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清(初稿)-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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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忖,差别大了,四爷、四阿哥、四贝勒都是敬语,说明了人与人级别的不同,唯有胤禛,我叫起来就有些大逆不道了。这次,我偏要大逆不道了,反正是他让我‘随我’的。
鉴于他是未来的雍正,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悄悄吸了口气,“胤禛,我这是在哪?”我到要看看你的忍耐度有多少。
话一出口,他愣了一下,然后好笑的看着我,“好一个胤禛。这里是我京郊的一座外宅。你伤刚好,我不打扰你了。”他似乎不想再说了,向门口走去。
“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御林军。”
唉,我还没问完呢!
* * * * * *
后来一连几天,他像是故意躲着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果然是因为想从我口中打听平清堂,这我到不担心。可目前该怎么办,是继续待在这,还是逃出去?
康熙四十四就快过去了,一阵秋风掠过,窗外正红的枫叶纷纷落下,有一种凄凉的美。
“夏小姐。”一个绿衣少女端着药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一开门凉气袭来,惹的我打了个颤。
“您的右手还没好,我来喂您吧!”她叫缕禾,是胤禛派来伺候我的丫鬟,今年才十三岁。在胤禛京郊的外宅已经待了五年了,听缕禾说有一年饥荒,她老家死了好多人,只剩她和她娘逃荒来到京城,胤禛看娘俩流落街头就让她在这里当丫鬟,让她娘打理点杂事。因为这事让我对胤禛的印象有了点改变。
“夏小姐!”缕禾扬手给我了一个爆栗。这个小丫头,看我性子平和(?),就肆无忌惮了……
我做出嗔怒的表情,“好了,好了,我喝。”一抬手,粘稠药汁灌入嗓子,极苦的药汁恶心得我直反胃。
“啊……”满屋子都是难闻药味,“缕禾,我出去一下。”
缕禾:“……”
我堵住她的嘴,“缕禾,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吐的样子就让我出去。”
新鲜的氧气,如画的风景。我怀疑胤禛的外宅就在现在北京香山一带,从院子向外看,满山的红叶似霞似荼,西风刮了起来,我只穿了一件单衣,好冷。
突然想起了一首歌,穿越前听着老是觉得有些淡淡的悲伤,现在却恰好适合。我不禁轻声吟唱起来:
乌云在我们心里搁下一块阴影
我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
清晰透明就像美丽的风景
总在回忆里才看的清
被伤透的心能不能够继续爱我
我用力牵起没温度的双手
过往温柔已经被时间上锁
只剩挥散不去的难过
缓缓掉落的枫叶像思念
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极光掠过天边
北风掠过想你的容颜
我把爱烧成了落叶
却换不回熟悉的那张脸……
夏爔夜的声音极好听,给寂寥的秋天带来了一缕清新的气息。我完全熔入其中,枫叶‘哗哗’的声音犹如旋律,落叶不断落在肩头,不断被风吹下,垂腰的长发也飘散在风中,飞舞的长发中夹杂着鲜红的枫叶。好久没这么放开身心的唱歌了……
……缓缓掉落的枫叶像思念
为何挽回要赶在冬天来之前
爱你穿越时间
两行来自秋末的眼泪
让爱渗透了地面
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被伤透的心能不能够继续爱我
我用力牵起没温度的双手
过往温柔已经被时间上锁
只剩挥散不去的难过
在山腰间飘逸的红雨
随著北风凋零我轻轻摇曳风铃
想唤醒被遗弃的爱情
雪花已铺满了地
深怕窗外枫叶已结成冰(枫)
……
嘎吱!身后的人一不小心踩响了落地的树叶,我并没有转身。刚才我就感到了,他来了。
“想不到你还会唱歌。”声音冰冷、威严不带一丝感情。
“哦?”我转过身,正对上他无底的眼眸,“在你眼里,我们这种人就该天天自怨自艾,每天以泪洗面,咒骂老天对我们不公,凭什么你们满人就能坐稳江山,而我们汉人却要受冻挨饿。同样是人,你知道吗?平清堂中的很多人都是受不了你们的‘暴政’迫不得已才会反清的。”虽然有点夸张,可也不无道理。都说满汉一家,但是有些满人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
被我的言语一激,他果然庞然大怒,“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大逆不道。”
我哼了一声,大声道:“又是这句话,大逆不道?我问你,我既然是大逆不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别忘了,我是个刺客!”
