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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夫君太给力 作者:荀草(晋江vip2013-7-31完结,种田,宅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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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人比人,就这么气死人呢!
  
  江德昭要看礼单,这是明显不相信胡氏的举动,可她也没有细看,只是把最名贵的几件与心里的名单核对了一下,没有差错就还了回去。
  
  胡氏问她:“用什么理由退回去?”
  
  江德昭笑问:“穆家用什么理由送过来的,江家自然用同样的理由退回去。”
  
  胡氏端详着她,指尖摩擦着这一份对于订亲来说都相当厚重的礼单,犹豫的道:“姑娘你真是考虑清楚了?兴许,再过几年也找不到穆家这样好的姻亲。”
  
  江德昭冷淡的说:“嫂嫂舍不得的话,可以劝说下姨娘让德玫嫁过去。”
  
  胡氏嘴角有点抽搐,很想说一句‘德玫跟她娘一样上不得台面啊!’
  
  胡氏到底比马氏聪明,眼珠子一转:“那我去劝劝婆婆。”谁都知道马氏贪财不是,说不定真的会愿意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克妻的穆大人。
  
  江德昭愣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这位嫂嫂真是个伶俐人。
  
  如果马氏不嫁女,听了胡氏的‘劝说’,说不定就真的立即让人把礼品都还回去了;如果马氏想要嫁女,那么马氏肯定就不会把这些东西寄放在胡氏的院子,肯定自己抬回去。不论是哪一种,胡氏都摘了出来,丢了烫手山芋。
  
  当然,也许贪财的马氏会不愿意嫁女,又不想把东西还回去。那时候,为难的是江大人吧?不过,与江德昭,甚至是胡氏都无关了。
  
  *
  
  穆老夫人看到江家退回来的众多东西,开始不明所以,之后让人出去打听了一圈气得够呛,等到穆承林疲累的回来,就把人拖进屋子大训了一顿。
  
  “你也太胡来了!现在好了,面子了里子都丢了,你真是丢尽了我穆家的老脸。”
  
  穆承林垂着眼坐在下首听穆老夫人唠唠叨叨,不置一词。
  
  “江家这样不识好歹,你也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别让外人看轻了你。”
  
  穆承林道:“母亲,这是盘阳城,是天子脚下。”
  
  老夫人很不愉:“天子脚下就不许官家相互走动啦?臣子们私底下要要做什么,皇上他也不知道。”
  
  刚刚说完,就有口谕来,说皇帝宣穆承林进宫。
  
  老夫人吓一跳:“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穆承林想了想:“应该是有人参奏我了。”
  
  老夫人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参奏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穆承林心烦意乱,忍不住道:“您刚刚还不是说臣子私下做什么,皇上不会知道吗!”
  
  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问:“那皇上知道你和江家的事情吗?”
  
  穆承林想都不想:“那是肯定的。”他也不怕吓着自己的老母亲,又补了一句,“说不定皇上连您嫌弃江家门第太低的事情都知道。”
  
  霍,老夫人唬着一张脸:“皇上不会要你强娶江家女吧?”
  
  “那正合我意了。”气得穆老夫人把靠枕都砸到了他的身上。
  
  *
  
  西衡康帝已经五十高龄了,当了二十多年皇帝,最大的儿子也就是太子都过了而立之年。
  
  老了的皇帝知道太子的心思,知道座下臣子们都蠢蠢欲动,等着他死,等着拥立新皇。偏生老皇帝身子骨好,睿智冷静,是一位很有胸襟,思想很开阔的皇帝。
  
  西衡的改制在五十多年前开始,在他还是太子之时逐步修正,然后在他登基之后,如春风下的野草般疯狂滋长,迅速的席卷了大地,让西衡在北雍和南厉之间慢慢抬头,有了凛然之势。
  
