑得
咧开了嘴,活象个白痴,由她牵着进了小屋,也不用三邀四请,他就依着她的心愿干起来
了。等她尽兴畅欢之后,果真象是一个事事遵守规约的出家人,把她的位置让给了她的同
伴。马塞托依旧假装是个白痴,由着她们摆布。可偏是那两个姑娘还不想走,还要再领教一
次这个哑巴的骑马功夫,不免重又来了一遍。事后,她们私下谈起,一致认为这回事真有意
思,比她们所听说的还要有趣呢。所以一有机会她们就去找那个哑巴厮缠。

    有一天,她们正在干着这件好事,不料给另一个修道女从小窗子里窥见了,就叫另外两
个来观看。起初,她们主张到女院长那儿去告发,后来再三商量,却改变了宗旨,反而跟那
犯了清规的两个修道女取得了谅解,要她们把人交出来,大家一同取乐。再后来,又有三个
姑娘先后在不同的场合加入进来,享受着马塞托的效劳。

    最后,修道院里只剩女院长一个人还蒙在鼓里。有一天,她独自在花园里散步,看见那
园丁正睡在杏树底下。他只因为夜夜骑马赶路,十分辛苦,弄得日间稍为劳动一下,就感到
疲乏,天气又热,所以这会儿他正摊手摊脚地睡在树荫底下。恰巧一阵好风吹来,把他的衬
衣吹起,竟什么都露了出来。那女院长独自一人,不觉看得出神,就象以前她那两个小徒弟
一样动了凡心,立即把马塞托叫醒了,带到自己的房里,接连几天不放出来,害得那些修道
女一个个怨声载道,说是花园里没有园丁来照顾,这怎么成呢?

    从前给女院长看作罪恶、痛加谴责的那种欢乐,现在她自己尝到了甜头——尝了还要
尝、不肯罢休了,到最后,这才把那园丁放了回去;可是还时常把他召了去,也不问一问是
否已经超过了她应得的那一份了,真弄得马塞托疲于奔命。他想,要是他再把哑巴的角色扮
下去,那可真招架不住了。所以有一夜和女院长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哑巴忽然开口说起话来
了:

    “院长,我听人家说,一只雄鸡可以满足十只雌鸡,可是十个男人简直不能满足一个女
人。而我一个人却要对付九个女人,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已经弄到精疲力尽,什么活都
做不成了。求你看在老天爷份上,放我回去吧,否则也得给我另想办法才好!”

    那女院长听见哑巴开口,真把她怔住了,她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道你是个哑
巴呀!”

    “院长,”马塞托回答道,“我是个哑巴,不过并非天生就哑的,只因为有一次害了一
场重病,才忽然不会发音了;今天夜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又能开口讲话了,我是多么感谢天
主呀!”

    女院长相信了他的话,就问他方才他说要应付九个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塞托把实
情全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她手下的八个修道女个个比她高强。不过女院长做事到底来得稳
妥,她决定跟大家商量出一个办法,把这件事安排一下,不放马塞托出去,免得丑名外扬。

    本来是你瞒着我,我瞒着你,偷偷摸摸做的事,现在大家都公开讲出来了;经过一番讨
论,大家一致赞成(还征求了马塞托的同意)对外只说是修道院里的园丁马塞托哑了多年,
现在靠了她们虔诚的祷告,和院里所供奉的圣徒的恩典,已经恢复说话的机能了。这番话果
然叫附近一区的男女深信不疑,盛赞为奇迹。

    不多久,那管事病故了,马塞托顶替了他的位置。他的活儿也安排了一个程序,使他不
致疲于奔命。就这样,他替院里生了一大批小信徒,不过一切都做得十分周密,外间始终一
无所知。直到后来女院长死了,马塞托年纪已老,又积了些钱,急于想回乡了,事情才传开
去;这正好成全了他的心意,使他趁机离开了修道院。

    他凭着灵活的心计,不曾虚度了青春,等他老大回乡的时候,不但有了钱,而且儿女成
群,既不用他花钱,也不要他操心——回想当初他离家的时候,两手空空,除了肩上一把斧
头。还有些什么呢。所以他常这么说,他侍奉我主耶稣的唯一办法,就是教他老人家头上生
出了许许多多的角。



    …
    

上一页  故事第二            

    一个马夫,冒充国王,和王后睡觉;国王发觉了这事,不动声色,当夜把那马夫侦查出
来,剪去他一把头发,不料那马夫把别人的头发也同样都剪了,因此逃过了惩罚。

    姑娘们听了菲洛特拉托的故事,有的脸上浮起红晕,有的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故事讲完
以后,女王就吩咐潘比妮亚接下去讲一个,只见她带着笑容说:

    有一班轻浮的人,知道了一点什么事儿,也不问这事儿用得到他管还是用不到他管,却
是逢人就说,当作了夸耀炫弄的本钱;这班人往往喜欢揭发别人的隐私,他们以为这样做,
就可以把自己的丑事隐瞒住了,其实这真叫做欲盖弥彰。各位姐姐,我现在要从反面来说明
这句话的真实性,有这么一个人——在伟大的国王的眼里,他的地位比马塞托还下贱,可是
他那狡猾的劲儿才叫到了家。我拿这么一个人做故事里的主人公。

    伦巴第的国王阿吉勒夫和历代王朝一样,定都于巴维亚,娶前王奥泰利的寡妇苔奥德琳
达为王后。这位王后真是花容玉貌,知书识礼,无奈命中注定要受一个情人的糟蹋。伦巴第
在国王阿吉勒夫的贤明的统治下,国泰民安,十分繁荣,不想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在王后御用的马夫中有一个马夫,出身微贱,可是以他的才能而论,居此下位,实在是
委屈的,他的身材面貌,也长得高大端正,和国王很有些相象。他竟是疯狂地爱上了王后。

    他虽然地位卑贱,可是头脑却很清楚,自己知道这种痴心妄想实在荒唐。他本是个机灵
人,不敢跟人提起这件心事,更不敢用眉目向她私下传情。可是,尽管他明知没有得到王后
垂青的希望,他想到自己钟爱的对象是那么高贵,却也自鸣得意。他既然怀着一片火热的爱
情,就一心只想讨好王后,比宫里哪一个仆役都显得殷勤,也因为这样,王后每次出门骑
马,难得要别的马夫来侍候,总是叫他侍候,骑上他所照看的马。每逢这种机会,他就认为
莫大的恩宠,寸步不离马镫,暗想只要能够接触到一下她的裙角,也就是无比的幸福了。

    希望越小,热情反而越高,天下的事往往如此;那个马夫也逃不过这种折磨,可怜他胸
中蕴藏着多少的热情和欲念,却一点也没有如愿的希望,这种内心的痛苦,真叫他忍受不
住,几次三番,他只想自杀,好摆脱这折磨人的爱情;可是再一想,觉得要死也得让人明白
他是为热爱王后而死的。因此,他决定哪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想法满足——或是多少满
足一些自己的欲望。他不敢当面向王后表示,也不敢暗里写信去求爱——这都不是办法;他
只想运用什么巧计,能够睡在她的身旁。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冒充国王,
闯进她的卧房去。据他所知,国王并不是每夜都到她的卧房里去的。

    一连几夜,他躲藏在王宫的大厅里,从国王的卧房到王后的卧房就得通过这个大厅,因
此他就可以窥见国王是怎样进王后的卧房的,又是怎样的装束。有一夜,他果然看见国王从
自己的房里出来,身上披一件大斗篷,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短棒,
来到王后的卧房门前,并不叫喊,却是举起短棒,叩了一两下,里边立即有人来开门,替他
把火炬接了去;后来国王走出房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儿。他看清楚了这一切,决定照式照
样试一下。

    他设法弄了一件斗篷来,样子跟国王所穿的还算有些象,又弄了一个火把、一根短棒
来;于是费了半天工夫,洗了个澡,把身上的马粪臭味都洗净了,免得叫王后闻到气味,猜
疑起来。各物齐备之后,他随身带着,仍旧隐匿在那个大厅里。

    等到夜深人静,他觉得时机已到,或者是称心如愿,或者是为了爱情而牺牲,全在这一
举。于是他取出燧石铁片,把火炬点燃了,披上斗篷,走到王后卧房门口,用短棒叩了一两
下,门立刻开了,应门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宫女,她接过了火炬,就把火光遮隐了。他脱下
斗篷,一言不发,揭开王后的床帐,看见王后睡在床上,就爬了上去。

    他知道国王生气的时候,没有人敢跟他说话;所以他上床之后,假装生气的样子。不说
一句话,她也不敢问他;他只是把她紧搂在怀里,一连跟她干了几次。他虽然舍不得离开王
后。但是唯恐留恋得太久,片刻的欢乐会招来杀身大祸,就从床上起来,拿了火把、斗篷,
一言不发,走出卧房,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铺位上。

    马夫刚刚躺下,那边国王已经起身,来到了王后房中,王后不免感到十分惊奇。他上床
以后,跟她有说有笑,十分亲昵,她看见他怒气消失了,就大着胆子说:

    “啊,陛下,今儿晚上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啊,你刚走——也从没看见你这样没命地跟
我乐了一阵子,这会儿倒又来了,我请陛下保重些吧。”

    国王听了王后这几句话,立刻知道她已经被一个举止外表有些跟他相象的人骗了。不过
他究竟是一个聪明人,接着就想到,这事既然连王后都不知道,别人当然更不会知道,自己
也不必去向王后点穿,因此就没有声张。如果换了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一定当下就要发作,
就要一连串追问:“不,我没有来过,是谁到你房里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样进来
的?”这样一闹,就会闹出许多事来,徒然叫王后感到难受罢了,或者呢,反而叫她添了一
种纵欲的愿望,希望下回再来一次。可是他明白,只要他能保持缄默,就可以把羞辱遮盖过
去,如果声张开来,反而没有好处;所以他沉住了气,不动声色,说道:

    “王后,你认为我没有本领再接再厉吗?”

    “不是这么说,国王,”那王后回答,“我是请你保重自己的身子。”

    国王就说:“我就听从你的劝告吧——那么我去了,不来打扰你了。”

    他披上斗篷,离开王后的卧室,怀着一肚子的怒火,不知究竟是谁这样侮辱他,一定要
暗中把那个坏人查出来。他知道,这事一定是宫里的人干的,而且不管他是什么人,他这时
候总还不能走出宫去。于是他点着一盏小小的灯笼,借着些微幽光,走到御厩上边的一个长
长的统房里,房里排着许多床铺。宫里的仆役全都睡在这儿。他想,那个象王后所说的那样
没命地乐了一阵子的人,一定到现在心还跳得很厉害,脉搏还是很急,国王于是一言不发从
统房的一头一个挨一个的探摸各人的心头,看有没有人心跳得十分厉害的。

    这时候,房里的人都睡熟了,咱独那个闯进王后房里去的那个马夫还没睡着;他看见国
王来到,想必这事已经给发觉了,他这一吓,心就跳得更厉害了。他很明白,如果国王知道
这是他干的好事,那毫无疑问,他一定立刻性命难保。在这生死关头,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各
种各样的主意;不过他再一留心,看见国王身边没带着武器,就决定假装睡熟,看国王怎样
行动。

    国王摸了好几个人,觉得都不是他所要找寻的人;后来摸到那个马夫,觉得他心跳得厉
害,暗想:“就是这个人了!”不过国王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用意所在,所以并不去惊动这个
人,只拿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剪刀,把这人半边的头发剪了一大把下来——那时大家都留长发
——因此这人是谁,到第二天就可以一望而知了。剪了头发之后,国王就回到自己卧房里。

    这个马夫可真是个机智的家伙,国王把他的头发一剪下来,他就立刻知道那用意所在。
国王去后,他连忙起身,找到一把剪马鬃的剪刀(这样的剪刀,马房里不止一把),就轻手
轻脚,把房里睡着的人,一个个都剪下一把头发来,而且都象他一样,剪去耳边的。完事之
后,他就上床去睡觉,谁都不曾发觉。

    第二天早晨,国王起身,乘宫门还没打开,就下令召集宫里全体仆役。他叫大家光着头
站着,开始用心察看,要找出那个被他剪下头发来的人,谁想在他面前的仆役几乎个个剪去
了一把头发,而且又都剪得一模一样,这真把他楞住了,他暗自说道:“这个家伙,尽管他
出身下贱,他的头脑可分明不是一个下贱人的头脑呢。”

    现在,要找出那个人来,非得惊天动地不可了,国王可是不愿意为了出一口小小的气,
招来了莫大的羞耻;因此当下竟没有作声,只是向那个人这么警告了一下,也好叫他知道国
王不是好惹的:

    “谁做了这事,下次不可再做。现在没事了,你们去吧。”

    如果不是那个国王,换了别人,一定不肯就此罢体,一定会把他们捉起来。吊打拷问,
这样一来,本来是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势必闹得尽人皆知了。就算给他弄个水落石出,
收拾了那个罪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吧,他还是没法洗刷掉自己的耻辱,不但这样,他的
耻辱反而越发加重了,外加还得毁了王后的名誉。

    那班仆役听了国王所说的话,都模不着头脑,不免你一句我一句在背地里议论起来,议
论了半天也没有议论出个名堂来;其中只有一个人懂得国王说话的用意,就是那个当事人马
夫。这马夫也很懂事,从此再不敢自找死路,也不敢在国王面前泄漏这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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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少妇爱上了一个后生,却装作玉洁冰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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