因为这句话,他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看我一眼后愤袖离去。
留下我一个人待在风里。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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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昨天没更新,那个……
^-^”
改了一点点~~
第十六章 外宅小记
天气一天天冷了下来,我的右臂没一点起色。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右臂被刀砍了一下,大内侍卫的内力又太好,振得我右臂骨裂了个口子。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算是领教了。
‘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
整日闷在屋里发霉,每天把药当水喝,就是我当前的日子。好不容易下了点雪,碍于右臂上的伤又不能出去打雪仗,只能看着满山的雪景发呆。
如花似絮的雪徐徐飞落,无尽无休的飘着,远处山上的红叶早已归根,换成了玉雕冰琢的层峦,银铸玉雕的山脉连绵起伏,沉醉景中……
吧!“啊……”我顿时吓了一跳,透过窗户,缕禾正趴在地上,表情痛苦。
我赶忙跑出屋,因为温度不是很冷,刚下的雪化了之后又转冻成冰。我稳了稳身子才站住,轻轻挪步到缕禾身边,把她扶起来。
“缕禾,缕禾,你不会摔懵了吧?”按夏倾允叫人的方法,我拍着她的脸。
“夏……夏小姐,奴婢一不小心就……摔着了。”话从她口中断断续续传来,真摔懵了?也是,冬天的地硬。
“冬天的地硬,很容易摔成骨折,你下次可要小心点。”我责备道。
“嗯。” 缕禾点头。
“你看你,一摔怎么会磕青呢?”回到屋里,我让她躺在床上,从温水中拿出毛巾拧干,扶在她的淤青处。
“疼……”
“等会,我给你上好药就行了,忍一下吧。”行刺前带了金创药,现在正好派上用处。
上完药,我欣赏着‘成果’,嗯,涂得不错,可以去当护士了(自恋)。
“缕禾,这里有纸、笔和墨吗?”受不了了,缕禾一直满怀感激的看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嗯,有是有,您要干吗?”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一脸严肃,郑重其事的说:“为防止像你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决定写个警告牌。”
“什么是警告牌?”
“写了你就知道了,告诉我纸、笔和墨在哪。”
* * * * * *
屋内一片狼藉,可以唱京剧里‘黑脸’的人就是我了。
“什么毛笔!那有签字笔好用。”我烦躁的拿起刚写完的纸,攒成一团,向背后扔去。
只听咣的一声,随后传来缕禾声音。不好,好象砸着人了。
“夏小姐!”我满怀歉意的看着缕禾笑了一下。这丫头居然来劲了,不满道:“小姐,这都是上好的墨和宣纸,您不要糟蹋了!”
我又攒起一个纸团,向她故意砸去,口中道:“切,反正不花你的钱,你担心什幺?”
一个时辰后,我的‘大作’终于诞生了。虽然跟名家是比不了的(没有可比性),但还是可以入目的(条件是把一搭上好的宣纸无情的浪费)。
啪,啪!我一拍手,‘大字报’粘在了门口,把一个倒贴的福字挡住了。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要什么福字。我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不早了,今天又要过去了。没什么事干还是早点睡吧。锤着因写字累酸的腰,我小心翼翼的向屋里走。
“宅内地滑,小心。你写的?”我身体僵了一下,回身道:“是,今天缕禾摔了一跤。”我心却想,他怎么又来了,本以为上次把他气走后就不会来了,等我伤好以后再伺机逃跑。谁想……人家自己的宅子还不是想来就来。
“你很吃惊,是吗?”看着我略微长大的嘴,他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简单。凭你几句话就想把我气走?然后轻而易举的脱逃。”他每说一句话我脊梁就加深一分凉意。这是个什么人啊,在他面前,再简单的心思都能被他层层揭开。看着他的眼眸,我仿佛下一秒就会溺毙,置身冰窖。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爷……”我一看,不是常常跟着胤禛的太监喜顺吗?心急火燎的。
“什么事?”胤禛正看着我,语气心不在焉。
“爷,咱们回城里的路让雪封了,回不去了。”喜顺满头大汗的从远处跑来,一踏进院子――嗖!脚下一滑,他本能的抓住了胤禛,结果当然是两人一起栽。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我拼命忍着笑,双肩颤动。
想起缕禾摔成的样子,终归不能不管。伸手一扶,恰巧碰到他的手,冰凉。猛然像触电一样收回手,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突然觉得心乱如麻。
还是喜顺反应快,一骨碌爬起来,把胤禛扶起来。可是从始自终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被他看得心虚,忙笑着说:“外边太冷了,喜顺……”
“诶。”
“把他扶到屋里。”
胤禛的身子骨可比缕禾好多了,一看就没什么事,现在这位正在悠闲的喝茶呢!我可是老实了,在一边站着一声不吭。茶叶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嗯,是龙井的味道。
他漫不经心的翻开杯盖,呡了一口,道:“你不是平时挺多话的,今天怎么了?”