  穆承林估量得不错,康帝直接开门见山的丢给了他几本折子,正好是御史弹劾他下午涉赌之事。
  
  老皇帝难得的揉着眉头:“国库吃紧啊,朕连大红袍都喝不起了。”
  
  臣子哭穷,是找皇帝要银子;皇帝哭穷,自然是找臣子要银子了。
  
  穆承林叹气:“皇上,臣是宗正寺少卿,不是户部尚书。”
  
  “可朕看你捞银子的速度,比户部尚书还厉害啊。”以前外放做官的时候,那税收也是刚刚的,硬是让一个贫困县在三年之内繁荣起来,这聚财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能够做到的。老皇帝可是从很久以前就观察起这小子了,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手段。
  
  穆承林正色:“皇上,今日小臣赢的那一万两银子早就没了。”
  
  皇帝根本不听他的,放下泡着龙井的茶碗:“你想法子给户部填个窟窿,朕给你指婚江家女。”
  
  穆承林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问:“多大的窟窿?”
  
  “不多,五百万两。”
  
  穆承林呛咳:“皇上,江家女值这个数吗?”
  
  老皇帝笑得奸诈:“你说值就值。”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木头人要抱得美人归是必须的,只是过程是复杂的




20

20、给力二十回 。。。 
 
 
  江德昭值五百万两银子吗?
  
  穆承林下意识的就想说‘谁敢言自己值五百万两?’
  
  别说是江德昭了,连穆承林都得承认自己顶多值那么个一百万两?!他一个做官的,特别是做过地方官的,太了解五百万两银子的分量了。
  
  西衡一年国库税收是三千万两,这五百万两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问题是这五百万两银子不好填。
  
  穆承林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找他,这是试探他的能力,预备以后将他安在户部的一着棋,还是另有打算。
  
  领差事,特别是在皇帝面前领差事,这里面有很大的学问,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算计。明面上有笔吏记录的差事赏罚就有根有据;暗面下的差事那就不同了,那领差事的人相当于是皇帝的亲信,赏罚也不会落在人前。做好了是臣子该做的,做不好,皇帝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更多的是,如今皇帝老了,几位皇子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皇帝安排下来的差事说不定就挡了哪位皇子的路,让穆承林折在半路上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五百万两银子说得好是补国家的窟窿,可这个窟窿到底是谁捅的?是哪位皇子挖的坑?里面又坑了多少重臣?会给朝局引起多少动荡?重要的是,如果穆承林去填补这个坑,被那挖坑之人知晓后,他还会不会有命在?
  
  跟皇子、朝廷重臣相比,指婚江德昭这份奖赏就显得太轻如鸿毛了。
  
  偏偏,这又是对目前的穆承林来说,最适合最重要的赏赐。
  
  皇帝老奸巨滑,穆承林不想应也得应,只是为了今后的活路计,穆承林也少不得步步维艰,给皇帝留个‘有所求’的好印象。
  
  等从御书房出来后,穆承林已经汗湿后背,面色颇为苍白了。
  
  *
  
  三皇子段瑞盺正在看信。
  
  说是信,其实也只有筷子那么宽的一张纸条,上面简单的写了几个字。一只精瘦的黑色鸽子在窗口咕咕的吃着谷子,不时抬头往院子里比武的两人撇去一眼。
  
  “没想到父皇选来选去选了穆承林,太子与二皇兄这一场较量最后便宜了他。”
  
  武器房里幽幽静静的,只有冰冷的各种兵器默默的散发着寒光。
  
  “二皇子一心找太子的漏洞,户部的亏空只是第一步棋。这事没有捅到明面上,太子依然是端方无瑕的太子。意外的是,此次二皇子居然没有听从四皇子的建议,让人在朝堂上参奏太子殿下,闹得人尽皆知。”
  