“我……唔,今天胳臂又疼了。”临时撒了个谎,不知道能不能蒙过去。
“今天喝药了吗?”他又问。
“没……还没呢。”说喝过了他一定不相信(我可是喝过了)。
“缕禾,把药热一下给夏姑娘。”
没人回答。
“缕禾摔着了,我让她去歇了。要不,我自己去,顺便就喝了。”我试探问
他没理我,一招手把喜顺叫过来,吩咐道:“喜顺,把药热一下给夏姑娘。”
行,胤禛……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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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偶写到4w多字了,撒花~~自己庆祝^-^
本来在晋江偶不是特爱看清宫文,后来在看了晴大的《瑶华》后一发不可收拾,自己也忍不住写了一篇。
现在我才知道写文看似简单真正写起来却很难,偶的文笔太不纯熟(自我反省中),错字也时不时出现,多谢大家给提的意见。
偶在这先感谢大家了!!!
第十七章 对诗春节
入夜,因为今天大雪封路,所以胤禛他们就留宿在这。晚饭后,大家都去睡了,我披衣下床,赤着脚走到院子里。
雪已经停了,看得出天上还是积着薄云,隐隐约约能看到几颗黯淡的星辰。脚踩在雪地上,一点也不冷,咯吱咯吱的响声十分悦耳。脑子里闪出个念头,我卷起袖子,从柴房门后找出把笤扫,堆起一个雪堆,压压平,拿脚踩上几脚,坐上去了。
寒星孤月,我突然想像古人一样对雪吟诗,可惜我自己不会作诗,只好‘抄袭’一下古人的了。
“风回共作婆娑舞,天巧能开顷刻花。 正使尽情寒至骨,不妨桃李用年华。”也奇怪,在这住了这么久,夏倾允、夏渊煜、养父夏炅他们很少想,姑姑很少想,平清堂的任务也多半抛在脑后,我连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不逃走?这点伤,我想逃还不是易如反掌,心中反而一片迷惘……
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我也学学李白来一回‘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人孤独,要是有人陪伴就有意思了。是吧?既然来了,干吗不出来?”我刚出来就发觉早有人在院子,只不过我一出现,他便不知躲到哪去了。现在正好趁此机会逼他现身。
一人踱步而出,道:“夏姑娘有此雅兴,不忍打扰。”雪夜虽寒,却比不过他声音冰冷。
我道:“是吗?我刚才说了一人孤独,要是有人陪伴就有意思了。你有雅兴吗?”
他没有回答,张口:“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我接过,“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咏雪。”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雪惊笋欲抽芽。”
我毫不犹豫,接道:“飘飘飒飒舞梨花,薄衣寒心乱如麻。 晶莹剔透供谁赏……”
“停!”
“为什么,你黔驴技穷了?”我不解,他的眼睛为何变得很亮,一丝神彩在他眼底掠过。
“薄衣寒心乱如麻,是你此刻的心情吧?只不过你心不寒,只乱。”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进,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心跳,甚至身上的味道,应该庆幸是夜,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的确‘薄衣寒心乱如麻’是我此刻的心情。他的一句话触动了我心中一直以来最不想承认的地方。
面对他逼人的目光,我尽力躲避着,看星辰,看明月……两股目光还是不期而遇。
“胤禛,天太冷了,我先……回去了。”找了个借口,我逃难似的回房了。
“等等,”他解下身上的外衣,“你还有伤。”
“谢……谢。”接过衣服,我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你真想让我为难吗?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早上,
我略调整了一下心情,对着铜镜揉这一对‘熊猫眼’,铜镜里的女子面色苍白,也就七分像人了,我无奈的笑了笑。
“夏小姐,”缕禾推门进来了,“夏小姐,我来给你梳头了。”
“嗯。”古代梳头很麻烦,一梳就是半个时辰,还是怀念原来齐肩的中长发。
缕禾边梳边道:“最近大家都容易失眠吗?”青丝绾起,她给我插上支白玉簪子。
我伸手摸着左鬓,“怎么会,看你容光焕发的样子,昨晚会睡的不好?”
“没有,只是今天看见贝勒爷回城时也是一幅没睡好的样子。”缕禾整了整头形道。
听到这,我手一抖,一缕头发落地。
“夏爔夜,你把头发又弄乱了!!”
* * * * *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京郊大多都是京城的富贵子弟买的外宅,一到过节,大家都到宫里去了,这里就显得格外冷清,和城里的热闹没有可比性。
我望着窗外发愣的日子一天天多起来,下雪,雪停,下雪,雪停。要不是缕禾提醒,我哪会意识到春节就在眼前了。今年的春节,没有养父夏炅、养母陈氏,没有夏渊煜、夏倾允,只有我、缕禾和她娘李妈。
年三十,我搬了把凳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薄衣寒心乱如麻,是你此刻的心情吧?只不过你心不寒,只乱。”
你真想让我为难吗……
合眼,我决定不再想,确切说是不敢。
“夏小姐,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了?”李妈刚才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这么又到院子里来了。
“没事,我只是想家,想家人了。”我笑了一下,起身道:“李妈,有什么要帮忙的?