  段瑞盺叹口气,又微微笑道:“相比五年前,二皇兄更为稳重了。”已经有了毒蛇的耐心,在吃掉太子这只猎物之前,二皇子会毫不犹豫的吞噬掉一切障碍物。
  
  静谧中,没有人说话。
  
  段瑞盺将那卷纸条揉在掌心,一袭微风飘过,那些个尘埃也就散尽了。
  
  陈礼昌随手把长剑丢给身后的侍童,侍女们立即快手快脚的奉上茶水巾帕。他抹干净了颈脖间的汗水,看着季傅珣四仰八叉的倒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就笑道:“北雍的皇子们武艺也不见得高多少啊,只这么会儿你就瘫了。”
  
  季傅珣躺着让侍女们给他喂葡萄,含糊道:“我是最弱的皇子,所以我才来了西衡。”
  
  陈礼昌听他说过选他来为质子的经过,据说是十多位皇子一起比武,谁输了谁为质。原本以为季傅珣说笑,现在看来是真的。
  
  北雍人善武,没想到连这种大事也会用武力解决。陈礼昌觉得匪夷所思。
  
  段瑞盺从远处走来,笑说:“你们最近比武很频繁,谁的赢面大些?”
  
  季傅珣指了指陈礼昌:“也不知道世子怎么了,平日里喜欢拉着我到处东游西逛感受你们西衡的繁华,还没感受完,他就开始嫌麻烦,变成一天到晚的扯着我比武射箭。”
  
  段瑞盺静静的看了陈礼昌一眼:“来年春闱世子要参加武试?”
  
  陈礼昌咳嗽:“不。我倒是想要去考,父亲不同意,说我已经承了恩荫,就不要去与人争荣华了,平白的阻拦了有志之士的青云路。”
  
  季傅珣哈哈大笑:“其实是怕你输的太难看吧?”
  
  “反正我没输给你。”
  
  季傅珣跳起来:“再来比一场!”
  
  段瑞盺赶紧拦住了他,笑问:“世子最近没去找江姑娘?”
  
  陈礼昌更加尴尬了:“一个大男人,谁会有事没事找个姑娘家玩耍。”顿了顿,“她去庙里了。”
  
  “哦?”
  
  “每年十月到十一月之间,她们姐妹都要去庙里住一个多月。”
  
  段瑞盺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问:“是给江周夫人办法事?”
  
  “嗯,十月底是她们母亲的忌日。”
  
  段瑞盺莫名想到那一场秋雨中,孤寂的跪在山林坟头的身影,沉默了。
  
  *
  
  富贵人家给族人做法事一般不止七天,有的会长达百日,最少也会半月。焚香、唱经、磕头一路下来,都有最老实的家仆出面替代,一场法事下来,磕头磕得人都虚脱了。
  
  江德昭姐妹不用日日去参拜,只在法事最重要的部分磕头吟唱就可以了。只是这样,两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家也磕得头昏脑胀,膝盖更是直不起来,小腿肚子一天到晚的打颤。
  
  段瑞盺来到庙里的时候,江德昭她们正好午歇。
  
  秋日的阳光正好,不太照人,也不会太寒凉。
  
  江德昭让人在小院的旁边置了一张美人榻,人闭目倒在榻上,院中的竹叶被阳光浸透,斑斑驳驳的阴影洒在她的身上,摇曳生姿般的动人。
  
  她似乎很累,眼下一片青色的影子,衬托得面目憔悴,唇瓣也不如往日那般润泽。
  
  段瑞盺站在小院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岁月静好,一切阴暗的隐晦的无垢之物都被洗涤干净,檀香渺渺中,连那苦痛的往日都显得虚无缥缈了。
  
  小小的庭院,几株紧紧靠立的竹子,还有那平铺的卵石上那深褐色榻中安睡的美人,构成了一副淡雅清隽的画卷,印在了人的心底,不敢去碰触。
  
  江德昭醒来时,梦中那若有似无的目光也消散了。她伸手遮了遮头顶的日光,到处张望了一会儿,见着没人,这才趿着鞋子入了禅房。
  
  晌午后的法事只有一个时辰,她看江德茗累得起不来,索性一个人去了。再出来时,就看到了千年槐树下的段瑞盺。
  
  “殿下,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段瑞盺很自然的说。
  
  江德昭觉得奇怪。当然,她也不会傻得去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段瑞盺看着丫鬟搀扶着她的半边身子,问:“你每年都来?”
  
  “嗯。”江德昭不想跟外人说自己的家事,笑道,“我懒,老是在书院呆着也烦闷,索性来庙里住住,偷点闲懒,也不会被人笑话。”
  
  段瑞盺倒是笑了起来,将这古朴得庄重的庙宇扫视了一遍:“这古刹也有些年头了,亏你住得惯。”
  
  江德昭偏生很爱古刹的宁静,在这里一切的烦恼都成了天边浮云,眼中近处都是菩萨跟和尚,都是泥巴雕成的,省心。
  
  两人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从住行说到吃食,又讨论了一些佛典禅语,越发的轻松适意。
  
  江德昭笑道:“没想到殿下也精通佛典。”
  
  段瑞盺脚步在莲花砖上停了停,轻笑:“在北雍时,无所事事的时候看的,看得多了也抄写了些,自然而然记住了。”
  
  在北雍为质的日子,他很少与人说道,但凡有人拿这事挑他刺头,他也大多是一笑置之,久而久之别人也找不到乐趣,提起得也少了。可他今日今时说出来,乍然觉得那些日子似乎遥远了,淡得像是一缕轻烟。
  
  江德昭窥他没有不愉,心放下了些:“我早年在庙里住过一些时日,听方丈说禅,居士们也爱跟我说一些佛家典故,想着法子逗我去看经书,与他们争论。”
  
  “争论?”
  
  “嗯,和尚们也有好胜之心的。”
  
  段瑞盺笑:“你输得多还是赢得多?”
  
  “大多时候都是输。”皱着眉头,“他们太牙尖嘴利了。”
  
  段瑞盺笑得更加厉害。他本来就是青松般的人物,尊贵非凡又历过风雨,举手投足中笑看天下的气质让人敬重又忍不住想要亲近,在古刹的厚重天然浑为一体,让人折服侧目。
  
  庙里有晚课,晚饭用得着,江德昭来住自然也是跟着和尚们一起吃斋。她喜欢清茶淡饭,和尚们自己栽种的黄瓜青椒都十分的可口,米饭饱满圆润,只是,吃多了也会觉得寡淡无味,今晚也就沾了沾,余下的都给丫鬟们去了。
  
  段瑞盺在晚课即将结束的时候过来,瞧见她没去,很是意外。
  
  江德昭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没走,小丫鬟拿着红木裹着绣缎棉絮的小锤子捶打着小腿。
  
  段瑞盺身后侍从的手上提着个食盒:“用了晚膳没?”也不管她到底吃了没有,让人张罗了矮几,放在了火榻上,侍从麻利的从里面端出斋菜来,瞧着五花八门香气四溢。
  
  西汁素鸡腿、炸素黄雀、卷筒素蟹膏、青松豆沙球,两个清炒的野菜,再加红莲山药汤,看着是荤菜多,其实都是素食。
  
  江德昭已经半月没吃这么精致的食物,就着红枣薏米饭,吃得肚子滚圆。
  
  段瑞盺看她吃得多,忍不住笑道:“山庙清苦,你怎么不自己带个厨子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段瑞盺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喝了茶,又说了几句闲话,终于走了。
  
  等到院门紧闭,江德昭这才爬起身入了小厨房,揭开了灶上一直煨着的罐子。将甘草百合的漏兜拿出来,再沥干了剁成块的穿山甲,把汁水装碗。小丫鬟烧开了水,她亲自下了面条,再摆上下午早就凉拌脆的莲藕银耳,送去了江德茗的屋子。
  
  段瑞盺记挂着江德昭,江德昭更是记挂着江德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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